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家事戰事四
當然真的啄木鳥已經沒有啦，早都躲的遠遠的去了。今天一清早不但人聲嘈雜，還有那噼噼啪啪的聲音，嚇死鳥啦，不躲遠點那才真是傻鳥。當然，就算它們不躲的話也人畜無害。頂多磕點蟲子喫罷啦。可這個九二式的啄木鳥可就不同了，整個一大殺器啊。雖然它號稱每分鐘四百五十發子彈的理論射速有點不靠譜，但每分鐘打出個二百多發還是沒有壓力的。所以，也就一分鐘時間，剛纔還在往回跑的六七十個人直接倒下了五六十個。剩下十來個人連滾帶爬的跑回來，嚇得哇哇大哭。
其他僞軍見狀，不知道怎麼纔好，向前？八路軍明顯是客氣了，都是戰場上混下來的，剛纔八路軍的那一陣射擊，子彈都從頭頂上飛過去，這個意思大家都明白。人家能控制子彈高三寸飛過去，那麼也能控制低一尺飛過來。人家已經做到這個份上了，你再往前衝，那就純粹是自己找死了。可是，往後退？剛纔那幾個新兵就是例子，那個啄木鳥絕對不是什麼好鳥。
一個聲音從八路軍陣地那邊飄了過來，“所有僞軍都聽着，想活命的話，就進入右手邊窪地，放下武器。看在都是中國人的份上，可保你不死。否則，格殺勿論。給你們五分鐘時間，五分鐘之後，凡留在路上所有之人都格殺勿論。”
陣地上，劉黑子在數落着喊話的戰士：“你小子喊慢點，喊清楚，那幫狗東西估計都被嚇破膽了，你喊那麼快他們怎麼聽得明白。哎哎，把喇叭拿正了，拿歪了還喊個屁。對，這樣纔對嘛，這個東西領導講話才用，這是讓你練習將來怎麼當領導講話呢。”
劉黑子正在數落着，冷不防一隻手伸過來，一把搶走了喇叭。“讓我來。”劉黑子定眼一看，竟然是張雪英。
“你怎麼來啦？”
“我怎麼不能來？我是衛生員，應該上前線的。”張雪英沒再搭理他，舉起喇叭對着僞軍喊了起來。
“對面的王八犢子都給我聽着。你們還他媽是不是老爺們？想想咱們那旮旯，你們的家被鬼子霸佔。你們的父母被鬼子屠殺。你們的姐妹被鬼子禍害。你們可好，反倒舞馬張槍地給鬼子做起了狗。不嫌磕磣啊。就你們那二異子樣，麻溜拔根毛吊死拉倒，省的他媽的活着浪費空氣。”
僞軍們都愣住了，這話罵的，可不過怎麼說，這也是鄉音哪。女鄉音，自己多久沒有聽到過啦？而且人家罵的沒錯，自己可不就是像狗一樣，鬼子讓咬誰，就撲上去咬。畢竟也都還是當兵的，這裏大多數人多少還是有點血性的。被張雪英這麼一罵，只覺得臉上發燒，血往頭頂上涌，都恨不能找個地縫鑽下去。
“麻溜啦，不想死的就照剛纔說的做，到那旮旯去。”張雪英繼續喊着。
“大妹子，罵得好，我們聽你的。僞軍中有人回答，接着，一部分人開始開始響應，向那個窪地移動。”
季狗子急了，他也看出來今天難得有好了。他心裏清楚，這些年自己做了不少惡，包括殘害共產黨的地下黨員，欺壓當地老百姓，跟着日本人燒殺搶掠，那件沒幹過？所以就是落到八路手裏也沒有好果子喫。他已經走投無路，只有兩個選擇，要不，趕着僞軍衝上半山峪，在鬼子面前討根大點的骨頭啃，要不就是死無葬身之地。於是，他橫下一條心，大聲喊着，臨陣逃脫者，軍法處置。說完擡手對着那些準備去窪地的僞軍就是兩槍。只聽一聲慘叫，一個僞軍倒在了地上。緊接着，又是幾聲槍響，他手下幾個人看到他開槍了，也狐假虎威地向那幾個僞軍開了槍，又有幾個僞軍倒在了地上。
僞軍們都愣住了，回頭向杜營長看去，卻發現季狗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帶着幾個偵緝隊來到了杜營長的身後，幾支槍有意無意的指着杜營長。季狗子一臉猙獰着對杜營長說：“杜營長，咱們是不是趕快進攻啊，不然等皇軍上來誰都沒得好。”
杜營長回頭看了看他，只見操場那邊鬼子已經開始集結，走在前面的鬼子已經越過操場，看來是想跟在他們後面展開攻擊。
杜營長回過頭來，對僞軍喊道：“弟兄們，咱們打啊。”說着帶頭向獨立排陣地啪啪的開了火。
僞軍中，一個新兵覺得奇怪，問身邊的老兵，“今天營長怎麼說咱們打啊，平時都是說給我打的嘛。”
“你知道個球？”老兵一個爆慄敲在他的腦袋上，“這是說要留後路，記住了，槍口擡高兩尺，否則到時候神仙都救不了你。”
“哦。”那新兵恍然大悟。
獨立排陣地上，劉黑子一把將張雪英按進工事，張雪英怒道：“你幹什麼你。”
“危險。”劉黑子關心的說。
“危險個屁，你看那子彈都飛哪去了？打鳥都嫌太高。”
武文斌一直在觀察那邊，他已經看出來，僞軍有投降的意思，但那幾個偵緝隊的在作梗。但那幫傢伙現在都躲在了僞軍的後邊，武文斌不願意多傷人，所以沒有下無差別消滅的命令。他想了想，對劉黑子說：“我們也擡高槍口，跟他們對打一下，爭取讓他們動起來，找機會幹掉那幾條狗。”
杜營長心裏窩了一肚子火，自己也算是在戰場上滾打出來的啦，卻一不小心，讓幾個混混把自己制住了，他擡頭向前面看去，只見一連長在他左前方，側臥着，手裏拿着一把快慢機，一邊揮舞着，一邊高喊，“打啊，快打啊。”每喊一聲，手裏的槍便向前方揮一下，然後朝八路軍那邊開一槍，再把手收回來，再向前一揮，再喊一聲開一槍。由於他是臥倒在地上的，所以他的手收回來的時候，槍口自然是朝着自己腳的方向。也就是杜營長這邊。當他第三次收回來的時候，他手裏的槍突然又響了一聲，似乎是走了火。然而在雙方都在射擊的時候，誰也沒有注意到這個。但是杜營長卻看得真切，隨着他這看似走火的一槍，那季狗子頭一低，就再也沒了動靜。杜營長哼了一聲，嘴角露出一絲鄙夷的笑容。
偵緝隊那幾個傢伙看到季狗子不動了，都慌了神，“隊長中彈了。”幾個人叫着就要圍上去。杜營長看準機會，擡手兩槍，把兩個用槍對着自己的人打的不動了，然後怒罵：“草你奶奶，敢殺老子的兵，都他媽活膩歪啦。”那些偵緝隊的混混那裏經過這種場面，一時間呆住啦，不知道該怎麼辦。可杜營長手下那夥兵油子可不管這些，既然營長都動手了，就不再客氣，乾脆站起身，調轉槍口打了過去，瞬間就把剩下的偵緝隊全部變成了篩子。反正八路也不打自己，怕個屁。
吧溝，吧溝，是三八大蓋的聲音，後面的鬼子看到了這邊的變故，便向他們開了槍。並且向這邊衝了過來。杜營長一揮手，“快，聽那個八路大妹子的，去那邊。
半山峪這邊，武文斌看到這些情況馬上安排道：“二班長，立刻組織火力壓制鬼子。張雪英，你負責指揮這些僞軍轉移過去，讓他們放下武器，原地待命，等我們打完這一仗再處理。通訊員，通知三班長，調一個分隊協助張雪英監視，如有妄動，決不客氣。”
那邊劉黑子指揮二班戰士對着追上來的鬼子一排槍打了過去。追擊的鬼子停了下來，趴在那裏不知道在商量什麼。這邊，張雪英抓着喇叭大聲喊着：“麻溜快點啦，別墨跡，鬼子就要上來了。”看看所有人都進入了窪地，張雪英又接着喊道：“所有人都聽着，現在靠山坡坐下，不準亂動，這上面可有幾挺機槍看着你們呢。其他事情等打完仗再說。”
僞軍一聽都慌傻眼了，這地方凹進去這一塊，雖然從鬼子那邊，看不見也打不着，可是面對半山峪這面可是無遮無攔，一覽無遺。而且半山峪還在一個山坡上，坐在這裏，人家居高臨下，要是想滅掉自己，只需機槍一掃。自己跑都沒處跑。
“營長，八路這不是要拿我們當靶子吧。”有人沉不住氣了。
杜營長倒是一臉淡定。掏出一支香菸磕了磕，然後點着了吸上一口，再將煙噴出來，纔不緊不慢的說道：“算啦吧，都到這個份上了，聽命好了，八路要是想滅咱們，剛纔就滅啦，到這會還費力八叉的幹嘛？我選擇相信這個八路大妹子了。”
“大妹子，既然打鬼子，就讓我們幫幫你們吧。”這邊有人又喊了起來。“鬼子有一箇中隊，還有好幾門大炮呢。”
“得了，你們就老實呆着，別添亂就行了。打鬼子，你們還差着勁呢，都呆着別動，仔細看好了。還是讓我們排長好好教教你們怎麼打鬼子好啦。”
“營長，這是不是也太瞧不起人啦。”
“閉嘴，都做俘虜了還要人家八擡大轎來擡你？聽他們安排，人家敢這樣做就一定有這樣做的道理，我們今天也正好領教一下這個武文斌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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