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過去
這兩個名字對於灰原哀來說，既熟悉又陌生。
身爲女兒，但關於他們究竟是怎樣的人，灰原哀知之甚少。
她對父母的所有認知，幾乎都是從姐姐宮野明美那裏聽來的，畢竟在她出生後父母就因爲“意外”死了。
宮野明美說過，在家裏的父母溫柔而又善良。
然而每當回憶起宮野明美說的這些話，灰原哀的心中總會涌起一股彆扭的感覺。
要是他們真如姐姐所說那樣好，爲何當初會選擇加入組織？
難道他們對於藥物研究的狂熱追求，超過了對家庭的責任？
超過了尚處年幼的姐姐宮野明美，以及當時還在腹中尚未降臨人世的自己？
雖說也可能，他們真正目的並非出於個人私慾，而是爲了守護自己和姐姐的安全
灰原哀不知道。
他們加入組織的動機，還有APTX4869這款藥物被研發出來的真正目的
她想要一個真相。
“……”
當灰原哀向貝爾摩德提出這些問題時，貝爾摩德的手不由自主地微微顫抖起來。
她擡起眼眸，冰冷地凝視着灰原哀，沉默片刻後才緩緩開口道：
“雖說我下定決心不對你出手，但這可不意味着我會毫無保留地迴應你的問題。”
“地獄天使、瘋狂科學家，在組織待了一段時間的你，應該也知道他們的稱號纔對。”
“他們對藥物研製的癡迷程度的確地獄，也的確瘋狂。”
貝爾摩德冷冷地笑了一聲，腦中忽然閃過一男一女兩道身影。
有時候她真希望自己能夠得上老年癡呆，畢竟以自己現在的歲數，得上這種病的概率還挺高的。
畢竟這樣可以讓她忘記很多事情，渾渾噩噩的活着遠比清醒的活着要好很多。
“……”
聽見貝爾摩德的話，灰原哀皺了皺眉。
果然，想要從組織人員這邊知道自己父母的消息還是不太可能。
估計自己越是想要聽見自己想要聽見的內容，眼前這個女人就會說一些自己不想聽的內容。
雖然，這所謂的稱號有可能是事實，灰原哀本能的在抗拒這個答案罷了。
在家裏是溫柔好父母，在組織又是科研狂人。
畢竟不能把工作時的情緒帶到家裏來。
“看你這樣子，你似乎對我的答案很不滿啊。”
“既然你不信，那你還問我做什麼？”
瞧見灰原哀的表情，貝爾摩德冷笑一聲。
“哼。”
灰原哀瞥了眼貝爾摩德，小手擡起掩着嘴巴打了個哈欠，虛着眼睛看了貝爾摩德一眼。
“其實倒並不是我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而是齊銘想知道。”
“你現在不告訴我，估計之後他也會去單獨問你的。”
貝爾摩德眉毛微微挑起。
這小丫頭還真是懂得如何運用自己現在的優勢啊。
不過見灰原哀這麼一說，貝爾摩德之前是不想告訴灰原哀任何東西。
現在是不能告訴她任何東西了！
萬一把真相事實告訴她，把這女人心中念想斷了，自閉了，到時候齊銘那傢伙肯定又要來找自己的麻煩！
沒想到自己現在要替這個女人着想。
屈辱，但只能忍。
想到此處，貝爾摩德彈落菸灰，然後緩緩將手中的香菸熄滅。
她眼眸緊緊盯着灰原哀，用一種異常認真的口吻說道：
“好好想一想你在組織裏研製的東西，想一想你討厭的人體實驗。你真的確定自己想要知曉事情的全部真相嗎？”
“真相，難道真的重要嗎？”
一時間，氣氛變得凝重起來。
二人對視着，灰原哀看着貝爾摩德眼神感到一陣發毛，臉色略有些蒼白下來，最終不由自主的轉移了視線。
但大夥都是聰明人，灰原哀其實已經猜出來了。
自己父母研發的藥物很可能在實驗階段造成了不少人死去。
至於他們究竟是在明知如此，仍主動要求進行人體實驗。
還是像自己當初那樣，稀裏糊塗地被他人拿去用於活人身上。
這些目前都還是未知數。
心中略微緩和片刻，灰原哀也恢復了冷靜。
自從跟着齊銘後她的心理承受能力高了不少。
不過那種藥是組織要求自己父母研究的，貝爾摩德也是組織的人吧？
雖然很不想認同這個身份。
但自己好歹也算得上個黑二代吧？
那爲什麼貝爾摩德這傢伙會這麼討厭自己？
而且言語間，她好像也討厭自己的父母。
見灰原哀向自己透來眼神，貝爾摩德輕笑說道：
“不要怪我這麼討厭你，要怪就怪你那做着愚蠢研究的父母吧。”
聰明人之間的交流就是如此平平無奇，一個眼神就能看出來對方是在想什麼東西！
灰原哀得到了貝爾摩德的答案也沉默下來。
畢竟愛屋及烏，恨屋及烏。
所以當年是自己父母對貝爾摩德做了什麼事嗎？
一時間，兩人誰都沒有說話。
貝爾摩德轉過頭來雙眸凝視着窗外，一絲難以名狀的情緒突然從她的眼底掠過。
或許是因爲灰原哀問了那些問題，又或者是對方姓作宮野。
貝爾摩德腦中思緒不斷翻滾，回憶涌現。
明明久遠的記憶，但是對她來說依然像在昨天發生的一樣。
那時，宮野夫婦剛剛加入組織，憑藉着組織給予的資源，他們研究出了他們想象中的藥物半成品。
不過他們研製出來的版本跟灰原哀現今研發出來的APTX4869的效果並不同。
灰原哀研製出來的藥物是有機率讓人縮小。
而她父母研究出來的藥，則是有機率讓人容顏不老，壽命大增。
很不科學，但也很柯學。
貝爾摩德曾經在一次選擇中，喫下了宮野夫婦研究的那種藥。
她命運的齒輪也開始悄然轉動。
然而她人生的過山車卻悄然在高點停下。
“……你都問了我這麼多東西，那我也問你一個問題。”
貝爾摩德深呼口氣，強行將腦中升起的回憶壓下去，直視着灰原哀的眼睛。
“如果有一天你發現自己的容貌身材不會因爲時間而改變，你會怎麼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