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九十二章 養紙片人的第兩百九十二天
雖然紙片人老公拒絕的是劇情裏的盛翹,但是,但是盛翹只要稍微共情一下,都覺得心臟酸澀得不得了了,一時間都忘了要喫醋了,揉着紙片人老公的臉,憤憤嘀咕道:“如果知道是你拒絕的我,那我,那我........”
盛翹張張嘴,泄氣,小聲嘀咕:“那我也不能怎麼樣。”
先喜歡上的人是她,他本來就有拒絕她的權利。
而且,紙片人老公明明不可能是席寒時。
他明明這麼好,拒絕的也只是另一個世界的盛翹而已。
和她其實沒什麼關係,畢竟如果紙片人老公不拒絕,現在陪在他身邊的就不是她了。
雖然這其中的時間和因果關係有點混亂,但是不管怎麼樣.......她知道自己喜歡的是誰,知道在自己身邊的是誰,就好了呀。
所以盛翹很快就消氣,很乖很乖地親了他的下巴:“不管怎麼樣,我能遇見阿時,就已經很好了。”
席寒時被她哄得眼睫輕顫,潮溼的眼睫垂下來,吻了吻她的手指。
他當初的確是安排好了一切之後,沒有告知任何人,就隻身離開了,準備好的理由也只說給了褚越一個人。
不是因爲他不想和她聯繫,而是因爲,那個時候的他也無法保證,能不能回來,什麼時候能回來,回來的時候,又會以什麼樣的面目見到她。
還不如,什麼都不說。
很快她就會忘了,生命裏出現過這麼一個人。
他希望她一切都好。
畢業典禮那一天,他原本,是想出現的。
只是系統攔截得太快,他沒能保留自己的核心數據,所以才消失在了原地。
他不知道他們用一個複製體代替了他,不知道那個複製體拒絕了她的告白,更不知道,他讓她難過了那麼久。
如果早知道是這樣,他寧願被系統抹殺,也不會讓他的複製體對她說出那些話。
全都是他的錯。
他的翹翹因爲喜歡他受了那麼多委屈,他卻現在才知道。
男人心臟蜷縮着疼,眼睫潮溼地吻了吻她的側臉,聲音也艱澀,喑啞得不像話:“可是,他現在回來了。”
男人低眸:“翹翹........還願意接受他嗎?”
盛翹以爲紙片人老公喫醋了:“當然不願意了!”
她擡頭:“我已經有阿時了,不會要別人的。”
“而且,”她突然輕咳一聲,坐直了,“我告訴你一個祕密。”
“席寒時他已經不記得我了。”
席寒時眼睫一顫。
盛翹戳他:“他生病了,把和我有關的一切都忘了,所以對我和他來說,那些都是過去式了,不會對現在有什麼影響的。”
席寒時望着她。
盛翹卻親他下巴:“沒關係。”
她知道他想說什麼,也知道他不能說:“你到底是另一個世界的席寒時,還是真的只是數據寫出來的遊戲人物,都不重要。”
她的確分不清,什麼纔是真實,什麼纔是虛擬的。
可是她很清楚地知道,而且確認:“不管是什麼樣子的阿時,我都喜歡。”
席寒時喉嚨微滾。
盛翹親了他幾下,戳他:“阿時怎麼還是這麼不自信?我都求婚了,你還不相信我說的話嗎?”
席寒時眼睫顫動,聲音很啞:“我相信。”
他闔眸:“翹翹說,不管我什麼樣,翹翹都會喜歡我。”
“嗯嗯。”
盛翹想起紙片人老公小時候的經歷,心軟了:“我還巴不得能早點遇到阿時呢,這樣我就能先一步綁定阿時,然後把阿時帶回家,這樣阿時就不用喫那麼多苦了。”
紙片人老公也不用忍受那些黑暗和寂靜,可以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地長大了。
席寒時卻喉嚨滾動,眼睫潮溼地吻她,再開口的時候低啞的嗓音微顫:“翹翹。”
他似乎是認真地看着她,那雙曾經覆蓋着白翳,嚇到過她的眼睛現在澄澈如寒夜中的翡色湖泊他很少這樣看她。
大部分時候,都會垂着眼睫,避免和她對視,因爲這樣,她就看不到他眼裏的白翳和霧氣,就不會被嚇到了。
他永遠記得那個藏在閣樓裏捂着嘴巴玩捉迷藏的小姑娘,在看到他的時候,嚇得跌坐在地上時煞白的表情。
明明那麼害怕,眼睛都紅了,卻還是猶猶豫豫地爬起來,拽了拽他的袖子,給他遞上了那顆糖。
他等了這麼多年,才終於敢擡眼看她。
敢告訴她,他一直都在她身邊。
他永遠都不會再嚇到她了。
命運束縛,囚禁他,規則也不斷地用它賦予他的原始數據,給他加上枷鎖。
規則說數據體永遠是殘缺品,所以他雙眼致盲,雙腿殘疾。
規則說原世界的人才是命中註定的愛侶,所以路杭可以輕而易舉地走到她身邊,和她有相同的愛好,習慣。
規則說他不能脫離控制,所以他纔會眼睜睜看着她在他面前消失,兩次。
可是他從來都不相信規則,他只相信她。
是她告訴他喜歡了他很久。
是她告訴他,不管他是誰,她都永遠能夠一眼就把他認出來。
她是他對這個世界唯一的眷戀,是他在這個世界唯一的落點。
現在,他找到她了。
“你來找我的時候,我沒有在準備比賽,我只是想把《致愛麗絲》彈給你聽。”
男人眼睫潮溼地低眸,聲音喑啞:“是我不好。”
“我沒有,不喜歡翹翹。”
“我喜歡翹翹,一直都喜歡。”
盛翹眼睫微顫。
男人握住她的手指,明知道明天她就會忘掉這一切,卻還是握着她的手指,啞聲道:“成立基金會是因爲翹翹,和他們合作創立sw是因爲翹翹,一直在和國內對接市場是因爲翹翹........”
他低吻她的眼睛,盛翹感覺溫熱的液體滴落在她手背,就像是砸在她心上。
“答應老師的校外項目是因爲翹翹,每週來往學校也是因爲翹翹,不是因爲順便,不是因爲朋友。”
“是因爲,我愛翹翹。”
因爲我愛你。
他潛藏的心意,一遍遍在心底描摹的名字,現在終於說出口,說完整了。
男人的吻落在她側臉,聲音低啞:“翹翹種香樟樹的時候,我看到過。”
她把屬於自己的樹牌掛在那棵小香樟樹上的時候,一直在調轉方向,想和他的樹牌靠在一起,但是他掛得太高了,她夠不到,只能氣餒地託着下巴蹲在原地看了一會兒,就撿了一根樹枝在兩個樹牌之間畫了一條線。
但是很快又做賊心虛地抹掉了。
他看到的時候,掀起的泥土已經變成了模糊的畫,混着光影,像是容納了兩個影子的房屋。
她不知道他把樹牌摘了下來,掛在了那棵小香樟樹枝椏的旁邊,也不知道他留下了那幅畫。
他一直在等她帶他回家。
只有他們兩個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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