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來者無拒一
在座的幾位黨國要員都面面相覷，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
“娘希匹！丟人啊丟人，把人都丟到姥姥家裏啦，結果還是共產黨的八路軍滅了那個什麼特別戰隊，你晉綏軍的師部纔沒有被人家端掉。我們的部隊呢？我們的部隊哪裏去啦？去，問問他閆老西，是不是要等有一天，我要親自去延安感謝共產黨挽救了我的官邸？”
“委座請息怒。”說話的是陳祕書。“事情似乎還沒有壞到那一步。目前據我們所知，這次消滅那個特別戰隊的是八路軍不假，但是帶領這支隊伍的可是武中校啊。”
“恩？武中校？哪個武中校？”委座當然記不起來啦。委座日理萬機。軍國大事都忙不過來，哪裏還能記得武文斌這個中校？儘管這個中校還是他自己親自破格提拔的。
“委座可還曾記得去年的那個葫蘆拐大捷？就是在遼縣八路根據地打的那次。”陳祕書循序漸進的引導着。
“哦，對對，我想起來啦，就是那個用投石機跟爛泥巴團砸掉一個大隊的那個武---武---”
“武文斌。”
“對對，就叫武文斌，還是我親自破格提拔的中校。”委座終於想起來啦。
“對，正是此人。”
“你是說這次消滅那個特別戰隊的人也是他？”
“沒錯，就是他。這次他不但滅掉了那個特別戰隊，還捎帶幹掉了日軍一箇中隊加小隊，另外還有一個營的僞軍。可謂大捷啊。”陳祕書一邊向委員長吹着風，一邊觀察着他的神色。
“哦？這是真的？”委員長似乎不敢相信。一次消滅幾百上千個敵人，在一場局部戰鬥中也的確可以說是大捷了。
“報告委座，這個應該不會錯。我們也通過多方面的渠道證實了這一點。”陳祕書趕忙回答。
“恩，那麼我方傷亡情況怎麼樣？”委員長對這個問題還是很敏感的。那個時候，中日雙方戰損比往往高達三比一，而淞滬會戰更是高達五點五比一。也就是說，每消滅一個日本兵，我方就要付出三到五人的代價。古時候形容划不來的那句“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話。在今天卻成爲了不起的勝利了。所以，委員長一定要搞清楚，如果他武文斌消滅了幾百個鬼子僞軍，自己卻損失幾千人的話，那麼，還叫做狗屁大捷，說出去丟人現眼。
“報告委座，據我們多方查證，此戰武文斌方面傷亡人數共計爲十二人。其中受傷十人，陣亡兩人。”陳祕書回答。
“什麼？”委員長驚得幾乎跳了起來。“你再說一遍，有沒有搞錯？”
“報告委座，絕對沒有搞錯，我們從多方面查證，所有渠道顯示的數據完全一致，這一點是千真萬確的。”陳祕書十分肯定的回答。
“這件事情可千萬馬虎不得，我們一旦說出去，萬一出現差錯，那娘希匹的人就丟大發啦。”委座慎重的說着，他當然也想是真的，如果果真如此，那麼在國際輿論上面將會賺來足夠的面子，說明中國軍隊還是有能力戰勝日軍的，更重要的是有利於爭取更多的援助，特別是來自美國方面的。
“委座請放心，這件事情非同小可，我們不但經過多方查證，而且也還有多人敢拿腦袋擔保。”陳祕書當然瞭解委座的心思，於是再次以肯定的態度回答。
“噓---”委座長出一口氣，他終於選擇了相信。
片刻，他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於是大聲說道：
“人才啊，果然是人才。我早就看出來他是個人才。他是我們黃埔幾期畢業的？”
“這個---我手裏還沒有這方面的資料。”陳祕書無奈的說着，順便向旁邊瞟了一眼。
“報告校長，我來回答。”說話的是軍統的戴局長。
戴局長雖然身份貴爲局長，但是，今天在座的都是黨國要員大佬，原本是輪不到他說話的，而且他也不想說什麼。做他這一行，保持低調是必須的。可是，現在這個問題卻是他的業務範圍，他知道自己是躲不掉的，不如主動一些好。況且剛纔陳祕書那一眼，也使他知道該他說話了。
“此人不是我們黃埔軍校的。而且連普通軍校也沒有讀過。僅僅在北平燕京大學讀了幾個月，當年因爲日本人毀了他的家，殺了他的家人，爲了報仇，於是響應委座十萬青年十萬兵的號召投筆從戎的。不過卻陰差陽錯的跑到了八路那裏。葫蘆拐的時候，纔是一個剛加入八路沒有幾個月的新兵。”戴局長如數家珍的彙報着。
“什麼？這是真的？”委座再一次被驚到了。
“報告校長，學生擔保，這是千真萬確的。”戴局長信誓旦旦的答到。
“不是黃埔畢業，連軍校都沒有讀過？還是一個新兵？這麼說，此人不僅是人才，還他娘希匹的是一個天才。那麼，他現在擔任什麼職務？政治傾向怎樣？”委座如同發現了新大陸。
“據我們所知，他的政治傾向並不太明確，目前尚未加入共黨，現任職務是八路的旅屬獨立排排長。”
“什麼？你是說他一個排幹掉那麼多鬼子和僞軍？”
“名義上是這樣，不過他那個獨立排可是有上千人。”
“一個排有上千人？這是娘希匹什麼編制？八路軍在搞什麼鬼？”
“報告校長，據我們瞭解他是這樣的，葫蘆拐大捷之後，八路軍給他了一個排，讓他駐守半山峪。但是由於他的駐地離根據地太遠，所以允許他自由發展。於是這個武文斌就發展到了一千人。這次本來已經給他升了團長，但是由於他抗命打了那個特別戰隊，所以，又被撤了下來。”
“委座，照這麼說事情應該是這樣。”說話的是軍委會次長。“這個武中校發現鬼子的特別戰隊要偷襲國軍師部，遂出面制止。可是共黨方面不准許，於是抗命出擊，戰後被撤爲排長。”次長的話裏明顯有了傾向性，如果武文斌在此，不知會做何感想。
“對對，次長分析的精闢。”戴局長馬上接過話題：“從我們目前所掌握的情報來看，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起碼錶面看上去毫無差錯。
“恩---”委座沉吟者，其實他何不知道兩人的用心，而且也頗合符他的心意，之所以沉吟，是在權衡這件事情怎樣發展和後果而已。
“委座。我覺得這件事情有必要拿出來宣傳一下。”次長已經揣摩到了委座的心思，於是遞過去話題。
“對，要宣傳，要讓民衆都知道，黨國的抗日英雄武中校爲了民族大義，爲避免黨國遭受重大損失，不惜抗命而被撤職。這種大局觀實爲黨國軍人之楷模。”說着，轉向陳祕書：“這件事情由你負責辦理，記住，現在是國共合作，有些話不要挑明，但內涵要表達清楚。”
“是，我明白了。”
委員長說完，想了一下，接着說：“對武文斌這個人，我們還是要給予嘉獎。娘希匹，共產黨撤他的職，我卻偏要提拔他。破格提拔。晉升爲上校，不，少將，少將師長。另外，光口頭嘉獎不行，還要給他一點實惠。他現在八路軍那邊不是缺裝備嘛，這樣好啦，由軍委會出面協調，調集一部分前期會戰繳獲的日式裝備和彈藥獎勵給他。就一個團的配額吧。不過必須知會延安方面，此裝備僅限武中校，不，是武少將使用。”
“可是委座，這樣以來豈不是壯大了共黨方面的實力？”次長顯得有些憂慮。
“這個不必過慮，區區一個團的裝備也起不了多大作用。但是放在武文斌手裏也許能夠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他現在政治傾向不是還不明確嘛，下來我們還要做點工作。這件事就由你來負責落實好啦。”委座對次長說道。
“是。”
“還有，對武文斌這個人，我們還是要爭取滴。雨農。”
“在。校長。”
“這件事情就交給你啦，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就是爭取這個人。就算爭取不過來，那麼也要保證在關鍵時刻不能成爲我們的對手。”
“是，校長，學生明白，學生馬上安排。”
次日，中央日報以“同爲手足，相煎相救”爲題，登出一篇報道。該報道詳細敘述了武文斌的英雄事蹟，特別是緊急關頭，臨危不懼，果斷出擊，以極小的代價全殲日軍最先進的王牌部隊，特別戰隊，爲黨國避免了重大損失。同時也隱晦的表明武文斌因此而遭受了不公正待遇。
緊接着，國統區的各個大小媒體紛紛轉載，演義。甚至還有的捏造事實，說武文斌因此而受到軍法處置云云。
一時間，社會各階層輿論譁然。在當時全國抗戰局勢前景黯淡的情況下，武文斌的勝利無疑讓全國民衆看到了希望，給頹廢的消極情緒打了一支強心劑，更加激發了全國各界的抗日熱情。在國際上，英美等國報刊也紛紛轉載，並給予高度評價，其政府也表示將重新審視中國軍隊的實力，並考慮加大援助力度。同時武文斌也毫無懸念的成爲民衆心目中的抗日英雄。同時廣大民衆也爲他遭受的不公正待遇感到憤慨。甚至還有人喊出了“還我武團長”的口號。更有社會團體公開向延安方面呼籲，要求嘉獎武文斌並撤消對他的處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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