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憂喜年關四
此役收穫頗豐,以至於運輸隊跑了兩趟纔將所有戰利品運了回去,當然,這還不算那些僞軍俘虜們肩扛手提帶回去的物品。
所有的戰士們都充分發揚了一不怕多,二不怕雜,以及連續作戰的作風,將僞二團裏的全部物品,包括針頭線腦都裝上了車,就連騎兵的戰馬也臨時客串了一把馱馬。至於那些僞軍嘛,也都被當牛做馬的使用了一次。不過,僞軍們都很高興,也非常興奮,估計他們覺得能夠爲獨立排做一次牛馬也是無上光榮的事情,就連那個補充營的營長都揹着大包小包,邁着兩條發顫的腿,奮勇的跟上隊伍。並且不時的對押解他們戰士手中的刺刀瞄上一眼。
獨立排駐地,總部派來的押解俘虜的一個營立刻將那些俘虜押送到總部,他們將被交給敵工部門,進行甄別處理。願意加入八路軍的則經過教育再做分配。
韓戰梅帶着留守的戰士們正在分揀戰利品。運輸隊將車上的東西卸車後,又立刻趕回去運第二趟,黃志剛的一班跟劉黑子的還在那邊守候。
武文斌本來也要跟黃志剛和劉黑子他們一起,卻被警衛員栓子“押”了回來。當然,此舉也是得到了黃志剛跟劉黑子的鼎力支持。兩人笑呵呵的捉住他,把他按在了車上,栓子則趁機將那條時髦的“安全帶”給他綁了起來。
氣的武文斌在路上威脅栓子:“回去我就把你趕回新一團去。”
栓子滿不在乎:“那是回去以後的事情啦,現在不是還沒有回去嘛。”
武文斌看看嚇不住他,於是便換了一個方法:“栓子,我說這樣行不行,回去後你到偵察分隊去,以你的身手---”
“不去!我哪裏都不去,我的崗位就在這裏。”栓子不爲所動,不等他說完便打斷了他的話。
武文斌不死心,繼續做着工作:“栓子,你看,我才比你大不了幾歲,你整天跟着我,叫戰士們怎麼想---”
“排長,我說你就別在我這裏費勁了。當年,我到新一團的時候,團長也是這樣,整天就琢磨着怎樣把我趕走,結果怎麼樣?排長,上級安排我們做警衛員,那是有考慮的,這不是個人需要不需要的問題,而是革命工作需要的問題,我們做警衛員的要努力做好工作,而你也應該配合----”栓子再次打斷他的話,反而給他做起了工作。
武文斌暈了,自己還沒有說兩句,結果人家比自己說的多得多,這,是警衛員嗎?簡直就是一個政委嘛。無奈,只好耍起了賴皮,用雙手捂着耳朵,嘴裏念着:“不聽不聽,小狗唸經。”
栓子忍着笑,在他的身後繼續喋喋不休的絮叨着。
也許是他的身體還太虛弱,怎麼說也折騰了半夜,也許是栓子的話帶有催眠的功能,隨着那車身的顛簸,武文斌竟然靠着車身,睡了過去。栓子見狀,連忙讓人找了兩牀被子給他蓋上,既然連僞軍的針頭線腦都帶走了,找兩牀被子還是輕而易舉,不過,栓子還是沒有忘記叮嚀找被子的戰士:“記得找兩牀乾淨點的,那些臭烘烘的不要。”
回到駐地,韓戰梅看到武文斌那副模樣,有好氣又心痛。有戰士說把排長擡下來,送到牀上去睡。韓戰梅說算了吧,你把他擡醒了,他還會再睡嗎?戰士們問那怎麼辦?那車又大,推不進房間,總不能讓排長睡在露天啊,這大冬天的。
韓戰梅想了想:“這樣吧,那裏不是有很多被子嘛,找兩根木棍,藉着那車軲轆,搭一個帳篷好了。”
武文斌這一覺睡的很沉,等他醒來的時候,太陽已經老高了。不過他卻不知道,那個“帳篷”裏面很黑,但是卻非常暖和。
“難怪自己睡的那麼香呢。”他一邊想着,一邊伸伸腿腳,發現自己還在車上,不過那根“安全帶”已經解開了。
他走下車,這才發現自己原來是睡在一個棉“帳篷”的裏面。而且這個“帳篷”卻搭的很粗糙,連一個門都沒有,於是,他只好左一條右一條的扒拉開那些被子,好不容易將腦袋露了出去。
外面的太陽已經快升到頭頂了,陽光很刺眼,武文斌不由眯上了眼睛。
“排長,你醒了?”守候在旁邊的栓子見狀連忙跑了上去,連拉帶拽的將他從那個被子堆裏面“營救”出來。那個“帳篷”,經不住武文斌折騰,已經倒塌了,那些被子便壓在了他的身上,要不是栓子跑來“營救”,估計他還要一陣才能從被子堆裏面拱出來。
“這是怎麼回事?誰的餿主意?爲什麼不把我叫醒?”看到操場上,大家都在忙碌,而自己卻被人埋在被子堆裏面睡覺,武文斌非常的窩火,故對着拴子連發三問。
栓子則嬉皮笑臉的跟他裝着糊塗:“排長,我不知道啊,我剛轉身咪了一會,回來就變這樣啦。”
“你---哎。”武文斌還想繼續說什麼,想想又壓住了火。這怪不上栓子,給自己搭“帳篷”,這麼大的“工程”,肯定不是順子一個人能夠完成的。再說了,大家也是爲自己好嘛。於是,也沒再說什麼,便向排部走去。
來到排部,看到偷着樂的韓戰梅,武文斌恍然大悟,搞了半天正主在這裏嘛。自己怪什麼栓子。不過還沒等他說話,韓戰梅便先開了腔:“怎麼有人好像不高興,這是誰惹了人家啦?”
“別假惺惺的好不好?誰幹的好事誰自己知道。”武文斌沒有好氣的回答。
“做好事?那別問我,我纔不會做那個呢,我就知道把某人扔到山坡那邊去。”韓戰梅呲着牙威脅他說。
“這哪像個女孩子嘛。”武文斌惺惺地嘟囔着。
“嘿,那你說說女孩是什麼樣?還挺有經驗嘛,老實說,什麼時候騙人家女孩子啦?”韓戰梅不依不饒的發難。排部裏現在就他們兩人,栓子很自覺地躲到一邊去了。
“誰騙女孩子啦?你怎麼亂講。”武文斌鬱悶啦,對這個韓戰梅,他本來就打不過,再講不過的話沒那就只剩下受欺負了。
“我亂講?就算亂講也比有人亂髮脾氣好。你說說,你跟人家栓子發什麼無名火?”韓戰梅瞪着眼睛問他。
“誰亂髮脾氣了,你看看,大家都在那裏忙碌,而我在旁邊睡覺,這算什麼嘛?”武文斌甚感委屈。
“那也是怪你自己睡着啦啊,跟人家栓子有什麼關係?再說了,上級給你配警衛員,是爲了什麼?僅僅是爲了照顧你的身體?錯,上級只所以爲你配了警衛員,是爲了協助你的工作,讓你騰出更多的時間,考慮更大,更重要的事情。而不是讓你糾結參加沒有參加分揀戰利品的事情。”韓戰梅正色對武文斌說。
武文斌愣住了,韓戰梅說的對啊,自己作爲獨立排的排長,應該把主要精力放在下來的行動方向,形勢的判斷上面,而不是盯着眼前的勝利,沉醉於得到了多少繳獲上面。
武文斌這樣想着,自己不由在心裏發出一陣苦笑。馬上就要過年了,春節是中華民族最爲隆重的傳統佳節,民間甚至有“寧窮一年,不窮一節”的說法。就是說,哪怕再窮,這個年也要過的隆重,熱鬧,高興。最近一段時間,自己也受到這種習俗的影響,所以,昨天,看到如此豐厚的繳獲,心裏想的是今年一定要讓戰士們過個好年。雖然心底也感覺到了一絲絲的不安,然而卻被年前大家興奮的心情沖淡了。
“文斌,你現在需要站在戰略高度來考慮問題了,現在,我們的隊伍發展了,前段時間雖然受了一些挫折,但是我相信,我們很快又會發展起來的,我們的根據地現在也擴大了,最主要的,是我們現在已經直屬於總部,而總部並不是要我們做警衛部隊,而是一支戰略打擊力量,所以,我們是不是也要提高眼界,站在全局的角度來看問題啊。”看到武文斌開始了沉思,韓戰梅改變了語氣,柔聲說道。
“梅子,你說得對,今天是我錯了,不,不是今天,這段時間我可能都被勝利衝昏頭腦了。特別是這幾天,總想着怎樣過個好年。過年?哎呀,不好。”武文斌一邊沉思一邊說着,突然驚叫起來。
“怎麼啦?”韓戰梅見狀急問。
“我們只想着怎樣過個好年,可是,卻忽略了過年只是咱們中國人的事情,跟小鬼子有一毛錢的關係嗎?”武文斌終於明白了自己心裏感到的那一絲絲的不安來自什麼地方了。
“你是說---”韓戰梅也有所悟,但還是問武文斌。
“對,我們過年,小鬼子卻不會也跟着我們過這個年的,更不會因爲我們過年他就停戰休息。這一次,我們不僅打掉的是一個僞軍團,同時也消滅了他一個小隊。最主要的是,如此一來,從我們這裏到三叉灣將再次成爲真空地帶。現在我們的實力還不夠,等哪天我們壯大了,老子也擺一個團,不,擺兩個團放到那裏。這樣一來,我們的根據地將進一步擴大,而且,那裏離縣城只有區區十來公里,咱們就可以隨時兵臨城下。那門博福斯大炮都能轟的到,恩,對了,那博福斯輕易不要動用了,留點炮彈,到時候隔三差五的轟他幾炮玩玩。”武文斌一邊分析一邊對韓戰梅說。
“嘻嘻,你想美事呢。我倒是希望有那一天,不過鬼子能答應嗎?”韓戰梅撇着嘴說,
“鬼子當然不會答應,所以,下來三叉灣這一帶恐怕會成爲我們跟鬼子較量的主要戰場。不過,那是以後的事情,眼下,鬼子吃了那麼大的虧,你猜猜他會不會來報復?”武文斌此時也恢復了往日的神情,笑嘻嘻的說。
“那還用說,以小鬼子的秉性,不來報復還真對不起小鬼子的稱號---慢,你是說,過年的時候?”韓戰梅自己也吃了一驚。
“你覺得還有比這個更好的機會嗎?反正我要是鬼子的指揮官,是絕對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如果我們沒有準備,那他就是一次完美的偷襲,我們就算是做了準備,那也是跟平時的報復行動一樣,橫豎都不喫虧,這樣的機會豈能錯過?”武文斌仍然笑着說。
“多虧你今天想到了,否則,搞不好我們都要喫大虧啦。”韓戰梅看着武文斌說。
“這個不是我的功勞,還是要感謝你纔對。是你提醒我的,你真是我的好政委。”武文斌嬉皮笑臉地說着,卻趁韓戰梅不防,撲上去照着她的臉上啃了一口。韓戰梅連忙一躲,卻假裝沒有躲開,讓武文斌得逞了。而自己則被武文斌啄的滿臉通紅,剛想發作,卻聽武文斌對外面喊道:“栓子!”
“到!”栓子應聲而入,氣的韓戰梅咬牙切齒的狠狠瞪了武文斌一眼。
“通知全體排幹部。馬上到排部開會。”武文斌纔不管韓戰梅怎麼瞪他呢,一本正經的對栓子下着命令。
“是!”栓子看俺武文斌,在看看韓戰梅,偷笑着跑了出去。
“哎,對了,山子他們回來沒有?”看看韓戰梅還想發作,武文斌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本正經地向她問道。
“沒有,他讓炮兵分隊的兩個戰士先回來報個信,自己帶着幾個人躲在山上,說等鬼子的增援部隊來後,再給他們一些教訓。”韓戰梅徹底沒了脾氣,一邊回答一邊自己也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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