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開路後鋒四
小原平四郎勒住繮繩,向對方看去,只見對方離自己一公里半的樣子,大約有一百人左右,沒有穿軍裝,也沒有任何標誌,不知道是一支什麼隊伍。不過,從沒有穿軍裝這一點來看,應該是游擊隊了。
“游擊隊竟然也有了騎兵?”小原平四郎大惑不解。
不過有一點卻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對方也是全副武裝,那是一支軍隊,是一支同樣能夠作戰的軍隊。而且從他們的隊形來看,完全是擺出了一副應戰的姿態。不用說,他們一定就是自己要追擊的那一支隊伍。
小原平四郎看看四周,地形非常開闊,非常適合騎兵作戰。看起來對方選擇在這裏阻擊自己也是有所考慮的。
小原平四郎對這裏的地形非常滿意:“好啊。既然敢跟皇軍決戰,那就讓前面的支那軍隊好好領教一下皇軍騎兵的厲害。”他如是想着,便慢慢的抽出指揮刀,慢慢的舉了起來,突然向前一揮。大喊一聲:“殺嘰嘰!”
鬼子的騎兵們興奮起來。他們一個個也舉起馬刀,口中喊着“殺嘰嘰”,兩腿一夾馬蹬,馬鞭一甩,便打馬向前衝去。
鬼子的騎兵組成的是三角形攻擊隊形,隨着的小原平四郎的口令。鬼子騎兵的隊形逐步加起了速度,越來越快的向對方衝去。
小原平四郎看到,隨着自己騎兵的發動,對方也同時啓動了,不過他們並沒有排成傳統的三角隊形。而是以縱隊向自己衝來,雙方的速度越來越快,距離也越來越近。片刻時間,雙方之間的距離已經進入到了一公里以內的範圍。
不過,讓小源疑惑的是,對方爲什麼會擺出一個縱隊的隊形來?誰都知道,這是一種很單薄的隊形。特別在自己的三角隊形面前。簡直就像是練刀的稻草人一樣。
騎兵與騎兵之間的格鬥。由於雙方都在馬上,而且是高速對衝,兩匹馬相錯的時間很短,於是就只能在二馬相錯身的瞬間一人一刀便結束一個回合。基本上是不會有第二次出刀的機會的。那麼一人一刀,誰躲過去並且能砍中對方誰就贏了,如果躲不過去而捱上一刀那的話,那就活該落馬啦。當然只要落了馬,不管你所受的刀傷如何,在那些高速奔騰的羣馬從中,其下場基本就是被踩成肉泥。所不同的只是成爲肉泥的程度而已。
在這種情況下,如果馬術或者刀法稍微不濟,那麼一對一都有可能應付不過來。可是如果這個時候對手是兩個,而且分佈在兩側,一邊一刀過來。除非有鄭二虎那樣左右開弓的刀法。纔有可能招架,否則完全就是等死。
由於排成縱隊與三角隊形一旦相撞。那麼就意味着每一個接觸點。縱隊方面一個人都要面對對方三到四個人的攻擊。而且還是排着隊一個人一個人持續不斷的被攻擊。因此,除非特殊情況,絕對沒有人採用縱隊的形式去迎戰三角隊形的,何況今天,雙方的人數還相差百分之五十左右。
因此,小原平四郎見此情景大惑不解,難道說對方不是專業騎兵?或者說對方的機指揮官完全就是一個外行?可是從對方的馬術來看。似乎並不是菜鳥啊,他們爲什麼會犯這種基本的錯誤呢?
當然,這個爲什麼,武文斌跟杜天德自然知道。不過,此時杜天德是不會告訴他的。杜天德正帶着他的騎兵分隊向這邊衝來,沒空。武文斌還是善施樂教滴,可是擔心這個小原平四郎不虛心聽啊,於是就讓杜天德以身作則的前來教授。言傳不如身教嘛。
眼看兩支隊伍現在越來越近。相距不到500米了。突然小原平四郎發現對方的縱隊在向右轉,似乎是想與自己擦肩而過。他似乎恍然大悟:“哦!原來你們這是怕啦,現在想跑?連門都沒有。”
於是他立刻指揮自己的騎兵向左轉彎,同時隨之變陣,之前自己三角陣型的左底角轉爲頂角,整個陣型開始轉彎,與對方的縱隊形成一個夾角,兩支隊伍向着一個方向,沿着兩條交叉線向前跑去。
看到這種情況,小原平四郎心中大喜,這種形勢,可以說是讓自己處於一個黃金位置,爲什麼?很簡單,兩支隊伍按照現在這種情況跑下去,很快就會碰到一起,並且還會向着相同的方向跑。最重要的是自己的隊伍位於對方的左側。
左側?這個位置很重要嗎?當然。大家想想,世界上絕對多數人都是右手爲主的。騎兵也不例外。所以,騎在馬上,右手持刀,砍自己右邊的東西就非常順手。自己的騎兵位於左側,那麼,對手就一定在自己的右側,如此一來,自己的騎兵砍對手的時候就會非常順利。
而反觀對手,砍自己的騎兵則要扭轉身體,而且那馬刀還要越過自己或者戰馬的身體纔行。就這樣,不但被限制了自己的活動範圍和靈活程度,也等於自己的刀比對方短了一大截。所以,這個位置純屬於一個捱打的位置。鄭二虎幾個人當年之所以苦練左手使刀,爲的就是應付這種情況。但那畢竟是少數人,況且,再怎麼說,左手還是不如右手來的靈活。
因此,大凡騎兵相遇,都儘量不走這個位置,實在不行,哪怕是自己兵力再弱,也會從對方右側相錯,了不起大家右手對右手,你一刀我一刀的,拼完拉倒。
可是今天,讓小原平四郎疑惑的是,對手並不是被逼到那個位置,而是主動搶佔的那個惡劣的位置。難不成對手全部都是“左撇子”?不過這似乎完全不可能,不科學啊,況且,剛纔他已經在望遠鏡裏已經看到,對手在衝過來的時候,也都是標準的姿勢,俯身在馬背上,右手舉着馬刀。那些馬刀,在晨曦中閃着寒光。對此,他還仔細觀察過,對手的確全部都是右手持刀。
因此他更加想不明白這到底是爲什麼。因爲如此一來,兩支隊伍一接觸,自己的騎兵只要控制好自己跟對方的距離,那麼,就形成自己可以砍到對方,而對方卻砍不到自己的局面。況且還是同向奔馳,那麼,自己就算一刀砍不到對方,還可以第二刀,第三刀的接着砍,直到把對方砍下馬,而對方卻只能招架,卻毫無還手之力。這哪是一場戰鬥,簡直就是單邊的屠殺嘛。
小原平四郎雖然想不明白,但是在他看來,今天的對手卻是昏招頻出,先是一路縱隊,現在又是搶佔這個捱打的位置。他實在想不出對手這是爲什麼。最後他只能得出結論,對方是一支非常業餘的騎兵隊伍,根本就沒有受過專業訓練,不懂騎兵的戰術:“好吧,那就讓皇軍來教一教你們騎兵是如何打仗滴好啦。”於是,他也舉起刀,跟在騎兵的隊伍裏向前衝去,今天這種毫無風險的便宜,自己當然要身先士卒,奮勇殺敵一把嘛。
現在,雙方離得越來越近了,一百米,五十米,雙方的距離已經不到五十米了。以現在的速度跟角度來推算,再過不到一分鐘,雙方就會接觸,那時候,一場大戰將會拉開序幕,不,應該說是一場屠殺,因爲有一方是無法還手的嘛。小原平四郎也得更加興奮起來,不由夾緊馬鐙,催促着戰馬跑的更快。
突然,他看到對方的隊伍發生了變化,隨着一聲呼哨,對方同時放下馬刀,並且插入刀鞘,發出一片蹌蹌的聲音。隨着刀入鞘的聲音,對方俯身在馬背上的騎兵們直起身體,右手向身後一探,便從身後拉出一支衝鋒槍。原來那槍是倒背在背上的,現在拉出來非常順手,然後往自己的左胳膊彎上面一架,那黑洞洞的槍口便自然而然的對準了自己的騎兵。
小原平四郎大喫一驚,腦子裏立刻跳出兩個字:“完啦。”現在雙方的距離是三十多米,三十多米的距離,自己手裏的馬刀完全就是擺設,或者說是一個裝飾,連一點用處都沒有,就算扔出去,都不一定能扔到那邊去,而對方的那個湯姆遜衝鋒槍,卻是殺傷力最大的距離,而且離得那麼近,根本就不需要瞄準,會扣扳機就絕對能夠打中,這簡直就是一個大殺器啊。這纔是真正的單邊屠殺,可是屠殺的對象卻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轉換。變成了那些從來都是殺別人的皇軍騎兵勇士了,
當然,小原平四郎還是很聰明的,就在那些十一點四三毫米柯爾特手槍彈鑽進他的身體之前。他終於想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對方爲什麼要搶佔那個在自己看來是愚蠢和惡劣的位置。首先是對方方便開槍。身體都不用動,那槍口就自然而然的指向自己。騎在馬上,舒舒服服的扣住扳機,想不打中都不容易了。
第二個原因則是這樣等於把自己的槍廢掉了。皇軍的騎兵也是配有三八式馬槍的嘛。
可是自己的騎兵如果要開槍的話,由於對方在自己的右側,所以要向他們開槍的話,則必須把身體向右側扭轉九十度,還要將槍抵住右肩纔行,然而騎在高速奔跑的馬上這卻是無法做到。就是強行開槍那命中率也是可以忽略不計的。除非在自己的腰上裝一根轉軸纔有可能,可惜的是自己的騎兵腰上沒有轉軸,因此根本無法轉過身來向對方射擊。小原平四郎終於明白了,對方看上去似乎是一個愚蠢的行動,卻等於把自己直接繳了械。
小原平四郎心中鬱悶啊,這是一個什麼樣的對手啊,看似簡單而愚蠢的一個走位,就將自己的槍枝變成了吹火棍,恰到好處的距離控制,卻讓自己的馬刀成爲了裝飾,這哪裏是打仗,這簡直就是一門藝術。一門屠殺的藝術。現在,他面對這門藝術,覺得自己的騎兵指揮能力得到了極大地昇華,放眼全日本,不,放眼全世界他現在都敢於傲視。可是,小原平四郎的豪情壯志也就維持了幾秒鐘,在幾顆柯爾特手槍彈鑽進他的身體,並且在裏面攪出幾個碗口大的空腔之後,他終於帶着那個昇華去他的那個大神那裏報到去了。當然,那裏也有很多騎兵,他完全可以在那裏傲視了。
槍聲還在激烈的響着,還沒有中彈的鬼子像被捅了窩的螞蟻,開始四處逃竄,那個讓鬼子自豪的三角陣型現在卻變成了逃命的障礙,不少的鬼子沒有被那些柯爾特子彈打中,卻被前面倒在地上的馬絆倒,被後邊或者旁邊突然改變方向的馬撞倒,在摔得暈暈乎乎的時候,被後面的馬踩成肉餡。剩下一些幸運的,連忙撥轉馬頭想逃離戰場。可是卻看到對方的縱隊以逆時針方向轉起了圈,將自己又包抄了進去。現在他們終於明白這個縱隊的用處了。所有的鬼子現在都由之前笑話這個縱隊變成咒罵這個縱隊了。不過,杜天德以及他的手下才不會跟他們計較呢,他們“大人大量”的埋頭繼續着自己的作業,絕不爲他們的怨言所動。直到再也看不到站立的鬼子爲止。
不過,讓杜天德心疼的是,這個湯姆遜衝鋒槍火力有點太猛,現在,能夠站立的鬼子是沒有了,可是能夠站立的馬卻也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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