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這不是編的?
警方按着聯繫人已經全部調查過了。
一共是七個人,全都都有充分的不在場證據。
李有福低頭涮着火鍋,嘴裏嘟囔着:“曹隊,他們都在一桌上喫飯,那你說有沒有可能.”
他說到一半又停下了,繼續放雪花羊肉。
這種可能性實在是太低了,要說是兩三個人心生歹意容然後行兇,那倒是有可能。
可人家是同學聚會,一桌上十幾號人,男男女女的,雖然邀請了你大富豪劉明遠參加,又不是隻爲你劉明遠一個人組織的聚會,結果人失蹤了。
你成不能就把這鍋扣到這羣同學頭上,人家少你一個,聚餐可是正常開始的。
“局長,你是不是信不過我,他這桌同學我一個個全部做過背調,談話剛談完,咋啦,你是說這十幾個人一起共謀綁架或者殺人,然後串供?”
曹隊看見大廳裏已經開涮了,也扛不住肚子餓,端個凳子坐到李局長旁邊,把餐車上的各種蔬菜一股腦全下了。
“我說老曹,知道的你是喫素的,不知道的還以爲伱吃槍藥呢?你能不能好好說話?別逼我拿官職壓你。”
李局長叉着筷子在一堆蔬菜裏面艱難的撈肉,旁邊的幾個小年輕也有意見。
曹隊這種堅定的素食主義者,本來就不受待見,誰特娘能一年到頭喫素,正常人兩天眼睛就發綠了。
局裏不少人都在傳,曹大隊長脾氣暴躁就跟他喫素有關。
碳水焦慮這玩意,和尚都扛不住。
“李有福,你敢拿官職壓我?”
曹隊撈了一筷子菠菜,轉頭白了李局長一眼。
後者直接縮着腦袋不說話了。
“你小子17歲當兵,軍裝一穿就是我的兵,在部隊待了十四年,我當了你十四年班長,排長,連長,轉業回來進了公安局,我還是你隊長,要不是你小子腦子活泛,我李叔給力,你能爬到我頭上?當年競爭上崗這個局長,是我主動退出讓給你的。”
曹隊還真是個得理不饒人的性子,拿着筷子就往鍋上敲。
“我這麼多年,哪次大案要案我沒衝鋒在前?槍子兒我都捱了幾顆,你那功勞簿上有沒有我的血汗?你李有福憑什麼拿官職壓我?”
“哎呀,老曹,喫飯喫飯,當我嘴瓢行不,你是我班長,一輩子都我班長。”
“就是就是,曹隊,您這麼多年勞苦功高,局裏誰不知道,咱們李局沒你說那意思,他什麼樣人您還能不知道麼?”
一桌上的小年輕見氣氛不對,立馬出來打圓場。
李局看起來也很熟練,瞬間認慫,滿臉堆笑給曹隊長拿油碟,看起來這種場面見得多了,都已經形成條件反射了。
“李局長,下午市裏開過堂會,咱倆被人指着鼻子罵,你脾氣好能忍住,我,我是真憋不住了。”
曹隊是個典型的順毛驢,但凡順着他說話,很容易就能搞好。
見李局長態度不錯,曹隊又開始苦口婆心的開勸。
“我說讓市委成立專案組,讓他們派人下來跟咱們一起辦案,你爲什麼不同意。”
“你難道看不出來?這幫人就以爲咱們局整天屁事不幹,光在這磨洋工呢,你讓他們自己人來試試,讓他們下去挨家挨戶跑兩天,看看是不是我們局裏消極怠工。”
“你打小就比我聰明,腦子好使,你說說,咱們忍氣吞聲的到底爲什麼?”
桌上幾人這下是真不吱聲了,他們都是基層民警,誰想在背後嚼市裏的舌根子。
他能安安穩穩幹到現在,多虧了李局和老局長在後面給他擦屁股,要不然早就被擼下去了。
“老曹,我告訴你,這個案子沒那麼簡單,肯定不是一般的綁架案,你按綁架案的流程辦,我看很難。”
李局長倒是沒接曹隊的話茬,
這種不合時宜的話但凡長腦子的都不會說,但偏偏老曹就是這麼個人。
升官發財毫不關心,整天就想着破案抓賊。
李有福搖搖頭,他不想把老曹變成自己這樣的人,也變不成,當聰明人太累了,還是一根筋認死理比較好。
能把這句話一以貫之幾十年絲毫不褪色,這種人,太稀有了,應該保護起來。
“不是綁架案?那劉明遠的人際網裏面,根本找不出一個有利益糾葛的。”
老曹知道這話有問題,又補了一句。
“我不是說他這樣的老好人沒仇家,我的意思是他那些仇家哪個也不值當爲那點兒事要他命啊。”
“老曹,你知道我今天爲什麼不高興嗎。”
李有福突然話鋒一轉,又聊起別的事情。
“爲啥,難道不是因爲老肖那孫子指着你鼻子罵?”
曹隊長居然沒有任何驚訝的表情,反而極其自然的接了過去。
他倆處了幾十年了,對彼此的腦回路一清二楚,李有福就是人精,腦子跳脫的很。
他倆的熟悉程度按老曹的話說,我跟我媳婦兒在一起的時間都沒跟你李有福在一塊兒的時間長。
“媽賣批,就老肖那兩下子,能讓我來氣?你知道不,你是走了,他小子把我留那兒,偷摸幾的讓我直接打電話,請來鎮場子。”
不但桌上的幾個小年輕頭揚起來了,鄰桌的年輕警員都竄了過來。
“滾滾滾,一邊去。”
老曹張手喝道。
“這是好事兒啊,早就聽說西莞出了一個了不得的人物,一年不到破案無數,你是不知道,那案子當年我可是私下琢磨好久,一點兒頭緒都沒用。”
老曹搓了搓手,顯然是很興奮。
對於真正的高人能人,他是一向的敬重,戰績擺在那兒,實打實的破了一件件大案,騙不了人。
沒看局裏的小崽子整天跟追星似得,逮着姜瀚文的案子看,張口閉口就是又在哪哪哪破了什麼案,一睹尊容。
“好個屁,老肖這王八蛋壞心眼子,啥意思,讓我偷摸打電話,想整死我?對,我當年是被部裏借調過一段時間,認識幾個人,但人家現在早就上去了,還認我這個地方局長?”
“再說了,沒看見官網發的人事任免?他現在是香江警務處副處長,不一定請得動?我一句話,人家就來了?勒裏麻批,真當勞資是龜兒子?”
“他老肖面子大,讓他自己去請去,搞不定就讓劉家把那五千萬拿出來請人,日麻皮。”
一提這事兒李局長氣不打一處來了。
他不恨別人把他當槍使,但他最恨別人拿他當棒槌,這是對他智商的侮辱。
是,你江城是三千多萬人口,你老肖是面子大,但你就讓勞資這麼空口白牙要人,說句不好聽的,在京城,我李有福算老幾?人家能聽你的?
不過這些話他自然是不會當面發作的,對付上頭李有福有一套手段,不然這麼多年,不說自己的位置,就老曹這夯貨闖的禍都夠他喝一壺的。
衆人見局長這副模樣,都嘆了口氣,各自散去。
請人幫忙,想法是好,操作起來太難了。
玩兒某音的小年輕都知道,人家說是你警方的人,但實際上那是演藝圈的,主要工作是拍戲,去哪那都是要看劇本的,請他幫忙要不就是關係戶,要不就是天大的面子。
這兩樣,江城警局一樣都沒有。
“吸溜~~~”
“吸溜~~~”
辦案大廳衆人都在大口喫飯,這案子現在火燒眉毛,一下都鬆懈不得,喫完這頓就得出發下去排查。
正在這時,李局長的電話響了。
“是不是老肖那孫子,我來接?”
曹隊長放下筷子剛準備發火。
李局長伸出食指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喂,梁主任。”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誰在飛機上??”
李局長差點嘴裏肉片都噴出來了。
“你說空警那邊給你發信息,姜瀚文劇組在飛機上?”
李局長這句話說得聲音賊大,幾乎是喊出來的。
這下好了,整個辦案大廳沒人涮火鍋了。
一個個全都站起身來,圍了過來。
“真的假的?確認不!咱們這邊也沒人上報案情啊,而且就算報了上面也不可能這麼快派人下來。”
“老梁,咱兩倆的關係,你可不能忽悠我。”
“好好好!感謝感謝!”
看着幾十雙詢問的眼神,李局長在得到肯定答覆之後,朝着衆人比了個ok的手勢。
“霸道!!”
“巴適liao~~”
辦案大廳瞬間爆發出一陣嚎叫,不管是小年輕還是老鳥,一個個身上疲憊盡去。
“盯緊了,盯緊了!!!梁主任,等過幾天事情消停了,你帶着兄弟們來我們局裏,我讓你狠狠的宰一回大戶。”
李局長掛斷電話,嘴角忍不住的抽搐,笑意已經蓋不住了。
“各隊聽好了!待會該幹嗎幹嗎,所有人不得離崗,把咱們局的精氣神拿出來,給貴客看看!”
“老曹,別吃了,走!跟我去接機!”
李有福大手一揮,穿上警服,肥胖的身體健步如飛,兩步就到了門口。
突然又想起了什麼,轉頭衝着大廳的衆人放了句狠話。
“這個事情現在只有空警和咱們知道,梁主任說了不外傳,你們這幫小崽子聽好了,誰要是把消息傳出去,特別是讓肖常務知道了,我回來就拿誰開刀!”
高天之上,一架山航的客機飛過雲層,正進入下降階段。
飛機輕微顛簸,姜瀚文看着窗外黑色的雲層,把艙內的衆人叫醒。
待會就要降落,別整得迷迷糊糊的。
“瀚文哥,剛纔那兩個乘警小哥幹嗎老在咱們這邊轉啊?是不是認出你了?”
周娜娜看了一眼旁邊的姜瀚文,口罩戴的好好的,應該不會被認出來吧。
姜瀚文擺擺手。
他戴口罩倒是並不在乎被人認出來,自己又不是什麼大明星。
關鍵是像機場這種人流密集的地方,要是被人認出來,然後聚一堆人看熱鬧,很容易造成擁堵,給人添麻煩。
穿過雲層,飛機緩緩下降,江城龐大的城市天際線映入眼簾。
不得不說,一座城市,有山有水,還有三千多萬人口。
這在整個全世界也差不多是獨一份了。
江城的人口規模比起一般的省也不遑多讓。
姜瀚文平生是第一次來,透過舷窗看向下方恢弘的城市,也不得不心生讚歎。
無數高樓林立,如同一根根石柱直插天際。
下面數不清的房屋,道路,立交橋,川流的車輛縱橫交錯,沿着江水和山巒似乎要一直延伸到天地的盡頭。
這是一座巨城!
唯一可惜的現在不是晚上,而是清晨,否則還可以欣賞到真正的賽博朋克夜景。
“瀚文哥,那是什麼?”
周娜娜一路上沒睡,一直在追劇,突然看見城市上方飄着的七八個五顏六色的小點點,頓時叫出聲來。
隨着飛機的高度下降,衆人終於看清了那些飄在空中的小點。
“熱氣球?上面還貼着巨幅照片???”
但凡是看到氣球的人都覺得很魔幻。
這大城市上空能這麼飛熱氣球嗎?不違規?
而且弄個男人的大照片掛在上面,又不是阿美搞競選。
別說江城現在的市長要搞選舉制了?這話沒人信。
“幾位客人外地的,剛來江城吧?”
守在艙門口的兩個空警倒是殷勤,立馬走過來給姜瀚文充當講解員。
“氣球上掛的是我們江城有名的富豪,劉明遠,他的江都集團是內河航運業的龍頭,生意做的很大,不過這個劉富豪風評不錯,熱衷慈善,對家鄉發展也是很支持的。”
空警小哥話鋒一轉。
“不過,劉明遠已經失蹤好幾天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屍,江城警方連軸轉好幾天了,他夫人現在也滿世界懸賞找人”
本來這事情聽着沒什麼問題,空警小哥也只是面帶惋惜。
但他完全沒想到,自己一番話說完。
整個頭等艙這十幾個人跟觸電似得,立馬整齊的掏出隨身裝的一迭紙,要不就是翻開面前的文件夾。
看了兩眼,然後全都面帶疑惑的看向坐在窗邊的這個年輕人。
“瀚文哥,你不是說,這次的本子是你。”
“編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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