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進攻黑山（4）
它這個小隊從黑山縣城最外圍防線，一路轉進到了黑山西城牆上面。
對於跑路，早就有了充分的經驗。
收到井川真中隊長轉進命令後，整個小隊的鬼子有條不紊地開始了逃跑之路。
日光太郎分隊長帶着隊伍動作飛快地把所有的炮彈和工具裝到騾子背上，驅趕着騾隊就跑。
豐茂秀樹分隊長帶着隊伍負責推動戰防炮撤退。
它們的速度也不慢。
快速從剛剛建好的炮位上撤退出來，在炮火紛飛的城牆上跑得飛快。
它們跑得快，依然是在炮火轟炸範圍。
“轟隆隆！”一枚炮彈就在日光太郎小隊長身邊炸開。
近二十個鬼子推着的戰防炮被炸得飛昇起來，飛起來了三四米高。
再次落地的時候，戰防炮已經傾倒，輪胎被炸飛了，炮架子都散了。
戰防炮都成了這個樣子，更不要說跟在它邊上的那些鬼子結局。
一百五十毫米口徑的炮彈爆炸，日光太郎小隊長當場就死了。
它這個小隊的大多數鬼子當場就死了，只剩下極少數生命力強悍，運氣極好的鬼子還傷而未死。
倒在地上淒厲地呻吟着。
看到前面的戰防炮被炸飛，佐藤真上士一下子就慌亂起來。
作爲一個跟隨着井川真中隊長一路轉進的鬼子。
它早就沒有繼續戰鬥下去的意志。
三次轉進，讓整個井川真中隊的鬼子全都沒有了鬥志。
看到日光太郎它們被炸飛，豐茂秀樹倒在地上呻吟着求救：“救救我！救救我！”
豐茂秀樹的呻吟聲在了壓倒它的最後一根稻草。
佐藤真上士彷彿看到了接下來自己的命運。
它不再推動戰防炮，拔腿就跑。
一門戰防炮十多個鬼子共同推動，理論上說來，多它一個不多，少它一個不少。
然而佐藤真上士扔炮就跑後，這門戰防炮一下子就不動了。
彷彿佐藤真上士是一個不可或缺的人物一樣。
“八格！佐藤君！你的站住！
停下來！”井川真中隊長大聲命令。
井川真中隊長一眼就看出整個中隊在崩潰的邊緣，如果不能夠把佐藤真叫回來。
那些蠢蠢欲動的手下們，全部都會扔下戰防炮逃跑的。
被恐懼嚇傻了的佐藤真上士什麼命令也聽不進去，還在繼續狂奔。
剛剛跟在一起推炮的鬼子，這個時候全都鬆了手，一個個地都在挪動步子，準備逃跑了。
“啪！”井川真中隊長拔出手槍，對着逃跑佐藤真就是一槍。
已經跑出去十多米遠的佐藤真腦袋上面突然迸出一蓬血花。
這一聲槍響在炮彈爆炸的城牆上聲音並不大，卻把整個中隊的鬼子給震撼住了。
許多鬼子都看清楚了：佐藤真上士被中隊長一槍爆頭，不可能再活下來的。
倒在地上的佐藤真也沒有半點掙扎的動作，明顯是死了。
那些已經逃跑了幾步的鬼子們，看到了逃跑的下場。
又悄悄地挪回了步子，繼續推着戰防炮撤退。
有了一門戰防炮被炸，彷彿是讓整個戰防炮大隊破功了一樣。
接下來第二門，第三門戰防炮都被炸飛。
就連井川真中隊長守着的這門炮也被炸飛了。
一直揮舞着手槍，凶神惡煞般指揮整個中隊逃跑的井川真中隊長死了。
它一死，整個中隊的鬼子立刻扔下大炮跑了。
臨時被抽調到城牆上面來的炮兵逃跑，也影響到了原本守在城牆上面的星野亮太步兵大隊。
星野亮太步兵大隊的鬼子們這些天也沒有閒着，它們天天在加固城牆上面的戰壕和堡壘。
這些鬼子也非常清楚黑山縣城外面三道防線的牢固程度。
城外的三道防線是師團工兵聯隊和上幹勞工共同修建的。
這些鬼子們私下打聽到的是每一道防線至少可以堅守三個月到半年。
三道防線一共就可以守上一年甚至是兩年，然而計劃是美好的，現實倒是非常殘酷的。
不要說守上兩年一年，也不要說半年三個月，如今連半天都沒有守到，就被國軍衝到城外來了。
星野亮太大隊的這些鬼子們不害怕那是假的。
雖然這些年來它們在東北土地上耀武揚威慣了，但是國軍在短短一個月時間消滅了它們二十個步兵師團的消息，早就在隊伍裏面悄悄流傳。
雖然寺內壽一司令官嚴厲禁止隊伍裏面流傳這些不利於戰鬥的消息，但是鬼子們私下全在拼命打聽這種消息。
小野寺翔中隊長用腳指頭都能夠想到：榮倉拓真師團被緊急調動了黑山縣城防守，這隻能夠證明黑山縣城以西的所有地盤全部丟了。
要知道一個月前：大隊長、聯隊長它們常常提在口中的話都是進攻華北，佔領整個中原。
並且還非常神祕地告訴低級軍官們說帝國已經準備好了，戰鬥馬上就會進行。
戰鬥確實進行了，不過它們是在黑山縣城邊上進行防守。
小野寺翔中隊長躲在戰壕裏面，它是看着各路炮兵匆忙上了城牆，又在炮火轟炸中，匆匆逃跑。
看着那些逃跑的炮兵，小野寺翔中隊長不心動那是假的。
但是軍令如山，它心裏還在掙扎：逃跑還是堅守？
這是一個非常難以做出來的選擇。
德川五十六中隊長同樣也在掙扎，它感受着地面的顫抖越來越劇烈，跑路的想法也越來越強烈。
就在這個時候，它感覺到地面的震動越發強烈起來。
接下來地面開始滑動！
“城牆要塌了！”武田三畝下士驚恐地大喊。
“跑！快跑！”德川五十六中隊長再不用糾結和猶豫了，立刻下達了撤退命令。
它的命令沒有城牆倒塌來得快，武田三畝下士也沒有能夠逃得出去。
倒塌下來的城牆把半個德川五十六中隊埋入了廢墟當中。
德川五十六中隊這段城牆的倒塌，彷彿推倒了多米諾骨牌的第一張。
城牆開始倒塌！
星野亮太大隊長躲在指揮部裏面，看着殘缺的城牆，不知道應該怎麼辦了？
城牆上它原先設計了完善的防禦火力，各個火力點之間都是經過精密計算了的。
保證讓進攻的國軍找不到半點破綻，如今城牆塌了。
它設計並且修建在城牆上面的堡壘和戰壕、工事全都被埋入了倒塌的廢墟當中。
怎麼辦？
小野寺翔中隊長沒有再猶豫了，它帶着從城牆上跑下來。
一直跑到城西大街上，清理人員的時候，發現整個中隊只逃出來五十多個鬼子。
其餘的鬼子不是被炮彈炸死，就是被倒塌的城牆埋了。
德川五十六中隊那些殘餘的鬼子也逃出去了。
小野寺羞中隊長清楚：自己這種行爲是逃兵。
爲了贖罪，它就在西大街上設置收容點，把逃回來的鬼子全部集中起來。
倒跑過來的步兵倒是能夠聽它指揮，乖乖地在街道兩旁等着。
那些炮兵卻是不管不顧，堅持硬闖。
這些炮兵原本就是榮倉拓真師團長從各個步兵大隊抽調過來的，最初的時候還有源龍之介中隊長指揮，它們頂着炮火轟炸在城牆上挨炮。
等到源龍之介中隊長被炸死，僥倖活下來的這些迫擊炮士兵們，立刻就散場了。
它們逃跑的時候還把迫擊炮抱着，這些鬼子還有一些理智：知道逃兵是會受到懲罰的。
如果把迫擊炮帶回原隊伍，這個懲罰應該會輕上許多。
小野寺翔中隊長根本攔不住這些想要歸隊的鬼子，只能放任它們四散逃跑。
星野亮太大隊長知道隊伍都散了的時候，怒火攻心。
它不知道怎麼辦好了：西城牆已經倒塌了五個位置，一時之間根本沒有防線可言。
關鍵的是它這個大隊的鬼子已經十去九，這個時候還沒有跑路的就是它的大隊部面前這些。
沼田稼稻中隊長早就想要跑了，只是大隊長一直盯着它，讓它和它的隊伍根本不敢動彈。
只能夠躲在戰壕裏面承受着國軍的炮火轟炸。
如果能夠：沼田稼稻中隊長都想要背後開黑槍，把星野亮太大隊長打死算了，這樣它就可以跟其它中隊一樣撤退了。
星野亮太大隊長搖動電話，試圖跟師團指揮部通話，然而電話不通。
它想要跟聯隊長通話，電話不通。
明顯是城西這段的電話線已經斷了。
沼田稼稻中隊長終於不用開黑槍，星野亮太大隊長在無法聯絡的情況終於下達了撤退命令。
當它帶着隊伍撤退下來的時候，僅僅剩下不足一百個鬼子。
垂頭喪氣的星野亮太大隊長撤退到西大街的時候，驚喜地看到小野寺翔中隊長已經收攏了兩百來個鬼子。
這些鬼子跟它帶回來的隊伍混合在一塊，足足有三百多個鬼子了。
星野亮太大隊長激動得熱淚縱橫：“小野君！你的大大地好！
指揮有力！好！”
小野寺翔中隊長沒有想到擅自逃跑，最終還受到了大隊長的表揚。
沼田稼稻中隊長也沒有想到：堅守在城牆上竟然沒有表揚，倒是最先逃跑的受到表揚。
星野亮太大隊長收攏了三百來個殘兵。
卻不敢繼續後退，立刻命令通訊兵趕緊報告請示整個大隊接下來的任務。
它耍了一個心眼：不敢直接逃回去，而是停在前線。
想着儘量減輕罪責。
命令很快就到了：“立刻衝回去！恢復西城牆上面的防線。”
星野亮太大隊長、小野寺翔中隊長、沼田稼稻中隊長三個指揮官面面相覷。
它們怎麼也沒有想到：師團長竟然會下達這樣的命令，完全不顧它們的生死。
榮倉拓真師團長也是萬萬沒有想到：苦心經營的防線一道比一道脆弱。
城外的三道防線連半天都沒有堅持到，城牆上的防線更是在國軍炮火轟炸中就完全放棄了。
真的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半個小時前它還期望集中了整個師團的步兵炮、迫擊炮和戰防炮的力量，可以在西城牆上給國軍一個迎頭痛擊呢。
現實卻給了它一個爆擊。
匆匆佈置到城牆上的炮兵一彈未發就已經傷亡過半，僥倖活下來的炮兵也做了鳥獸散。
就連守在城牆上的步兵大隊都逃跑了。
如果不是前線作戰實在缺人，榮倉拓真師團長已經派憲兵出動，把星野亮太大隊長給抓起來了。
儘管下達了讓星野亮太大隊立刻回到城牆上去的命令，榮倉拓真大隊長還在狂怒中：“恥辱！敗類！
帝國的蛀蟲！”
星野亮太大隊長看着犬牙交錯的城牆上面，炮火紛飛，它實在不敢再上城牆去了。
可是它這個大隊現在退不敢退，進不敢進。
這就爲難了啊！
沼田稼稻中隊長突然驚喜地喊道：“大隊長閣下！炮火弱下來了。”
老子說：狂風不終朝，驟雨不終日。
國軍的炮火也不可能一直就這麼不停地轟炸下去，終究是會停下來的。
師團長只是讓它們回到城牆上面去，稍稍拖延一下就可以了。
果然是這樣的，三分鐘後，黑山城西突然安靜下來。
再沒有炮彈爆炸的聲音。
“全體都有，快！趕快衝到城牆上面去。”星野亮太大隊長急促地命令着。
城牆雖然倒塌了五六處，但是在沒有倒塌的城牆上還有一些堡壘和工事，雖然被破壞嚴重。
但是終究還是可以使用的。
星野亮太大隊長現在就是想着讓手下這些鬼子去那些位置堅守。
安靜的時間很短暫，以至於伊藤太郎懷疑到底有沒有安靜過。
星野亮太大隊長帶着三百多個鬼子，朝着城牆衝過去的時候。
坦克發動機低沉的轟鳴聲，履帶碾壓地面帶來的震動，全都清晰地傳來。
它們暫時還不清楚這是什麼？
當伊藤太郎看到被炸塌的缺口位置突然冒出一輛坦克的時候，它沒有猶豫，一個轉身就衝進了邊上的房檐下面。
“噠噠噠！”坦克剛剛出現，機槍掃射就跟着掃射過來了。
原本想要表現一番的星野亮太大隊長，衝在整個隊伍最前面。
它認爲這個時候是沒有危險的，結果在看到坦克的時候，想要躲藏一下都找不到位置。
第一輪被打死的鬼子當中就有星野亮太大隊長。
大隊長死了！
小野寺翔和沼田稼稻兩個中隊長都不想接手指揮權。
它們打定的主意是一樣的：堅守是不可能的了。
根本不可能堅守！
兩個中隊長都在尋找退路。
可是衝進城內來的坦克並沒有因爲鬼子不去換城牆就停止了掃射。
掃射一直在進行中，坦克也在前進。
坦克後面還有步兵跟隨着。
小野寺翔中隊長不得不下達命令：“射擊！全體都有，射擊！”
伊藤三郎隱藏進了房檐下面的陰影中，悄悄地向城裏面退走。
藤田佑介架起重機槍對着坦克掃射：“篤篤篤！”
子彈打在坦克裝甲上面，火星飛濺，完全沒有作用。
既然打不死坦克，藤田佑介立刻轉移了目標，對着坦克後面的步兵開火。
鬼子的重機槍剛剛開火，立刻迎來了坦克上面機關炮的轟炸。
“咚咚咚！”
藤田佑介怎麼也沒有想到：毀滅性的打擊來得這麼快。
它纔剛剛打完三十發子彈，就被坦克打過來的炮彈炸飛了起來。
平良一直不一樣，它躲在坦克的視角盲區。
腳踏固定杆，擲榴彈發射。
“咚！”
“轟隆隆！”
衝鋒的坦克隊伍中，有擲榴彈炸開。
平良一真把攜帶着的四枚擲榴彈打光了，這纔開始後退。
它非常清楚：這個時候衝上去，只有一個結果：死！
小野寺翔中隊長也明白這一點。
可是它剛纔爲了表示自己非常勇敢，也是爲了巴結星野亮太大隊長。
緊緊跟在大隊長身邊的，現在大隊長死了，它卻被機槍壓制在原地動彈不得。
看着衝過來的坦克越來越近，小野寺翔中隊長知道：離開！
趕緊離開！
怎麼離開？
它卻不知道！
坦克離它不到五十米距離，再等下去，就會被坦克履帶碾壓成爲肉泥的。
小野寺翔中隊長不敢猶豫，鼓足勇氣從地上站起來。
躬着腰快速向後面跑過去。
它這麼一跑，所有被壓制在這片區域內的鬼子全都起身逃跑。
“噠噠噠！”
“噠噠噠！”
機槍掃射不停，這些逃跑的鬼子像是被割倒的稻穀，紛紛倒下。
小野寺翔中隊長也不例外，它那雙短腿終究跑不過機槍子彈。
沼田稼稻中隊長落後一些，它帶着鬼子就地組織防線反擊。
很快它就發現：所有的反擊都是徒勞的。
它這個中隊的所有武器都無法對坦克造成傷害，也無法讓坦克停止前進。
“跑！”沼田稼稻中隊長的命令非常簡短有力。
然而它們的逃跑也同樣簡短。
已經有坦克衝進了西大街，星野亮太大隊殘餘的一百來個鬼子被堵在城牆和西大街之間，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很快就被兩輛坦克給掃射干淨，跟在坦克後面的步兵迅速衝去打掃戰場。
給那些還在喘息掙扎的鬼子補上一刀，解除它們的痛苦。
伊藤太郎怎麼也沒有想到：爲了不引起其餘鬼子注意，它悄悄的逃跑竟然會因爲動作太慢，被國軍的坦克給堵住了。
當它看到坦克上面的機槍掃射過來時候，就知道：
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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