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玩笑
面對眼前這個熟悉的人，我竟然產生了一種距離性的錯覺，好像他離我越來越遠，遠到無法觸及。。。我明白，這是命運的距離。即使我們很努力的成爲對方的朋友，即使我們已經得到了對方的認可，甚至有着爲多方犧牲生命的覺悟，也無法跨越這道鴻溝。
他是偵探，是正義的化身。我們不可能並肩站在一條線上。
如果我一定要在這裏找到一個位置的話，就只能站在他的前方。在一個安全範圍內，我可能是背對着他，也可能是面對着他。。。
在背對着他的時候，我幫他擋住一切未知的危險，也努力遮住一些他不應該看到的東西。到了面對着他的時候，我們。。。就會單純的成爲偵探與罪犯，迴歸那條原本就屬於自己的路。
我只是希望，在我真正面對他的時候，不會傷害到任何人。
。。。。。。
“唉？你們在發什麼呆啊？”博士突然出現在我們身邊，手裏還拿着一根胡蘿蔔，眉頭微蹙的看着我們。
“沒什麼。。。只是在想事情而已。”我回過神來，淡淡一笑。之前竟然完全沒有察覺博士的靠近，真是太差勁了。
“哦。。。我還以爲你們要吵架呢。。。既然沒事，我繼續去廚房幫小哀了。”博士釋然的扯開嘴角，撓了撓已經嚴重謝頂的頭皮，轉身離開。
“我也來幫忙好了。”我吸了一口氣，胸口悶悶的。不知道是因爲瘀傷還是柯南的話，總之我不想呆在這個地方，我需要換個心情。
“修，等一下。”一直沒說話的柯南突然叫住了我，聲音不大，但我卻聽的十分真切。“我們，是朋友吧。”他問。
“嗯？”我頓住，朋友？我也希望是。。。但是可以嗎？
“一直以來，無論你有多少隱瞞，我都原因相信你，因爲我相信自己朋友。還是那句話，我一定會想到還你一個正常的人生的辦法，以我偵探之名，同樣。。。以朋友之名。”
“。。。。。。”半年前，他也說過這種話。。。如果那個時候是出於偵探的本能，那現在呢，我是不是奢望的太多了。
“走吧，我們去幫博士和灰原。”柯南從我身後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能聽出他話裏的笑意，好像是一種釋然的笑，像陽光一樣。
“嗯。”我微笑點頭，邁開步子，不敢回頭。無論以後怎樣，至少現在走在他前面的我，是背對着他的。。。。。。
。。。。。。
做飯的過程很開心。四個人一起努力，很快一大鍋熱乎乎的咖喱就新鮮出爐了。
“喂，你跟博士爲什麼一直在看錶？”柯南湊到我耳邊，低聲道。
“。。。。。。”我擡頭瞄了一眼正在拿盤子的小哀，好像並沒有注意到我跟柯南的耳語，便低聲在他耳邊說。“一會你就知道了。”
驚喜這種東西，給小哀就夠了，我可沒閒心跟這個大偵探賣關子。而博士則是在一旁切切的笑着，相對我的緊張，博士反而看戲的心情多一點。
【叮咚。。。叮咚。。。】
門鈴響起雖然在我意料之中，卻着實讓我心中一緊。來了嗎，我興奮又緊張的看着門口。
“想什麼呢？去開門啊！”小哀白了我一眼，拿起勺子準備盛咖喱。
“你。。。你去開門吧。”我嚥了一下口水，指着大門道。
“嗯？”
“讓你去你就去啊！發什麼呆！”我回過神，正了正身上，用不容辯駁的語氣道。
“好了，我去開吧。”柯南不知道什麼心態，竟然主動走到門前，我還沒來得及拉住他，門已經打開了。
“老。。。老爸！”
“小新也在啊。”工藤優作笑呵呵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雖然語氣中勉強帶着一點驚訝，但好像是裝出來的一樣，表情淡定的不得了。
“哈哈，你們總算來了。”博士擦着手走了出去，我也拉着小哀跟上。起初小哀還不太願意，但是我挑着眉頭瞪了她一眼，示意她跟我出來，這丫頭疑惑間也沒再反抗，任由我牽着走出了廚房。
“博士，您好。”工藤優作身後的‘有希子’淺淺鞠躬，禮貌的跟阿笠博士打了招呼。
“你。。。你好。”
“老媽？”柯南那廝不解的看着眼前的老媽，很明顯，他覺得很有問題。
小哀的手突然縮緊，我轉過頭看着她，也是心中一緊。這丫頭呆呆的看着‘有希子’，脣間一張一合，聲音卻哽在嗓子裏發不出來，看上去十分震驚。
我吸了一口氣，握緊她的手。拉着她繼續往前走，我能感受到她腳步的沉重，我又何嘗不是呢。來到‘有希子’面前，我點頭，微笑。這個笑容，包含了太多太多，多的有點沉重。
‘有希子’看着我，還以微笑。。。然後側頭看向我身邊的小哀，表情瞬間凝固了。眼淚毫無預兆的涌出眼眶，跟小哀一樣，發不出半點聲音。
“難道你是。。。。。。”打破沉默的是柯南，他臉上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看看‘有希子’，又看看自己的老爸。
工藤優作微微頷首，默認了柯南的猜測。這小子驚訝之餘，難得露出了溫柔的表情，微笑着看着歷經生死，終於重逢的兩姐妹。
“志保。。。”‘有希子’顫抖着蹲了下來，看着自己半年未見的妹妹，淚如泉涌。
“姐姐。。。”小哀好像還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試探着開口，但是依然只是脣部的碰撞，沒有聲音。
“太好了。。。志保。。。”‘有希子’用手指擦掉眼角的淚水，試圖讓視線變得清晰一些，奈何眼淚怎麼的抑制不住，不停的往外涌，根本擦不完。她只是想看清楚自己的妹妹，雖然妹妹變成小孩子的事情她早就知道，但是當自己親眼看到的時候還是震驚不已，心臟好像都漏跳了好幾拍。
小哀知道，眼前的人就是自己這半年來，反覆出現在夢裏的姐姐，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從看到她的第一個眼神，她就發現了，那是姐姐的眼睛。從聽到她跟博士打招呼，她就確定了，那是姐姐的聲音。可是小哀自己卻發不出任何聲音，身體好像也僵住一樣，連眼睛都不敢眨，她怕眨眼間，姐姐又會消失，消失的更加徹底。
“怎麼了？志保不認識姐姐了嗎？”‘有希子’緊張的打量着小哀，一臉擔心。
“。。。。。。”小哀的呼吸明顯急促起來，淚水順着她粉嫩的臉頰悄然滑落。她伸出手，想要觸碰姐姐的臉頰，卻在擡起的一剎那，頓住了。
“對了。。。我的臉。”‘有希子’恍然大悟，擡起手拉下自己的面具，露出原本清秀的面容。她的臉上沒有任何化妝品的痕跡，淚水已經浸溼了她略顯蒼白的臉頰，透着一種青澀的美。
“姐姐。。。姐姐！”小哀突然撲到眀美姐姐懷裏，開始抽泣。
眀美攬住小哀，姐妹之間什麼都沒有說，只是抱在一起，任由自己的淚水打溼對方的衣襟。
小哀從低聲抽泣到放聲痛哭，宣泄着半年來道不盡的不安、思念、委屈和痛苦。
看着依偎在一起的姐妹倆，我的眼眶也溼潤了。如此瘦弱的兩個肩膀，要如何承擔彼此的眼淚呢。
。。。。。。
誰也沒有注意時間，我只知道，當大家的情緒舒緩以後，咖喱已經涼透了。
廚房裏，小哀跟眀美姐姐一邊聊天，一邊幫大家熱着咖喱。從來沒看到過小哀如此幸福的表情，好像用全世界來交換，她都不會放棄這一刻。
我不忍心打擾，所以一直跟柯南他們坐在客廳，默默的注視着廚房裏那兩個忙碌的倩影。
而我身邊的柯南顯然已經從剛纔那一刻的感動中回過神來。轉頭看着自己的老爸，正色道：“你這次回國，應該不只是安排她們姐妹見面這麼簡單吧。”
“我的確有重要的事，不過這不是小新你要操心的。”工藤優作微笑着端起面前的紅茶抿了一口。
“跟組織有關嗎？”柯南依然不死心。
“我說了，這件事與你無關。”
“按道理來講，她現在的身份回到日本很危險，我想象不到組織以外的事情，會讓老爸你冒這種險。”柯南言之鑿鑿的樣子，看向自己父親的目光毫無怯意。
“其實你說的也沒錯。我這次回來的主要目的，是他。”工藤優作放下茶杯，將目光移到我的身上。“這個傢伙，也算是那個組織的事情吧。”
“唉？”正看着廚房的我，突然感覺到了一道凌厲的目光，本能的回過頭，看向目光的主人。
“修？”柯南蹙眉。
“嗯。他的事情，你媽媽已經跟我說了。上次太過匆忙，我們只在案發現場見了一面，我這次來的目的之一，就是正式見一見你的這個朋友。”工藤優作微微一笑，臉上帶着無法言喻的威嚴。
“是嗎。”我也轉過身，毫不示弱的仰起頭，笑道。“工藤先生是想確認一下在您兒子身邊的這個人，是否值得信任吧。”
“修！你怎麼會這麼想。”博士蹙眉。
“沒錯！”優作淡然一笑。“上次我們見面之後發生在酒店的事情，相信你比我們任何人都清楚吧。”
“酒店？”我故作思考，其實心中明白，他說的是上次繭的發佈會上，辛多拉的死和凱撒打傷我的事情，以及小慧的子彈不止一次的出現在會場。
“你是說那個子彈上刻着五角星的殺手？”柯南突然開口。
“你也知道這件事？”工藤優作的臉上難得的出現了一絲驚訝。
“嗯。那件事情以後，我問過修。他告訴我，那是一個職業殺手的標誌。”柯南認真的看着自己的老爸。“而且之後修還告訴我，那個殺手是個女人。這些都是真的嗎？”
“你告訴他的？”工藤優作沒有回答柯南的話，而是轉頭看向我。
“是啊，七殺就是女人，我說錯了嗎？”我故意仰起頭，定定的看着他的眼睛。七殺是女人這件事情，連小哀都能查出來，相信工藤優作不會不知道。
“沒想到你連這種事情都會告訴他。也許是我多疑了。”他突然舒了一口氣，笑道。
“我知道，你肯定懷疑我跟七殺的關係，畢竟在你們這些偵探的眼中，我本來就是個罪犯。只要把所有不好的事情推到我的身上，什麼都會變的順理成章不是嗎。”我的語氣聽上去不是很好，似是抱怨，又好像在賭氣一樣。
“我老爸不是這個意思。”柯南感覺到氣氛有些微妙的變化，急忙想要打圓場。
“我一開始的確懷疑你跟七殺認識，不過後來查到你被七殺所傷，幾乎喪命。”
“對啊，所以修跟那個殺手一點關係也沒有。”一直插不上話的博士尷尬的笑道。
“但是我還是不能完全信任他。”工藤優作凝視着我，一陣無形的壓力像我襲來。此時我並沒有故作鎮定，而是突然生氣的站了起來。冷冷道。“我並不需要你的信任！”我心中有一團無名的怒火，從頭到尾，我都不需要誰來信任。我知道自己跟他們並不是一個世界的人，這一點不需要那些自大的偵探一遍又一遍的提醒我。
“修！”柯南跟博士有點不知所措。
“呵呵~~果然。”工藤優作突然笑了起來，“有希子說的果然沒錯，你的自大一點都不輸給我們家小新呢。”
“自。。。自大？”柯南石化。
“其實有希子早就說過，你絕對不會傷害小新，只不過她還說你很毒舌，又特別自大。我實在忍不住，想看看你到底有多自大，會不會自大到不爲自己辯解。。。。。。”工藤優作說的很輕鬆，而我卻莫名其妙，又有些窩火。
“好了，可以喫飯了。”身後傳來眀美姐姐的聲音。
“嗨~~”工藤優作率先開口，笑着走了過去。
“。。。。。。咳咳。”沒頭沒尾的談話，讓我十分鬱悶，陣陣胸悶傳來，忍不住咳嗽了兩聲。
“你沒事吧。”柯南蹙眉。
“沒事。”我冷着臉，看着工藤優作的背影。
“走吧，我老爸有時候的確有點惡趣味。但是他沒惡意的。”柯南見我原地不動，以爲我還在生氣，於是拍了拍我的肩膀，訕訕的笑道。
“我不喜歡這種玩笑。”算是給柯南面子，也不想破壞難得的重逢，我勉強一笑，轉身跟了上去。可是我心中卻無法釋懷，剛剛工藤優作的話，根本不像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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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這段時間下定決心停更的。正好趁着過年整理一下存章的內容，但是剛剛羣裏聊天，說了一件很不開心的事，羣裏一個人說，“所以你們這些作者一定要多更。”雖然這事跟我沒什麼關係，跟更新更沒什麼關係，但是心裏還是不舒服。只是想借着新章節的PS裏，祝福大家身體健康，一定要平安吧。平安是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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