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危機四伏二

作者:菜鳥精
卡啦一聲,武文斌掏出手槍上了膛:“你這個賣國求榮的狗漢奸,死到臨頭都不思悔改,今天老子就爲民除害了。”說着,將槍口對準田書達。

  武文斌正要扣下扳機,只聽杜天德喊道:“排長,且慢!”

  武文斌回頭看看他:“怎麼啦?”

  “排長,這個田書達賣國求榮,甘做漢奸,的確該死。可是,他當年也算對我有恩,我想舍臉替他求個情,能否看我的薄面,暫時饒他一命?”杜天德求情道。

  “大哥,你怎麼這麼糊塗?這個人已經鐵了心做漢奸,就剛纔還想要致我們於死地,你怎麼能替這樣的混蛋求情?”武文斌臉色鐵青,對杜天德正色道。

  “排長,這個我知道,可是他畢竟曾經有恩與我,我不能看他死在我的面前,排長,求你了,給他一次機會,如果他繼續冥頑不化,再殺他也不遲啊。”杜天德繼續替田書達求情。

  “杜天德,你可要想好了,現在我可以給你這個面子,暫時不殺他,可是如果出了什麼問題,暴露了我們的行蹤,我就要拿你是問!”武文斌說完,板着臉扭頭離去。

  在場的人都驚呆了,他們從來沒有見過武文斌發這麼大的火,也想不通杜天德爲什麼要爲田書達求情。總覺得排長跟杜隊長今天都有點反常,可是又不能說什麼。

  杜天德看了看大家,黑着臉說:“都愣着幹什麼?把他帶走。”

  武文斌跟杜天德今天當然反常,這是他們之前商量好的一齣戲。

  就在剛纔,開完臨時作戰會議之後,武文斌把杜天德留了下來。

  “排長,還有事?”杜天德問武文斌。

  “杜大哥,等會抓到田書達,怎麼處理,我想聽聽你的意見。”

  “排長,如果這個田書達真的向鬼子告了密,鐵了心的做漢奸,那麼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該鎮壓就鎮壓。”杜天德堅決的說道。

  “可是大哥,他畢竟曾經對你有恩---”

  “排長,這是兩碼事。他與我,只是私人的恩,可是跟我們,卻是國家的怨。我不能以私廢公,排長,你放心,這個我還是分的清的。”杜天德頓了一下,嘆了一口氣:“唉,不過動手的時候就不要讓我在場了。回頭到了他的忌日,我去給他燒點紙好啦。”

  “恩。”武文斌想了一下,似乎下了決心:“大哥,我想這次讓你還了這個人情,咱們來個捉放曹怎麼樣?”

  “排長,不可!”杜天德趕忙說:“這個人已經死心塌地的投靠了日本人,而且也是罪行累累。他當初雖然收留了我,可也把我帶上了歧途,按說已經也算是一恩還一報,兩清了,所以不值得。而且放過了他,讓他繼續作惡,天理對我都會不容。”

  “事情也沒有那麼嚴重,是這樣的,我想找一個人向鬼子報告我們的行蹤,這個人倒是比較合適,正好也讓你還一個人情。至於以後嘛,他要是真的替我們報了信,估計鬼子都不會輕饒他。這件事情就這樣定了。等會我們演一出雙簧好了。”

  於是就有了剛纔那一幕。

  不過這件事情雖然在戰士們中間引起一番討論,但是很快就被戰士們忘掉了,不過就是杜隊長講義氣過了頭罷了。當然,杜隊長當年被鬼子追的走投無路,的確是這個田書達收留了他,可是收留他還是做了僞軍嘛,既然是做僞軍,那還要你田書達收留做什麼,直接投降不就行了?所以戰士們心裏並不認爲杜天德欠田書達什麼,而是受了他的騙,江湖義氣講過了頭。至於排長要槍斃那個田書達,那是絕對應該的,這個田書達死心塌地投靠鬼子做漢奸,就在剛纔還想把排長扣下來交給日本人,置排長與死地,現在不槍斃你槍斃誰?一報還一報,天經地義。

  不過這件事情引起的議論很快就平息了。現在,大家議論的焦點卻是在那個神祕的槍手身上。甚至到現在大家還在爭論那兩槍來自哪裏?是誰幹的?他們幾乎把獨立排的人都數了一遍,可是唯獨沒有想到林舒雅。

  當然,明白人還是有的,不過,獨立排目前只有一個,那就是杜天德,既然他已經看破林舒雅不是高手,而是高高手,所以。這件事情除了她還能有誰?況且剛纔她也的確沒有在大家的視野中出現。不過,杜天德既然是明白人,那麼,就是看破,也不會說破。

  得知團長被擒,營長伏法,僞軍們早就沒有了鬥志,那個一連長跟二連長更是早早的就腳底抹油,不見了蹤跡。

  自從全殲了日本第十六師團的佐佐木大隊,獨立排的名聲更是暴起。不過,這次,敵我雙方的反應卻與之前完全相反。

  八路軍方面,也就是通過新華社以“復仇南京”爲題,發了通稿,並沒有做進一步的宣傳。這是因爲,一方面要準備應對鬼子的報復掃蕩,另一方面,獨立排不接受鬼子的無條件投降,而將其消滅,雖然國人歡欣鼓舞,但畢竟還是違反了日內瓦公約,不予提倡,因此選擇了低調。

  而日軍方面卻一改之前吃了敗仗就是百般掩飾的做法,對這次戰鬥大肆渲染。當然,渲染的主題則是皇軍如何英勇,而那個獨立排是如何的殘暴,將被俘的皇軍士兵扔到火力活活燒死云云。

  實際上,日軍此舉也是無奈,自一九三一年九一八事變以來,對華戰爭已經進行了整整九年。特別是一九三七年七七事變之後,日軍曾狂妄的叫囂要三個月佔領中國。然而,現在三年過去了,日軍不但沒有佔領中國,戰局反而進入了僵持。儘管號稱進入了重慶郊區,但遲遲沒有進展。當然,這個郊區雖然郊的遠了點,也就是千把公里,但也算是重慶的郊區嘛。

  國際方面,由於日本與德意法西斯結盟,並且在中國製造了大量的暴行,引起了國際社會的公憤,特別是在南京所犯下的罪惡,更是受到全世界人民的譴責。這個時候,一場以復仇南京的勝利,無疑讓日本政府的顏面盡失。聯想到當初日軍叫囂的三個月佔領中國,更是成爲了笑柄。更重要的是,一些之前已經對中國失望的國家,通過此事又看到了希望,並重新考慮起了對中國的援助。

  在這種情況下,日本政府企圖以控訴獨立排違反日內瓦公約爲由,將自己裝扮成一個受害者,以掩飾自己的失敗,併爲自己在中國的暴行尋找藉口。

  而國內方面,日軍經過九年的戰爭,兵員的素質已經大不如從前,這麼說吧,在之前,日軍士兵極少有被俘的。而現在,放下武器投降的日軍士兵越來越多,更讓日本政府難堪的是,很多士兵被俘後,被感化教育後成爲了反戰同盟的成員,反過來爲對方做工作。這也說明在日軍中厭戰情緒在滋長,士氣已經已經開始走向低落。

  因此,宣傳獨立排的“暴行”,也是給日軍士兵敲一個警鐘,你們看看,投降的下場就是被做成烤全鬼子,我讓你們還投降?

  不過,讓日軍始料不及的是,此舉對日本士兵或許還有些作用,可是對那些僞軍可是絕對起了反作用。那些僞軍想法是:這個獨立排都能把日軍的甲種師團做成烤全鬼子,那如果烤起自己來,不是比烤一個羊肉串還簡單?所以,爲了自己不會變成烤全僞軍,那麼,見到獨立排儘量聽話,儘量不得罪那些連鬼子都敢烤的主。

  於是所有的僞軍都爭當做一個將積極向上的俘虜,他們主動把槍支擺放整齊,排着隊,舉着手等着獨立排的戰士們俘虜他們。而且更是積極主動的幫着獨立排打掃戰場。不過,既然都沒有打仗,也就沒有什麼戰場一說,但是搬東西,收繳戰利品卻是一個力氣活。那些僞軍們發揚了一不怕苦,二不怕累的精神,將他們原營地的東西,凡是能帶走的全部裝上了運輸隊的大車,裝不下的也肩背手提的給獨立排帶了回去,連油鹽醬醋都沒有留下。讓獨立排所有人都大呼沒勁。

  按照原定計劃,武文斌派出一個分隊押解俘虜,與炮兵分隊跟運輸隊回根據地。其餘人馬則押着田書達奔沁縣方向而去。

  夜半時分,他們來到一處山地。“上山!”武文斌一聲令下,於是大家爬上了山頂。

  田書達被幾個戰士押着,混混噩噩地走了半夜,爬到一座山上,終於停了下來。

  “老實呆着,別亂動!”押解他的戰士對他命令道。然後將他捆在一棵樹上,又上下檢查了一番,確保結實了之後,便走到離他二三十米的一塊大石頭下面,打了個地鋪,便躺了下去。

  八路軍的軍紀的確嚴明,沒有過多久,部隊便安頓下來。戰士們都開始休息了。

  四面靜悄悄的,一陣山風吹來,田書達不由打了一個寒顫。不過,隨着山風,也傳來一陣說話聲。田書達立刻豎起耳朵仔細的聽了起來。

  說話的聲音不大,隨着山風傳來,也是斷斷續續的。不過,田書達很快便搞明白了,那是獨立排的幾個人在開會,似乎在商量什麼,不過,距離有些遠,而且他們說話的聲音也不大,所以聽不太清楚。不過田書達還是努力地捕捉那些聲音,試圖聽到一星半點。

  就這樣過了一會,那些聲音逐步大了起來,他們似乎在爭論什麼事情,不但聲音大了起來,言辭也激烈了很多。

  “不行,上級命令我們您就在這裏潛伏待命。這次不能再抗命了。”

  “可是%……&*————&&&……”

  “不行,每次都是你們立功,我挨批評---”

  “&*&^-----&&&*&*****&&&**---”

  “不行,必須服從---就這樣定了---”

  雖然聲音斷斷續續,但是田書達還是聽明白了,原來是上級要獨立排潛伏在這個地方,但是下面的人有意見,難怪獨立排要借道呢,早知道如此,不如讓他們過去算啦,那樣也不至於被他們捉住,捆在這裏受罪,下來還不知道怎樣處置自己呢,雖然剛纔由於杜天德力爭,自己躲過一劫,可是畢竟還在人家手裏,從剛纔的對話來看,這個武文斌也是一個決斷的人,他要是鐵心殺自己,估計杜天德也阻擋不了。想到這裏,田書達不由又打了一個寒顫。

  “杜天德,這件事情要聽上級的---”

  接下來半天沒有聲音,應該是杜天德在低聲地解釋着什麼。

  “你說這些沒有用,我已經給足了你面子。但是,如果上級不讓留這個人,你敢留嗎?”

  “------”

  “這件事不用說了,明天看上級怎麼安排。散會。”

  接下來就沒有了動靜,田書達知道,剛纔他們說的“這個人”就是自己,也就是說,自己的命運就決定於明天他們的上級怎麼決定了。

  田書達心裏透過一陣悲哀,搞不好這就是自己的最後一夜了。可是這最後的一夜,卻是被捆在樹上度過的,沒有女人,沒有舒適的牀鋪,就連想在地上躺一會都不可能。

  天空中,一片烏雲飄了過來,遮住了月亮。天更黑了,四處更是靜的嚇人。只有偶爾傳來幾聲獨立排戰士們的鼾聲。

  突然,田書達看到前面閃過一個人影,然後向自己摸了過來,等來到面前一看,竟然是杜天德。

  杜天德對他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來到他身後,替他解開繩索,然後示意讓他跟着自己,帶着他左拐右拐,避開崗哨,向來路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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