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蘇格蘭威士忌
“心情不好？”
“怎麼會？我明明在笑哦！”
降谷零微微頷首，仔細地擦拭着溼潤的雙手，嘴邊帶着一抹若有若無的微笑。
扎着馬尾的黑髮女人搖晃手中的酒杯，饒有興致地注視着平靜的降谷零，“我可是聽說了龍舌蘭的事情，作爲當事人的你沒有什麼感想嗎？”
“感想？”降谷零仍低着頭整理吧檯上的器具，“呵……愚蠢至極的死法。”
女人輕抿了一口淡藍色的雞尾酒，她眉頭一挑，毫不吝嗇地誇讚道：“調酒技術進步不少。”
降谷零掀起眼簾看了一眼面前這個看上去樣貌普通的女人，佯裝無奈地應了一句，“沒有辦法，爲了獲取更多的情報，我只能不斷學習。”
聞言，女人輕輕笑了起來，她將杯中的雞尾酒一飲而盡，然後空杯子推了回去。
“你可真是組織的優秀成員，波本。”
“彼此彼此。”
兩人裝模作樣地客套了一番，女人見降谷零沒有繼續聊下去的意思，便將現金放在了吧檯上，然後拎起一旁的提包，緩緩起身，準備離開酒吧。
“居然有任務需要千面魔女親自上陣。”降谷零將現金塞入抽屜，戲謔地問了一句，“可真是令人好奇啊……”
女人眸光一閃，她看着背過身放杯子的降谷零，輕輕笑道：“不過是交接國外送的一批貨罷了。”
說完，女人拎着包推門而出。
降谷零轉過身注視着女人離開的背影，他的面色早已陰了下來。
黑衣組織作爲勢力龐大的跨國犯罪組織必定在各國都有爪牙，雖然降谷零也會接到收集國外情報的任務，但一般情報會直接交給朗姆或琴酒，他很少會與潛伏在國外的組織成員接觸。
據他所知，國外的那些高級代號成員一般不會在霓虹出現，只有一些元老級的成員才見過他們，可以說隱藏得極其成功。
如果這批貨與這些成員有關，恐怕很難查到源頭。
降谷零揉着發酸的眼睛，有些疲憊地自語道：“這段時間要注意一點了……”
最近事情太多，平日裏本就少得可憐的睡覺時間也被縮短，這次米花酒店的事情更是令人心累，而且除了組織的事情外，他還要繼續調查木之本楓，儘管他表現得如同普通市民一樣，可降谷零總有種此人不簡單的感覺。
回想起爲木之本楓包紮傷口時他臉上空白的表情，降谷零對着酒櫥的玻璃門低聲說了一句，“你最好不是敵人。”
被降谷零猜疑的木之本楓此時正在收拾洗漱後的衛生間。
冰冷的水流澆在雙臂上，木之本楓停止擦拭水池的動作，他定定地看着右臂上一條長達十釐米的傷疤，不知是想起了什麼，他露出一抹嘲諷的微笑。
“的確命大……”
木之本楓將擰乾的毛巾掛回架子，隨後緩步走出衛生間。
諸伏景光與萩原研二正坐在茶几上做着各自的事情，距與木之本櫻通話結束已有半個多小時，三人大致整理了一遍小可所說的生命魔法。
目前看來，這個魔法並不會木之本楓產生太大的影響，但因爲沒人知道他的生命力限度，所以接下來可能還會出現新的復活者。
小可在掛斷通話前提到過生命魔法雖然有隨機性，但它會以保護使用者爲先，一般只會從年紀不算太大且生前身體也比較健康的逝者中隨機選擇，因爲只有這兩類人才不會讓使用者付出太多的生命力。
至於旁人看不見諸伏景光與萩原研二，而小櫻卻能看見的原因暫時還沒有找到，不過小可推測大概率與血緣有關。
這樣一來，他希望復活的人可能都無法被生命魔法眷顧。
木之本楓失落地輕嘆了一口氣，他端着水杯，重新回到沙發上坐着，然後垂眼觀察着低頭看新聞的諸伏景光。
他們二人出現的原因算是解決了，接下來就是諸伏前輩與那個組織的關係。
“諸伏前輩。”
“嗯？怎麼了？”
聽到呼喚的諸伏景光疑惑擡頭應了一句，他看着木之本楓淺笑的面龐，但那雙淺綠色的雙眸正毫無笑意地盯着他。
木之本楓輕緩地問道：“您是三年前去世的吧？”
諸伏景光眉頭一皺，他不明白木之本楓爲何突然向他確認死亡時間，但爲了不被發現異常，諸伏景光還是緩緩點了點頭。
木之本楓面上的笑意漸漸加深，心中回憶着所有信息。
三年前啊……
這麼說來，那個組織三年前好像的確有過一個被清除的代號成員。
我記得是叫……
“Scotch（蘇格蘭）。”
只是一個簡簡單單的單詞就讓諸伏景光瞳孔驟縮，他原本平靜的內心瞬間掀起巨浪，連帶着身軀也輕輕顫抖起來，他只能強忍着恐懼與褪去笑容的木之本楓對視。
兩人的異常也引起了萩原研二的注意，他連忙起身，想要飛到諸伏景光身邊，“小諸伏，怎麼了？”
“萩原！別過來！”
諸伏景光壓低聲音警告逐漸靠近的萩原研二，雖然木之本楓掌控着他與萩原的生死，但他還是不希望萩原被捲進來。
但他萩原研二是什麼人？
他怎麼會放任好友一人面對困難？
萩原研二毫不聽勸地揮動着翅膀飛到諸伏景光身邊坐下，與他一起面對木之本楓森冷的目光。
“萩原！”
“幹嘛啦？！我之前都沒和小諸伏並肩作戰過，我纔不會讓你一個人面對的！”
木之本楓饒有興致地欣賞着面前兩人共患難的戲碼，眼中的冷意轉瞬即逝，喉間溢出低低的笑聲。
低沉的笑聲落入諸伏景光與萩原研二耳中，兩人都以爲這是木之本楓對他們行爲的嘲笑。
“組織可真是臥虎藏龍。”諸伏景光陰着臉，“居然連魔法師都在幫助組織做事。”
“看來我猜對了，你真的是蘇格蘭威士忌。”木之本楓往後一靠，滿臉笑意地看着嚴肅的諸伏景光。
猜對了？
“你……你什麼意思？”萩原研二支支吾吾地問出了他與諸伏景光共同的疑問。
“諸伏前輩應該是潛伏在黑衣組織的公安警察吧？”木之本楓雙手交握放在腿上，淡然地分析着。
“黑衣組織於三年前清除過一位名爲蘇格蘭的成員，代號成員被清除，不是叛徒就是臥底，而諸伏前輩正好符合，我就試了試，沒想到前輩的反應這麼大。”
木之本楓的話讓諸伏景光震驚地問道：“你不是組織的人嗎？！”
“我很像壞人嗎？”
“可你知道這麼多情報……”
萩原研二雖然不知道黑衣組織是什麼東西，但從兩人的對話裏可以看出這個組織絕對不是好東西，而否認自己是組織內部人員的木之本楓卻連小諸伏的代號都知道，多少有點不對勁。
木之本楓直起身子，表情肅然地注視着被他的動作驚到的諸伏景光與萩原研二。
“我知道的可不止這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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