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威脅
任平生卻理都不理,直接長劍上前,如音無法,只得拔出腰間長劍對敵。
銀光投在如音姣好的臉上,冷厲的劍光幾乎要劃破少女的臉龐。
如音架起劍來格擋,身前傳來一聲刺耳的撞擊聲,對方力道之大,險些令少女握不住劍柄。
“咦?”任平生忽然驚疑出聲。
如音不知他這是何意,但仍舊是滿身戒備,不過初初交手,便覺不是對方的對手,慌忙喊道:“你們還不來護主!”黑衣人顯然智商不足,看了看在任平生劍下招架得左支右絀的如音,一窩蜂的全都跑過來幫她。
月奴身邊頓時空了下來,他看着任平生一人與一堆黑衣人打作一團,而原本被抓着的宋修之,此時也被那羣護主的黑衣人放開了。
宋修之趕忙一溜小跑跟月奴匯合,兩人相視一眼,月奴便悄悄的帶着宋修之在那堆金銀財寶中翻找了起來。
這些原本財寶就這樣大咧咧的擺放在石桌之上,如同不值錢的雜物一般堆放着,本以爲會隨着歲月的流逝褪去顏色的財寶,此時卻依舊帶着飽滿的光澤,便是金飾帶久了都要拿去炸一炸,而這些裸露在空氣中的黃金,卻依然閃爍着惹人垂涎的金黃。
二人都覺得有些不對勁了,月奴拿起一塊黃金,觸手冰涼,十分沉重,顯然並非是假黃金。
但此行的目的,金銀財寶是次要中的次要,月奴的視線在那些惹人垂涎的財富中逡巡,企圖尋找不是財寶之物。
然而這間藏寶室中,卻只有那些財寶,除此之外,看起來不同尋常的就是這盛放財寶的石桌了。
“任大俠,你如今孤軍奮戰,可還打得過我們這麼多人?”自己的手下加入戰局之後,如音便退出了作戰圈,站在圈外滿臉不悅的看着任平生。
“臭丫頭,有本事單挑呀!”任平生叫囂着喊道。
如音遙遙看着那頭在金銀珠寶中不斷翻找的二人,心下更是着急,喊道:“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你的財寶都要被人拿完了,還在這爲他人做嫁衣!”
任平生在密集的刀光劍影中回頭,看見月奴二人的動作,心中憤怒不已,開口道:“老月你個騙子!姑娘,既然誰也奈何不得誰,不如就此罷手如何?”
“都退下!”如音也不想在這個關鍵時刻傷筋動骨。
藏寶室中如今分出了三撥人,如音一隊人、月奴和宋修之、任平生自成一派,三者之間誰也奈何不得誰,都不敢輕舉妄動。
“既然大家都能到這裏,藏寶平分如何?”如音開口說道。
“任兄,這位姑娘來歷不明,你我聯手殺了她如何,殺了她之後,這裏的金銀財寶都是你的。”月奴開口說道。
任平生心中一動,已經有些願意了,他奔行千里求的本就是錢財,如今有人上趕着給他,那是再好不過的。
如音見這人這般好哄騙,立馬開口道:“任大俠,我們聯手,除了金銀財寶歸你,另外他日我父王重掌權勢之後,我允你一件事!”
任平生聽到“父王”二字,心裏咯噔一下,挑了挑眉看着那女子,沒想到這人竟然還是個天家貴女。
“任兄,這女子來歷不明,根本不是什麼金枝玉葉,你勿要信她!”月奴生怕任平生倒戈向那女子。
“月統領,你跟着宮中那位,焉能長久?”如音一口道出月奴的身份。
“即便不長久,我如今也是司統領之職,而你不過是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野孩子罷了!”月奴身爲暗衛,本就司替皇帝監察皇室及文武百官,因他是女子之身,曾經被派遣過保護皇后,跟着皇后娘娘,各王府的女眷她都曾經見過,這個如音他卻從未見過。
他猜測這個如音,應該是某位心懷反意的王爺流落在外的私生女,絕不是正統的皇家女兒。
“你!你這種孤兒纔是野孩子呢!”如音就像被抓住了痛腳一般,氣得俏臉通紅。
“看看你手上的老繭,誰捨得讓嬌養閨中的女兒喫這種苦!”月奴直接譏諷道。
任平生聽了這話,視線下移,看着如音的手,如音立時像被蟄了一般,將雙手收進袖子裏。
“你休要胡言亂語,等你出去,外面的天都變了,哪還有你的一席之地!”如音罵道。
“姑娘既然出現在此地,還要與我爭這東西,若外面真的變天,自當設下天羅地網來捉我,何苦讓姑娘萬金之軀進這危險之地搏命?都說千金之軀坐不垂堂,究竟是外面沒有姑娘說的那般樂觀,還是姑娘對於你父王來說,根本沒有多麼重要?”
月奴這番話,差不多是在戳如音的肺管子了,她的臉色陰沉的幾乎要滴下水來,滿臉都是殺氣,雙眼中的怨毒幾乎要凝成實質。
任平生一開始見這兩邊都開始討好起他來了,也不急着站隊,抱臂而立,看着他們,那模樣似乎在鼓動雙方拿出更高的籌碼一般,但這兩人爭着爭着,就開始互相傷害起來了,那模樣好似就要打起來了一般,他便選擇了坐山觀虎鬥,若是二人鬥了個兩敗俱傷,他自然能漁翁得利。
如音突然笑了起來,明豔的面容燦爛得就像春日裏盛開的迎春花,開口道:“有一份禮物忘了送你,希望你能喜歡。”
說罷,如音手掌重重的拍了三下,衆人正不明所以,忽見來時的大門外,走進來兩個人。
那是一男一女,男子身形高大,身着黑衣臉蒙黑布,跟那些如音的護衛一個打扮,而那女子,嘴巴被一塊破布堵住了,此時她俏麗的面容上寫滿了惶恐。
這人不是別人,便是月奴以爲的,一直留在京中的翠微。
“月郎!”翠微喊了一句,眼淚簌簌而下。
月奴見她衣衫上滿是髒污,頭髮散亂,顯然是一路奔波,心中滿是疼惜。
“你真是瘋了!你們這些滿腦子都是稱王稱霸的瘋子!”月奴罵道。
如音臉上笑容更加燦爛,開口道:“這好好的姑娘,如花一般的年紀,爲了追逐情郎,獨自一人從京城追到了明越府,這般癡情,真是我見猶憐呀。”
翠微臉上一行清淚,順着略顯髒污的臉龐滑下,畫出兩行白皙的線條。
“你要怎樣才肯放了她!”月奴滿是擔憂的看着翠微。
如音像是一切都盡在掌中一般,把玩着手中的劍穗,開口道:“這麼美麗的一個姑娘,我也不忍心割下她的頭顱呀,我的要求不過分,只要你自斷一臂,即可。”
翠微聽了這話,瘋狂的搖頭,生怕月奴答應了對方的要求。
“換個條件,你先前不是要我從了你嗎?我從了你就是。”月奴斷然拒絕對方的要求。
如音聽了這話,頓時“咯咯咯”的笑了起來,說道:“我的統領大人喲,先前不過與你開個玩笑,你還當真呀?”
這話一出,空氣中的氣氛有些微妙了起來,任平生看了一眼如音,又看了一眼月奴,繼續做一個看戲的觀衆。
宋修之本來小眼睛一直在那些金銀財寶中搜索,聽了這話也情不自禁的打量了一眼月奴。
“自來英雄難過美人關,統領大人也想當一回美人嗎?”如音譏諷道。
“若是你喫這一套,我當一回美人又何妨?”月奴嘴角微微上揚,看着如音的目光,如同波光粼粼的湖水,好似在看着自己深愛之人一般。
如音被月奴這麼一看,身子有些發軟,捂住胸口,面容迷離,可說出來的話卻是格外的清醒,“統領大人對自己真是自信滿滿啊,可本宮還是想要你的手臂。”
月奴眼見這女子是油鹽不進了,便轉頭看着翠微說道:“翠微,黃泉路上希望你不要怨我。”
翠微見此,眼中卻沒有怨恨,反而有一種心事已了的解脫,朝着月奴點了點頭,閉上眼睛引頸就戮,眼角劃過一滴淚水。
如音倒是氣得不輕,開口道:“你們男人,當真都不懂情!”
說罷,又看向翠微,滿臉都是怒其不爭,罵道:“既然你決意要爲他犧牲,那本宮今日便成全了你!動手!”
那黑衣人右手架在翠微的脖頸上,手掌握緊,翠微臉上漸漸浮現出痛苦的神色來。
宋修之見此,臉上滿是不忍,右手拉扯着月奴的衣袖,眼中寫滿了懇求。
月奴看了看黑衣人,又看了看臉上漸漸露出滿意神情的如音,身形一動,兔起鶻落,身形如同迅疾的影子一般,直撲如音。
“給我拿下!”這似乎是早在如音的計算之中一般。
月奴想要偷襲如音,一擊不得,便快速的退了回去,直接一腳踢在身側的石桌上。
他的力道極大,那沉重的石桌在這一腳之下,朝前挪動了一足的距離。
半空中突然傳來“噠噠噠”的聲音。
如音擡頭,只見衆人頭頂不知何時出現了數十個箭匣。
“哎喲,又是這玩意!”任平生立時抱頭鼠竄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