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鬼子第九、第十一師團覆滅
可是它不能，也不敢！
永山大樹這個航空第三戰隊的司令官不敢，遠藤太治這個航空第二戰隊的司令官也不敢；
指揮這次海軍作戰的高須四郎參謀也不敢！
於是它們這些高級指揮官明知前面死路一條，也還存着僥倖心理，期望着自己能夠創造奇蹟。
這些鬼子們心中雖然不情願，在行動上卻沒有半點兒遲疑。
戰艦以全速向楊家宅江段南岸衝過去，儘管戰艦用了最快的速度。
還是花了一個半小時才能夠隱約看到楊家宅周圍的山勢。
這個地方高須四郎參謀長熟悉，遠藤太治司令來過，永山大樹司令也來過！
它們都在這裏戰鬥過，也囂張過。
原本那只是二十多天前的事情，現在想來恍若隔世。
它們當時的心情是多少的豪邁，志得意滿，認爲從此之後完全可以踏足這片花花世界了。
想到上海這座城市，馬上就會成爲帝國領土的時候，這些鬼子們一個個都興奮地嚎叫。
那天的情形還歷歷在目。
這才二十多天，形勢一下子就糜爛至此。
二十多天前是它們把步兵第十一師團，步兵第三師團送上南岸的。
那個時候的鬼子隊伍士氣高昂，作戰勇敢，編制完全。
空中數百架飛機，江面上幾百門大炮，岸邊上萬鬼子，那場景，那氣勢，想想都讓高須四郎參謀長熱血沸騰。
一切都過去了！
數百架飛機已經墜毀成塵！
當時飛在空中黑壓壓的一片飛機，如今都成了追憶！
幾百門大炮，只剩下身邊這些小口徑炮了。
“出雲”號上那二百四十毫米口徑的大炮，發射的時候。
炮聲一響，如同天雷滾滾！
如果它也沉沒了！
再也沒有了！
今天航空第二戰隊，航空第三戰隊兩個艦隊裏面口徑最大的主炮，也只有一百五十毫米。
差遠了！
差太遠了！
至於當初上岸的數萬鬼子，江邊更是一個也看不到。
相信那些鬼子當中，大多數都化成了血肉，混入了江南的泥土裏面。
來看的桃花會不會開得更豔一些！
想到桃花，高須四郎參謀長就想到了京都的櫻花！
今年櫻花樹下的美人依舊，情郎卻在江南化成了土！
這一切到底值不值？
對於那些普通鬼子來說，肯定是不值得的。
它們做什麼都是賣力和賣命，若是在家鄉也同樣能夠保一份溫飽！
倒是自己這些人，沒有大戰就沒有機會！
有了大戰纔有機會升官發財！
這回自己一定要抓住機會！
收拾一下心情，高須四郎參謀長發報給第九、第十一師團聯合指揮部：“海軍已經就位！”
它已經帶着航空戰隊到位了，只等着第九師團、第十一師團的鬼子在江邊出現，然後派船過去接它們出來，這次的作戰計劃就此結束。
收到這份電報的山寶崇武和吉住良輔兩個師團長一下激動得熱淚盈眶：
海軍終於來了。
山寶崇武讓人立刻回電：“請靠近一些，向楊家宅中心區域全覆蓋轟炸！”
自從有一支國軍隊伍從南向北把它的防線全部鑿穿之後，第九、第十一師團在楊家宅裏面已經被分割成了好幾塊。
就在它們這個聯合指揮部外面五百米距離，國軍正在猛攻呢。
這個時候如果有艦炮來一次無差別全覆蓋轟炸，一定能夠讓沒有堡壘護身的國軍傷亡慘重。
在艦炮的轟炸下，國軍繳獲的那些坦克也不過是紙糊的玩具。
山寶崇武師團長和吉住良輔師團長彷彿已經看到了國軍被炸得人仰馬翻的場景。
兩個老鬼子相視而笑：“英雄所見略同！”
吉住良輔師團長到了楊家宅進了山寶崇武的指揮部後，寧願組建聯合指揮部也不另立指揮部。
當初看上的就是這裏的堅固：不知道山寶崇武師團長修建這個指揮部的時候是不是就想到了這一刻。
它的這個聯合指揮部是能夠承受四百零五毫米艦炮轟炸的。
這個標準早就超出了吉住良輔師團長的認識，它只覺得在這裏面指揮隊伍，絕對不會被炮彈炸死。
讓海軍的炮彈來得更猛烈一些吧！
這樣只能夠炸死前來進攻的國軍，和少數在外面警戒的鬼子。
它們這些在堡壘裏面的指揮官是絕對可以安然無恙的。
兩個師團長都是同樣的想法，只不過：
它們的這個請求讓高須四郎參謀長爲難了。
它原本只是把戰艦停在距離南岸十公里的位置。
期待着這個位置就可以支援一下江邊碼頭上的鬼子了。
結果碼頭邊空無一鬼，一個鬼子都沒有。
接到的請求竟然是要它的艦隊轟炸楊家宅中心區域。
這不是得讓航空第二戰隊、航空第三戰隊一直靠近到距離南岸五公里位置？
永山大樹司令官收到這個請求的時候，忍不住罵出口：“八格！這羣陸軍馬鹿！”
罵歸罵，行動卻不能夠停止！
並且還不能夠磨蹭，從山寶崇武師團長請求轟炸楊家宅中心區域這份電報上。
已經可以知道：第九師團，第十一師團的指揮部都在被攻擊了。
魏名揚站在高處看風景！
他和他的隊伍已經在陣地上休息十五分鐘了，大家總算是平和了一些。
觀察哨報告：“發現鬼子戰艦！”
魏名揚向着上游江面看過去，能夠看到遠處影影綽綽不少黑影沿江而下。
他站起來了，對張靈甫、宋希濂說道：“兩位！請回吧！這不安全！”
宋希濂笑了：“整個華中，還有比在魏兄身邊更安全的地方嗎？
魏兄可是一炮在手，天下我有啊！
有你在這裏，百鬼莫行。更不要說日寇在遠處的幾條破船了。”
張靈甫聽完，佩服得五體投地：“果然是當軍長的將軍，比起自己這個上校團長來。
只這拍馬屁的功力，就高了不知道多少層。
只是他都這麼說了，自己能夠繼續發揮的餘地就沒有了。”
當下也只能夠尷尬地說道：“魏兄可以在這裏，在下也可以在這裏的！”
魏名揚見到他們不願意撤退下去，也不強求，開始調整防空炮了。
鬼子還有點遠，雖然已經進入了自己的射程，但是遠處還有戰艦，一定要讓所有戰艦全部進入射程之後纔開炮。
除惡務盡，打蛇必死！
遠藤太治的航空第二戰隊在前面，“勢多”號指揮官德川悠真看着遠處的碼頭。
請示道：“司令！可以停下來了嗎？”
遠藤太治命令：“測量一下跟碼頭之間的距離，五公里內纔行。”
“哈依！”德川悠真答應一聲，趕緊下令去了。
有了確切數據，“勢多”號、“比良”號、“堅田”號最先停下來。
它們也是衝在最前面的三艘戰艦。
三艘戰艦停泊在江面上，艦上的鬼子立刻忙碌起來。
“比良”號武田友長指揮官大聲命令着：“所有火炮，全部對準南岸，準備！”
戰艦上面一片忙碌！
城田太治小隊長是指揮一百五十毫米榴彈炮的，它大聲催促着：“快！快一點！”
竹野內大隊上士推着裝彈車，努力加快腳步。
這個時候它再也沒有剛纔看着江邊漁民掙扎時候的從容了，現在輪它奮力推車。
廣末太昭上士早就準備好了，等到裝彈車一到，立刻上前把小車推入軌道。
這樣炮彈就對準炮膛，可以方便地推彈入膛了。
它們這裏忙碌着裝好一枚炮彈後退後。
二宮奏太這才按照城田左治的命令，快速地調整着炮管高度和方向。
鎖死之後，等着最後的命令。
魏名揚看着鬼子的戰艦停住了，看着戰艦上面的鬼子忙碌，知道它們這是在準備開炮。
今天他是佔了先機，帶着一個營打穿鬼子的十里防線。
早早等在這裏，當然不是想着讓鬼子先開第一炮！
“咚！咚！咚！”魏名揚操作防空炮開火了。
邊上四門榴彈炮也開火了。
五門炮都是通過了魏名揚親手調校瞄準了的。
這邊剛剛開炮，江上一直關注着南岸動靜的遠藤太治就發現了。
立刻命令：“改變目標！改變目標！轟炸炮兵陣地！”
它的聲音被榴彈爆炸給掩沒。
“轟隆隆！”爆炸聲像是在耳邊響起。
它當做旗艦使用的“勢多”號中彈了，雖然只是中了一枚榴彈。
但這卻是一百五十毫米口徑的榴彈，讓這艘戰艦上的鬼子夠受了的。
四門榴彈炮，分別攻擊四艘戰艦，全部命中！
宋希濂跟張靈甫兩個人互相看了一眼，他們眼裏的震驚，怎麼也掩飾不住。
一百五十毫米榴彈炮打出一枚炮彈的時間，魏名揚已經打出去五枚炮彈了。
鬼子戰艦還在準備當中，五枚炮彈擊中五艘戰艦的水線以下。
這一輪，至少九艘戰艦是跑不了的。
張培青這個時候正冷靜地命令：“裝彈！”
“放！”
原本他手上只有一門榴彈炮，這回魏名揚動用指揮炮兵十六團的權力，硬生生的從炮團裏面抽了三門榴彈炮過來，歸他一起指揮。
四門榴彈炮再次裝好炮彈，打出了第二枚。
“比良”號戰艦，在第一輪攻擊的時候，榮幸地領到了一枚榴彈，這回又領到了一枚。
武田友長指揮官，委屈得都要哭出來了：江面上那麼多的戰艦，爲啥只盯着我來炸？
城田左治小隊長明明看到了自己的大炮已經上膛了，只等着命令開炮呢。
先有一枚炮彈掉下來，連炮彈帶鬼子一起炸起來。
大炮被炸得詭異地調轉了一個方向，竟然是對着艦島的，並且還打出去了。
“轟隆隆！”武田友長做夢都想不到竟然會在自己的戰艦上，被自己戰艦的大炮給轟炸了。
“比良”號這下就是遭到了三枚炮彈的轟炸，雖然一時之間還沒有沉沒，但是已經完全喪失了戰鬥力。
讓城田左治小隊長無語的是：“比良”號已經這麼慘了，國軍的炮兵還沒有放過的意思。
炮彈還在往這艘戰艦上砸。
這是因爲，它們這四艘戰艦的目標是魏名揚調校好了的。
只要炸不沉，就往死裏炸！
“勢多”號連續不斷地中彈，也喪失了戰鬥力，德川悠真知道：再留下去只有死路一條。
遠藤太治司令還能夠怎麼辦？
它下令：“棄艦！”
一直被轟炸的四艘戰艦全部都是航空第二戰隊的，司令官遠藤太治下令棄艦。
所有的鬼子都開始逃跑。
魏名揚立刻下令：“停止對那四艘戰艦轟炸！換目標。”
他現在忙不過來，新目標的參數設定只能夠依靠張培青他們自己了。
魏名揚這個時候已經把掉在最後的航空第三戰隊“朝顏”號也送上了三枚炮彈。
他的作戰方針就是掉隊的一定要重點照顧：
否則的話，衝鋒它們在最後，逃跑就是最前了。
這些掉隊的戰艦，只要稍稍努力一下，就可以逃走的。
這！是絕對不能夠讓它發生的事情。
如果真的讓鬼子戰艦逃走了，魏名揚都覺得這是自己在犯罪。
他的這個心思，無人能懂。
宋希濂只是看到魏名揚舍近打遠，不停地對着遠處的戰艦打。
近處的戰艦隻是不時打上一炮，讓它們不能夠逃走就行。
航空第三戰隊永山大樹司令官，能夠在推演的時候保存下來海軍第三艦隊大多數的戰艦。
它對魏名揚這個人的心思是摸透了的。
當它看到落後的“朝顏”號挨的炮彈最多時候，就已經明白過來：對方這是不放一艘戰艦逃走啊！
也許在海軍第三艦隊實戰的時候，自己組織飛機全體出動，戰艦撤退！
對面那個叫做魏名揚的人，也是先打最遠處的戰艦吧！
想是這麼想，它的命令一點兒也不慢：“全體都有！轟炸岸邊炮兵陣地！”
這個命令跟遠藤太治下達的命令完全一樣。
只是航空第二戰隊到現在，還一炮都沒有打得出去。
整個戰隊都被國軍炮火給壓制住了。
已經掉在水裏的遠藤太治司令正在水裏面掙扎。
被它當做旗艦的“勢多”號，竟然連救生艇都放不下來，國軍的炮火太厲害了。
爲了活命，它只能夠抱着一個救生圈就下水了。
在跳下來的那一刻，倉皇之中，它還是看了一眼江面。
它這個航空第二戰隊二十幾艘戰艦，每一艘戰艦上面都有大火和硝煙在翻滾。
“完了！”
艦隊從天生港開出來的時候，它就有這樣的預感。
現在預感成真了，它卻沒有半點喜悅的心情。
高須四郎這個時候同樣也是心若死灰，從天生港出發的時候，看着兩個航空戰隊五十多艘戰艦，它認爲還有奇蹟發生。
沒有想到現實這麼快就教育了它。
兩個航空戰隊，到現在一炮未發，已經潰不成軍了。
航空第二戰隊完全喪失戰鬥力，航空第三戰隊還在掙扎。
這個時候，高須四郎參謀長突然想起了剛纔看到在江邊掙扎的那些漁民。
努力了半天，還是避免不了船翻人掉水，今天所有的漁獲全部損失的結局。
那不就是今天自己的真實寫照嗎？
航空第三戰隊的結局不會有什麼改變！
它已經認命了！
永山大樹司令官還沒有認命，它想要掙扎一下。
石垣悠人是“小鷹”號的指揮官，它這艘戰艦原本就是衝得靠前的。
並且還只是捱了一枚炮彈，這就讓它的戰艦還有動力，還可以掙扎。
石垣悠人命令：“向岸邊衝過去！”
航空戰隊不只有它才下達了這樣的命令，另外還有三艘戰艦也是同樣命令的。
四艘向着南岸衝過來的戰艦，出奇的沒有一枚炮彈攻擊它們。
對這種廁所邊打燈籠—找死！的鬼子，魏名揚都不用管它們。
等到它們到了近處再看看。
顧左卻是急了，衝到防空炮前，大聲喊道：“團長！四艘戰艦過來了！
那都是錢，都是錢啦！”
他看到四艘戰艦衝過來了，不是想要打沉，是想要讓團長高擡貴手。
只炸鬼子不炸船，那些船稍微保持一下狀況，還是可以賣出去的。
魏名揚明白了，大聲命令：“迫擊炮！就在近處建立陣地。”
顧左一下子就興奮了：“團長！我帶人到江邊去等着。好多兄弟都是會水的。”
喜滋滋地準備去了。
宋希濂看到他衝過去對魏名揚大喊大叫的，又走了回來。
拉住他問道：“顧營長！剛纔你們說了些什麼？”
這可是一位將軍，顧左不敢怠慢，趕緊說道：“卑職只是請團座只打鬼子，別打船。
留下艘好賣錢！”
他這順口溜，讓宋希濂一下子就笑了起來。
他也是聽說過的：上回魏名揚把鬼子海軍第三艦隊的驅逐艦打包賣給了美國人。
事後，沒人追究，也就這麼不了了之。
今天他們又想再來一回。
鬆開手說道：“去忙吧！”
他要在這裏看看，魏名揚怎麼才能夠繳獲鬼子的戰艦。
張靈甫聽到了他們的對話，羨慕不已：鬼子的還在戰艦上掙扎呢，你們就商量着把它們的戰艦賣了換錢。
“芙蓉”號指揮官堂本太郎大聲命令：“全帶前進，衝到岸上去。”
它這艘戰艦水線以下，捱了一炮，正在進水。
它要讓戰艦坐沉江邊，還能夠用戰艦上的火炮和機槍對岸上的國軍炮兵陣地進攻。
有它這樣想法的鬼子不少。
“堅田”號的指揮官十石優真也是這樣命令的。
它手下的鬼子也這樣執行的。
看着這些戰艦距離炮兵陣地不足三千米，進入了迫擊炮攻擊區域。
魏名揚大聲命令：“迫擊炮！轟炸！”
呂飛、楊大柱立刻指揮着近二十門迫擊炮，步兵炮、戰防炮開始轟炸了。
他們手裏的這些小炮，是真的只能夠炸死鬼子，炸不沉戰艦的。
從開始射擊到現在，魏名揚終於停手了。
八十八毫米防空炮，剛剛無疑是整個炮兵陣地上的王牌。
他停下來，並不代表這門炮就可以休息了。
魏名揚停手，立刻有何正大上去接過炮位，繼續開炮。
現在魏名揚有時間指點張培青他們這四門榴彈炮，怎麼樣可以打得更好。
在沒有他指點的時候，這四門榴彈炮對失去動力的戰艦同樣打得很準的。
兩枚炮彈就有一枚命中，這樣的準確率其實是相當高的。
邊上一直看着炮兵表演的宋希濂都對這幾個炮兵動心了。
有機會把他們調到自己的三十六師去！
魏名揚看着各炮位都在正常開火，這才走到邊上的迫擊炮陣地上。
看看鬼子的戰艦明明快到江邊了，還沒有減速的跡象，也沒有轉彎的想法。
一下子就表明這些鬼子的動機：它們這些戰艦水線以下都中了一枚高射炮彈，如果一直呆在江裏面，遲早都會沉沒。
它們這樣直接衝灘坐沉，不但可以避免沉入到江裏，還能夠以戰艦爲武器平臺，對岸上的炮兵陣地進行猛烈攻擊。
這麼近的距離，現在已經有五艘戰艦衝過來。
戰艦上的所有武器都可以用得上了，就連它們裝備的二十毫米防空機關炮也可以打到炮兵陣地上面來。
永山大樹司令官想得非常清楚：“它在這裏把國軍的炮兵陣地摧毀之後，再延伸轟炸，把步兵第九、第十一師團的鬼子接引到這裏來。
那樣的話，它們這幾艘戰艦安全了，可以在這裏等待後續救援！”
計劃很完美，也非常有可執行性！
看着五艘戰艦按照自己的計劃在行動，並且已經衝到岸邊，下一步就是衝灘了。
堂本太郎大聲命令：“注意！注意！”
“芙蓉”號馬上就要衝上沙灘，這種動作對戰艦的傷害是非常巨大的，不過在戰場上，除了勝利，其餘的東西都不在考慮範圍之內。
衝灘帶來的巨大沖擊力和慣性對戰艦上的每一個鬼子來說，也是一次巨大的考驗：如果不能夠把自己牢牢固定住，一定會被這股巨力撞得頭破血流。
小松拓哉上士緊緊抓住一根鐵欄杆，同時還用一條繩子把自己系在上面。
這樣固定應該沒有問道了吧！
在它對面的小慄各把自己固定在一根柱子上，同樣也是用了一條繩子當做保險。
它們感覺到戰艦突然停頓了一下，彷彿鬥牛撞上了石牆，發出咚的一聲巨響。
兩個鬼子的身體猛地向前一衝，手上立刻用力試圖穩住，當做保險的繩子也瞬間拉緊。
接下來戰艦發出難聽的吱呀聲，後面的慣性就小得多。
最危險的時候已經過去了。
顧左帶着一營六百多人，準備衝到江邊去。
還想着下水游到鬼子戰艦上面去的，爲此他還特意組織了一營水性不錯的兩百多個士兵，準備到了江邊就開始行動。
結果卻是看到鬼子的戰艦一艘接一艘地上了岸，這就像是看到魚兒自己跳到網去一樣。
顧左別提多高興了。
立刻命令：“一連左邊兩艘，二連中間一艘，三連右邊兩艘。”
他是準備把這五艘戰艦包圓了。
堂本太郎在“芙蓉”號剛剛穩定下來的時候，就下令：“所有武器自由開炮！”
伴隨着它的聲音，來自岸上的轟炸如同雨點一樣砸下來了。
一營不只有迫擊炮，他們還有步兵炮、戰防炮。
並且岸上也不止一營，還有三十六師一個團在這裏。
雖然三十六師另外三個團，還在跟楊家宅裏面負隅頑抗的鬼子交火，但是這裏的一個團卻沒有動。
他們的任務就是封鎖住這裏，不讓楊家宅裏面的鬼子從這個地方逃出去。
現在看來，鬼子是別想逃跑了，前來接應它們的戰艦都被打得快要全軍覆沒了。
一個團的迫擊炮，步兵炮也全部推到高處對着鬼子的戰艦開火。
魏名揚操作迫擊炮，對着戰艦上面的武器位置轟炸。
他這麼一路轟炸過來，這就讓戰艦上的鬼子受不了了。
它們正在執行艦長的命令，自由開炮呢。
炮位上全是鬼子在忙碌，迫擊炮在炮位爆炸，不但讓大炮受傷，還讓鬼子受死。
航空第二戰隊司令官永山大樹怎麼也沒有想到：好好的計劃，最後執行成了這個樣子。
衝灘的五艘戰艦根本不是前去進攻的，純粹就是前去送菜的。
不過那五艘戰艦就算是不衝灘坐沉，也會沉沒。
航空第二戰隊的戰艦雖然全部還漂浮在江面上，但是也僅僅只是漂浮在江面上，所有戰艦都失去了動力，就這麼隨波逐流。
並且戰艦還在挨炮，一枚又一枚的炮彈落在戰艦上面。
永山大樹司令已經明白了：只有棄艦後，國軍纔不會對戰艦轟炸。
只要戰艦上還有鬼子在跑動，來自岸上的轟炸就不會停止下來。
它現在還能夠有什麼選擇？
戰艦上的武器根本無法使用，想要象徵性的開炮還擊一下，都做不到。
在戰艦上既不能夠開炮，又無法逃跑，除了棄艦，別無出路。
“棄艦！”
永山大樹司令官終於下達了這個艱難的命令。
這個命令下達之後，表示它們這次救援行動完全失敗。
上海派遣軍司令官鬆井石根收到永山大樹發來的戰情通報時候，只看了一眼就頹然坐倒。
這次它再也沒有像以前一樣，大發雷霆，也不摔東西了，就那麼目光呆滯地坐在地上。
神奇的是：它連氣喘都沒有以前那麼厲害了。
它的老友，同時也是上海派遣軍參謀長熊田原吉看到這種情況，大聲喊道：“鬆井閣下！”
鬆井石根木然的眼睛像是沒有看到它一樣，根本沒有移動半點，就那麼空洞地盯住房間頂上。
這肯定不正常的！
熊田原吉參謀長知道：這次航空第二戰隊，航空第三戰隊的全軍覆沒，一定會有人要站出來承擔責任的。
可是這一次的責任是誰？
天皇陛下！
它的意思，下面的這些鬼子在執行。
鬆井石根心裏一直就在希望航空第二戰隊長和航空第三戰隊出擊，曾經還幻想着它們出擊能夠改變戰場上的形勢。
從實際結果來看：它想多了！
戰場上的形勢並沒有半點變化，步兵第九師團，步兵第十一師團，將會成爲步兵第三師團之後又兩個全軍覆沒的步兵師團。
與其如今，何必當初！
鬆井石根不由得想到了七·七事變之後，國軍一心求和，帝國內部對和談條件一提再提，最終引得國軍發動了全面抗戰。
如果當初接受了和談，“三個月滅亡中國”的謠言還會在這塊土地上漂浮，每一箇中國人都會在這個謠言的壓制下低頭。
帝國的勇士們能夠在全世界面前站着宣稱是世界上最強大的軍隊。
這一切現在都過去了。
永遠過去了，陸軍不敗的神話已經被打破！
而親手打破這個神話的人就是自己！
這纔是鬆井石根失神的原因。
它無比痛恨自己的選擇：如果在海軍第三艦隊全軍覆滅的時候就裝病一直不出院。
那麼後面的敗局就跟自己沒有半點關係了，那樣的話，自己的下場會好許多吧！
現在這種情況下：黑鍋是肯定要找人來背的。
天皇陛下不會錯，永遠不會錯。
錯的就只有下面具體執行作戰任務的指揮官了。
步兵第九師團、步兵第十一師團不可能會有人突圍出來。
山寶崇武師團長的吉住良輔師團長倒是兩個非常好的背鍋俠，但是它們這回註定死了。
死定了。
那麼能夠背鍋的就只剩下自己了。
航空第二戰隊，航空第三戰隊全軍覆滅這口鍋，不知道由誰來背？
鬆井石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想裏面無法自拔。
這個時候是真正的目中無人，根本沒有看到熊田原吉參謀長在邊上死命地呼喚。
熊田原吉參謀長怕再這樣下去，上海派遣軍司令官被前線戰報給嚇瘋了。
這樣的消息傳揚出去，對整個帝國的形象會帶來多大的負面影響？
它不敢想象！
熊田原吉參謀長掄起巴掌，狠狠地一個耳光扇下去。
“啪！”聲音清脆。
還在恐懼中的鬆井石根喫痛，一下子醒過來。
它回神了！
看到地面掉落的那份電報，苦笑道：“熊田君！讓你看笑話了！”
這句話讓熊田原吉參謀長明白：鬆井石根恢復正常了。
它也知道這一次鬆井石根是逃不掉責任的。
只能夠勸慰道：“鬆井君！這不是你的錯，大家都知道這次失利的原因！
相信軍部對你的懲罰不會太重！”
山寶崇武師團長和吉住良輔師團長在指揮部裏面面相覷：它們已經收到了第九師團步兵十八旅團兩個步兵聯隊全軍覆滅的消息。
這個消息倒是在它們意料之中的，最讓它們絕望的消息是：航空第二戰隊、航空第三戰隊的炮火轟炸遲遲不到。
最後收到的卻是航空第三戰隊司令官永山大樹發來的戰報：“航空第二戰隊已經全部棄艦！航空第三戰隊有五艘戰艦坐沉長江南岸！
第三戰隊其餘戰艦也全部棄艦！”
這份電報上面沒有半個字的請求，也沒有半個字的不滿。
但是兩個師團長清楚：海軍完了，它們也就完了啊！
兩個師團長這個時候的絕望心情，言語根本無法說得出來。
山寶崇武師團長終究是受過無數次打擊的老鬼子了：再一次閱讀了電報。
它的眼裏突然有一絲希冀之光：“吉住君！江邊還有五艘坐沉的戰艦！
它們還在堅持！我們還有救！”
吉住良輔師團長絕望的目光沒有波瀾：“可是我們已經沒有力量可以突破到江邊去了！”
這是事實！
國軍大部隊這個時候已經從突破的缺口位置開進楊家宅。
這個被鬼子步兵第十一師團精心構造的堡壘，所有外圍陣地全部丟失。
如同不設防的公共區域一樣，任由國軍佈置在這裏的十三個步兵師衝進來。
破鼓萬人錘！
楊家宅周圍國軍各個師的官兵們，從上到下，都是親眼看到一百多架飛機被打下來的。
又接到了左翼軍總指揮羅卓英的通知：鬼子在長江上的戰艦已經全部被打沉。
命令各師各隊伍做最後的總攻！
這種痛打落水狗的時候，沒有半點風險。
國軍各師各部隊，衝鋒起來不要命了！
整個楊家宅已經被國軍分割成了好幾個小塊。
到處都是槍炮聲，到處都是戰場！
每一個戰場上，都是國軍佔了絕對優勢！
那些殘餘的鬼子，都是在負隅頑抗，苟延殘喘罷了！
從十分鐘前開始，山寶崇武這個指揮部，跟各個大隊、聯隊的電話都不通了。
兩個師團長都知道：最後時刻到了！
它們把所有可以派出去的隊伍全派出去了，這個聯合指揮部的守衛力量不足一百人。
加上指揮部裏面的參謀電臺人員，也不足兩百人。
剛纔它們請求海軍用艦炮對這裏進行無差別的轟炸，也就是想着借海軍艦炮的威力打開一個新局面。
現在這個希望變成了絕望，可是它們兩個還活着，還要繼續指揮作戰！
可是現在還能夠怎麼指揮？
有什麼需要它們指揮的？
兩個師團長同時說道：“軍旗！”
它們的可以死，它們就算是全部在這裏死掉了，實際上兩支隊伍在日本國內的營地裏面還有留守隊伍。
只要軍旗不被國軍繳獲，陸軍大本營還可以恢復它們師團的編號，繼續徵兵作戰。
立刻就有鬼子走過來，打開裝着軍旗的包袱，取出兩面軍旗，澆上油，點上火。
作完這些，電臺那邊也在燒燬密碼本，各種機要文件。
山寶崇武師團長對自己的衛兵隊長輕輕示意。
燒燬密碼本，各種機要文件的事情，衛兵也可以做完。
電臺的那些接收、翻譯、管理人員這個時候都可以先死了。
它們只有死了，才能夠保守住祕密。
也才能夠讓山寶崇武師團長放心。
譯電組組長森田太一大佐，聽到指揮部裏面槍聲響成一片。
趕緊拎着手槍衝出來，它看到：師團長的衛隊長白石佑介正對着自己手下的那些譯電員掃射。
“住手！”森田太一大佐大聲命令。
它是大佐，白石佑介只是一箇中尉，這中間差了許多級別。
聽到它的命令，白石佑介停了手。
冷眼看着它，戲謔地問道：“大佐閣下！請吩咐！”
看到這個中尉停了手，森田太一又恢復了鎮靜，大步上前，伸就扇耳光：“八格！這些人都是帝國多年培養出來的精英人才。
你竟然這麼殺害了它們！”
白石佑介中尉一個閃身，避開了它這個耳光，冷笑道：“這是師團長的命令！
包括你也在清理當中！砰！”
話剛剛說完立刻開槍，一點也不遲疑。
中彈的森田太一大佐不敢相信地看着它：“這是師團長的命令？”
“你也不看看現在的形勢？國軍都要攻進來了，師團長會放心讓你們這些掌握帝國機密的人活下來嗎？
大佐閣下！你安心地去吧！”白石佑介中尉說完，又補了幾槍。
根本沒有給森田太一大佐半點反擊的機會，森田太一大佐半躺在地上，一時還沒有斷氣。
目光死死地看着隔了兩道門的聯合指揮部，它知道：剛剛的對話和槍聲，山寶崇武師團長都是聽見了的。
卻沒有看到它過來阻止，證明清理機密文件和清理機要人員當真的師團長的命令。
森田太一大佐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會是這樣的死法。
想到自己原本是東京大學的教授，如果不是爲了帝國也不會參加軍隊。
如果繼續在大學裏面教書的話，這個時候應該還在給學生上課吧！
唉！
悔不當初啊！
森田太一大佐死了，兩隻眼睛睜得大大的。
死不瞑目！
它死不瞑目，跟白石佑介中尉沒有半點關係，它只是忠實地執行着師團長的命令。
步兵第十一師團這樣做了。
吉住良輔師團長也是有樣學樣，同樣學着做了。
聽着機要電臺方向傳來的槍聲，吉住良輔落下了鱷魚的眼淚。
它當真是想起了它的電臺，它的機要人員，那裏面還有幾個美麗的女機要呢。
這一切現在它都拋開了！
一切爲了帝國！
兩個師團長下達完命令之後，看着忙成一團的鬼子們。
它們倒成了多餘的，無事可做。
山寶崇武師團長想着是不是要搞個剖腹儀式的時候。
外面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
接着就是交火的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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