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反間之計三
他不知道的是,此刻,在通往小梁山的幾條山道周圍,武文斌正帶着他的獨立排做着各種安排。
夜已經深了,四周靜悄悄的,夜空中,偶爾傳來幾貓頭鷹的鳴叫,給山區的夜晚帶來幾分淒厲的氣氛。
通往小梁山的山道上,一支軍隊在默默的走着,隊伍裏靜悄悄的,只有皮靴與山道的碰撞聲跟槍刺在月光下泛起的寒光,彰顯着這支隊伍的存在。
飯島中隊長走在隊伍的後面,他們從榆社出來的已經整整走了六個小時了。現在,離小梁山不到十公里,按照軍部的指令,他們應該在五公里之外跟從武鄉和遼縣出來的另外兩個中隊匯合,並進行修整,制定詳細的行動方案,於天亮後對小梁山發起攻擊。
今天晚上九點鐘的時候,部隊正準備熄燈休息,卻突然接到軍部的緊急作戰命令,命令他們立刻出發,目標是小梁山的八路軍的一個基地,至於這個基地是最什麼用的,軍部並沒有說明,只是要求自己匯同其他兩個中隊,“摧毀小梁山中一切目標”。
於是,部隊顧不上休息,立刻整理裝備出發了。由於是長途奔襲,所以儘量減少了攜帶重武器,僅帶了幾挺輕機槍跟擲彈筒,沒有攜帶重機槍跟迫擊炮。
對於這次任務,飯島中隊長感覺還是比較輕鬆的,畢竟己方動用了三個中隊的兵力,相當於一個大隊的戰鬥力了。而八路軍那邊,據說也就一個排,最多不會超過一個連駐守,。而且自己還是偷襲,所以應該沒有什麼可擔心的。他現在甚至在暗暗取笑,上面是不是太過小心了,對付那麼一點八路軍,竟然動用了三個中隊的兵力。
至於己方爲什麼要動用三個中隊,飯島的理解是,軍部考慮到這次行動畢竟是要深入八路軍的根據地,所以,一箇中隊做主攻,剩下兩個做外圍掩護。
飯島中隊長看了看錶,現在的時間是凌晨四時半,距離預定的集結時間,凌晨六點整,還有一個半小時,而現在,自己據集結地點只有五公里的距離也就是說自己有半個小時的富餘時間。
飯島中隊長是一個愛兵的人,他看了看部隊,一個整夜沒有睡覺,又連續走了六個小時的山路。黃軍的勇士們各個臉上都寫滿了疲憊。於是,他便準備下令休息半個小時,反正離集結的時間還早,而自己也就剩了一個小時的路程。讓給部隊先休息一下再說好了。
不過他正準備下令休息,卻忽然聽到前面傳來喧譁聲。而部隊也自行停止了前進。飯島大驚,忙問發生了什麼事情?
沒過多長時間,就有人前來報告,說是探路的斥候遭遇了不測。
事情是這樣的,擔任斥候的是一個分隊,他們在突前五百米的距離爲部隊開路。就在剛纔,走在最前面的一個士兵忽然一個趔趄,人就不見了蹤影,接着便聽到了殺豬般的嚎叫,那聲音慘的,讓人毛骨悚然。
其他士兵連忙點起火把,這才發現,原來是路上出現了一個大坑,確切的說,是出現了一個陷阱,原來,那個士兵掉進了陷阱。
當然,僅僅是一個陷阱也不足爲患,掉進去頂多嚇一跳罷了。那個陷阱也就是半人多高,說白了也就是一個土坑,不可能摔傷人,可是那個士兵鬼哭狼嚎什麼?
帶隊的分隊長氣的大罵“八嘎”,此人如此不堪豈,豈不是丟盡了皇軍的臉面?其他士兵也連忙伸出手,準備將他拉上來。
可是那個士兵似乎並不買賬,繼續坐在那個陷阱裏面大聲嚎叫,對於他的同伴伸出的手視而不見,完全不做理睬。
山區的夜間,在揹着月光的這一面,天色很黑,僅僅是能夠勉強看到路面,由於此次的任務是偷襲,所以爲了儘量保證行動的突然性,沿途行軍的過程都沒有點燃火把,而現在雖然處於無奈,將火把點了起來,可是那個坑底下的情況還是看不清楚。
不過,皇軍的勇士即使再不堪,掉進這麼一點的土坑,應該不會那樣嚎叫的。分隊長是一個老兵了,見狀也感到蹊蹺,於是便命人將火把照到坑底,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過,這件看似簡單的事情,做起來卻是有難度的。這是因爲如果把火把伸進坑裏,那火焰會向上燒,拿火把人的手可就要呵呵啦,可是不伸進坑裏去,那光線又被坑沿擋住,看不到底下。結果折騰了半天,終於有聰明的士兵想出了辦法,找了一根樹枝,將那個火把接長,這樣火把就燒不到手了。
不過等大家看清楚坑底的情況之後,所有人都不由倒吸一口涼氣。原來,那個陷阱的底部,放了一塊木板,而木板的上面,釘着幾顆一尺長左右的釘子。
當然要說那個東西是釘子也不正確,畢竟有誰見過一尺來長的釘子呢?實際上那個所謂的釘子,是由鐵匠專門打造出來的山寨釘子,不過卻比釘子長,也比釘子粗,但是有一點卻是相同的,那就是跟釘子一樣尖銳。
然而,最可氣的是,你山寨那些釘子,也打造的精緻一點嘛,看看人家釘子的表面多麼光滑。可是這些土八路山寨出來的釘子,那表面粗糙的跟刺蝟一樣,而且還歪歪扭扭,粗細也不均勻,最讓人無語的是,那表面不但粗糙,而且也極不衛生,那粗糙的縫隙裏,沾滿了估計是鍛打時候留下的炭粉,把整個物件搞得黑漆漆的。
不過,鬼子們吐槽這個大號山寨釘子,絕對不是爲了幫助那些土八路改造工藝,而是,這個釘子現在正紮在掉進陷阱士兵的肚子上,而且是從屁股扎進去,從肚臍那裏露出了一個釘子尖。多虧這傢伙掉下去的時候身體是斜着的,要是那釘子釘的正,沒有露出身體的話,還以爲他坐在坑裏耍賴了。
難怪人家要大聲嚎叫啦。這滋味,放誰都會嚎叫啦。當然大腿上也紮了一個,但是顯然不致命。屁股上那個,就算現在把釘子拔掉,估計就憑那個釘子的工藝跟衛生狀況,那個士兵得個破傷風什麼的也是絕對沒跑。那些土八路,絕對不會再使用這些釘子之前進行消毒的。
分隊長看到這種情況,也束手無策,將他救出來,估計也活不了了,不過那是以後的事情,現在肯定還能活一大陣子。而且這傢伙疼的大聲嚎叫,肯定也會暴露目標。可是給他來一個“人道毀滅”吧,一來自己沒有這個權利,二來也不敢下手,害怕其他士兵將來打他的黑槍。於是只好立刻報告中隊長。
飯島中隊長聽完報告,也是大喫一驚,連忙親自前去查看。
查看的結果不言而喻,就算是飯島見多識廣,可是也被這個士兵的慘狀震住了。他呆呆的看了一會,纔像是驚醒過來,轉過頭對手下說:“幫他成神吧。”說完轉身走開。
飯島中隊長的選擇應該也是有道理的,目前這種情況,對那個士兵只有兩種情況來施救,一是直接把他拉上來,不過這樣的話,估計還沒有等將那個釘子拉出他的身體,他就會疼死過去。就以那釘子的粗糙程度,拉他出來造成的二次傷害要比扎進去的時候大得多。
第二個辦法就是將那個士兵連同釘在他屁股下面的木板一起擡出來,可是擡出來又能怎麼樣啦,這裏離榆社有六個小時的路程,就算派人送他回去,讓他坐在這個木板上顛簸六個小時?而且前提還是他不能躺下,必須以這個坐姿熬那六個小時。然而,就算是熬到了榆社又能怎樣?就這個傷勢,絕對還是沒救。
所以不管怎麼樣,那個士兵絕對是死路一條了,不同的僅僅是死之前遭多少罪而已。
現在,既然中隊長下了命令,分隊長便安排人執行。不過這種事情似乎誰也不願意幹,最後還是以類似“抓鬮”的方法“推舉”出來了執行人。
作爲執行人的日軍士兵,面對這個“被執行人”也是很犯爲難。首先,執行的方式肯定是不能用槍,那槍聲一響,不就等於向八路軍宣告:“我們來了”嗎?
既然不能用槍,那就只有用刺刀了,可是那個士兵在坑底下,因此,對他進行“突刺”是不合適的,搞不好,一個平衡掌握不到位,把自己閃下去,也被那些釘子釘住了的話,那就輪到別人對自己突刺了。
所以,鑑於這種情況,爲了保險起見,便只好採用“慢刺”的形式了。於是“助人爲神”的事情便很快得到了落實。
不過,那個成神的士兵,在自己被那個大號的釘子從屁股裏被扎穿到肚臍的情況下,再看到自己平時非常熟悉的人,將刺刀慢慢的捅進自己心臟的時候,心裏有幾個想法,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那個掉入陷阱的士兵,終於得到了解決脫之後。其他的士兵竟然不願意在再前走了。
其實這個原因很簡單,誰都不傻,剛纔那個陷阱肯定不是天生的,而絕對是那些土八路設置的,那麼,這些土八路能設置一個陷阱,難道就不能設置兩個,三個,乃至N個?
現在,既然接到的命令是不能暴露目標,那麼就是說不允許點火把,可是這黑燈瞎火的,再掉進陷阱怎麼辦?最關鍵的是,那個陷阱實在是太過恐怖,不,不是陷阱恐怖,而是陷阱裏面的那個山寨的釘子太恐怖。與其被它找上門,還不如捱上一顆槍子呢。
面對這種情況,飯島中隊長也毫無辦法。況且他自己也沒有了身先士卒的勇氣。當然,作爲帝國軍官的氣勢還是不能失去的,於是他豪言道:“如果不是因爲明天的戰鬥需要我指揮的話,我就去做斥候探路。”
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的,在中隊長豪言壯語的表率影響下,其他士兵們也紛紛表態:“如果不是因爲明天的戰鬥需要我參加的話,我就去做斥候探路。”
飯島中隊長見此情景,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只能表彰大家的勇氣,最後羣策羣力,想出一個辦法,那就是作爲斥候,每人手持一根長木棍,一邊向前走,一邊用木棍在地面上不停地搗着,用以探測跟發現那些陷阱。
於是,那些斥候們,仔細的搜索着道路上的一切可疑之處,爲了後面大部隊的安危,可謂是謹小慎微。不過,搜索是仔細的,道路也是安全的,到剛纔爲止,他們已經搗出了兩處陷阱,的確是爲後續部隊打開了一個安全的通道。不過,有得也有失。如此一來,部隊的前進速度卻大幅度的降低了。加上還要對探查出來的陷阱做“無害”處理,也耽誤了大把時間,所以,等到飯島中隊長到達預定的集結地,已經是第二天的上午九點多了。
不過,讓飯島中隊長鬱悶的是,就這樣,他們中隊也還是來的早的。一個小時之後,另外兩個中隊才姍姍來遲。大家一交流才知道,原來他們也是在路上遇到了跟自己一樣的情況。因此纔會遲到。
三個中隊長在一起商量一陣決定,由飯島中隊進入山窪,負責搗毀八路軍的那個基地,其他兩個中隊則在山窪的外面,擔任警戒,同時也做好隨時支援和接應飯島中隊的準備。
三人商量完畢,便立即開始了行動,飯島中隊長便帶着他的中隊,順着山道向小梁山的那個環形山窪裏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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