第235章 猶豫
之前在網上有個搞笑的段子，如果朝你的朋友開一槍，就能獲得五百萬，你會怎麼做？
大多數人會開玩笑的不假思索的說，我的加特林呢？我選擇掃射。
但如果這個獎勵的金額變成僅僅4000塊呢？會有人因此殘殺他人嗎？
天空漸漸亮了起來，牀上的老人迷糊的醒來，又昏昏沉沉的睡去，又似乎半夢半醒的在說着夢話，這樣的精神狀態已經很危險了。
這與身體狀況關係不大，純粹的人的求生慾望太弱了。
四月中旬的羊城已經進入了夏日模式。
30度的天氣加上悶熱潮溼的氣候，對於老人這樣的身體，即便是家裏的中央空調常年保證恆溫，別墅的通風也做的很到位。
但依然擋不住身體出汗。
“吳媽啊，你怎麼還不睡啊，是不是我剛纔說你是壞人，你生氣了？”
老人似乎是失憶了，半眯着眼睛看着牆上的樹影。
“天都亮了，你是不是一夜沒睡？”
“嗨，你要是真想要我的錢，跟我說就行了，我告訴你，伱這樣的，不能再這麼下去了，害人是不好的。”
“阿姨，你又說胡話。”
“我纔沒說胡話，我八十四了，不對，八十五了，什麼人沒見過，我小時候見過鬼子，後來見過還鄉團，漢奸，流氓，地痞，土匪，我都見過，還有嚴da時候的殺人犯，我都見過，你手上沾過血，眼神兒都跟人不一樣，藏得深也不行，就在那眼角那一絲絲餘光裏就能看出來。”
“阿姨，我是老實人，沒讀過書，沒辦法跟你吵架，你還是歇着吧。”
吳媽笑着用毛巾給老人擦汗。
似乎剛纔的對話完全沒有發生過。
這老太婆果然是腦子昏沉了，她很有經驗，一般到了這一步的，也就沒多少活頭了。
與其白白死掉，還不如便宜自己。
吳媽這樣想着，幫老人把衣服穿好，又在肚子上蓋了一張薄毯子。
可是她仍然在猶豫，並不是猶豫自己到底要不要動手。
這樣的事情她已經做過很多次了，手順的很，就算對方是羊城警局局長的親人又能怎樣？
想讓一個身體如此虛弱的老人嚥氣，有太多的手段，她甚至不需要用任何毒藥，麻繩，或者其它輔助工具。
她太虛弱了，無論是死於心梗、腦梗、還是不小心憋了氣，都很正常，沒人會想到會有什麼特別原因。
之前她也從來沒見過，老人家屬會想起來給老人做屍檢的。
更何況，老太婆似乎是迷糊了，居然不想活了，這種好事上哪找去。
但她說那些渾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一眼就看出來我是壞人？
無憑無據，就憑我半夜翻她櫃子？真是個老糊塗。
吳媽收起毛巾，心裏暗自下了決定，必須要儘快動手，就像這老太婆說的那樣，夜長夢多。
做完這一單得的錢，比她之前乾的所有活加起來都要多。
大人物的老孃，是真有錢啊。
但片刻的興奮之後，她忽然又沉默下來，默默的出了門，繼續招呼王姨準備早茶。
不爲別的。
那個年輕人，一雙詭異的眼睛，似乎在一直盯着自己，她知道，這不可能，但每次當天動殺心的時候，心裏就會打鼓。
這感覺非常奇怪，明明自己已經弄死了那麼多個，從來沒有什麼感覺，稀鬆平常，跟殺只雞沒什麼區別。
爲什麼會心裏發毛呢？
不行！還是要動手！不能再拖下去了。
“王姨！快點，準備早點啊，我丟，湯也要先煲好啊，你最近是怎麼搞的，丟三落四的，是不是吃錯藥了。”
吳媽心神不寧，自然沒有注意到廚房裏同樣心神不寧的王姨。
兩個人就這樣，沉默着在廚房裏各自忙碌。
西莞警局，局長辦公室。
老丁坐在辦公桌後面看賬目，手機就這麼靠在支架上，上面是家裏的監控畫面。
畫面里老人正躺在牀上休息。
這是姜瀚文給他佈置的作業，每天早上上班要查看一下家裏的監控。
雖然家裏有兩個保姆，宋紅玉每隔一兩天也會回去一趟，但他依然對姜瀚文的話深信不疑。
這件事情雖然不是什麼大事，但老丁也實在是沒辦法。
家裏的事情不是他做主，人家宋局長自己的老孃，說難聽點，還輪不到他這個女婿來關心。
老丁自問，如果是自己，姜瀚文能說那話，他連一秒鐘都不會考慮，會立馬把兩個保姆都辭退，然後讓老梁嚴加審問，管你有沒有前科，有沒有證據。
可問題是，宋局長髮話了，兩個保姆表現不錯，她自己親自考察過了，沒問題。
呵呵，勞資真的是賤的慌，皇帝不急太監急，你瀟灑的很，我天天還得在這盯着。
老丁端着茶杯，無奈的搖頭。
姜瀚文說的沒錯，這是他的家事，他一個外人能出言提醒，而且還親自上門幫你看過了，已經做的很到位了，仁至義盡。
作爲朋友，挑不出毛病，雖然他那話說的很難聽。
“那是你丈母孃，又不是我丈母孃，閻王爺攔不住想死的鬼，我親自上門已經是幫過你了，至於事情怎麼發展，跟我沒關係。”
姜瀚文啊姜瀚文，你這傢伙，真是好的有點壞，壞的又有點好，叫人難以捉摸。
老丁的眼睛瞥了一眼自己空蕩蕩的玻璃櫃。
“你小子壓根不喝酒，爲什麼把我珍藏的好酒全端走了。”
老丁突然一陣肉痛，那茶葉雖然都是一等品或是二等品，不是尖貨，但酒卻是真的，其中還有一瓶二十多萬的鐵蓋茅臺
“嗡嗡嗡~~~~”
老丁還沒來得及肉疼三秒，桌上的電話響了。
“老丁！立馬打電話給你老婆，讓她派人去家裏！我在高鐵站等你，立馬過來，我看了時間，半個小時能到你家！”
“別特麼廢話，那是你丈母孃，不是我丈母孃，趁我現在心情好，趕緊走！不然我可不管你了。”
老丁不是笨蛋，聽到對面姜瀚文的聲音，腦子嗡的一下炸了。
立馬飛奔出辦公室。
“徒弟！下去開車，送我去高鐵站！馬上！”
“喂，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
“滴滴滴滴~~”
隨後是一條自動回覆的信息。
【我在開會，等會回你電話。】
“撲街啊！宋紅玉！”
老丁跳下樓梯，在半空中依舊捏着手機發信息。
“你媽要死了，快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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