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祭壇
明主?
葉信芳想到京城等着長生不老藥的皇帝,若是帶回去給他看的,是這麼一位說不清楚來歷的“靈”,不知對方作何感想。
“你口中的明主,是指當今的陛下嗎?”葉信芳問道。
齊影搖了搖頭,說道:“你們供奉的那位皇帝,他確實是帝星所在,但不是我要輔佐的明主。”
“那場風暴,是你所爲?”葉信芳問道。
齊影搖了搖頭,說道:“我若是有那等本事,早就位列上神了。”
她沒有說的是,她不能控制風暴,但能感知風暴的來去。
“你要如何跟我離開?”葉信芳問道。
齊影沒想到目的這麼簡單便達成了,她先前用微風蟲試探葉信芳,卻沒有查探出任何的結果,這個人似是無慾無求一般,齊影本以爲這種人最難相處,若要說服他恐要下一番苦功夫,卻沒想到對方根本就別無所求。
“你願意帶我離開?”齊影問道。
葉信芳點了點頭,他心中覺得,對於齊影這般不知是人還是妖的生物,還是敬而遠之,對於她的要求,都儘量的滿足。
萬一葉信芳一句話沒說好,齊影直接將他永遠的留在這裏,那豈不是沒地方哭去。
至於齊影說的什麼明主,他以爲齊影只是要在皇帝的後代中擇一個皇子輔佐,並沒有想太多。
“我們如何出去?”葉信芳問道。
四周靜悄悄一片,就好像天地間只剩下他們二人一般。
齊影指了指面前的這八個大字,說道:“從這裏出去。”
葉信芳不明所以,齊影卻不願意再說太多,葉信芳剛想繼續詢問,就見身邊已經空無一人,他頓時有一種汗毛倒立之感,而原本寂靜的四周,突然傳來了人聲。
“月兄真是好手段呀。”任平生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葉信芳愣了愣,沒有開口,而是先仔細的研究那八個字:民心所向,天下盡得。
一想到這八個字,就是李元齊的藏寶,葉信芳還是止不住的想笑,這麼多人汲汲營營想要得到他的藏寶,到頭來只是這樣開玩笑一般的一句話打發了,葉信芳想着,外人要是得知真相了,怕是臉都要綠了吧。
總歸是死道友不死貧道,葉信芳琢磨着自己這也算是完成任務了。
不多時,便有一人從上而下,正是月奴。
“上面的人全都擺平了,我帶你上去。”月奴開口說道。
葉信芳這才知道,月奴並非遺忘了自己,而是想要保護他。
“不必出去,出路就在這裏。”葉信芳說道。
“這裏?”月奴滿臉都是疑惑,但也沒有跟他擡槓,而是讓頭頂的人都下來。
劫後餘生,本該高興,但葉信芳看見宋修之小臉慘白的模樣,心中便有些疑惑。
“你怎麼了?”葉信芳問道。
“看到棺材了。”宋修之低聲解釋道。
葉信芳啞然失笑,暗道果然還是個孩子呀,安慰道:“這麼多人都在,不要怕。”
“我……我纔不怕!”宋修之一邊反駁着,一邊又小心翼翼的湊近葉信芳。
“從哪裏出去?”任平生開口問道,他小心翼翼的護着自己的衣服,衣服裏面鼓鼓囊囊的,險些撐破衣服。
“這裏。”葉信芳一指眼前的八個字。
任平生聽了這話,趕忙上前,伸手在八個大字上摸來摸去,他是這些人中最急切的一個,畢竟誰都怕得了錢財,無福消受。
“她的護衛們呢?”葉信芳看着如音問道。
少女此時微微低着頭,臉上帶着“兵敗如山倒”的頹廢。“還在上頭,全都收拾了一頓。”月奴說道。
葉信芳心中明瞭,這是要讓這些人自生自滅的意思,畢竟人手有限,帶不了那麼多人出去。
他只能感嘆一句人命如同草芥,便揭過了這一層不提,他有時候也自嘲,自己到古代沒有多久,就變成了一個冷漠無情的人,能這樣眼睜睜的看着別人等死,而沒有一絲的不忍。
“找到了!”
任平生一聲驚呼,打斷了葉信芳的思緒,他就見任平生在“心”字那裏,用力的按在那個點上,便聽見齒輪轉動的聲音,那聲音遲緩沉悶,似是充滿了不情願。
葉信芳本以爲會出現一條路,沒想到浮現在眼前的是一個巨大的祭壇,祭壇呈圓形,一層一層的階梯往上爬,而最高處便是祭壇的中心。
遠遠望去,中心處似乎擺放着什麼,只看見一抹白色,弄不清楚到底是什麼。
祭壇上落滿了灰塵,也不知在這裏放置了多久,宋修之瞪大了眼睛,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臉色十分的難看。
似是想要看清楚一般,翠微往前走了一步,一腳踩在臺階上面,宋修之趕忙拉住她,說道:“不要上去!”
翠微不解的望着他,宋修之小臉緊繃着,說道:“此地大凶。”
“哈哈。”任平生笑了出來。
見宋修之氣鼓鼓的望着自己,任平生開口說道:“小公子,先前在外面你就說大凶,如今進來了你還這麼說,小公子是不是隻會說這麼一句?”
“愛信不信!”宋修之不高興的說道。
葉信芳也跟着笑,問道:“你什麼時候改行堪輿了?”
他話雖這麼說着,但腳小心翼翼的往後移,防止一不小心踏上去。
“這是內祭壇。”宋修之解釋道。
“內祭壇?”葉信芳不解的問道,他還是頭一次聽說這個詞。
宋修之接着說道:“我們進來時,見到的那處廢墟,不是別的,也是一座龐大的祭壇,內外兩層祭壇,是雙重祭壇,說明這修建祭壇之人,所圖甚大。”
“這又爲何說大凶?”
“這世上自來沒有白得的好處,預先取之必先與之,想要利用祭壇達到目的,必得先付出慘痛的代價。”宋修之仍顯稚嫩的臉龐上,帶着與年齡不同的深沉。
“什麼代價?”
“祭壇本是祭祀先祖所用,但因爲許多異族喜好用祭壇來祈求神明、先祖,而懷着這般心思的異族,生怕自己的目的不能達到,便向上天獻祭一些東西,來祈求他們的憐憫,一開始瓜果糧食,後來就變成了牛羊牲畜,再到後來,覺得這些都不夠,便獻上童男童女,用活人祭祀,此處便凝結了怨氣,怨氣匯聚,故而大凶。”
葉信芳聽得脊背發涼,只覺得這地方似乎陰風陣陣。
“這裏,也是如此嗎?”翠微小聲問道。
宋修之點了點頭,指着祭壇臺階上的紋路,問道:“你看到了嗎?那些紋路。”
說是紋路,其實是一些簡單的圖畫,那一幅幅拼湊起來的圖畫,分明是人類在屠戮同族。
原本無所畏懼的月奴,也向後退了兩步。
“我們該如何出去?”任平生髮問,祭壇的另一頭,遙遙相對的是一扇門,若想抵達那裏,則必須穿過整座祭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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