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攻打黑山（2）
魏名揚在淞滬戰役的時候，堅守吳淞口炮臺，爲了應對鬼子艦炮轟炸。
特別對所有士兵都傳授了這種匍匐在地上躲避重炮轟炸的要點。
全身只用四個點着地，這樣可以避免內臟被炮彈爆炸後，沿着大地傳遞過來震動傷了內臟。
國軍士兵在淞滬會戰中，根本不清楚重炮的威力。
認爲只是彈片和氣浪傷人，完全沒有注意到炮彈爆炸產生的震動也會順着大地傳播。
近距離上，這種震動是把人的內臟震裂，外表卻看不到任何傷勢。
這就是爲什麼每次鬼子重炮轟炸之後，都會有不麼的國軍士兵搖搖晃晃地站起來。
臉上帶着神祕的微笑，走上幾步或者隔上一兩天，突然吐血而亡。
麻昊穹營長現在遭到了鬼子的重炮轟炸，趕緊大聲提醒全營士兵們。
“傳下去：用膝蓋、胳膊肘支撐。胸腹懸空，不要讓肚皮和胸膛着地。”
很快這道命令就傳遍了全營。
元一江連長大聲重複着：“傳下去：用膝蓋、胳膊肘支撐。胸腹懸空，不要讓肚皮和胸膛着地。”
喬涵容駕駛着的坦克已經被鬼子的炮彈近距離爆炸把側後翼炸爛了，整輛坦克的發動機損壞。
已經無法繼續行動。
他只能夠停下坦克，手動把炮塔對着前面的鬼子防線。
大聲命令：“裝彈！”
“裝彈完畢！”
“放！”喬涵容用最大的聲音怒吼。
這次進攻的坦克隊隊長鍾志國也在無線電裏面大聲命令：“加快速度！衝過這一段！”
剛纔他們是放慢速度配合步兵一起行動的。
現在他要率領坦克衝出這片被轟炸的區域。
十輛還可以行動的坦克全都加快速度。
麻叔謀作爲混成第三師重炮團團長，當然清楚前線進攻的隊伍正在遭受鬼子的重炮轟炸會承受多大的傷亡。
接到高宏民通過無線電發回來的鬼子炮兵陣地位置後，立刻命令試射。
康明排長是負責一百五十毫米榴彈炮試射的，接到命令後，馬上命令調整參數。
不到一分鐘，各項準備工作完成。
“放！”
很快就有消息傳回來：“向左偏離了五百米。”
稍加調整，康明排長再次命令：“放！”
麻叔謀這個重炮團是負責對加藤一樹炮兵聯隊城南炮兵陣地轟炸的。
同一時間黃溫書這個師的重炮也在對鬼子城北炮兵陣地進行試射。
加藤一樹炮兵聯隊開始轟炸十分鐘後，它們迎來了第一波反擊。
深田一朗大隊長剛纔已經聽到、看到麻團長他們打過來的試射彈。
當時它的心情就不好了：第一枚炮彈就差點炸到它的炮兵陣地上來了。
接下來它這個炮兵陣地將會遭到狂風暴雨般的轟炸。
深田一朗心裏已經有了這樣的覺悟，它在想着要不要把手下這些鬼子撤退出來。
但是前線傳回來的消息讓它非常振奮：目測已經擊毀了國軍兩輛坦克。
其餘的坦克已經衝進了三十六號區域。
深田一朗大隊長終於決定：堅持一下！
大聲命令：“全體都有，立刻調整射擊參數，對三十六號區域轟炸。”
“哈依！”整個大隊十二門炮的指揮官全都答應着。
剛纔的戰果大隊長已經對它們公佈了，極大地鼓舞了這些鬼子們的信心。
米倉武藏小隊長特別興奮，連聲催促：“快！快快的！”
就在它們準備對三十六號區域發起轟炸的時候，也迎來了第一輪的炮彈轟炸。
麻叔謀的命令很簡單：“三連射！”
全團大炮同時發射，只一輪炮火轟炸，就讓深田一朗大隊承受不起。
米倉武藏小隊長聽到炮彈落下來的聲音，根本無法躲避。
時間只夠它匍匐在地上。
“轟隆隆！”
轟隆隆！地爆炸聲不絕於耳，大地在顫抖，風氣在呼嘯。
它聽到耳邊不斷有彈片嗖嗖飛過的聲音。
同時身體感覺是坐船一樣，整個地面也起伏不定。
米倉武藏小隊長只覺得胸腹間一陣噁心，忍受不住，張口吐出一口鮮血出來。
這口血吐出來後，它感覺好受一些了。
每一輪炮火轟炸過去，它強忍不適站起來，卻怎麼也站不穩，感覺地面總是不平。
當它看到指揮的大炮時候，一下子呆了：上萬斤的大炮這個時候斜斜地倒在地上。
炮管上面還掛着一串血糊糊的東西。
整個小隊的鬼子全都倒在地上，沒有一個掙扎起身的。
米倉武藏小隊長走到歪斜的炮管前面，認真看了一下，這才認出來：這就是一個人的腸子，只是不知道這腸子是誰的。
再向遠處看過去，它能夠看到的遠處，僅有一門大炮似乎還完整的。
伊東光輝小隊長這個時候正在大吼：“三十六號區域，射擊參數……”
第一輪轟炸過後，它這個小隊的大炮還是完整的，整個小隊僥倖射過一劫。
它還在堅定地執行深田一朗大隊長的命令。
上野瑞希上士報告：“射擊參數調整完畢！”
“裝彈！”伊東光輝大聲命令。
“裝彈完畢！”上野瑞希上士把炮彈推進炮膛，又退到十幾米外的一個防護沙袋後面。
這才大聲報告。
“放！”
附着伊東光輝小隊長的一聲令下：“咚！”
一枚炮彈呼嘯而出，深田一朗一百五十毫米榴彈炮大隊，總共十二門炮，這一次只有伊東光輝小隊纔打出去了一發炮彈。
接下來整個深田一朗炮兵大隊又迎來了一波猛烈的炮火轟炸。
這一次伊東光輝小隊再也沒有那麼幸運了。
大炮被炸翻，整個小隊的鬼子被炸死炸傷許多。
米倉武藏小隊長在第二輪轟炸的時候，親眼看到了多打了一枚炮彈出去的伊東光輝小隊全軍覆滅。
它這次雖然沒有被炸着，但還是劇烈咳嗽起來。
米倉武藏小隊長吐出大塊黑乎乎的東西后，呼吸一下子通暢起來。
感覺好受多了，這種感覺並沒有持續多長時間，很快它就覺得喘不上氣。
張口吐出一口鮮血。
整個人也委頓在地上，再也爬不起來。
倒在地上的米倉武藏看着剛剛吐出來的那塊東西就在近前，伸手撿過來仔細看看這到底是什麼。
這塊東西軟乎乎的，中間有許多小孔。
只看到它的第一眼，米倉武藏小隊長就明白這是什麼了：
這是它的肺！
能夠這麼清楚是因爲它和伊東光輝小隊長兩個鬼子曾經在一起比試過膽量，看看誰敢生喫人心。
當時米倉武藏小隊長不但喫下了一顆活人心，還喫下了兩葉肺。
那個被掏心挖肺的農民當然是死了。
看到自己的肺這麼黑乎乎的，米倉武藏小隊長嚇得暈了過去。
它知道：自己也要死了！
麻昊穹營長感覺時間彷彿過去了很久很久，終於等到了鬼子的炮彈轟炸停止。
立刻從地上站起來，大聲命令：“元連長！派三排救治傷員，其餘人追上去。”
“是！”元連長答應一聲，立刻把命令傳達下去。
全營開始朝遠處的坦克追上去。
喬涵容車長還在坦克裏面對着鬼子的防線猛烈轟炸呢，王修齊突然喊道：“車長！鬼子的轟炸停止了。”
他們已經做好了犧牲的準備，沒有想到鬼子的轟炸竟然是雞公屙屎頭節硬，這麼一會兒就被打散了。
喬車長命令：“下去看看有沒有辦法修好！”
“我們修不好的，維修團已經上來了！”王修齊大聲吼着。
他們剛纔在坦克裏面打了好幾枚炮彈，耳朵已經不靈敏了。
說話全都在吼，只有這樣別人才能夠聽得見。
鍾志國這個時候已經率領着剩下那十輛坦克衝到防坦克壕前面，這下子他們是無法通過的了。
十輛坦克一字排開，對着前面的鬼子防線開炮。
宮崎光希大隊長看到衝鋒的坦克停下來了，趕緊命令：“井川君！開炮！”
井川真中隊長帶着四門戰防炮，隱藏在第一道防線的地堡裏面，就是爲了在這個時候打坦克的。
“哈依！”井川真中隊長答應一聲，立刻命令：
“目標！國軍坦克！放！”
“咚咚咚！”四門戰防炮同時開火，對着千米之外的坦克轟過去。
“拜託了！井川君！”宮崎光希大隊長心裏默默祈禱着。
它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遠處的坦克。
四枚炮彈，兩枚命中目標，兩枚落空。
鍾志國看到鬼子這個時候還有戰防炮：它們隱藏得夠深的。
立刻命令：“正前方一千米，鬼子地戰防炮，四門！
四個地堡！把它們炸掉。”
坦克正面的裝甲雖然能夠抵禦戰防炮的轟炸，如果被連續多次命中，坦克一樣會受不了的。
正是因爲這樣，鍾志國纔會這麼緊張。
更遠處等着救援的喬涵容也聽到了鍾志國的命令，也開始瞄準鬼子的地堡。
“咚咚咚！”一時間，十二輛坦克上面的十二門坦克炮和十二門機關炮全都對着鬼子的四個地堡打過去。
數量質量並存的射擊，讓井川真中隊長怎麼也沒有想到：它這個中隊的四門炮，只打出了第一輪就被國軍的炮火壓制住了。
無法還手！
根本無法還手！
國軍的炮火太猛烈，鬼子爲了保護戰防炮，特別加固過的堡壘也承受不住，已經搖搖欲墜。
“轉進！立刻轉進第二道防線！”
井川真中隊長大聲命令！
它已經打中兩輛坦克，算是非常不錯的了。
鬼子的戰壕是爲了戰防炮的移動特別加寬過的。
四門戰防炮的逃跑非常及時。
它們悄悄從戰壕裏面逃跑，一直在轟炸地堡鍾志國他們根本看不到。
只能夠從鬼子一直沒有還擊中判斷它們的戰防炮已經被打掉了。
高宏民從空中觀察到鬼子在黑山城北、城南的炮兵陣地全軍覆滅。
立刻把這個情報通知到了關大海這裏。
收到情報的關大海馬上通知坦克第一師：“黃師長！全師出擊！”
“是！”
黃溫書師長剛纔是看到鬼子重炮轟炸坦克的。
從鬼子的炮火轟炸只持續了十分鐘，就突然停止下來這個跡象，他也猜測出來：鬼子的炮兵陣地被炸燬了。
當時他就做好了出擊的準備，一直等着命令的。
現在聽到關大海的命令，坦克師的三百五十六輛坦克全部出動。
坦克師的這些士兵們，上一次綏中之戰後，早就想着再來一次了。
現在等到機會，一個個地都快速向戰場衝進去。
他們非常清楚：在他們前面可是有混成第三師的兄弟們衝上去了。
坦克師的士兵們怕去晚了，連湯都喝不上一口。
鍾志國集合十輛坦克把鬼子的戰防炮給壓制下去後，親自去看了防坦克壕溝。
這下子他沒有辦法了，好在這個時候步兵已經在後面出現。
麻昊穹營長率領着三個連衝上來，馬上開始土工作業：在防坦克壕兩面挖個小孔進去，放上炸藥引爆。
再用工兵鏟幾下子就剷出一條可以讓坦克通過的斜坡出來。
總共沒有用上五分鐘，剷出十條可讓坦克通過的道路。
戶田裕看着通過了防坦克壕的國軍坦克，一下子就慌張了。
宮崎光希大隊長這個時候正在跟榮倉拓真師團長請求炮火轟炸！
它跟加藤一樹聯隊長打去電話的時候，總是佔線打不通。
給深田一朗炮兵大隊長打電話也沒有人接。
宮崎光希大隊長這個時候是真的急了：國軍的坦克都要懟到臉上，這個時候再不轟炸，就沒有機會了。
榮倉拓真師團掌控全局，它對戰場上的形勢非常瞭解。
現在它清楚地知道：國軍的大炮厲害，實在太厲害了。
自己的炮兵陣地，剛剛開炮，就被摧毀。
它原先計劃用重炮轟炸國軍的坦克，效果有，但是不大。
代價卻非常大：它付出了兩個炮兵大隊，炸燬了兩輛國軍坦克。
榮倉拓真師團長也收到了井川真中隊轉進的報告，聽說它們也擊中了兩輛坦克，還特意嘉獎了一次。
然而宮崎光希大隊長卻是看清楚了的：被戰防炮擊中的兩輛坦克竟然沒事一樣在前進。
怎麼辦？
榮倉拓真師團長現在也無法作出指導了，但是它有一個命令：“宮崎君！堅守防線到最後一人！”
“哈依！”宮崎光希大隊長還能夠怎麼說呢？
它不敢說：讓這個命令去死吧！
就只能夠接受了師團長讓整個大隊去死的命令。
看着國軍的坦克已經通過了壕溝，宮崎光希大隊長也接到了整個大隊去死的命令。
也不再掙扎求援了，下達命令：“迫擊炮、步兵炮、擲彈筒、射擊！”
它還沒有喪失理智，沒有讓整個大隊全體射擊。
現在的宮崎光希大隊長只能夠希望堅固的堡壘可以擋住國軍的坦克。
很快它就看到在這支進攻的國軍隊伍後面，煙塵滾滾而來。
明顯又是一支隊伍上來了。
很快它就看到數百輛坦克組成的鋼鐵洪流朝着它這條防線衝過來。
“這……”宮崎光希大隊長都要哭出來了。
它這個大隊應付面前這十輛坦克和幾百個國軍士兵都已經左支右絀的了。
這下子突然加入幾百輛坦克衝過來，這完全是要它的命啊！
要命！
真要命！
剛剛還準備拼命的宮崎光希大隊長，現在徹底絕望了。
上原太郎中隊長也看到了遠處衝過來的那些坦克，嚇得手上的望遠鏡掉下來都沒有注意到。
“坦克！那麼多的坦克！怎麼可能？”
這種景象是它根本無法想象的。
在它身邊的戶田裕不明白中隊長爲什麼如此失態，它也朝遠處看去。
這下子它沒有忍住，大聲叫了起來：“坦克！好多的坦克！”
初次見到如此雄偉的場景，戶口裕的語氣當中還有一些興奮。
隨着它的喊聲，更多的鬼子也看到了那些坦克。
鬼子當中終究有明白的：“那是前來進攻我們的坦克！
怎麼辦？”
怎麼辦？三個字大聲喊了出來。
這也是宮崎光希大隊長正在思考的問題。
它不知道應該怎麼辦了。
其餘的鬼子不知道怎麼辦：蛯原太一分隊長還在指揮着步兵炮開火呢。
“瞄準！放！”蛯原太一分隊長下達命令。
“咚！”津川俊男上士拉繩把炮彈打出去。
鍾志國也沒有想到今天的鬼子這麼頑強。
打到現在它們竟然還敢開炮打坦克。
沒有猶豫，再次命令：“鬼子又開炮了！炸掉它！”
他們現在距離鬼子的防線不足五百米。
鬼子的步兵炮躲在堡壘裏面開炮，迫擊炮、擲榴彈卻只能夠在外面的戰壕裏面開炮。
這些位置都是衝鋒的坦克重點打擊的對象。
麻昊穹營長手下也是有炮的，每個連有兩門步兵炮，五門迫擊炮。
這個時候也全部加入了對鬼子的炮火轟炸當中。
蛯原太一分隊的這個堡壘堅固程度遠遠不足戰防炮的專用堡壘。
十多枚炮彈轟炸之下，蛯原分隊全部被埋在廢墟里面。
陣內鷹纔打出去三枚擲榴彈，就被迫擊炮彈給擊中。
鍾志國看到鬼子的步兵炮被炸燬，坦克再次啓動。
這回他們進入到三百米距離的時候，鬼子的重機槍、機槍、步槍全都開火了。
這時候鬼子的火力遭到了坦克上面機槍和機關炮的無情壓制。
還有麻營長在後面用炮火轟炸。
上原太郞中隊長終於反應過來，它看着已經衝到兩百米距離的坦克。
看看身邊的鬼子，一個個地都匍匐在戰壕上，努力作出認真射擊的模樣。
看着戶田裕顫抖的身體，上原太郎中隊長知道：它是在害怕。
山口碧上士雖然沒有發抖，但是它腳下一片溼跡，還有溼痕的褲子全都說明：它是被嚇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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