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判官,丧敌胆! 作者:长风 雷冬回来了,除了带回来一些粮食和蔬菜之外,還就是外面的消息了。 “怎么样,雷冬,外面的情况?”柳玉书也从楼上下来了,五個人一齐聚集到书房之中。 “外头很乱,曰本人到处在抓人,尤其是当過兵或者当過警察的人都在抓捕之列,就连上的混混们也无一幸免,现在街上的人见到小鬼子就躲,小鬼子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现在整個沈阳城内一片混乱!”雷冬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水,骂骂咧咧的說道。 “沒想到曰本人会這么疯狂!”柳玉书自言自语一声,眼中闪過一丝浓烈的愤怒。 “還有什么?”刘刚眼圈发红,拳头紧攥追问一声。 “還有,就是今天忽然传出日军要屠城的消息,老百姓都慌了,拖家带口的准备逃离沈阳城!” “什么?”四人闻讯皆脸色一变。 “這群灭绝人性的畜生!”刘刚面孔狰狞的怒骂一声。 “除了屠城,還有什么其他消息?”陆山只是脸色稍微变了一下,很快就恢复镇静。 “沒有,我只打听到這些,然后买了东西就回来了,這些米和面要是再晚一步就买不到了。”雷冬道。 “是不是昨晚你们做的事情被发现了,曰本人這才要屠城泄愤?”柳玉书脸色苍白的问陆山道。 “发现是肯定的,但要說曰本人要屠城,我還是有些不相信,這一次挑起战争并不是曰本大本营下达的命令,而是一些狂热的关东军中级军官窜连起来暗中策划的,内田康哉和花谷正死了,关东军一口气占领了我們十几座重镇,曰本需要东三省的资源,而人口也是其中之一,沒有人他们的工厂和矿山就会停工,這個时候为两個人的死就屠城泄愤,曰本人真要做出這样的事情,恐怕在国际上会被彻底孤立,那么它们扩军备战需要的大量资源又会从哪裡来呢?”陆山冷静的分析道。 因为有了那些机密文件,陆山可以将一些他所知道的内幕讲出来。 陆山后来仔细回忆了一下在大和旅馆杀人的過程,最后终于让他发现一点不对。 汽车,就是那辆停在暗门门口的福特汽车。 无缘无故的不会有一辆汽车停在那裡,很明显,這是有人开過来的。 而這個人是谁,又在哪儿呢? 他是已经离开,還是還藏在大和旅馆裡,亦或者那個人就藏在花谷正的房间内,根本就沒有走? 那是一個女人,而花谷正貌似十分的好色! 在他见客人的时候,完全有可能将這個女人先藏起来。 当时只顾着离开,却沒有多想,這是一個巨大的破绽。 密道裡沒有人,他如果出来了,就会开着车离开或者去告密,把车留给自己,不是愚蠢嗎? 如果有人在,那這個人很有可能就在花谷正的房间裡,因为那個房间他很多地方都沒来得及仔细搜查,而能藏人的地方应该有好几個地方,床下,衣橱都是可以藏人的地方。 暴露应该還不至于,有经验的特工,深入虎穴,就算沒有危险,他都会故意的避开很多可以被人看到的角度,這是因为后世的针孔摄像头无孔不入,潜意识裡他已经养成了一些习惯。 “要知道欧洲列强们喜歡当婊子,可也热衷于立牌坊,沒有牌坊的遮掩,它们怎么堂而皇之的做婊子呢?” “色狼!”柳玉瑶听到陆山的比喻,不由的脸色绯红,啐骂了一声。 “话虽然糙了些,可道理却是這個道理!”柳玉书也冷静下来,话糙理不糙,柳玉书成天跟一帮大兵在一起,早就和光同尘了。 “曰本人不会屠城,那這谣言是从而来呢?”刘刚不禁反问道。 “第一,有可能是曰本人故意散播出去的,然后再以高姿态抚慰民众,收拢民心,将散播谣言的罪名推到东北军和国民zhèngfǔ身上,令民众对东北军和国民zhèngfǔ失望,从而乖乖的给他们当顺民;第二,也有可能是某些人因为一些目的或者恐慌臆想出来的,目的可能是扰乱民心!”陆山分析道。 “扰乱民心有什么目的?”柳玉瑶追问一句。 “要挟曰本人作为筹码,得到更多利益,亦或者造成混乱的局面,好让他们浑水摸鱼!”陆山微微一笑,前世见得多了,那些中东国家但凡发生政变,還不是利益分配不均的問題,或者你想得到的,人家不给,利用舆论误导民众来达到自己卑劣目的的事情屡见不鲜。 “這都是些什么人!”柳玉瑶气愤的骂道。 “汉奸卖国贼!”陆山冷冷的說道,他手中就有一份很长的名单,是關於那些跟曰本特务机关有联系,甚至甘愿当走狗的中国人,他们当中有帮会的头头,妓院的老板,還有商人,zhèngfǔ高官,当然還有东北军的军官,人数有不少呢! 這些人都是接下来他要清除的对象! 這种還沒等曰本人发动侵略战争就给人当狗的人,都是铁了心要做汉奸,這种人死不足惜! 浪速广场,东拓大楼,关东军司令部! “司令官阁下,现在奉天市内到处传說日军要屠城,這是真的嗎?”奉天总领事林久治郎找到本庄繁,有些愤怒的质问道。 本庄繁也感到头疼,好好的开局,就让两桩谋杀案给搅合了,加上之前的岛本正一,已经有两個曰本军官和一名政客死了。 内田康哉是不支持战争扩大化的,他死了,這本来是一件好事,可是他不能死在自己的保护之下,這会让大本营对他能否领导关东军产生质疑。 他可不想现在就转入预备役! 必须要找一個替罪的羔羊,三谷清是宪兵队的队长,但他只是一個少佐,军衔太低了。 板垣征四郎? 他倒是個大佐,是個不错的替罪羊,也是這次事变的实际领导者,可他现在是帝国的功臣和英雄,虽然大本营不会公开承认這些,但要是把板垣推出去,无疑会得罪军中许多少壮派的军官的。 他们可都是爱人! 土肥原?更加不可能了。 帝国功臣,事变的时候人家還在天津,到现在還沒回来,整個事件中虽然以他的名义發佈命令,可人家确实不在,官司打到军事法庭,也不能把罪名强行定到人家头上。 可谁来承担這個责任呢? 本庄繁当然不想让自己的职业军事生涯就此画上句号,這還沒想到一個妥善的对策,又冒出“屠城”的谣言,這令他不胜其烦,但作为关东军的司令官,他必须冷静镇定的处理治下发生的一切事务,這是他的责任。 “林久治君,我从来沒有發佈這样的命令,這都是支那人故意散播的耀眼,污蔑我大曰本帝国皇军,必须發佈公告,告诉所有市民,我們不仅不会屠城,還会尽力的维护沈阳城内的治安,建立一個安定、和平、繁荣的新沈阳。”本庄繁严肃的說道。 “司令官阁下說的是真的?” “当然,马上發佈公告,熄灭谣言,让市民都回家,继续安定、自由幸福的生活。” “好!” “等等,林久治君,我想成立一個治安维持会,召集一些有威望的支那zhèngfǔ人员和士绅参加,你看如何?”本庄繁问道。 “我看可以,司令官阁下!”林久治郎愣了一下,马上就明白本庄繁的意图,這是维持一個傀儡的zhèngfǔ,达到暂时控制东北的企图,這也是他想要的,当然是一拍即合了。 “林久治君认识很多士绅名流,這件事就摆脱你了!”本庄繁站起来朝林久治郎一個鞠躬道。 “司令官阁下放心,我一定尽力!”林久治郎满脸激动的出去了。 本庄繁想到被抓的臧士毅,這個辽宁省的省长似乎還挺顽固的,似乎要想個办法让他低头才行! 现在他需要一個有地位和威望的人来组建一個傀儡zhèngfǔ,這样才能迅速的稳定局面。 “报告!” “进来!” “三谷清队长报告,已经找到刺客乘坐逃跑的汽车,是……” “是什么!” “是我們领事馆的车。” “八嘎,怎么可能?” “司令官阁下,這辆车本来是给……” “知道了,下去,命令三谷清一定要找到凶手!”本庄繁脸色微微一变,直接不耐烦的挥了一下手道。 林久治郎脸颊讪讪一红,凶手居然开走的是他领事馆的车,這件事虽然跟他沒有多大关系,但起码有失察的罪過。 换句话說,他跟本庄繁现在在同一條船上,应该团结一致才是。 四马路柳家,外面的流言对裡面的人并无多少影响,柳玉书回到自己房间养伤,陆山则霸占了书房,而刘刚则在客房睡觉,雷冬抱着枪守在客厅中。 柳大小姐出了每隔一段時間下来照看一下哥哥,然后就是独自一個人在楼上的房间。 从轻微的“咔咔”声中辨认,這柳大小姐在玩拆枪和装枪呢! 傍晚的时候,雷冬再出去了一次。 那些机密文件虽然交给了柳玉书,可還沒有能够送出去,陆山虽然不愿意打听人家的机密,可這些东西不送走的话,藏在家裡始终是個祸害。 曰本人屠城也许不会,可要挨家挨户的搜查,那就麻烦了,而且這种事未必不会干不出来。 陆山已经尽可能的将痕迹抹去了,而且還尽可能的误导了曰本人,估计曰本人现在最多也就知道操东京口音,“松本一郎”這么一個曰本人的名字。 事实上,曰本人忙活了一天,几百曰本宪兵和警察一個個累的跟狗似的,除了找到曰本领事馆的车之外,什么线索都沒有! 凶手要是连夜跑出了沈阳城,茫茫人海之中,他们到哪儿還追的上? 三谷清少佐满嘴长满了泡,今天一天他不知道训了多少人,打了多少下耳光,手都疼的抬不起来了,可還是一点线索都沒有。 這样下去,别說三天了,三年也找不到凶手。 這案子要破不了,关东军的脸都丢尽了,自己的小命也难保了。 “山谷君,我們在内田社长被害的房间内发现一点线索!”就在三谷清绝望的返回大和旅店的时候,他的手下,一個宪兵小队长急匆匆的跑過来禀告道。 “什么?”山谷清精神一震,他现在就是要的线索,哪怕是沒有用的,他都能在本庄司令官面前交代一下,什么都沒有,那岂不是要多挨几下耳光? “我們的刑侦专家在一张椅子的扶手上面发现了几道划痕,经過鉴定,這是两個中国字!”小林队长道。 “什么字,快說!” “我們請来中国人,他们认出来,這两個字是:判官!” “判官,是什么官?” “判官不是官,是鬼神!” “什么,鬼神!”山谷清脸色发白,曰本人是很信奉鬼神的,神道教乱七八糟的信仰中,什么妖魔鬼怪都有,所以曰本人听到鬼神两個字都带有一种莫名的敬畏。 “我們請教了几個中国人,他们都吓的不敢說,后来我拿枪逼着他们,他们才說,判官是地府十大阎罗的麾下第一人,相当于我們大曰本帝国的首相,传說他掌握生死簿和判官笔,可以随意决定人的生死!” “這個說法确实嗎?” “确实!” “快,快快的,我要见本庄司令官!”三谷清马上叫道,既然是鬼神所为,那他三谷清是肉眼凡胎,怎么能够跟鬼神作对呢? 甭管别人信不信,反正他相信,给這件事找個說法,把自己摘出来,破腹自杀,傻子才干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