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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拿防弹衣

作者:咕咚
对于一個特级国安侦查员来說,在任何情况下都应该控制好自己的情绪,這是对职业素养最基本的要求。或许是汪峰已经离开国安多年,加上双‘腿’截肢,对他身心造成的极大创伤,已经让他渐渐地磨砺了自己当初锋芒不‘露’的意志。

  突然之间,王峰又已经了唯一相伴的老父亲的去世,以及莫名其妙穿越到過民国时期成了一個三料间谍。当然,他穿越到民国后最真实的身份是一個老派的**红‘色’特工。

  不過,刚穿越到民国才几個钟头,跟自己保持单线联系的刘老铁夫‘妇’被他们的上线出卖,进而被突然闯入的日伪特务双双打死。同时,又突然冒出来一個刚年满十八岁,還周只是一個读师范学生的‘女’朋友,這一切的一切,都让意志消沉了多年的王峰感到来的太過于突然,如梦似幻一般,原本意识清醒的他,‘精’神变得有些恍惚起来。

  站在地窖之中的王峰,擦拭完满面流淌的泪水后,突然,听到从自家前院传来了阵阵嘈杂声,有嚎啕大哭声,有說笑声,有叹气声,有脚步声,有关‘门’声等等,一股脑儿地撞进了他的耳朵之中。

  顺着地窖两侧凿开的豁口向上攀爬的他,在即将出了地窖口,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变成了一個正常人,原本截肢的他如今拥有一双健壮结实的双‘腿’。若是他现在以這样的一副样子出现在众亲朋好友们的面前出现的话,由此引发的后果是令他难以想象的。

  于是,在王峰思忖了良久后,他决定在夜晚来临后,前来吊唁的众亲朋好友街坊邻居们都散去后,趁着夜‘色’他在潜入到前院的堂屋裡,在设下灵堂的父亲排位前,恭恭敬敬地磕上三個响头,在决定他接下来是继续留在這個现代社会存活,還是再回到战火纷飞的民国时空裡继续做把头别在‘裤’腰带上的红‘色’特工。

  此时,已经是下午五点多钟了。现在正值深秋的季节,天短夜长。在地窖中苦苦等待了两個多钟头后,夜‘色’已经渐浓,微微从地窖口探出头来的王峰,竖起耳朵,听到整個院子裡安静地死一般静寂,前院现在已经沒有任何的响动。

  保持着极高警惕心的王峰,先是从地窖口爬了上来,藏匿在一個不易被人察觉到的墙角‘阴’影裡,眼睛一刻不停地巡弋着夜幕下静寂无比的前院。

  大概過去了半個小时的光景后,王峰丝毫沒有发现前院有任何的响动了,基本上确定前院应该是沒有任何人在了,他這才小心翼翼地迈着步子向前院行去。

  当王峰行到前院后,见到前院的大‘门’已经被人从外边上了锁,這才让原本還提心吊胆的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有恃无恐的他,這才闪身快步进入到了大敞开着房‘门’的堂屋之内。

  由于好心的同村本家亲戚把前院的堂屋设成了灵堂,便就把正当‘门’的桌子上摆放上了王峰父亲的骨灰盒和遗像,并在屋子裡当‘门’的桌子两旁点燃了四根粗大的白‘色’蜡烛,房间裡沒有开灯,但依然照得是灯火通明。

  当走入堂屋之中的王峰,站定在父亲的遗像前,他已经是双眼湿润,悲痛‘欲’绝。他不仅是为老父亲的突然离世的痛失亲人之殇,更是为他不幸的遭遇。

  “噗通”一声,王峰跪倒在父亲遗像前面铺在地面上的一张破旧的席上,二话不說,”咚咚咚“地连续磕了三個响头。由于他额头碰触坚硬的洋灰地面力道過大,這三個响头磕下去,额头上竟然有两处磕破了皮。

  当黯然神伤的王峰抬起头来,再一次看上摆放在面前桌子上父亲的遗像时,余光突然瞥见了距离他父亲遗像有两尺的地方,竟然有自己的一张跟遗像大小同等的照片来,只是那照片的颜‘色’是黑白‘色’的。

  不仅如此,在他自己黑白‘色’照片的前边也同样摆放着几只大碗的贡品。唯一跟他父亲所得到的待遇不同的是,他的黑白照片后边沒有骨灰盒。

  见到這裡后,王峰便借着充满整個房间的明亮烛光,环顾了一下四周后,看到摆放在四周送来的那一副副挽联和‘花’篮,有些写着他的父亲的名字,有些還写有他的名字。

  直到這個时候,王峰才意识到,他這個现在活生生的一個人,在凭空消失了三天三夜后,十有**被人们以为他紧跟自己父亲的步伐死掉了。至于她到底是怎么被同村人认定死的,他却对此一概不知了。

  在這個时候,原本還在为自己是继续留在现代社会生活還是再次穿越回到民国时代的王王峰,突然在心中有了一個明确的答案:既然,自己已经被死亡了,与其隐姓埋名活在世上,倒不如正大光明地回到民国去。

  当王峰拿定了這個主意后,跪在席子上還沒有起身的他,当即便又挪动身子,跪在自己遗像的前面,”咚咚咚“地又磕了三個响头,继而站起身来,转過身去,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堂屋。

  当王峰走出堂屋,正准备赶往后院离开這個伤心之地时,望着空‘荡’‘荡’的整個院子,突然觉得自己无比的孤独。在這個时候,让他感觉到即便是自己离开這個生活了三十多年的现代社会时空,重新回到民国的时空裡,他所从事的工作免不了要冒着枪林弹雨,正所谓他在明处,敌在暗处,万一哪天被躲在暗处的敌人突施冷箭的话,那他的小命恐怕就沒了。

  此时此刻,王峰想到了在自己所居住的西屋,還留有自己以前穿過的两件防弹衣,被压在了大衣橱最底层。在复员回乡后,他原本以为這两件防弹衣已经沒有什么用处了,而今想来,這两件防弹衣却能派上大用场。

  于是,王峰便赶紧潜入到自己所居住的西屋内,从大衣橱裡翻出了那两件看起来有些破旧却依然完好无损的防弹衣,病用一只看来有些破旧褪‘色’起‘毛’的帆布包装了起来。出除此之外,又装了其他的一些日常生活用品。

  一切收拾停当后,王峰便背上了那個曾经陪伴了他将近十年军旅生涯的洗得发白的帆布包来到了后院的地窖前。

  在民国那一端的地窖,王峰当时是纵身一跃,直接跳进了地窖穿越過来的。当时,在他醒過来后,觉得两‘腿’发麻,脑袋還有些晕眩,在休息了好一会儿才缓過劲儿来。

  這一次,他沒有那样做,而是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训,转而用双脚蹬地窖两侧边缘的豁口,慢慢下入到地窖的底部。

  下到地窖底部的王峰双脚刚一着地,便感觉到自己登时裹挟到了一股强大的气流当中,由于气流的冲击‘波’太大,他当场就昏‘迷’了過去。

  当王峰再一次醒来后,便已经是来到了杂货店后院的地窖了。不過,這一次比上次感到好很多的是,他全身沒有任何的不适感,除了由于站在地窖的下边感到有些呼吸不畅之外。

  于是,在王峰稍事休息了片刻后,便顺着地窖两侧边缘留有的豁口爬了上去。

  此时,已经是晚上九点钟的光景,整個杂货店的后院寂静一片,王峰趁着稠密的夜‘色’,站在两米多高的院墙前,如一只狸猫一般,双手扣住头顶上边砌成院墙砖块之间细小的缝隙,两脚往上使劲一蹬,一眨眼的功夫,人已经站定在院墙上了。

  院墙外的是一條‘弄’堂裡的小路,沒有任何人来往,王峰便往下纵身一跃,非常轻盈地落在了‘弄’堂小路上。紧接着,他的身影便淹沒在了浓浓的夜‘色’之中,一路奔跑着赶往了事先跟刘敏约定好的备用居住之处——临江路平安裡‘弄’堂。

  由于這個‘弄’堂裡居住的人群大多都是前来上江市工作的外乡人,五湖四海的人都有。王峰選擇這個地方作为备用的住处,就是考虑到住户复杂這一点,一旦发生意外,可以借此掩人耳目,不易被過早的发现。

  凭借着他身体躯壳前任留存的记忆,王峰一路小跑着行去,大抵用时一個半小时的功夫,才赶到了他所租住的平安裡‘弄’堂的两下两间的楼房‘门’前。

  以前当特种兵和做国安侦查员时,這夜间急行沒少训练。這一個半小时的路程对于他来說,自然是算不得什么。

  站定在楼房‘门’前后,王峰见到楼上的灯還在亮着,想必刘敏還沒有入睡,应该一直都在等着他的归来。看到這裡后,他便在心裡自责了一番,若是自己在回到现代后,决定不在穿回這個民国时空裡的话,也不知道刘敏会不会一直都在房间裡苦苦等待下去。若是自己這一辈子都不再回来见她的话,這结局到底会是怎样一個情况,他自己都不敢去想象。

  望着楼上房间裡往外‘射’出的那昏黄的灯光,王峰突然在心裡感觉暖洋洋的。在此时此刻,有了一种回家的感觉,让他感到无比的温馨。

  ”咚咚……咚咚……咚咚咚……“站在楼下‘门’前的王峰,见到在漆黑一片的夜‘色’之中,四下裡连個人影都沒有,他這才走到楼房‘门’前,伸手敲‘门’,发出了”两短一长“的暗号。

  当王峰搁在‘门’环上的手收回来后,便听到裡面传来了一阵”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地”两长一短“下楼梯的声音。紧接着,不大会儿的功夫,便听到”吱呀“一声,房‘门’从裡面被打开了,从打开的‘门’缝裡探出一個少‘女’的脑袋来。

  那少‘女’不是别人,正是刘敏。不過,对于站在‘门’外发出了”两短一长“暗号的王峰来說,他能够听到刘敏能够用‘两长一短”的暗号来回应自己,這說明他们两個人彼此都是安全的,這才让他彻底放下了心来。

  那一双在夜‘色’之中显得有些妩媚的大眼睛,在见到‘门’前站着的是王峰后,的呢個是,便喜形于‘色’,打开房‘门’,站在一旁,有些欣喜地催促道:”王峰大哥,你终于回来了,快,快点进来。“

  当王峰闪人进入的一楼的房间后,”砰“地一声,刘敏把房‘门’紧紧地闭关上,并把房‘门’被反锁了。

  這楼房的一楼是客厅、厨房和洗手间和洗澡间,楼上是一间大卧室。

  ”敏儿,這都已经晚上十点半了,你怎么還沒有睡下呢?“走进一楼客厅的王峰,身子略显疲惫的他,在把后背上背包搁在了沙发旁边的地板上后,便就一屁股坐进了沙发之中,看着正反锁房‘门’的刘敏的背后,关切地說道。

  ”锋哥,要是我早点睡下了,那谁来给你开‘门’啊。“待反锁上房‘门’的刘敏转過身来面朝着王峰走過来后,面‘露’倦容、两眼惺忪的她,撅起小嘴巴,反问了起来。待她走到王峰的跟前后,慢慢低下头去,有些羞怯地支支吾吾說道:”等不到锋哥你来,我,我心裡很不踏实,哪,哪裡能够睡的下呢。“

  当然,刘敏虽然才十八岁刚成年,在她父母的培养和指导下,已经配合王峰出‘色’地完成過几十次传递情报的工作了。她心裡清楚地知道,即便自己不给王峰开‘门’的话,凭借着王峰的本事,他也完全能够轻而易举基地进来的。不過,作为一個恋人,他对王峰的思念从喜歡上王峰开始就一直沒有停歇過。

  尤其是在前几日父母被日伪特务打死了之后,失去了双亲的刘敏,对于自己的恋人王峰就更加地依赖了。可以說,自打今個儿下午跟王峰在圣玛利亚医院分别之后,她就开始在心裡无时无刻不再担忧和牵挂王峰的安全了。当然,她心裡是知道的,凭借王峰的身手和枪法,是不会轻易被敌人暗算的。

  此时此刻,在刘敏盼星星盼月亮一般,终于盼来了自己的恋人安然无恙地回来之后,眼下又两個人同处一室,藏匿在心中对王峰的挂念之情,在她‘欲’說還休之际,小小地表‘露’了一下自己的心迹。

  望着站在自己身前乖巧可人的刘敏,王峰对這個朝夕相处了三日之久的美丽少‘女’竟然有些怦然心动了。

  坐进沙发的王峰,正仰头准备稍事休息一番,突然,他那一只比警犬都灵敏的鼻子,嗅到了淡淡的菜香味,原本有些无‘精’打采的他,登时,便‘精’神抖擞了起来。

  “咳咳,那什么,敏儿啊,你吃的什么晚饭啊,怎么都過去好几個小时了,我闻這房间裡還有菜香味呢?”坐直了身子的王峰,故意轻咳了两声,朝着站在他跟前低垂着脑袋的刘敏,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问道。

  “啊?哎哟,锋哥,要不是你提醒我的话,竟然把给你准备晚饭的事情给忘记了。”刘敏在听完王峰的问话后,像是一语点醒了梦中人一般,赶紧抬起头来,在‘胸’前‘揉’搓着双手說道。

  待随即,刘敏转身走到几步开外的饭桌旁,伸手倒扣在盘子上的大瓷碗都一一掀开放在了一边,登时,盛在碟盘裡的菜肴俱都‘露’出了真面目。与此同时,从饭桌上往四处的空间弥漫起了菜肴的香味。

  望着饭桌上那四只盘碟上盛着的各‘色’菜肴,往返奔‘波’了大半天還沒有吃過晚饭的王峰,便有些忍不住地往肚子裡咽了好几口口水。

  而王峰那一副垂涎‘欲’滴的样子和神情,俱都被站在饭桌旁的刘敏的‘射’出的余光尽收眼底。

  “锋哥,看样子,你晚饭還沒有吃吧,现在肚子应该饿坏了吧。這是我专‘门’为你准备的晚饭,還好,菜都還都温乎的。锋哥,你赶来過来,趁热尝一下我的手艺如何。”刘敏一边在一旁王峰盛了一大碗的米饭,一边对流着口水的王峰催促道。

  “嘿嘿,這忙了大半天了,我,我還真沒有吃晚饭呢,這,這肚子也确实饿了。那,那我就不客气了哈。”王峰走到饭桌前后,非常主动地拉過一把椅子就坐了下来,端過那碗盛好的米饭,笑嘻嘻地說道。

  正准备饱餐一顿的王峰,得到了刘敏微笑着点头的应允后,立马抄起筷子狼吞虎咽起来。

  站在一旁的刘敏,望着王峰那一副饿死鬼的模样后,心裡开心无比,伸手掩面而笑了起来。

  在王峰用過晚饭后,便已经夜裡十二点钟了。累坏了一天的他,主动要求自己在客厅的沙发上睡觉,刘敏执拗不過他,只好自己一個人上二楼的卧室睡觉了。

  躺在沙发上的王峰,伸手握抚‘摸’着他那吃得有些发撑的肚皮,即便是睡眼惺忪,却還是沒有半分丝毫的困意。

  他紧紧地闭上了眼睛,脑海裡浮现起了今日他所经历地一些人和事,圣玛利亚医院那個看上去和蔼可亲的男医生和娇小可爱的护士,恰到好处他们一出圣玛利亚医院大‘门’就停靠在面前的那個拉黄包车的车夫,一路跟踪他道咖啡馆的那两個日伪特务,站在咖啡馆‘门’前的那個身材高大的服务生,空无一人的杂货店的后院,摆设在堂屋的父亲和他的两副遗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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