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鴻門宴
似乎是解開了枷鎖的老狗,突然迸發出難以理解的活力。
總之這傢伙自從回來西莞,整個人都精神多了。
老太太終究還是走了。
迴光返照這種事情本就反常,一個老人不喫不喝,能撐三天已經是異數了。
不過據老丁所說,自己的丈母孃是含笑而死,死前精神矍鑠,臉上的老人斑都淡了。
辦事的時候,不管是誰來了,都得說一句,這是喜喪。
“你真跟你老婆分居了?”
姜瀚文最近幾天安排好了下一部戲的準備工作,本來想着早點出發去提前踩踩點。
又被馮導這事情給耽擱了。
講道理,他倒是不想過多糾纏這些事情。
姓馮的打電話過來,態度還算誠懇,言語中全是對自己的誇讚,一度讓姜瀚文以爲這人是不是找的嘴替,不然以對方的資歷,不至於如此奉承。
即便是如今的處境糟糕,也不一定會轉變如此之大。
“姜老弟,你說的對,兩個人在一起生活,沒感情是過不下去的,就算是單純的爲了利益,那也得摻點感情。”
老丁從抽屜裏摸出一包白殼煙,抽出一根遞給姜瀚文。
互相點上,也不客套,兩個人就這麼在沙發上吞雲吐霧起來。
“工作是工作,感情是感情,把感情當工作幹,那肯定幹不好,更何況你們家宋局長不是一般女人。”
姜瀚文砸吧着嘴,頗有點幸災樂禍的感覺。
這倒不是他沒心沒肺,實在是現在的老丁居然給他一種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感覺,小心謹慎當孫子一輩子,老來快退休了,突然一朝頓悟,老夫聊發少年狂,作爲旁觀者確實有點~·
“呵呵,宋局長不但不是一般女人,一般官員也沒她這麼有上進心的,純粹的zz動物,就該是這樣,一切以zz利益考量,其它的一切都得讓路。”
老丁猛得吸了口煙,又開始掉書袋。
“昔日漢高祖敗於彭城,諸侯聯軍數十萬,被項王三萬並殺得潰不成軍,夏侯嬰駕車帶着高祖奪路狂奔,楚兵追擊甚急~~~”
“這故事我聽過。”
姜瀚文接過話頭:
“劉邦嫌車上人太多,情急之中,竟然將自己的親生兒女推下馬車。身邊的夏侯嬰看到後,把惠帝和魯元公主拉上車,劉邦又推了下去,夏侯嬰又把他們拉上來,劉邦再次推下去,如此三次將兒女推下車。”
“怎麼着,你是想說,宋局長跟劉邦是一號人?這也太過了。”
姜瀚文擺擺手,看得出來,這麼多年老丁的怨氣攢得還真是不少,把自己老婆比作劉老三那樣的無賴,這也是沒誰了。
“丈母孃她老人家是個好人,我一向對她是很尊敬的,也很想經常回去看看她,實在是平時太忙,而且,算了,宋局長本來跟我也是分居狀態,現在說開了,沒什麼不好,我這個快退休的糟老頭子對她已經是沒有的負資產了。”
老丁低着頭,這麼多天來難得的落寞。
“路是自己選的,我當初既然想着攀龍附鳳,這個結局就應該早就有心理準備。”
“有時候我在想,如果能夠時間倒流,回到三十多年前,我還是那個基層的小民警,我是不是還會這麼選。”
老丁苦笑一聲,很快又調整了情緒。
“不管怎麼說,姜老弟,咱們是朋友,別的地方我管不着,西莞這地界,老丁我在一天,都得給你把臺子站好了。”
“至於宋局長,她走她的路,咱們兄弟崩搭理她。”
老丁這是掏心窩的話,他雖然不認爲姜瀚文會中宋局長的套。
但他還是認爲,自己有義務幫朋友擋住一些不確定因素,甚至這不確定因素是宋局長。
羊城的水太深,盤根錯節,喫肥肉喫的滿嘴流油,一旦哪天上面要殺豬。
說不定就得鬧出天大的動靜。
無論出於哪種考慮,他都不希望姜瀚文跟宋局長搭上關係。
西莞這地方雖然不是一線,但啥也不缺。
咱就拍拍戲,順帶幫着警局提升一下業績,就挺好。
“行了老丁,我還有飯局,沒空在這跟你這個鰥寡孤獨扯閒篇,你現在當甩手掌櫃,把活都給下面幹,清閒的要死,我跟伱不一樣,我劇組有一票人等着我開工喫飯呢。”
姜瀚文掐滅了煙,打了個招呼,轉身走了。
晚飯地點是姜瀚文定的,老根據地,莞香樓。
這地方現在真就成西莞警局的指定宴請飯店了。
不過今晚的飯局姜瀚文沒喊老丁,畢竟桌上是談電影的事情,老丁來了也是幹看着。
約的時間也很早,六點整。
姜瀚文到莞香樓,上樓進包間的時候,屋裏已經開始上菜了。
古色古香的包間,原木色的復古風方桌,三邊正好坐了三個人。
一見姜瀚文進來,右側的一個高個子白髮短寸的男人立馬站起身,朝着姜瀚文拱拱手,然後二話不說抄起面前的一瓶五糧液,咬開瓶蓋兒,手裏打一個旋,對着嘴開始吹瓶。
一整瓶白酒如同龍吸水一般,打着旋進了男人的肚子。
姜瀚文先是一愣,沒反應過來。
對方見沒動靜,也不含糊。
直接又抄起一瓶白酒,如法炮製,直接開炫。
咕嘟嘟
眼見着又下去半瓶。
姜瀚文剛準備出言制止,男人身邊的兩個人先站起來了,抱着男人的手就要奪酒瓶。
“馮導,馮導!您這是幹嘛,酒不能這麼喝,再喝就要醉了。”
兩人確實是驚着了。
什麼人啊?一露面,話還沒說,直接讓舉國聞名,地位顯赫的馮大導演,對瓶吹白酒。
要知道,這玩意是高度酒,這麼吹是玩兒命。
至於嗎。
“行啦!馮導,我今天來了,就沒打算要你命,你把酒瓶放下,別來渾招,我不喫這套。”
姜瀚文黑着個臉,說完大馬金刀的坐上了主位。
也不顧另外兩人驚訝的眼神,自顧自的倒茶。
“姜導!”
男人放下酒瓶,整張臉已經紅成了猴屁股。
嘴裏還不時蹦出倆酒嗝兒。
“我馮某人,有眼無珠,不知好歹,三番兩次跟姜導作對,今天這酒喝死我也是白死。”
馮導說着整個人身子一歪,要不手撐着桌子,差點就要栽倒在地。
馮導這番動作,姜瀚文還沒說什麼。
一左一右兩個男人不幹了。
“馮導!這小子不過是個初出茅廬的新人,這麼囂張!?仗的誰的勢?我王某人專打不明道理的豪強,我今天倒要看看,你到底是何方神聖。”
馮導話說一半,旁邊那個滿臉橫肉的,頭髮弄得油光水滑的胖子面色不善的盯着姜瀚文。
語氣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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