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章 在灣口鬧事不只有美軍
身處集裝箱上方的卡爾瓦多斯,舉槍咬着牙盯着下方。
這就是明處的可悲之處,他的位置已然暴露,即便是他最愛的貝爾摩德就在下方面臨死境,他也不能離開這裏。
只要他還在上方,所有暴露在他射程的敵人都需要考慮他來複槍的射擊。
愛爾蘭的腳步聲在雨聲中顯得並不起眼。
他沿着集裝箱的位置走向貝爾摩德。
“我等待這樣的機會已經等很久了,自從知曉是你害死皮斯科之後。”
“你...想要背叛....組織嗎?”貝爾摩德呼吸急促着,血液流了一地。
“是組織先背叛我的,”愛爾蘭的眼睛滿是血絲,看得出來十分疲倦,“先是把經營北海道的金巴利調回東京,再是一直在英國的我,纔得到金巴利死訊不久,就等不及地處理了皮斯科,boss就這麼急着收拾老成員嗎?”
貝爾摩德正準備回一句什麼。
“砰!”
愛爾蘭的槍口對準貝爾摩德左腿就是一槍。
“我已經不在乎你說什麼了,皮斯科是炸彈和大樓的瓦礫所殺,你也要受同樣的痛苦。”
從他的角度只能打到貝爾摩德的左側,不過也夠了。
他正準備開下一槍時,遠處的雨中卻閃着一抹亮光。
接着是一陣巨大汽車引擎聲加上急踩的剎車。
“砰砰砰砰!”
連續的槍響從上方的集裝箱傳來,幾發子彈打中了輪胎,幾發打在車座上。
駕駛汽車的羽賀雙手緊抓方向盤,他的右手因爲猛擊過什麼顯得十分紅腫,猛踩剎車拉手剎。
透過被什麼東西撞過,到可以看到前方角度的後視鏡,他在找着什麼。
“砰。”
汽車沒有什麼停留就一頭撞到了原本貝爾摩德開來的汽車上。
被彈開的安全氣囊護住的羽賀,抓起副駕駛上放着的一把長柄直傘,從車上踉踉蹌蹌地走下來。
就連下車時,手什麼時候被爆裂的一長片玻璃刺到了,也全然不知。
他茫然地尋找着。
“小鬼,你是誰!”
愛爾蘭的手槍對準着貝爾摩德,看向朝着自己的方向不斷走來的羽賀。
他的腳步有些踉蹌,因爲身高不足的開車,腿甚至有些發麻。
愛爾蘭的腳邊,是倒在地上生死不明的,穿着江戶川柯南衣服的灰原。
那張臉透過汽車車燈的餘光,是羽賀晴佑的臉。
地上那人,是他自己的臉。
鮮血在嘴邊撒滿地面。
還有誰會易容成他的樣子?
羽賀面無表情地擡頭,雨滴不停地落在他的臉上。
他的腳步快了起來。
靜靜站在灰原旁邊。
頭髮不知不覺被雨水浸透,看不出表情的站在哪裏。
“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小鬼,”愛爾蘭眯着眼睛冷漠道,“是和地上的這個死掉的小鬼,是認識的夥伴嗎?
雖然不知道是哪裏得罪那個女人了,不過既然學着大人舉槍,就要有挨槍子的覺悟,我對你們沒興趣,其他人也是,看着你是孩子的份上就不取你性命了,帶上你的夥伴滾吧。”
羽賀側身對着愛爾蘭,望着地上的灰原沉默着。
右手握着雨傘,被刺穿的左手鮮血不停地滴下來。
“聽不懂嗎小鬼!”
愛爾蘭渾厚地聲音穿透雨幕。
緊接着一個身影躍起,那把黑色的雨傘就直直的揮向了愛爾蘭的頭顱。
一瞬之間,愛爾蘭朝着集裝箱的範圍之外飛了出去。
撞上了距離不遠的汽車車尾。
“砰!”
來複槍瞬間擊中了愛爾蘭腦袋旁的汽車後備箱。
因爲速度過快,反應過快,準頭差了很多。
“疼疼疼,”愛爾蘭右手被車撞到麻木,手槍已然掉落,捂住感覺要腦震盪的頭顱,眼睛已經是看敵人的樣子了,“看你年紀小饒你一命,你這個小鬼發什麼瘋。”
“砰!”
第二聲槍響從集裝箱上響起。
子彈卻沒有出現在下面的任何地方。
無人在意。
完全沒有間隔的,羽賀提着那把黑傘就衝向了倒下的愛爾蘭。
砰!
傘擊中了愛爾蘭用來阻擋的左臂,整個傘顯得岌岌可危。
手臂震的整個發麻的愛爾蘭也不禁被這股力量震撼。
下一秒羽賀就踏上車輛,那把傘直指愛爾蘭的頭骨。
他第一次看清了羽賀的雙眼。
他的瞳孔猛縮,眼眶就像要爆出來一般,猩紅的眼睛只能隱約看出有墨綠的痕跡。
那是一雙陷入瘋狂的,野獸般的眼睛。
“轟!!!”
愛爾蘭的顱骨被猛地重擊,他接踵而至地右拳,也因爲慣性還在直直砸向羽賀的左胸。
倒飛出去。
那拳就算不是自己的全力一擊,也足夠將一個成年人打昏過去。
“咳咳.....”
腦部收到重擊的愛爾蘭,鮮血不斷流下來,因爲腦部受創視線也不免受了影響。
他踉蹌着,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
他瞳孔猛縮地望向不遠處,從地上毫無痛覺般起身,又衝向自己的羽賀。
就像在和自己打一樣。
這個小鬼也像自己一樣。
是一個被仇恨與憤怒矇蔽眼睛的瘋子!
來啊!!!
愛爾蘭扯開早就破爛不堪的上衣。
羽賀從地面踏了一步就直接跳躍起來,左手的玻璃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拔了出來,鮮血淋漓。
雙手握着雨傘猛擊愛爾蘭的太陽穴。
“轟!”
左臂擋住下這擊的愛爾蘭,順勢就用右手猛擊雨傘。
本就岌岌可危的雨傘瞬間碎成上下兩節,握着的只剩下傘柄的一小段。
“結束了,”愛爾蘭淡淡道。
羽賀就像完全一切沒有發生一樣,踩住愛爾蘭的下腹,藉着他擡起的右臂再度騰飛。
話尚未結束。
在愛爾蘭的凝視中。
滿眼只剩殺意的羽賀,右手將只剩傘柄的前端與左手一直握着的長玻璃,分別刺進了愛爾蘭的左肩和右側脖子。
鮮血停不住的噴出來。
下一擊。
愛爾蘭微退,收縮的右拳就揮向了羽賀的胸膛。
“砰!”
他直直撞擊到了集裝箱上。
羽賀瞪大眼睛喫痛着,眼睛已經快要看不清。
他的身體在快要崩潰間又起來。
愛爾蘭已經衝在距離他不到一秒的距離了。
啊啊啊啊啊!!!!!
他怒吼着起身又奮起揮拳。
只是身體終究限制了他。
“轟!”
羽賀的口中噴出鮮血。
這一拳不知道多少根肋骨已然斷裂。
愛爾蘭鼻青臉腫地臉上看不出表情,他就像在和自己戰鬥一樣。
已經不是組織成員,僅爲復仇而活的他。
沒有一絲喜悅感。
他們就好像都是失去一切一樣。
就像看見鏡子一樣厭惡與可悲。
他低聲嘶吼着。
與其說是對他說,倒不如說是對自己。
“滾吧小鬼,這裏已經沒有你要保護的人了!!!”
羽賀猩紅地雙眼緊緊盯着他。
被一拳壓在集裝箱上的他,右臂已經麻木。
艱難地動了動左臂。
蓄勢待發地左拳纔剛揮出。
愛爾蘭的右拳就順勢猛擊在他的臉上。
羽賀的面部扭曲。
直接倒飛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愛爾蘭不斷地喘着粗氣,捂住噴血的地方,看向飛出去的羽賀。
羽賀艱難地起身,走了一步,整個人又倒了下去。
漸大的雨不斷打在他的身體上。
右臂脫臼,只剩下左臂。
他擡頭用只剩一條縫隙的眼睛,望着雨中一動不動的灰原。
左手抓着地面,一點一點地着朝着她的方向。
面前躺下的灰原,與兩年前在自己面前粉身碎骨到血肉模糊的,羽賀響輔的身影不斷重合着。
他一直在等。
如果她不願意面對她的過去,她的命運。
他就陪她一起逃避下去。
羽賀抓着地面不停地爬。
周遭只剩下雨滴的聲音。
一點
一點
他爬到灰原倒下的地點。
慢慢擡起頭來。
鮮血從頭頂一直留到地面,左眼睜不開,右眼滿是血絲,只睜開個縫隙望着灰原。
聲音微弱不斷顫抖。
“灰原.....”
咬着牙,雨水從眼角滑下來,嘴在不停地顫抖。
如果一直逃下去就好了。
雨水不斷地撒在地面。
只剩下雨聲。
緊繃的精神漸漸逝去。
意識也不知道消失到何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