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第133章
不過很可惜，正如場外不二評價的那樣，以控制爲主的打法，還是忍足更勝一籌。
從一開始，比賽的節奏就被忍足牢牢地掌握在手中。隨後，短球和吊高球的接連出現，讓場上的桃城幾乎疲於奔命。
“糟糕，要來不及——追上了！是吊高球？”隨着桃城失控摔倒，情急之下，黃色的小球被他用球拍挑起，以直衝烈日的角度飛向忍足的後場。
場外，可能是帶着隱形眼鏡的原因，日吉被陽光刺到了眼睛，只好手搭涼棚觀測着球的方向。在他旁邊的宍戶和嶽人就沒有那麼客氣了，叉着腰的紅髮少年很是自信地判斷道：“完全是出界了。”
青學的位置上，一年級三人組臉上掛滿了緊張和擔憂，每個人的兩隻拳頭都緊緊地握起。不二的眉頭微皺，大石和菊丸半張着嘴，心就像那顆尚未落地的網球一樣懸在喉間，差點要衝破嗓子眼。
此時，一陣清涼的微風吹過，擦過樹梢發出簌簌的響聲。文太揮開差點要掉進他點心盒的樹葉，擡起的手在山藥豆沙卷和牛奶南瓜糕間遊移不定。
‘都好香啊~我先喫哪一個好呢？’
嘴裏還叼着香蕉的切原見狀，悄悄地從他身後伸出一隻手，準備趁文太不注意摸走一塊點心。決定眼不見心不煩的真田端着一杯金銀花茶，努力讓自己平心靜氣。
“嚯，有點意思。”
聽見風華的這句話，正按着計劃書的柳擡起頭來。把被吹動的紙張夾進筆記本後，他擡眼望去，正好看見被桃城救起的一球幸運地落在了底線上。
“game青學，2-0。”
“是巧合嗎？”桑原揮了揮自己的手臂，試着模擬一遍桃城的動作。
“不，哪有那麼多的巧合。”/“這世上沒有所謂的巧合，只有名爲巧合的假象。”
兩道聲音默契地說出了類似的話，幸村和母親對視一眼，不禁勾脣一笑，“您也看出來了？”
“何止是我。”風華將視線轉向跡部所在的位置。
與此同時，場上攻勢一轉，桃城將球打到了太陽光直射的位置，無法直視的忍足只好低下頭，試圖從球的影子裏判斷球路。然後，猜到他意圖的桃城一躍而起，用身體的影子擋住了球影。
“根據對手的心理變化進行攻擊，是忍足最擅長的東西，但是桃城將忍足動作、呼吸和眼神的變化看在眼中，從所有的方面洞察出了他的心理狀態，甚至連風的動向也利用起來了。”抱着雙臂、站在隊伍前面的跡部靜靜地道出原委。
聽到跡部的解釋，站在他身後的宍戶咬緊了牙根，“可惡，完全被看穿了嗎？！”
然而，跡部卻是輕笑一聲。
一直不作聲的手冢突然打破了沉默，“忍足，他的氣息消失了。”
“‘閉鎖心扉’，是叫這個沒錯吧？”切原摸了摸被文太擰過的耳垂，有些不確定道。
不算正規賽事，冰帝和立海大之間的友誼賽就不知道打了多少場。在立海大的這羣天才裏，洞察力優異的並不算少。忍足能在一次又一次的交手中練成對付洞察力的招數，在立海大看來，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而且，因爲和忍足‘惺惺相惜’，精神力和洞察力都不算低的仁王還私下和他對練了很久。所以，立海大都很熟悉忍足的這個技能。
另一方面，青學和桃城就沒有這麼幸運了。
“桃城，你和自然融爲一體，連對手的心理狀態都觀察清晰的洞察力我不得不承認。但是，你沒挑中對手啊，我們隊的天才選手可是能將一切都隱於心底的。”瞭解自家隊友的跡部如是說道，三言兩語中，是他對忍足和部員們的滿滿驕傲。
“game冰帝，5-4。”用幾局的時間探明桃城實力後，忍足用漂亮的球技和表現實現了反超。或許是不甘落後，又或許是一時的肌肉痙攣，爲了追上忍足反超前的最後一球，桃城慌不擇路、迎面撞上了底線後的護網。
“流血了！”
“這……他不包紮一下的嗎？”眼見着滿頭鮮血的桃城接過球拍回到賽場，切原艱難地嚥下最後一口香蕉，“青學在想什麼……跡部他們總不會連這點時間都不給的啊？”
“赤也。”注意到旁邊投來的視線，桑原連忙讓切原小聲點。
“青學的教練在做什麼？”本來還在和柳梳理訓練計劃書的風華坐不住了。要知道，立海大的這羣小傢伙訓練起來又兇又狠，隊醫全天候在線不說，要是平日裏稍微有個磕磕碰碰的，她更是會緊張得不行。
另外，爲了能讓少年們的身體素質跟上訓練強度，風華更是耗盡了心思。她和專門聘來的營養師一起，在無數個日夜裏，不知道扯掉了多少頭髮，才能讓這羣少年健健康康地站在球場上。
風華能理解各人教育理念的不同，畢竟每個人的立場角度都不一樣。即便是她，此刻若拉出去和旁人辯論一番，談一談她的競技體育理念，她也不敢保證自己就是完全正確的。
因爲在她看來，真要論起來，不過是對與對的爭論。對於有着堅定信念的人來說，沒有人可以真正地說服他人，所以到最後，爭論都是毫無意義的。
正是這個原因，就算對所謂的‘快樂網球’再看不過去，風華也沒有發表過什麼意見，甚至，她還和性格迥異的越前南次郎處成了不錯的朋友。
可是，拋開這些理論上的差異不談，風華最不能容忍的就是看到這些年輕運動員傷害自己的身體！這些朝氣蓬勃的年輕人可能不清楚，健康的身體就是他們最珍貴的財富。
她曾經見過太多太多的例子，許多很有天賦的運動員，明明還有能往前衝的機會，最後卻因爲身體的病痛就此折翼。那一張張悲憤的面孔和一個個充滿失落的背影，總是在她的回憶裏晃啊晃的，慢慢的，成爲她心底磨滅不去的遺憾。
……所以，就算把道理講破天，身體是革命的本錢，這是毋庸置疑的底線！小孩子不懂事就算了，大人怎麼能讓他們這麼胡來？！
“您放心。”幸村安撫住即將暴走的母親，長腿一邁，徑直走向了手冢。看到披着外套的立海大部長向自己走來，青學的衆人驀地緊張起來。
“立海大的幸村？！他來做什麼？？”
“幸村？”
好在，有手冢這個熟人在。憑藉着多年來的友誼，幾乎是幸村剛開口，手冢就明白了幸村的來意，“我知道了，多謝。”
“裁判！我們申請醫療暫停！”
比賽暫停了，並不感到意外的跡部向幸村點了點頭，忍足鬆了口氣，溜溜達達地去了候場區擦汗。被乾等人拉回場外的桃城一臉懵，雖然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但他還是老老實實地、在部長的注視下完成了傷口處理。
包紮結束後，桃城重整精神回到了賽場，不久，以6-4的比分遺憾落敗……沒有辦法，賽場就是這樣殘酷，昂揚的鬥志在雙方實力差距過大時，只能起到拖延的作用。
來不及安慰和恭賀，第二場比賽就馬不停蹄地開始了。
從青學的後場離開後，幸村並沒有在第一時間回到隊友們身邊。他來到冰帝的陣營，其他人默契地爲他讓出一條路，幸村便徑直走到了跡部身側。
“有時候我真的很好奇，你的雙打都是怎麼練出來的？”雖然沒有回頭，但跡部還是察覺到了來人的身份。
“日吉是個不錯的選擇。”如果說是經常抽籤亂組練出來的，大概會被小景飛眼刀吧！乾脆避而不談的幸村笑着開口，“他的打法沉着冷靜，蓮二說過，這孩子擅長擬訂戰略，很適合參謀的工作。”
“呵，我知道，只是……有點晚了。”跡部淡淡地回道。
向日嶽人和日吉若的組合，在面對乾貞治和海堂薰時，多少是力有不逮了。
“哪有什麼早和晚的。”幸村拍了拍好友的肩膀，“難道說，伯父最近給你壓力了？”
“……”跡部知道，有些事情根本瞞不過幸村，何況在父輩們的圈子裏向來沒有什麼祕密可言，“也許，這是我能留在網球場上的最後一年了。”
幸村沉默了一瞬。
的確，和放任孩子追尋夢想的幸村家不同，在坐擁跡部財團的跡部伯父看來，獨子的娛樂活動實在是太佔用學習時間了。
他想了想，有些話以他的身份來說可能並沒有多少說服力。可論起在‘繼承’方面的壓力和煩惱……幸村不由得想起了一位同樣資藉豪富的朋友，“你最近有和赤司聊過嗎？”
“赤司？他不是跑去京都打籃球了？”跡部歪過頭看幸村，“你想讓我問他是怎麼解決赤司伯父的？”
“不。”幸村挑起了眉，“我建議，有機會，你不如和他聊一聊。當然，這只是我的建議。”
“哼……”跡部嘴角微動，還是忍下了吐槽幸村總說話藏一半的衝動，“我知道了。”
在距離賽場很遠的某處安全屋內，松田和萩原剛從一個爆/炸物處理現場趕來。因爲這次的歹徒很狡猾，將爆/炸物藏得很刁鑽，沒時間換套衣服就來和同期匯合的松田難掩一身的塵土。
見狀，瞭解內情的降谷零不免嘆氣，“這些人，到底是從哪裏搞到這麼多危險品的？”按這樣發展下去，東京的治安狀況能好麼？！
察覺到他的心力交瘁，諸伏景光默默地拍了拍幼馴染的肩膀以示安慰。
此話暫且不談，顧不上寒暄的幾人迅速開始彙總信息。松田他們從明面上蒐集到的消息，加上降谷零在灰色渠道摸排到的情報，讓他們很快就羅列出了一條清晰的發展線。
“有個姓板倉的電腦遊戲系統工程師，他似乎和你們潛伏的那邊有過聯繫，這件事你們清楚嗎？”萩原研二舉起了一疊a4紙，封面上依稀能看到‘板倉卓、心臟病、室內遇害案’等字樣。
“手法太粗糙了，應該不是那位手下做的。”降谷零沉聲道，“電腦遊戲？他們一派對這些並不感興趣。”
“那就是那邊？”松田指了指自己的左眼，“不是說已經被重創過了？怎麼還有力氣搞事情？”
“朗姆是個很固執的人。”諸伏景光輕輕搖頭。
“小諸伏，小降谷，你們有沒有想過，直接通過這條線鎖定幕後那位的位置和數據庫？”萩原點了點桌上的文件，雖然情報不算多，但密密麻麻的消息網正緩緩地、把答案指向一個毋庸置疑的地點。
“問題是密碼，基地應該被重重密碼鎖保護着。”降谷零撩了把劉海，“貝爾摩德說過，就連她都沒有資格觸及——除了庫拉索這些方便被控制的代號成員。不過，據我的猜測，和朗姆一派不同，那位先生是個信賴紙面材料超過網絡數據的人。如非必要，他不會改變原有的指令密碼。”
“所以，我們的對手還真是一個不懂變通的老頭子？”松田冷嗤一聲，“凡存在必有痕跡，你們那邊有信息技術方面的專家嗎？”
降谷零當即要站起身，“我聯繫一下風見。”
“這倒不用啦~”萩原卻是突然出聲，歡快的尾音讓其他人下意識轉頭，幾雙眼睛靜靜地看向他舉起的手機。
只見幽幽亮着光的短信界面上，署名爲‘風華’的賬號雲淡風輕地回了句——
“交給我，稍後聯繫你。”
同一時間，藉故走出球場的風華撥通了一個號碼。隨着通話音響起，風華淡笑着開了口，“喂，是宏樹嗎？是我，最近過得還好嗎？是這樣，我想請你和諾亞幫個忙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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