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李代桃僵二
“首長，我們追查到了那個傳言是出自政治部後勤科的關副科長之口。今天早上去找他，準備搞清楚他是從哪裏得到的消息，可是卻遲了一步，今天一大早他離開駐地就去縣城了。”
“哦？他去縣城做什麼？”副總指揮問道。
“說是採辦一些物品，我們調查了，這應該屬於正常。他們科長說，是前天就安排好了的。今天晚上回來，於是我們就立刻派人沿途追趕。”說到這裏，政保處長頓了一下，然後又接着說了下去。
“可是，快到中午的時候，獨立團那邊傳來消息，說是在靠近靠山鎮的地方發現一具無名屍體，有戰士反映說是很像關副科長，於是我們的人馬上前去查看，確認就是他。”
“什麼？人死了？現場是什麼情況？”副總指揮大喫一驚，問道。
“是的，接到報告，我們立刻趕到現場，從現場的情況來看，似乎是遭遇搶劫，也就是說現場看起來像是被劫殺。”
“哦？怎麼證明？”
“從現場情況來看，關副科長首先是被毆打，被打的鼻青臉腫。而致命的卻是身上有十幾處刀傷。從這點來看，當時似乎是有人要搶他的東西，他不肯，於是發生了打鬥，後來對方怕有人來，於是就乾脆殺人搶劫。”處長喘了一口氣，接着說：“關副科長身上被洗劫一空，什麼都沒有留下。因爲關副科長是去縣城採辦物品，肯定是要帶錢的。”
“恩---搶劫？”副總指揮沉思起來。
“不過這件事情我們也覺得不正常，按理說，這個區域雖然屬於游擊區，但是由於敵我雙方力量都很強，所以不可能有土匪之類的勢力，之前也從未發生過匪患。可是怎麼就出現一個圖財害命的呢？而且現場的情況似乎在告訴我們，本只想圖財，沒有打算害命，後來是無奈才殺人。從這點來看，也不像是流竄作案的樣子。”
處長看了看副總指揮，解釋說：“因爲流竄作案的話，那麼對當地的情況一定不熟悉，所以作案的速度越快越好，而且我們緊跟着也在周邊村莊進行了瞭解，最近沒有發現有陌生人活動。”
“這麼說，我們追查新一團泄密事件的線索也斷了？”副總參謀長也急切的問。
“可以這樣說，前段時間，經過內部排查，很多線索都指向這個關副科長，但是由於沒有證據，所以不能確定。這次的報告事件，讓他身上的疑點進一步放大，所以，我們準備今天對他進行控制，可是---”處長沮喪的說着。
“根據現在的情況，我們是不是可以得出這樣一個結論。”副總指揮以徵詢的口吻說：“暗藏在我們內部的間諜就是這個關副科長，新一團泄密事件以及之前一些情報的泄露都是由他所爲。由於他苦於得不到獨立排的情報，所以，趁這次政治部寫報告的機會，施加影響，誇大獨立排的錯誤，爲今後能都得到獨立排的情報做鋪墊。卻沒有想到出現了意外，幾個攔路搶劫的爲我們除了奸。”
“表面上看好像是這樣，不過我怎麼覺得鬼子更希望我們得出這樣的結論。”處長有些疑惑的說着。
“哦？看來你還是有想法的？”副總指揮問道。
“首長，這麼說吧，我們早就對他有所懷疑，之所以沒有動他，是因爲我不相信他能那麼輕易的得到一些情報。就拿這次新一團的事情來說，從新一團報上作戰計劃到新一團行動，總共一天時間，而鬼子卻能從容的調兵遣將，則說明這個情報很快就失密了，而作爲關副科長所處的位置，做到這一點幾乎是不可能的。”處長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你說的很對。但是，現在我們也只能相信鬼子讓我們相信的。這是因爲，第一，關副科長的死，我們還不能確定真是意外還是鬼子滅口，因此，對於他的身份我們還沒有證據做出最後的結論。第二，我們現在還無法證明內部是否還有奸細，過度的懷疑會造成人人自危，對我們極爲不利。同時也會讓特務隱藏的更深。”
副總指揮停頓了一下，似乎是下了決心。“現在情報顯示，鬼子馬上要對根據地進行報復掃蕩，如果我們內部還有特務，那麼他就一定會跳出來活動，這樣我們才能發現他。所以，我們現在要外鬆內緊，這樣會對我們更加有利。”
“是，首長，我明白了。”
“報告！”是通訊員向副總指揮報告，說武文斌來了。於是副總指揮立刻讓武文斌進來。
“首長，我有事向你報告。”武文斌進來就對副總指揮說。
處長見狀立刻要走，被副總指揮留了下來。“小武子，沒有關係，你說吧。”
於是武文斌就將張雪英跟林舒雅所遇到的情況簡單的做了彙報。
大家聽後都都大喫一驚，並且很強烈的感到此事與剛纔討論的事情大有關係。
“哦？她們人呢？還有東西呢？”副總指揮聽後立刻問。
“都在外面。”武文斌回答。
“快請她們進來。”副總指揮趕快說。
“是！”
張雪英跟林舒雅進來後，又將詳細經過敘述了一遍，然後打開了那個包袱。
大家又對所有的物品研究了一遍。最後處長拿起那些錢幣對副總指揮說：“首長，現在基本上可以確定，這些就是關副科長所攜帶的。數量跟他們課長所提供的相符，而且這些血跡還沒有完全乾透，也可以證明這些東西是來自那個現場。”
“看來這個關副科長的身份也可以確定了。”半天沒有說話的副總參謀長這時似乎也鬆了一口氣。“鬼子這是殺人滅口。之所以動用沁縣的特務，應該是武鄉的特務這個關副科長都認識，擔心他防備而出意外。”
“的確是這樣，鬼子這是在跟我們下棋啊，來了一招丟卒保車。”副總指揮轉過身接着對處長說：“看起來，我們之前追查的方向是正確的，而且已經觸動到了敵人，鬼子感到了威脅，所以纔會丟卒保車。下來，就按照剛纔說的那樣，相信鬼子想讓我們相信的，明鬆暗緊，順着之前的方向繼續查下去。”
“是！首長，我明白了。”處長說着便要告辭離去。
副總指揮轉過身，對張雪英跟林舒雅笑着說：“你們兩個丫頭真不錯啊，這次又立了大功了，值得表揚。”
“首長，這是我們應該做的。”二人趕快立正回答。
“好啊，獨立排人才濟濟啊，看來這五龍三鳳還真是名不虛傳呢。”副總指揮打趣道。
“首長，你怎麼也這樣說啊。”武文斌一臉的黑線，張雪英跟林舒雅更是一頭的霧水。
“哈哈，我就不能知道嗎？”副總指揮繼續說着，不過看得出來他心情很好。
“這個，我也是剛剛聽說，她們自己都不知道的嘛。”武文斌解釋道。
張雪英跟林舒雅還真是搞不清他們在說什麼。但是也知道副總指揮在誇自己，所以也顯得很不好意思。兩人對看一眼，張雪英上前一步，對副總指揮說：“首長，這裏沒有什麼事的話，我們就去跟處長辦理一下戰利品的交接去了。”
副總指揮聞言說好。於是張雪英跟林舒雅便拿着那個包袱跟處長走了出去。這些繳獲，不僅是戰利品，最主要還是這個案件的物證，所以最後的歸屬還是政保處。
看到他們走了出去。副總指揮轉身對武文斌說：“小武子，鬼子的報復掃蕩馬上就要開始了。而根據地內部又出現了意外情況，所以，這次你們獨立排的任務會有點特殊。”
“首長，你放心，不管是什麼，我們都保證完成任務。”武文斌馬上表態。
“好，你們這次的任務就是隱蔽在駐地待命。”副總指揮笑着對他說。
“啊？”這次卻是輪到武文斌一頭霧水了。
“嘿，你小子平時不是鬼精鬼精的嗎，今天怎麼也發懵啊。”副總指揮笑着說他。
“這個--”武文斌一臉黑線。他當然會有想法，可那僅僅是猜測，有些情況還不能確定，當然不敢亂講，對面站的可是副總指揮，不是黃志剛劉黑子他們，隨便怎麼胡說八道都沒有關係。
“哈哈，我說老總，你就別逗人家啦。很多情況他都不能確定，你讓他怎麼精明嘛。”副總參謀長“看不下去了”，替武文斌打起來抱不平。
“嘿嘿，你可別說，看看這小子眼珠子轉的，心裏肯定有了想法，只是不能說而已。”副總指揮也笑了起來。“既然這樣，那就有勞你把詳細情況告訴他好啦。”
於是副總參謀長便將這次事件的來龍去脈，以及目前的情況對武文斌做了詳細的介紹。
聽完副總參謀長的介紹，武文斌想了一會，然後說道：“李代桃僵？鬼子也用我們的三十六計？報告首長，我知道該怎樣做了，請首長放心，保證完成任務。”
“哦？那你倒是說說看，你準備怎樣做？”副總指揮笑着問。
“佯動。在這次反掃蕩中，做出跳到外線作戰的姿態，而且改正了之前的錯誤，遵守紀律，每次行動都提前制定作戰計劃上報總部。等待總部的批准個命令。”武文斌說道這裏，看了看副總指揮跟副總參謀長，彷彿是下了決心，深吸了一口氣，才接着說道：“實際上，獨立排的主力則捏緊拳頭，蟄伏於駐地待命。”
“好！這正是我們對你的要求。具體怎麼實施，我們不對你進行限制，由你自己掌握。”副總指揮肯定了武文斌的想法。然後，跟副總參謀長交換了一下眼神，面露難色的接着說了下去。
“另外，我們對你還有一個要求，希望你能夠正確對待。”
“是！請首長放心，我會正確對待的。”武文斌立刻表態，實際上他的心裏已經有了準備。
“那就好，按說這次獨立排雖然有擅自行動的嫌疑，但爲了救兄弟部隊，事出有因，所以也不能完全算是錯誤，況且還消滅了大量的鬼子，特別是第十六聯隊的佐佐木大隊，爲南京人民報了仇，雪了恨。在全國，甚至全世界都造成了極大地影響。振奮了全國人民的抗日熱情，按理說，應該是屬於立了大功。然而鑑於目前的形勢，所以，對你，不但不能表彰，反而要進行處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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