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大戰上海灘
他從李成這些人的行爲上猜測：這羣人不好惹。
進入會議室後，黃金榮笑着說道：“聽說三弟跟魏旅長之間有點小小的誤會！
今天我們先把這事說開了，再穩步宴會廳如何？”
魏名揚點頭。
黃金榮說道：“上次發生的誤會，三弟已經知道錯了！
他願意給魏旅長捐出十輛坦克！我和杜兄弟也各出五輛坦克，一併捐獻給魏旅長。
預祝魏旅長在抗日戰線上再立新功！”
張嘯林站起來，端了一杯茶：“魏旅長，都是我手下人有眼不識泰山！
誤傷了貴部官兵，這裏我以茶代酒！
跟您賠罪了！
當着二哥、大哥的面，我發誓！
從今往後絕不會對魏旅長的人動手。
今後魏旅長在上海灘有任何需要，儘管開口。
兄弟兩肋插刀，也會爲您辦好！”
魏名揚並沒有喝下杯中茶，他只是看着張嘯林問道：
“你跟楠木實隆約好今天在這裏對我動手吧！”
這句話說出來，張嘯林臉色大變，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
拔出腰間藏着的手槍，對着魏名揚喊道：“姓魏的！昨天你殺我兩百多護院！
此仇不報！
怎麼在上海灘上立足？”
“三弟！”
“三弟放下槍！”
黃金榮、杜月笙從來沒有想過：今天的事情張嘯林竟然跟楠木實隆這個特務頭子說了。
它既然做出這種事情，明顯今天根本不是來談事的，只是以談事爲由，引誘魏名揚上鉤而已。
黃金榮和杜月笙兩人互相看了一眼：怎麼辦？
杜月笙說道：“三弟！先把槍放下！”
張嘯林的槍對着魏名揚的胸前，冷笑道：“大哥！二哥！一人做事一人當。
今天這事情我一個人擔了！”
它心裏清楚：在這裏殺了魏名揚，在場的三人一個也跑不掉！
兄弟齊心！其利斷金！
他們三人一起擔下這事，或者花些錢就可以讓國軍內部不再追究今天的事情。
再怎麼的也比讓這個人一直揪着自己不放強！
它的想法，黃金榮、杜月笙這兩個老江湖不用想都明白過來。
黃金榮暗叫一聲：“它媽的！今天被張嘯林給害慘了。
它明顯就是讓利用自己，把自己當槍使了。”
杜月笙對魏名揚說道：“魏旅長！今天這事，我單純只是仰慕大名。
想要結實一番。
事情變成這樣，我真的不知道啊！”
黃金榮趕緊說道：“魏旅長！今天這事我真的出於好心！
絕對沒有害你的半點意思。”
張嘯林立刻說道：“魏旅長！今天的事情都是我一個人做的！
不關大哥二哥的事情！
他們並不知情！我只是請他們約你出來而已！”
這個是說明還是點明？
完全憑自己判斷了。
魏名揚慢慢站起來，這個時候屋子裏面的四個人全都站着了。
流氓三大亨，論到身手張嘯林最好。
他倒不怕魏名揚有什麼動作，現在這種形勢，不要說魏名揚動手。
就算是屋子裏面的三個人聯手對付它，張嘯林也不怕了。
整個屋子裏面四個人，只有他纔有槍。
這個屋子裏面確實沒有外人。
它在一個小時前就檢查過了。
魏名揚冷笑着說道：“好！我想黃總巡捕和杜會長並不知情。
那麼兩位！
我是你們哥仨請來，現在你們當中有人用槍指着我！
讓我非常爲難啊！”
張嘯林哈哈大笑：“你有什麼爲難的？說出來聽聽！”
魏名揚說道：“當着你大哥二哥的面，殺了你！
我是怕他們傷心！”
三個流氓大亨看着魏名揚在槍口還能夠這麼鎮靜，也不由得有些佩服。
張嘯林笑着說道：“在這個房間裏面你能夠殺了我！
我保證大哥二哥絕不追究於你！”
魏名揚問道：“黃總巡捕、杜會長！此事當真？”
“三弟！放下槍！有什麼事情不能夠慢慢談！”黃金榮說道。
魏名揚冷笑道：“杜會長！你的意思呢？”
杜月笙轉身向門外走去：“對不起！”
魏名揚臉上神情一變，身體一晃。
他是要衝到張嘯林面前去。
見到他有動作，張嘯林立刻扣動扳機。
“砰！”
一聲槍響。
這槍只響了一聲，他手腕上多了一柄小刀。
再也握不住槍，手槍掉往地面。
魏名揚往側面移動的時候，黃金榮手裏的茶杯猛地朝張嘯林砸過去。
魏名揚胸口中了一槍，手上卻突然出現一柄手槍。
擡手就是一槍，張嘯林額頭正中出現一個彈孔。
他並沒有收槍，也沒有把槍口對準黃、杜二人。
只是說了一句：“二十輛坦克！三天之內送到！”
會議室裏突然傳出來兩聲槍響。
李成拔出雙槍，左腳對着會議室的大門猛地一揣。
看到旅長好好地站在裏面。
手上還拿着一支手槍。
旅長手裏有槍，這天下就沒有幾個人能夠留下他了。
阿四原本是在萬墨林後面，聽到槍聲，同樣拔槍出來。
衝進會議室，看到屋子裏面站着三個，倒下一個。
手槍剛剛擡起：“砰！”
魏名揚手裏的槍響了。
剛纔張嘯林手腕那一刀是杜月竹扔的。
他從小在戲園子裏面賣水果，要給那些賣了水果的看客們把水果削好。
爲此他特意練起了一手了用小刀的好刀法。
好多看客爲了看他削水果，特意找他買。
這就讓他的水果生意，一直不錯。
也正是這一手削水果的手藝讓他入了黃金榮老婆的眼，這才收了他做小弟。
然後開啓了杜月笙傳奇的一生。
如果不是他這一刀，魏名揚立刻就會給他一槍。
同樣的如果不是黃金榮砸出去的那個茶杯魏名揚絕對不會憐惜送他一枚子彈。
一槍打死了試圖開槍的阿四。
魏名揚這纔開口：“黃總巡捕、杜會長！
你們恐怕不知道吧！張嘯林早就跟鬼子串通好了。
上次殺我的人，是爲了給鬼子交投名狀！
它已經是鐵桿鬼子，兩位今天能夠跟他割袍斷義。
大義小義面前做出正確的選擇，令人佩服。
讓你們的人三分鐘全部離開！
今晚鬼子肯定和張嘯林肯定還有後手。”
萬墨林聽清楚了魏名揚的話，什麼也沒有說，什麼也沒有動。
一直等到杜月笙說道：“讓我們的人離開！”
萬墨林這才走出去。
魏名揚笑着說道：“這樣就對了！兩位如果沒有安全去處，就在這裏等上兩個鐘頭，外面平靜了再走！
今晚的租界！不平靜了！”
黃金榮看看魏名揚，終於什麼也沒有說。
魏名揚笑了：“黃總巡捕！不是我想把你這大世界做戰場！
是楠木實隆和張嘯林他們早就在你這大世界佈置好了。
我不可能束手就擒，只會對不起了！
有什麼損失，從張嘯林的產業裏面扣出來就好！”
黃金榮眼睛一亮，看向杜月笙。
杜月笙立刻說道：“今天這事情是張嘯林引起的，人死也不能夠債消。
理應用他的家產賠出來。”
魏名揚等了三分鐘，這才走出會議室！
朝不遠處一直盯着這裏的顧左打了一個手勢。
顧左手一擡，一枚紅色信號彈砰的一聲，沖天而起。
信號彈升空，就是動手的信號！
上海大世界裏外同時響起了密集的槍聲。
還在會議室裏面的黃金榮、杜月笙聽着這槍聲密集。
明顯就是機槍、重機槍的聲音。
黃金榮低聲道：“他把隊伍都帶進來了嗎？
這裏面在是租界，怎麼可能帶了一支隊伍，還把武器全帶進來？”
杜月笙苦笑道：“我們都可以帶武器進去，人家可是混白道的。
想要帶點人手和武器進來，也不困難！
好在他們只是動槍，沒有動炮！”
話音才落：“轟隆隆！
爆炸聲響起！
打臉來得這麼迅速！
“他還真的把炮都帶進來了！鬼子這回算是踢到鐵板上去了。”
顧左率領一營一連、二連在大世界裏面保護魏名揚。
看到他從樓裏出來的時候，立刻把魏名揚的專用武器送上。
呂飛、楊大柱跟上。
他們兩個竟然還是把迫擊炮帶進來了。
魏名揚問道：“多少枚炮彈？”
“六十枚！”楊大柱立刻說道。
魏名揚擡手幾槍，打中幾個躲在暗處開槍的人。
他發現躲在暗處觀察情況的人很多。
有些人手裏拿着槍，有些人暫時看不出來。
自己佈置在裏面的兩個連，竟然被壓制得寸步難行。
剛剛槍聲才起的時候，自己已經給了黃金榮和杜月笙三分鐘，讓他們把人撤走。
現在躲在暗處的是些什麼人？
普通遊客早就四散而逃，跑出去了的吧！
這個時候敢留下來的人，如果真的是單純想看熱鬧！
魏名揚覺得送他們一槍，半點也不冤枉：
畢竟好奇心害死貓。
這樣的話西方早就有俗語總結出來了的。
“不用顧忌了！”魏名揚大命令道。
他這是對所有人下達命令的。
說話的時候，手裏的步槍開始連續不斷地點射：視線所及的所有人，在他眼裏非友即敵。
根本不用再分辨對方是不是手上有武器，是不是要對自己這方開火。
這種毫不分辨的開火，立刻就讓剛纔寸步難行的隊伍開始向突圍了。
楠木實隆在大世界裏面準備了近兩百個特務，這些特務當中一直是行動隊的人只有五十多個。
其餘的人全都是平常潛伏到社會各階層裏面打探消息，傳遞情報的情報人員。
今天楠木實隆把它們全部啓用，給了它們每人一支槍，又把目標人物指給所有人認了。
魏名揚這個名字最近紅遍了上海灘，火遍了全國！
報紙上總有他的相片，想要讓出他來，還是非常容易的！
槍響的時候，好多普通人都跑出大世界去了。
連大世界內部的那些人也全都跑了。
這裏就像是特意空出來的戰場一樣，留給了魏名揚的楠木實隆。
還有張嘯林召集進來的小弟。
他召集進入大世界裏面來的小弟足足有三百。
這些人早就接到了命令：務必把魏名揚殺死。
這也是爲什麼明明有兩個步兵連在這裏，卻還被壓着打的原因。
現在魏名揚根本不顧忌這裏面的所有人了。
低聲道：“迫擊炮！”
“是！”
楊大柱把底座放好，這裏面不是泥地，無法狠狠砸進地裏面去。
就算是這麼放下來，也是發出咣噹一聲響。
呂飛把炮身安裝好。
“打！”魏名揚一聲令下。
呂飛拿起炮彈就扔進炮筒。
“咚！”
“轟隆隆！”
這就是黃金榮他們聽到的炮聲。
這炮聲是如此這近，明顯就在大世界裏面開炮。
黃金榮臉上的肌肉顫抖起來：他心痛！
杜月笙勸道：“大哥事已至此，往好處想！
這回打爛了，正好重新裝修一下，再開業的時候，來的人更多。”
黃金榮苦笑道：“我現在也只能夠這麼想了！
這個魏旅長！狠人啊！”
杜月笙苦笑道：“咱們倆個剛纔都是在鬼門關走了一趟。
如果不是我扔出去的那一刀，和你砸出去的茶杯表明了態度。
我們也倒在地上了。”
他這是勸黃金榮看開一點兒，活着總比死了強！
黃金榮嘆息一聲：“他那槍法，槍槍只打額頭正中！
當真不愧是能夠打·飛機的人！”
“二弟！二十輛坦克的事情！怎麼搞？”
杜月笙說道：“我立刻聯繫！”
說完之後，開始打電話了。
黃金榮笑着說道：“購置這些坦克的錢，全部用張嘯林的家產！”
“應該！”杜月笙點頭。
“增加十輛，表達我們的歉意！”
“大哥想的周到。”
德川用武，現在的名字叫王用武，是市政管理局的一個頭目。
如果不是楠木實隆啓用它，它一會用王用武這個名字了生活下去。
德川用武是它十六歲前用的名字，十六歲到三十歲，他一直就叫王用武。
十四年，它已經在上海灘建立了家庭，兒子都十歲了。
今天被召集過來，用拿筆桿子的手，拿起了槍桿子。
十多年沒有用過槍的手，微微有些不適應。
德川用武是個有心人，它注意觀察了今天到來的人羣。
其中有十幾個人的年齡比自己還要大，從它們的衣着氣質來看，盡是些白領或者是政府裏面的人員。
這樣的人都人手一支槍，爲了讓魏名揚死，楠木實隆是把手上所有的實力都用出來了。
德川用武躲在一根柱子後面，穩定了一會兒心神。
剛纔它是看到了身邊原本聚集在一起的幾個人，突然就倒下去了。
它僥倖躲在柱子後面沒有探頭去觀察，這才撿回來一條命。
接下它就看到了不敢相信的一幕：對面竟然用迫擊炮對不遠處的一挺機槍轟炸。
炮彈剛剛爆炸，被壓制着國軍士兵開始衝鋒了。
炮兵轟！步兵衝！
完全沒有半點問題。
魏名揚親自開炮，顧左帶着人親自衝鋒。
躲在暗處射擊的兩挺機槍已經烽火。
遠處房頂上的重機槍這個時候也已經炸飛到樓下。
五枚炮彈，五挺機槍熄火了。
魏名揚放下炮筒，命令：“衝上去！”
手裏的步槍一甩，又是兩槍打響。
剛剛從柱子後面探頭的德川用武額頭上出現一個血洞。
它死了！
隔着一條街，坐在咖啡館裏的史迪威、史密斯兩個人傾聽着槍炮聲。
史密斯突然說道：“上校！剛剛的炮聲是迫擊炮打出來的，一定是魏在開炮！”
“我也相信是他！剛剛他進來的時候，到底帶了多少人？多少武器？”
“他帶了四個步兵營，除了沒有把坦克開進來。
該帶的全帶了！”
“步兵炮，他也帶進來了？”
“是的！上校！”
“哦！我的上帝！只希望今晚他不在租界裏面大開殺戒！”史迪威抱着腦袋說道。
“我的人在遠處盯着他們，如果他們對平民動手，我們會出面制止的！”史密斯說道。
“你！能夠制止他？”史迪威半點也沒有掩飾自己的疑問。
史密斯低聲道：“他只是打日本人和那些流氓混混，我們是不是阻止的！”
兩個人在談話的時候，有炮聲隔了一條街傳過來。
史密斯輕輕舉了舉手上的咖啡：“敬魏！”
上次的寶山縣城之行，他是被魏名揚救了的。
他帶着的隊伍全部被日本人的飛機扔下燃燒彈給燒死了。
這就讓他對日本人充滿了仇恨！
這一點，史迪威當然知道，也正是因爲這樣。
才讓魏名揚帶着隊伍從史密斯防守的位置進入租界。
這個時候喝着咖啡的兩人，並不知道今晚在上海大世界裏面進行的戰鬥，激烈程度一點兒也不比真正的戰場上來得差。
顧左已經帶着人衝到正面大門位置。
魏名揚卻是認真地觀察起來倒在地上的這些人。
這些人都是剛纔被他打死的，額頭正中一個彈孔。
呂飛一解地看着旅長：這麼急的時候，他還在看這些屍體做什麼？
“呂飛！你看看這個人是做什麼的？”
魏名揚問道。
“這人像是當官的！”呂飛見識少，打量了一下地上的屍體。
立刻說道。
“看看這具屍體呢？”
“這是做老師的！”
“這個呢？”
……
魏名揚只是提問，根本不問呂飛是憑什麼說出來這些人的職業。
但是他相信呂飛這麼說，一定離真相不遠。
李成都要哭了，裏裏外外打得這麼狠，旅長還在這兒看屍體猜謎語玩啊！
魏名揚突然說道：“我們先把大世界裏面這些潛伏着的人殺完，再走！”
“爲什麼？”這回是李成發問了。
“這些人全是鬼子潛伏在上海的特務，它們根本不是行動的。
不是專門上戰場作戰的人。
這樣的人都被派到了戰場上來，說明這回鬼子爲了對付我們，是真的下了血本的。
我不把它們的血本全部殺光，不是助紂爲虐嗎？”
楠木實隆做夢也不會想到：因爲它派出來的人手不夠專業。
魏名揚就要把這些人手全部殺光！
這算是什麼理由？
顧左聽到旅長的命令，派了一個排守住大門。
帶着其餘人重新衝回來，這次他們開始對潛伏在各個位置上的人挨個清理。
這兩天他們在公大紗廠、楊樹浦打的就是巷戰。
全營士兵們早就磨合好了。
在大世界這樣的場子裏面作戰，跟巷戰沒有任何區別。
天天實彈，在戰場上操練着的正規軍，對付張嘯林召集來的青幫打手和楠木實隆匆匆召集來的特務。
專業程度上差的不是一星半點，再加上有魏名揚這樣一個更專業的反恐人員親自帶着人來回衝殺。
潛伏在大世界裏面的這些特務和打手們最初的時候還佔了人手多的優勢。
戰鬥進行十五分鐘後。
它們的人手慢慢開始少下來了。
人手不夠！它們的火力更顯得不夠。
“總巡捕！那批人太狠了，他們明明衝到門口，可以出去了。
又回頭來衝殺！好像不把今晚參與伏擊的人殺完不走。
我們那些在暗處觀察的人，也有中了槍的。”
黃金榮揮揮手：“是我們不瞭解他，把暗處觀察的人手全部撤出來。”
“撤不出來了！怎麼辦？”
“那就算了！”黃金榮沉吟了一會兒，這才說道。
魏名揚給了三分鐘讓自己撤人，手下有些人想要看看，暗中觀察。
結果把自己陷在裏面了，這事情怪不了魏名揚？
可是黃金榮現在敢去怪他？
半個小時後，大世界裏面的槍聲終於停息下來。
黃金榮、杜月笙聽着槍聲在大世界外面不斷響起，同時響起的還有炮聲。
萬墨林快步走進來，對杜月笙低聲說了些什麼。
黃金榮笑着說道：“大世界裏面清靜了，我們出去看看。”
在他前面立刻有人開路。
他們一路走過，看到地面上的屍體，都要過去看一看。
杜月笙看着倒在地上的這些屍體。
低聲對黃金榮說道：“這些人中，有一半都不是張嘯林的人。”
黃金榮這個法租界總探長，眼光也是非常毒辣的。
他也看出來了，低聲說道：“這些人都不像是用槍的。
但是他們卻全部帶着槍來殺人！”
“日本人今晚在租界裏面找不到足夠的人手。把所有可以用的人全部用上來了。”
“這些都是它們長期潛伏下來的特務！”
兩人一邊看，一邊討論着。
他們只在大世界裏面查看，堅決不出大世界去。
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
他們雖然不是君子，卻也不願意今天晚上出去後被流彈打死。
這個魏名揚前來談個事，早就準備大幹一場了。
黃金榮和杜月笙都想到了這一點：也許無論張嘯林動不動手，魏名揚都會動手。
這麼一想，突然覺得張嘯林這小子，惹誰不好！
偏偏要去惹這個殺神！
張嘯林死了，不管是不是兄弟，都沒有任何用處。
況且他已經是個漢奸，黃、杜兩人絕對不想跟它有任何牽連。
魏名揚帶着隊伍衝出大世界的時候，外面的戰鬥實際上都要結束了。
張嘯林佈置在外面的一千五百多個打手，雖然它們手上有機槍、有衝鋒槍。
這樣的火力配置，用來對付普通的江湖仇殺，肯定是超豪華配置的。
但是用它們來跟天天在戰場上跟鬼子作戰的特別作戰混成團的這幾個營，無論是武器帶是人員的戰鬥力，都差了許多。
況且外面這幾個營還帶了九二式步兵炮。
炮聲一響，那些打手們一堆堆的死去。
魏名揚從租界退出去的時候，微笑着讓士兵們把從戰場上繳獲的機槍、衝鋒槍、手槍送了五百支給史密斯。
武器在這個時代就是硬通貨。
魏名揚相信史密斯有辦法把這些武器換成美元。
他帶着隊伍撤出租界了。
黃金榮這個時候才把巡捕全部召集到大世界這片街區來，開始收拾殘局。
今晚在租界裏面的槍炮聲，讓許多人都睡不着。
最頭疼的就是公共租界管理委員會的這幫人。
他們已經清楚交火雙方的身份：國軍魏名揚，上海灘流氓大亨張嘯林和日本人。
張嘯林已經死了，沒有任何人因爲它死了報警。
死在大世界裏裏外外兩千多人，他們沒有一個親人出來報警。
魏名揚也沒有報告受到襲擊。
管理委員會討論了半夜，最終決定：無人報警的話，就這麼算了。
楠木實隆在槍聲響起的時候，就在大世界裏面。
最初他是在指揮行動隊的鬼子攻擊的。
看到手下的鬼子，一個接一個地掉。
根本沒有機會完成刺殺魏名揚這個任務的時候。
他明顯比普通鬼子狡猾得多。
悄悄溜進大世界裏面的一個房間，就這麼躲在裏面。
一直等到槍聲停下來，這才又悄悄溜了出去。
滅魏計劃完全失敗！
他隱藏在暗處的時候，已經從走出來打掃殘局的人口中聽出來了：張嘯林死了。
張嘯林死了，上海灘上佈置多年的諜報網也全軍覆沒。
楠木實隆知道：這次回去後，一定會懲罰！
“不是我無能！實在是魏名揚太狡猾了！”楠木實隆在心裏這麼狡辯着。
公共租界發生槍戰，還有大炮開火！
這樣的消息，立刻就傳到了南京！
侍從室俞主任看到電報上面說是上海大世界內部和周圍發生的槍戰。
想到今晚魏名揚要去大世界，心裏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魏名揚出事了？
如果真的是魏名揚在上海大世界裏面被人暗算了，最終清查到自己頭上。
就算是老頭子也保不住自己。
想一想那個出賣情報給日本人的副總裁祕書，俞主任冷汗就出來了。
趕緊打電話問問黃金榮，知道情況後。
這才放下了心，委員長這個時候還沒有休息，要不要報告？
權衡之後，他還是決定把這事情報一下。
委員長聽到自己的愛將，竟然在白天作戰，晚上還跑到上海大世界去喫飯。
並且還跟張嘯林起了衝突，當場拔槍殺人！
立刻怒了：“娘希匹！這是什麼人？”
也不知道他是在罵誰！
俞主任報告的時候，並沒有把魏名揚跟張嘯林爲什麼結仇的前因說出來。
因爲前因是他經手壓下的，當時他認爲一百來個傷員，死了就死了。
還爲魏名揚節省下來大筆醫藥費，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這個魏名揚竟然一直記得這事不放。
最終引發了今晚這場大戰！
在公共租界，殺死兩千多人，這絕對是大事件！
肖蕾一直等到十一點半，纔看到魏名揚他們回來。
姚子青先遞給魏名揚一封電報：“特別作戰混成團旅長魏名揚，作風不端，違背軍紀。
從今日起至戰役結束，不許擅離營地！
降爲少尉連長，代行旅長職責！”
“這是降職嗎？”魏名揚問道。
“這是上峯對你的關心！今晚你闖下這麼大的禍事，沒有讓你上軍事法庭就是對你的最好的保護了。
降了你的軍銜，還保留了你的指揮權！
這是校長對親信纔會這麼做的。”姚子青說道。
“明白了！”魏名揚說道。
“張嘯林死了嗎？”姚子青問道。
他當然清楚魏名揚今晚去的主要目的。
“死了！一槍打死，不可能再活過來。”
“會不會是替身？”
“不會的，當着黃金榮和杜月笙的面，張嘯林還不敢用替身出場。”
“這就好！只要正主死了，就不會再有人追究這事情！”
魏名揚笑了：“它不追究，我還要把這事發出去，讓全天下人都知道：做漢奷的下場最終一定會死。
就算是像張嘯林這樣的流氓大亨！”
“你……”姚子青看看邊上肖蕾，不再說話了。
人家養着這麼一個肖大記者，用一用怎麼了？
沒有對手申辯，還不是任由肖大記者發揮。
肖蕾笑着說道：“這是我的專業，你放心，我用春秋筆法寫一篇紀實文學出來。
保證讓上海灘的幾百萬人人個傳說漢奸的下場。”
“對！就是這樣的，抗日就是需要你們這樣有良心的讀者！”魏名揚微笑着說道。
肖蕾也笑了：“那你摸摸看，我的良心在哪裏？”
魏名揚落荒而逃。
回到自己宿舍的時候，連腳都沒有洗，倒頭就睡！
他今天是痛快了：兄弟們的仇報了，心上放下一塊石頭。
說不出來的痛快！
他睡覺了，肖蕾卻睡不着，挑燈夜戰！
她要連夜把文章寫出來，早點發出去。
從姚子青遞給魏名揚的電報裏面，她看到了魏名揚的危機。
姚子青當然也清楚這裏的危險：張嘯林做了這麼久的大亨。
它的身邊利益糾纏肯定不少，它死了。
很多人都會少了一筆大進項，哪些人不恨死魏名揚纔怪。
公共租界不知道什麼想法，會不會對國軍施壓，讓他們交人出去。
還有黃金榮和杜月笙這兩個人，會不會爲張嘯林報仇。
他想得太多，一夜沒睡！
本來四營長李仲賢也是參加了晚上大戰的。
只是明天他們還有戰鬥，姚子青也不好把人喊醒來問這些事情。
只能夠獨自思考。
天亮後，林凡看着他的紅眼睛，黑眼圈！
“你一夜沒睡覺，都在想些什麼？”
姚子青好想說一句：想你！
最終什麼也沒有說！
是男人，有事自己擔了！
老魏還要指揮進攻匯山碼頭的。
魏名揚今天明顯氣勢都不一樣了。
大聲命令着，讓炮兵團準備對匯山碼頭上的鬼子發起轟炸。
讓四個步兵營今天準備攻進匯山碼頭去。
上一次國軍的“龍”“豹”兩個坦克連就在這裏全軍覆沒的。
這兩個連的後勤人員現在都轉隸到了自己這個旅裏面來了。
今天再不能夠重蹈覆轍！
七點鐘高宏民的偵察機準時出現在上空，開始引導炮兵轟炸。
上海市民連續幾天看到這架飛機在空中飛來飛去，他們不知道這架飛機的用處。
不代表有懂行的人明白。
用飛機爲炮兵做觀察哨，值得學習與推廣。
破天荒的，多國軍事觀察團的飛艇事隔二十多天，再次升空。
這次飛艇上面沒有了記者，只有各國武官和軍事觀察人員。
所有人心照不宣地微笑着。
他們是特意到空中來觀察國軍進攻方式的。
這幾天國軍的進攻完全超出了各國軍事分析家們的預測，這些人是想要親眼看看國軍到底是怎麼作戰的。
才能夠這樣迅速地把日本人打敗。
魏名揚其實不喜歡這種方式，但是他無力反對！
反正他的作戰方式也沒有什麼特別的：
炮兵轟！坦克衝！
坦克衝完！步兵衝！
史迪威也是第一回看到：國軍的坦克在日本人的步兵炮直射下竟然完全沒有事情。
頂着日本人的炮擊就那麼衝上去了。
“買噶的！”
飛艇上面的各國軍事觀察員們互相打聽着：“這是誰家的新式坦克？”
無人知道！
所有人全都看向德國軍事觀察員克萊門斯。
克萊門斯搖頭：“朋友們！我也不清楚這是什麼坦克。
但是請相信，這樣粗糙的產品，不可能是德國人能夠做得出來的。”
這句話成功地洗去了他們生產的嫌疑。
這東西倒是像蘇聯人做的，粗糙耐造是蘇聯武器的特點。
“這不是我們做的！我們不會讓士兵掛在坦克外面！”
從空中可以清楚地看到完全暴露出來的幾個機槍射手。
“難道這是國軍自己生產出來的嗎？”
“也許這就是事實！”
飛艇上的這些人看到鬼子的步兵炮打不動坦克後，就知道接下來發生的一幕了。
沒有對付坦克的武器，鬼子投入再多的士兵也沒有用。
論到士兵的數量，鬼子能夠跟國軍相比嗎？
上海派遣軍司令部從國軍這兩天的進攻分析，確定了國軍主攻方向就是沿着黃浦江一路打過來。
鬆井石根昨天晚上已經收到楠木實隆絕望的報告：“魏名揚沒有死！
昨天晚上它組織了兩千人的隊伍，也沒有能夠把魏名揚殺死。
鬆井君！保重！我回華北去了。”
楠木實隆沒有留在上海的意義了！
它在上海一個手下沒有，一個親信也沒有了。
結交下來的張嘯林也死了，張嘯林一千多人昨晚也死了。
相信在上海灘願意爲張嘯林出頭的人不會超過五人。
這中間絕對不會包括有黃金榮和杜月笙。
張嘯林死的時候，手腕上插着一柄小刀！
對於楠木實隆這個被稱爲“特工之王”的特務來說，它當然知道這是杜月笙出手的。
既然杜月笙、黃金榮聯合魏名揚剷除了張嘯林！
接下來他們兩個一定會對落單的自己下手。
這樣想下來，楠木實隆是連夜逃出了上海，這纔給鬆井石根打電話通知的。
對它這樣的報告，鬆井石根嗤之以鼻！
“懦夫！”
用暗的來對付魏名揚已經沒有辦法和機會了。
好在鬆井石根已經在匯山碼頭佈置了足足一個師團。
步兵第十三師團的兩個步兵旅團全部都佈置在匯山碼頭了。
雖然它們已經損失了兩個步兵大隊，損失了炮兵聯隊。
不管怎麼說，在匯山碼頭鬼子也是投入了一萬五千多個鬼子的。
荻洲立兵師團長不能夠像第三師團藤田進師團那樣逃回去。
它的師團主力全在這裏呢，於是荻洲立兵師團長今天只能夠悲摧地在匯山碼頭親自指揮。
它心裏非常清楚：這裏丟了，上海派遣軍在活在世上的日子也就不多了。
匯山碼頭這裏它們雖然無法逃走，但是接收一些除了武器彈藥之外的物資補給還是能夠的。
真的丟了這裏，它們連喫飯都成問題！
酒井隼人中隊長看着衝上來的坦克，大聲命令：“預備！放！”
它是炮兵混成中隊長，這是昨天晚上才成立的一支專門對付國軍坦克的炮兵中隊。
從鬼子這些天蒐集的情況中，它們推斷出來：第二天國軍還是會用坦克衝在前面。
於是鬼子就集中了四門九二式步兵炮，四門一百五十毫米戰防炮，六門三十七毫米戰防炮。
專門集中在匯山碼頭，就是爲了打坦克用的。
酒井隼人中隊長看到坦克出現的時候，就激動了：它要創造奇蹟！
它指揮着十四門坦克同時瞄準一輛坦克開炮。
“咚咚咚！”連續不斷的炮聲響起，衝在最前面的那輛坦克捱了不知道多少枚炮彈。
見證奇蹟的時候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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