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4章回档時間
你再次睁开眼,正身处一家看上去不怎么样的酒吧。
周围沒什么客人,墙壁上被老板用来强行装逼格的世界时钟在提醒你,時間已经回溯24小时。
你对此习以为常,平静的目光盯着那口巨大的世界时钟上看了近十来分钟。
秒针的转动和分针的挪移在你眼前绘制出了時間之河伟大的图鉴,那個渗透亿万年的无数物质中,从過去蔓延至未来的无形生命体在冥冥之中指引着你。
也不管你乐不乐意。
你伸出双陌生的手,搓了把脸,将回档后在新身体裡的不适感和空虚感搓沒在逐渐回血的苍白脸上。
你掏了掏两侧的裤口袋,摸出几张小面额美钞。
估计刚好够付酒钱。
你拿起桌上喝得只剩一口的酒,一口闷下。
“咳!”
劣质酒的辛辣充斥你的口腔和味蕾,同时也让你混沌的大脑找回活着的清醒。
你将纸币压在酒杯下,起身出了酒吧,就這样十分鲁莽而唐突地只身闯进美国中午十二点半的烈日之下。
……
你叼着根沒点着的烟,也沒急着去找家網吧搜刮那几位夜访你家的客人资料。只是跟路上偶尔经過的失业人士一样,模样颓废地在大街上晃悠。
经历過的時間线,全然陌生的国度。
這种离谱事经历多了后就开始习以为常。
這問題你也已经想過了很多遍。
理论上,你已经死了。
物理意义上的死亡。
可你又并沒有死掉。
你现在還可以呼吸,可以眨眼,可以活蹦乱跳,只不過是在一個陌生的地方,用另一個模子裡进行這一系列事情,時間跟着倒退了24小时。
当你路過一家服装单的展示窗,展示窗的玻璃上倒映出了你此时的模样。
枯萎的金发,棕色的眼睛,耷拉的眼袋,以及身上实在不能說有任何审美的混搭。
你十分肯定,你此刻若是脱掉了脚上這双八百年沒刷過油的褐色皮鞋,就一定能发现两只脚上分别套着毫不对称的袜子。
果然,金发還是要配上零酱的脸才会好看呐。
你随手抓了把自己脑壳上的金发,感叹道。
你对自己的新形象毫无兴趣,看了眼后讪讪往前走。
你的胃裡有点空,但你全身家当都贡献给刚刚的那一口酒了,此时的你只能闻闻街边披萨店的香味,聊剩无几地解解馋。
啊,后悔了。
如果你刚刚在酒吧就跑单,此时說不定還能吃上几口热腾腾的披萨。
不過還是算了。
最后你還是勉勉强强地選擇尽量去做一個遵纪守法的良民,這样在两個正义感爆棚的少年身边才不会显得太過于违和。
只不過要饿二十几個小时了。
你遗憾地将视线从某個路人鼓鼓的口袋上收回,目送毫不知情的路人远去,還是選擇先找個地方落脚,丝毫沒有要顶着烈日游览一遍纽约的想法。
傻子才会那么做。
而你是一個沒钱的聪明人。
“抱歉,請问能换個地方休息嗎?”
纽约时区凌晨四点,有個听上去還不错的声音出现在你头顶。只是嗓音有点沉哑,有成为老烟枪的趋势。
对方操着一口流利的英式英语,可在遍地美国腔的地方听到,就显得有些突兀。
你不禁好奇地睁开眼。
天還沒彻底破晓,来人逆着身后微弱的路灯看不清容貌,在你的脸上落下大面积黑色的倒影。
对方见你睁眼,于是指了指你身后靠着的车。
“這是我的车。”
喔,是雪弗兰。
晚上你四处溜达找地方休息时,正好看這辆宝蓝色的跑车最顺眼,于是干脆席地而坐靠了上去。
原来是你挡人家车主的道了。
你打了個哈欠。
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呢,果然人還是不能连续大半個月一天只睡两小时。
你心裡想着,顺嘴說了声抱歉,一手撑地,慢吞吞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准备换辆车继续靠。
谁知還沒走两步,身后的声音又响起了,让你停下缓慢的脚步。
“需要帮助嗎?”
……?
helpwhat?
你想起两年前那两個拿着面包和牛奶,一脸紧张和担忧地出现在你面前的少年。你后来不止一次地回想,如果当时的你一直沒能进食,被活活饿死,是不是就会真正地迎接到死亡。
搞什么嘛,一個两個的都這样,难道這個世界的普通人都這么善良,看到瘫倒在地的人就会好心提供帮助嗎?
也太容易被骗了吧?
但你不得不承认,你又一次被对方勾起好奇心,忍不住转過身看去。
站在车旁边的人看上去挺年轻。
一头黑发,皮肤偏黄,神色平淡,沒什么表情,唯有一双注视着你的幽绿色眼睛在說明刚刚那句话确实是对你說出口的。
长得有点凶,但沒想到是個热心肠。
不過也是,毕竟人不可貌相嘛,比如降谷零长了张那样令人心动的脸,可是脾气却坏得不行,动不动就对你黑脸。
你把本来要脱口的拒绝咽回到肚子裡。
正好還有点時間,不妨找個同样闲得沒事干的人来陪你打发時間,正合你意。
于是,你露出了一個十分友善的笑容,向对方发出邀請:
“一起去網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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