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有仇必報!
心裏出奇的平靜!
送傷員進租界的時候,她只想到了不容易進入租界。
想到了外國人的阻攔也增加許多的麻煩,從來沒有到:
那些爲國受傷的士兵們,最終竟然還是死在了他們流血保護的國人手裏。
時間過去快二十天了,她以爲這個喜歡佔自己便宜,總喜歡喫自己豆腐的男人已經忘記了那些傷員的事情。
因爲他進入上海灘已經有十天了,前面的十天他什麼也沒有做,什麼也沒有說,什麼也沒有做!
如果是以前,肖蕾可能還會問一問這件事的。
可上次他幫自己擋了一次子彈後,肖蕾突然覺得:不找張嘯林算賬也許是對的。
畢竟上海灘的流氓三大亨,同氣連枝!
國軍的一個旅長,想要找他們報仇,還真的不容易。
要知道:蔣委員長也跟黃金榮遞了帖子,叫他一聲大哥的。
總結一句話:張嘯林的勢力實在太大了。
大到了一百多個傷員的性命,在它面前實在不值一提。
肖蕾萬萬沒有想到:這個男人竟然趁着今天晚上喫飯後,直接過來報仇了!
魏名揚帶着精心挑選的警衛排殺進張宅!
他想要找張嘯林算賬不是一天兩天了。
自從送進租界的傷員被張嘯林派人打死,他就從來沒有想過就此放過它!
也就在那個時候,他和張嘯林之間,只能夠是張嘯林死!
如果不是進入上海後,他急着要改裝坦克,實在沒有時間。
早就帶人把張宅殺過一回了。
爲傷員們報仇:是國仇也有戰友情。
改裝坦克也是卻國事,是迫在眉睫,不能夠耽擱的大事。
好在白天國事已畢,晚上趁着休息時間,了一下私仇!
今天藉着出來赴約的機會,割草打兔子—順帶!
姚二琥跟在張嘯林手下已經七年了,七年之癢他三年就有了。
七年來,姚二琥無時無刻不想着出人頭地,想着像阿四一樣能夠隨時跟在張嘯林身後。
可是這七年來,它一直沒有半點機會。
天天只能夠呆在張宅裏,不時接到一些出去做髒活的事情:像是綁一個人,把人裝麻袋裏面扔黃浦江。
這樣的活兒,他實在無法做出花兒來,大家都是同樣做的。
不折不扣地按照老闆的指示做的,姚二琥做的並沒有特點。
也就出不了頭,只能夠做一個護院。
在這裏做護院,錢多事少,其實也不錯。
但是想一想流氓三大亨也是從小混混做起來的。
每當想到這件事情的時候,姚二琥就感覺到自己蹉跎了歲月。
它一直在找機會,可是機會一直不給它。
前段時間,它跟着快刀李一起去爲老闆辦事情,當時姚二琥也是被那夥傷兵給嚇着。
事後它無數地想:如果當時自己堅持一下,反殺進去!
是不是命運已經改變了?
可惜機會擺在眼前,自己並沒有抓住。
等到阿四帶着人出手的時候,姚二琥纔看到了應該怎麼做!
“今天我不能夠退縮了!”姚二琥心中暗暗決定。
它在張宅做護院七年,這是第一回有人打進來!
拎着花機關槍,快速向着前院衝過去的姚二琥,對自己提出來非常高的目標:
一定要憑藉這挺機槍把衝進來的人全部打死,這樣就一定能夠得到老闆的另眼相看。
整個張宅裏面三百多個護院,有這種想法的人絕對超過三百個!
它們當中已經不少人死了!
魏名揚既然選擇了殺進來,就沒有想過留手。
所有在這個時候跳出來的人,全是敵人!
全是他需要射殺的敵人!
實際上,魏名揚對這些人的恨,並不比對鬼子的恨少半分。
只要一想到在前方跟鬼子英勇作戰受傷的那些士兵,好不容易活着回來。
只是到租界來治個傷,竟然被這些流氓打死、燒死。
魏名揚心裏的怒火再也壓制不住。
左側一座假山後面有一個槍口伸出來!
“砰!”給它一槍。
前面的大樹後有一支槍伸出來:
“砰!”給它一槍。
無論什麼地方有管狀物伸出來,魏名揚都是給它一槍。
他現在完全沉浸在殺敵的氛圍當中去了。
這樣的行動,在他沒有穿越過來的時候,每天都應對着。
那個時候,他不是在出任務,就是在模擬訓練場上訓練,等着出任務。
衝進環境不明的室內,搶救人質,需要的是眼明手快,判斷準確。
否則的話很容易誤傷人質。
但是今天在這裏面沒有人質,因此魏名揚衝起來的時候,壓力實際上還要小一些。
李成跟在他後面,並不只是跟着一起跑。
他手裏的德克曼衝鋒槍也在開火,他們這些警衛排的人,更多的是對那些突然跳出來開火的開火。
那些突然從一個門後面衝出來,突然從房間裏面衝出來的護院們,揮舞着手槍不要命地衝出來。
它們不要命,李成就收走它們的命。
儘管作戰順利,李成心裏也是暗暗喫驚:這個流氓大亨的護院火力好強!
到現在爲止,他看到了至少有五挺機槍出現了。
好在有旅長在前面,把這些人的機槍壓制住。
否則的話,沒有坦克掩護,今天他帶着四十幾個人還真的地無法攻得進來。
魏名揚這個時候對流氓大亨的護院武力也有了新的認識:這些人是真不怕死!
姚二琥想上位,所以它怕死!
它匍匐在花壇後面,機槍已經架好,正對着那羣人衝鋒進來的圓門位置。
那羣人想要繼續進攻,就一定會進來的。
不得不說姚二琥有追求,也確實是一個有想法的!
它躲在這個花壇後面,位置好!
只要魏名揚衝進來,它就可以開火!
果然如此:看着前面兩個護院躲在圓門後,聽到腳步聲閃身而出。
手槍還沒有開火,已經被對方用刺刀給捅了。
“噠噠噠!”姚二琥沒有猶豫,機槍開始掃射。
唯一有些遺憾的是:兩個閃身而出的打手,當了衝進來這個的盾牌。
魏名揚的刺刀頂着一個護院,感覺到它的身體被機槍打中時候不斷抖動的頻率。
拔出刺刀,一手穩住這個擋槍的,另一手把步槍伸出去,對着機槍位置開了一槍。
姚二琥額頭正中出現一個彈孔!
中彈的時候,它的意識就散了!
這個位置後面,是人體大腦中樞!
只要中彈,人立刻就死,再也無法做出任何動作。
阿四親自帶着一百多個精心挑選的護院守在中庭。
肖蕾低聲對魏名揚說道:“旅長!正面房間裏那個臉上有疤的人,就是上回到傷兵營收保護費的!”
現在的護院太多,魏名揚一時之間還沒有殺完。
聽到她這麼一說,立刻把主要精力放到這邊來了。
李二狗就是上回收保護費的,今天他躲在房間窗戶後面開冷槍。
打一槍趕緊躲回去。
它沒有想到:就是閃身而出,露面那一瞬間,被肖蕾認出來了。
“你怎麼記得這麼清楚?”魏名揚有些驚訝了。
“那天之後,我總做噩夢!那天它們來的每一個人,我都記得!”肖蕾說道。
聽她這麼說,魏名揚突然有些自責了:這是典型的心理疾病,得治!
以前的時候,解救出來的人質,都是需要及時進行心理疏導的。
自己雖然不是專業的心理是疏導師,但是對這方面的知識也是有的。
然而卻從來沒有問過肖蕾!
好歹人家也是爲自己辦事纔有了心理陰影的。
“對不起!”
魏名揚這句沒頭沒尾的話,肖蕾一時之間不知道從何說起了。
跟着他一起這麼久,好像是他第一次說對不起!
不管說的是什麼,自己收下了!
魏名揚這個時候把步槍對着前面的人開火,餘光盯着肖蕾說過的那個窗口。
窗口人影一閃,李二狗再次閃身而出,準備開槍。
“砰!”一聲槍響,李二狗仰天就倒。
窗子另一側的周大茂趕緊匍匐下來,爬到它身邊焦急地喊道:“二狗!二狗子!”
無人應答!
把李二狗身體翻過來,周大茂嚇了一跳:李二狗額頭正中一個彈孔,小小的彈孔,正有不多的血往外流。
這種情況下能夠一槍打中額頭!
對面的是什麼人?
阿四已經認出來了:對面是魏名揚!
不得不說,它是一條好狗,一隻盡職盡責的好狗!
主人家上回讓它去殺死那些傷員的時候,它就調查過了傷員背景,已經看到過魏名揚的相片。
前些天,組織殺手去刺殺的時候,它也天天對着魏名揚的相片看。
現在看到本人,一眼認出!
然後它沒有開槍,只是對手下人說了一句:“殺光他們!”
自己卻是悄悄溜走,跑回去報告:“老闆!來的人是魏名揚,想必跟着的一定是特別作戰混成團的人。”
“是他?”張嘯林一下子從沙發上站起來了。
在房間裏面走了幾步!
然後問道:“打死了沒有?”
“沒有!那人和他手下厲害得狠!兄弟們頂不住了。”
“三百多人也頂不住?”
“鬼子都拿他沒有辦法!我們也拿他沒有辦法的!”阿四說道。
“我們走!”大丈夫能屈能伸!
張嘯林已經過了親自上陣砍砍殺殺的階段,不需要跟這個魏名揚一樣,還要衝在第一線拼殺。
想到這裏,它的心裏竟然莫名升起一絲自豪!
張嘯林帶着十幾個手下,坐進它的防彈車裏面,從後門悄悄溜走了。
主子可以走,周大茂他們這些護院是無法離開的。
它們還需要繼續戰鬥,花伯是張宅的花匠,今天跟往常一樣。
還修剪花草,聽到外面槍聲激烈的時候,他也想要跑。
卻是腳軟走不動道,只能夠坐在花壇邊,躲在假山後面。
看着一個個生龍活虎的護院們撲倒在地上,流出來的血染紅了石板。
他心裏更加害怕,聽到雜亂的腳步聲衝進來。
知道攻打張宅的那些人已經到了面前,他嚇得撲通一下就跪在地上。
瑟瑟發抖,一言不發!
只是聽到一個聲音:“普通人不殺!”
這人魏名揚在張宅裏面饒過的第一個人。
他帶個衝進張家住宅裏面後,手無寸鐵的女人更多了。
“張嘯林去哪兒了?”
老爺剛剛纔從後門出去了!
……
張宅被人強攻!
這個消息讓黃金榮憤怒至極!
一方面張嘯林是自己結拜兄弟,有人攻打張宅這是完全不給流氓三大亨面子了,這是在打青幫十幾萬人的臉。
另一方面他是法租界總巡捕,自己負責的地面上出現這麼大規模的槍戰,法國人會怎麼看?
這是能力不足!
不用猶豫!
不用思考!
巡捕隊集合,立刻出發!
這個時候張宅大門外,已經有幾個巡捕躲在街道角落不停地吹着哨子!
裏面的槍聲激烈,他們實在不敢衝進去。
張宅大門口躺着四具屍體,明白地告訴他們:不是強龍不過江!
今天衝進張宅的人,絕對不是一般人!
正是這樣的考慮,他們只是躲在角落裏吹哨子,警告路上行人躲開一些。
催促裏面的那些狠人們,動作快一些!
魏名揚帶着人手一路殺透了張宅,並沒有找到張嘯林!
問被捉住的一個僕婦,說是先生剛剛纔從後門走了。
魏名揚點點頭,帶着李成他們一股風從後門衝出去。
他們才走,巡捕房的人就衝進正門來了。
這些巡捕們能夠這麼大的膽子,也是因爲他們聽到張宅裏的槍聲停歇了幾分鐘。
想來是雙方停火,他們可以出場了!
魏名揚他們在街上隨便租二十幾輛黃包車,武器藏在車裏。
這些拉車人,看着他們把武器放好,卻是一聲不吭。
魏名揚笑着示意。
上車的兄弟們都是先給了三塊法幣:“拉我們去江灣!”
有錢能使鬼推磨,三塊法幣用出去:“好咧!客官坐好!”
接車人一個個的精神百倍,這價格可比平常價格高上好幾倍了。
他們再也沒有剛剛看到武器時候的驚詫了。
一個個的腳步輕快,拉着這四十幾個人一溜煙地出了租界。
肖蕾跟魏名揚坐在一起,看着黃包車過了租界。
魏名揚說道:“好了!就在這裏停下來吧!”
等到黃包車停穩,伸手扶肖蕾下車,然後才取了槍。
對送他們出來的這些車伕說道:“你們看到了什麼?”
“先生!我們什麼也沒有看到!”
“我們送了一隊女學生出來!”
這個回答很好!
魏明揚點了點頭:“我們從來沒有見過!”
看着兄弟們跟上來了,魏名揚一揮手:“走!”
二十幾輛黃包車車伕們興高采烈地拉着車走了,這趟血賺!
只需要三十分的路,人家給了三塊,足足十倍的價格。
肖蕾是看到那個刀疤臉被打死的。
她心裏很高興,走在魏名揚身後的腳步輕快。
魏名揚低聲對她說道:“今晚到我房間來一趟!”
他是想着要給這個美女做一做心理疏導,解除她的心理陰影。
肖蕾一聽就誤會了!
臉一下子就紅了。
低頭用蚊蚋一樣的聲音迴應:“嗯!”
魏名揚又對身後的士兵們說道:“今天大家做得很好!
地方已經熟悉了!
大家記着!
誰殺我們兄弟!我們殺它全家!
今天沒有找到張嘯林!
下次我們再去!
張嘯林一日不死!
我們就絕不放過!”
他的話擲地有聲。
聽着魏名揚說話的這些士兵,心頭??洋洋的。
“當官的什麼時候這樣把他們這些普通士兵當過人?
特別是已經死掉的兄弟,從來不會有長官記得的。
旅長送他們進租界原本想着可以在這裏好好治傷。
結果卻被張嘯林給殺害了。
這麼多天過去了,旅長還記得這事情。
說明他是把兄弟們的生死放在心上的。”
李成他們這些人,說不感動是假的。
每一次旅長給全團分錢,死掉的兄弟們也同樣有一份。
這纔是最讓他們放心的:就算是戰死了。
旅長還是把兄弟們記得的。
魏名揚人還沒有回到駐地,南京的電話已經打過來了。
張嘯林跑到總巡捕房,對着黃金榮把今天闖進張宅殺人者是魏名揚這事情說了。
黃金榮想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想着要給雙方說和一下,解開這個樑子。
張嘯林原本是不願意的,但是聽說要當面說合。
心中一動,當下答應下來。
魏名揚現在風頭正勁,特別是今天才在上海幾百萬人頭頂上表演了一回高炮打·飛機的大戲。
黃金榮可不想這個時候真的對這樣的人物作對。
從他本人來說,雖然只是一個流氓混混,但是不爲日本人做事,卻是他的底線。
聽到這個三弟同意跟魏名揚和解,這才找到南京方面的關係。
魏名揚回到駐地,立刻被姚子青叫過去。
悄聲問道:“剛纔出去是不是被人找麻煩了。”
魏名揚笑了:“你是知道的,宋部長爲咱們賺了那麼多錢,我只是去應酬一下。
沒有人找我麻煩!”
“南京,侍從室俞主任找你,讓你回來後立刻給回個話。”
侍從室俞主任接到黃金榮的電話,聽着魏名揚帶人殺進張嘯林的宅子。
張家護院死傷兩百五十七人。
現在張嘯林願意擺酒賠禮道歉,請俞主任從中斡旋一下。
俞主任一邊答應下來,一邊心裏嘀咕着:“這個魏名揚還真是不省心啊!”
魏名揚跟張嘯林之間的事情,他是清楚的。
沒有想到過了這麼久,他還記着。
這是一個記仇的人!
心下暗自警惕,放下電話後,立刻打電話找魏名揚。
人不在!
俞主任心想:“他這個時候才從張宅出來,還沒有回到駐地。
看來這事應該是真的!”
魏名揚聽到姚子青說俞主任找他,不知道這人找自己什麼事情。
打電話一直通到南京,俞主任接了電話,直截了當把黃金榮願意做中,爲他和張嘯林之間的恩怨作個調解人。
魏名揚聽他說完之後才說道:“俞主任!你的面子我給,我可以去,但是調解不可能!
張嘯林必須死!”
魏名揚現在風頭太盛,委員長都叫他小魏了。
俞主任也不能夠對他太過嚴厲,只能夠好言相勸:“他打了你們一百多人,你也殺死他們兩百五十多人了。
怨怨相報何時了,得饒人處且饒人!
況且上海流氓三大亨,同氣連枝。
你也得考慮一下它們的影響力和實力。”
“我會考慮的!”魏名揚隨口答應一聲。
從他的語氣中就能夠聽得出來,明顯的他沒有聽進去自己的話。
好在還是一個懂事的,至少還同意去當面談一談。
能夠做到這一步,也算是完成委託了。
至於雙方到時候能夠不能夠達成協議,當然就要看看張嘯林的誠意了。
俞主任當然沒有想到:張嘯林的“誠意”是什麼。
魏名揚的主要精力是打仗,根本不能夠預約時間。
雙方只是這麼一個意向而已。
得知魏名揚同意談一談,張嘯林心中大喜,立刻對黃金榮說道:“見面就在大哥這裏舉行。”
“好!”黃金榮也想好好見一見魏名揚這個抗日英雄。
張嘯林不敢直接回家,換了一處地方住下,馬上聯絡楠木實隆。
把自己宅子被魏名揚帶人進攻,死了兩百五十多人的事情說了。
這是在告訴日本人:爲了你們,我也是付出代價了的,
楠木實隆能夠得到“特務之王”稱號,聽到張嘯林這麼說,立刻表示:
“帝國是信任它的,從來沒有懷疑過它對帝國的忠心。”
聽到鬼子對自己的態度還是這麼好!
張嘯林心情終於好了一點,這才把已經請了黃金榮做中,等魏名揚有時間雙方在大世界裏面見面說合。
鑼鼓聽聲,聽話聽音。
楠木實隆這樣的老鬼子一下子就明白張嘯林的真實想法。
立刻高興起來:“喲西!張先生這事做得地道!
準確見面時間和地點決定下來後告訴我一聲。
其餘的事情交給我!”
張嘯林終於放下心來了。
這回主子不要自己派人動手,可以避開一些麻煩。
它現在是真的後悔當初火燒傷兵營了。
同時也在暗恨魏名揚:你都做到旅長了,還記掛着那些丘八。
好在楠木實隆沒有怪罪,這次算是幫着一起擦屁股。
放下電話後,楠木實隆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八格!魏名揚真的沒死!”這事情的影響太大了。
想到下午還在跟鬆井石根打保票這個人死了,一定是死了。
這纔到了晚上,就去說魏名揚活了,還攻打了張宅!
話要怎麼說?這下子要怎麼辦?
一百多架飛機墜毀,三個半步兵師團的堅守不退!
這些都是建立在魏名揚已經死掉了這個基礎上的。
現在證實魏名揚沒有死,三個半步兵師團在上海市區的處境危險了。
這個責任無論如何自己不能夠負擔,也負擔不起。
當然了魏名揚還必須要死,這次他跟張嘯林在大世界見面的時候,就是他的死期。
楠木實隆想魏名揚死的心,絕對超過三千樓。
魏名揚這個時候並沒有什麼感覺。
結束了跟俞主任的電話,又組織全旅連以上的軍官總結了今天進攻的經驗教訓。
特別對今天防空機關槍的發揮重點提出了表揚。
下一步的任務就是沿着楊樹浦路往匯山碼頭進攻了。
佈置好了明天各營的進攻路線,這才散會。
散會之後,回到自己住處,肖蕾已經換了一身白色連衣裙。
果然是燈月之下看美人,分外妖嬈。
就算是魏名揚這種鋼鐵直男也是心中一動。
不過他立刻提醒自己:我是來給她做心理疏導的,不能夠做禽獸不如的事情。
把肖蕾請進房間,特意把燈關得暗一些,讓氣氛融和一些。
這纔跟肖蕾慢慢說起話來。
不得不說做心理疏導,魏名揚是專業的。
兩個小時後,送一臉輕鬆的肖蕾出來。
魏名揚終於可以放心睡一會兒了。
明天還要繼續作戰的!
鬼子海軍陸戰陳司令部,大川內傳七司令官到現在還無法接受公大紗廠被國軍佔領的現實。
這可是它準備在這裏再寫傳奇的地方,結果卻連一天也沒有堅持下來就這麼丟失了。
關鍵的是它還不敢組織隊伍去搶回來。
對於在公大紗廠裏面那些堡壘有多堅固,它是清楚的。
這纔是它不明白的地方:那麼多,那麼堅固的堡壘,國軍是怎麼這麼快就攻下來的?
大川內傳七司令不明白,鬆井石根司令也不明白。
今天的戰損出來了,按照它的命令從桃源機場起飛的三百五十架飛機,最終安全返航的僅有一百七十三架。
有一半的飛機沒有回到機場,它們的下場當然是悽慘的。
不是被擊毀,就是在途中出現了事故墜毀了。
這麼大的戰損,讓鬆井石根完全無法接受。
跟飛機的損失比起來,海軍陸戰隊兩個大隊全軍覆滅,似乎也不是無法接受的事情。
明天!明天要怎麼辦?
無論怎麼說,公大紗廠被國軍攻佔。
那個方向的防禦就出現了漏洞,需要加派兵力前去。
它思考明天怎麼打的時候。
川越茂大使正在遊說租界管理委員會各成員。
希望他們出面提出抗議:抗議國軍在上海市區使用一百五十毫米重炮;
抗議國軍在上海市區街道上面開行並使用坦克!
八月的時候,它提出來的抗議,立刻就被接受了。
今天不知道什麼原因,法國人竟然第一個沒有表態。
法國人說:租界內一定不許有任何非法武器出現。所有的炮彈都不許掉入租界進而來。
否則的話,他將會採取斷然措施。
英國大使許閣森說:我現在在傷重,還在醫院裏面。這樣的抗議,我也無法瞭解具體情況。
美國大使詹森說:對在上海市區發生這樣的事情,我們深感遺憾,並且會一直關注!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就連它的盟友德國大使陶得曼也沒有確切表示支持它們的這次提議。
倒是對川越茂說道:“還請轉告貴國,把和談條件再退一步,放低一些。
如今的國民政府高舉聯合抗日的旗幟,得到了全國各界羣衆各方勢力的一致支持。
繼續打下去,對日本人會越來越不利。
及時止損,纔是最明智的!”
川越茂立即說道:“我們到現在也只是進攻稍微受挫,當真繼續打下去,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
陶得曼說道:“根據貴國最近在戰場上的表現,我們一致認爲,中日之間的戰爭,貴國繼續打下去,前景堪憂!”
話不投機半句多!
川越茂感覺今天不是一個好日子,它無論走到哪裏,跟哪一國大使談話,都沒有得到一個肯定的答覆。
一定是出門的時候,沒有看皇曆,這才造成了現在的局面。
奔波一圈,毫無收穫!
“鬆井君,我真的幫不到你了!”到了鬆井石根的指揮部裏面,川越茂這麼對它說道。
鬆井石根這個上海派遣軍司令官,現在是真的不知道怎麼辦了。
剛纔它又得到一個令人沮喪的消息:黃浦江上出現了國軍快艇。
所有進出匯山碼頭的船隻都會接受國軍快艇的檢查。
明顯的,國軍這是防止它把剩下的這三個師團撤退走。
“欺人太甚!”鬆井石根大怒。
不知道他說的是那些西洋外交官們,還是說的國軍。
川越茂默默離開。
想一想前段時間,就算是飛機把英國大使擊傷。
自己在各國使館間縱橫聯合,也沒有受到這樣的侮辱。
這個還是得把責任歸結到上海派遣軍頭上:是它們的無能,讓帝國在全世界面前暴露出來了虛弱的一面。
各國纔會在限制使用重型武器這件事情上,不願意支持自己了。
鬆井石根接到川越茂的電話,知道它今天的抗議沒有收到半點回應。
心中更加絕望了:明天它們還會受到同樣猛烈的炮火轟炸。
這樣下去,上海派遣軍還能夠堅守幾天?
大川內傳七司令指揮的海軍陸戰隊,只剩下最後一個大隊的實力。
到了現在它也悲觀地認識到:海軍陸戰隊已經不可能阻止國軍隊伍的前進。
主動向鬆井石根請求:“司令官閣下!請派遣援軍到來。
我們要把楊樹浦街道上的每一間民房都變成堡壘!”
它有這樣的請求,鬆井石根感覺這事情可以。
立刻命令:步兵第十三師團第二十六旅團連夜進入楊樹浦,準備明天白天跟國軍巷戰。
步兵第十三師團荻洲立兵師團長接到命令後,心中雖有不甘,卻不得不按照命令執行。
它現在可是清楚得很:國軍的進攻勢頭太猛,現在是誰上誰死啊。
可是不上也不行了:它們現在是內無強兵,外無援兵。
昨天還被寄與厚望的航空兵,一戰至少損失過半。
如今更是連黃浦江也被國軍用幾艘魚雷艇給封鎖了。
如果海軍第三艦隊還在,甚至航空第二戰隊,航空第三戰隊還在,國軍的這些魚雷艇根本不敢出現在鬼子眼前。
可是現在這些小小的魚雷艇就把三個師團的退路完全堵死了。
怎麼辦?
鬼子步兵第二十六旅團沼田德重旅團長親自帶着上萬鬼子連夜進入陣地。
這一次荻洲立兵師團長還把野炮兵第十三聯隊佈置到楊樹浦街道後面。
這一回它是決定了:要用炮兵聯隊的重炮轟炸國軍的坦克。
白天鬼子的飛機凌空爆炸,幾百萬上海市民都是看到了的。
晚上的時候,鬼子大炮拖進楊樹浦。
立刻就有人悄悄向國軍報告。
魏名揚收到鬼子在楊樹浦佈置重炮陣地的消息後,心中清楚:它們這是想用大炮對付坦克來的。
好在他有準備!
第二天,早晨六點鐘,鬼子上海海軍特別陸戰隊最後一個戰鬥大隊下田優大隊長並沒有等到國軍的進攻。
一直等到七點的時候,空中才飛來四架飛機。
這是在楊家宅上空跟炮兵配合過多次作戰的高宏民機組和三架護衛戰鬥機。
李明上次墜機後,飛機沒了,人沒事!
這次又跟着一起出任務來了。
有了飛機在空中指引,炮兵十六團先是對鬼子的炮兵陣地進行轟炸。
他們這裏的轟炸剛剛進行了十分鐘,虹口機場起飛的國軍轟炸機也趕來助戰。
荻洲立兵師團長從來沒有想到過:連夜安排上的炮兵陣地就這麼完了。
可是它還沒有任何辦法。
這個時候,昨天的形勢再次重演:三個步兵營跟在坦克後開始進攻了。
下田優大隊長昨晚連夜把整個大隊全部安排進了楊樹浦這片區域內的各個房間裏面。
它是命令這些鬼子們自由尋找適合狙擊的位置。
打巷戰!
公大紗廠之前的區域,鬼子修建了許多的堡壘,那是它們精心準備的戰場。
在那之後的區域內,鬼子根本沒有想過會有戰鬥。
今天在這片鬼子沒有準備的區域內,下田優大隊的鬼子們就這麼撒進來了。
顧左率領着一營跟在坦克後面,轟隆隆地碾過了公大紗廠。
進入新戰場的時候,迎面就是鬼子的重機槍打過來了。
水島拓海小隊長把手下四個分隊,全部安排在這段一百米長的街道兩邊。
原本是住戶的每一個房間裏面,它都安排了一兩個鬼子潛伏着。
當前面的重機槍、步兵炮同時開火的時候。
這些隱藏起來的鬼子,才突然從窗戶後面,從門板縫隙間開火。
突如其來的猛烈打擊,讓金有餘連長有些措手不及:
“衝上去!”
金連長大聲命令着!
遭到突然襲擊的一連長一部分跟着最前面的兩輛坦克向前衝。
一部分頂着鬼子射擊,朝着街道兩邊隱蔽。
跟在後面的坦克上面的機關炮和機槍立刻對着街道兩邊的房屋掃射。
孫有爲衝到街邊一處屋檐下,對着虛掩的窗戶扔進一枚手榴彈。
又朝着街道對面正在開火的門後,還了一槍。
今天的鬼子改變了戰法,它們化整爲零地躲在兩邊的房屋中間。
剛纔這一輪偷襲,一連至少有三個人受傷。
身上中彈的人就更多了。
孫有爲等到手榴彈爆炸之後,這才準備從窗戶跳進去。
以往這樣的動作他都是手在窗戶上借力,全身一躍就可以進去了。
可是今天不行了!
穿着笨重的防彈衣,剛纔雖然幫着擋下了幾枚子彈。
這個時候笨重的防彈衣卻也限制了他的動作,根本無法跳進去。
還是得從門口進去。
他對姜維示意了一下。
姜維到了門邊,孫有爲用力一撞,全身跟着門板撞進去。
姜維立刻跟進,看到房屋裏面有兩個鬼子倒在地上掙扎。
這是被剛纔的手榴彈炸傷了的。
大政衛門上士怎麼也沒有想到:這羣跟在坦克後面推進的國軍士兵竟然打不死!
剛纔它明明開槍打中了一個國軍士兵的。
上原令人也同樣打中了一個國軍士兵的。
其餘的鬼子打中沒有,大政衛門上士沒有看到。
但是平常時候,它們這些鬼子在百米開外,都能夠準確地打中目標。
像今天這種只有十來米,甚至只有幾米距離的目標。
如果都沒有打中,這是它萬萬不敢相信的。
然而就是這麼近距離的目標,竟然在中彈之後,若無其事地立刻反擊了。
反擊來得如此猛烈,讓大政衛門猝不及防。
它瞄準的目標,中了一槍後,動作敏捷地衝過來。
在這段時間,大政衛門上士臨危不亂,再次開槍命中。
結果卻是:目標很快進入到了自己的視角盲區。
看不到目標,是最令害怕的。
害怕中的大政衛門很快就遭到了第一輪反擊:一枚手榴彈從窗戶裏面扔進來。
看到手榴彈的時候,它只能夠立刻趴下。
接下來就是門口被撞開,一柄兩刀對着自己捅過來。
已經被炸傷的大政衛門完全沒有招架之力。
看着雪亮的兩刀在自己身體上連續捅了三下,它再也沒有知覺了。
上原令人上士的淒厲的尖叫聲,整個街道都聽得見。
它跟大政衛門上士在同一個房間裏面潛伏。
剛纔它也是對着姜維開了槍的。
結果也是一樣的讓它絕望:打不動!根本打不動!
這些國軍士兵,不知道是什麼回事情!
中彈後竟然沒有反應。
似乎中彈後他們的戰鬥力更強大了些。
姜維的刺刀還沒有刺進上原令人身體的時候,它就在尖叫了。
害怕地大聲尖叫,胸膛中了一刀後。
上原令人上士發出了宛如殺豬時候的豬叫聲。
一直到姜維一刀刺入了它的咽喉位置,上原令人上士這才停止了號叫。
前線的鬼子竟然改變了戰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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