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打得對
趙大海沒想到廖凡會突然這麼說,這纔想起來,自己雖然是放假休息,但是作爲一名軍官,每天必須向自己的指揮官報到,若是不及時報到,就按照違反軍規論處。
想到此,趙大海立刻變得坐立難安,若是不及時回去,受到上司的責罰,他的前途將會被毀掉,若是現在就走了,可是他還……
“廖兄,不如這樣跟我一起回去如何?我們兩個兄弟兩個肯定有不少話要說。”趙大海極力邀請廖凡跟他一起回去。
“大海兄你要是有事情你就去先忙吧,我要是進城一定會叨擾大海兄的。”廖凡回絕了趙大海的熱情。
“既然這樣,我就先走一步了,廖兄要是到了重慶,只要有人敢爲難你,提我的名字,他們保證會對你客客氣氣的。”趙大海說完這句話,帶着自己的警衛員就急匆匆的離開了。
楚鵬天把手中肯剩下的雞骨頭扔進火堆,淡淡的說:“真沒勁!”
廖凡擡頭看了楚鵬天一眼:“有話說,有屁放!”
“我感覺這個人有點口是心非,沒有凡哥好,一副假模樣,表面上看着很熱情,但是怎麼說呢,那種感覺很虛無縹緲,如果他真的把凡哥當成好朋友,過命的兄弟,根本不會說這些話,如果是我,我就直接拉着你到城裏的大酒樓,叫上一桌子的好菜,再弄上兩個姑娘……”楚鵬天滿臉的**。
廖凡從地上撿起一塊小石子直接扔到了楚鵬天的臉上:“你知道你今天犯了什麼錯誤嗎?”
楚鵬天一臉錯愕:“凡哥,我知道錯了!”
“錯哪兒了?”
“不應該想入非非。”
“還有呢!”
“不應該在不明情況下對凡哥失散多年的好友動手,而且還下手那麼重。”
廖凡說:“你打得對,打他一點錯都沒有。”
“那我做錯什麼了?”楚鵬天思前想後,既然沒打錯人,肯定沒有比這個更厲害的錯誤了。
“泄漏軍機,我念你是初犯,這次不予追究,若是再有下次,我一定會對你軍法從事。”廖凡嚴肅的盯着楚鵬天。
楚鵬天躲避着廖凡的眼神問:“凡哥,我怎麼泄漏軍機了?”
“剛剛是不是你把我們來的目的給無意中說出來了?”
“好想是有這麼回事,凡哥,我知道錯了。”楚鵬天尷尬的撓着自己的後腦勺說,“這件事情還能彌補嗎?”
“不用彌補了,等趙大海回去,恐怕我到重慶的事情已經瞞不住了,但是你給我記住,泄漏機密的人在部隊裏只有死路一條,我這次可以饒了你,但是絕對沒有下次,否則你就爲自己準備後事。”廖凡說完用腳踩滅了地上的火堆。
“凡哥,我們去哪兒?”楚鵬天看到廖凡走遠了,連忙跟上。
“換個地方睡覺,這個地方已經不安全了。”
廖凡覺得剛剛楚鵬天說對,趙大海已經不是跟他共同守在陣地上的趙大海了,在重慶的大染缸裏已經被塗的五顏六色,從跟他的談話中可以看出來,趙大海已經染上了官僚的氣息,失去了軍人該有的犧牲精神。現在趙大海更擔憂的是自己的前途,而不是國家的命運。
“凡哥,你跟趙團長是怎麼認識的?”楚鵬天又一次的變成了好奇寶寶。
“我說你的嘴是怎麼煉成的?怎麼這麼能說,你能讓我安靜一會兒不?”廖凡現在心裏很亂,只要能夠等到小周帶消息來,他們會立刻進城救他哥。廖凡最擔心的便是現在還不知道廖俊東的生死。
“不對,按照剛剛趙團長說的,他應該跟你一起經歷過生死,他怎麼在重慶喫香的喝辣的,你就躲在山溝溝裏受苦呢,他是一個團長,而你是一個師長,我怎麼感覺你這個師長過的還不如他這個團長滋潤,難道你是假冒的?”楚鵬天沒有在乎廖凡的呵斥。
“我不知道!”廖凡已經徹底出離憤怒。
“哦!那我們今天晚上睡在哪兒,不要跟我說天當被子地當牀,這麼冷的天,萬一凍生病了,我可不相信你能照顧得了我。”
廖凡再也不想跟楚鵬天說一句話,只顧着撥開前面的蘆葦向前走。
其實廖凡他們並沒有走多遠,只是往蘆葦蕩深處走,然後找了一個避風的地方,暫時用蘆葦蕩搭建好了一個庇護所。
“凡哥,這兒就我們兩個人,晚上睡着了你不會對我有非分之想吧?”楚鵬天嘴裏叼着一根蘆葦杆兒,躺在蘆葦搭好的小棚子裏。
廖凡聽到這話直接一腳把楚鵬天踹出了庇護所:“你要是不想睡覺就給我在外邊站崗,我還要睡覺呢。”
“嘿!凡哥,你快來看,快來看呢,那兒是不是鬧鬼了,我們遇上陰兵了。”被廖凡踹出小棚子的楚鵬天看到遠處有一道火光越來越近。
“你給我小聲點,要是再泄漏軍紀,老子現在就砍了你!”廖凡側身,看着火光,心中跟他身邊的河水一樣變的寒冷起來。
廖凡眼前不斷閃過趙大海看到廖凡的時候那種慌亂的眼神,就像楚鵬天說的一樣,他們兩個見面根本不像是一對經歷過生死,有久別重逢的朋友。廖凡更清楚,他哥被人綁走肯定與趙大海有一定的關係,雖然趙大海不是主謀,但是趙大海肯定是從犯。
來人在周圍搜索一番之後就離開了,因爲天色太暗了,蘆葦蕩又深,即便是有一個加強團的兵力也很難鋪開,何況區區十幾人。
等人離開之後,楚鵬天才明白過,這些人是衝着他們來的,但是當他看到小棚子裏廖凡蜷縮着的身體,他第一次選擇了主動閉嘴,悻悻然的鑽進棚子,開始與周公約會。
“凍死我了,凍死我了。”一大早上,楚鵬天在小棚子周圍跑來跑去,活動着昨天晚上被凍得生疼的雙腳。
廖凡早已經把東西收拾好了:“走吧,我們今天進城。”
“凡哥,我們不等小周他們了?”楚鵬天停下來,看着廖凡問。
“等不等他們已經沒有多少意義了,反正他們已經準備好了,還不如光明正大的去,也好落個痛快。”廖凡相信,經過一天晚上的折騰,在重慶帶着他的人肯定都已經知道他到了,剩下的只是等着他進入重慶而已。
楚鵬天此時倒是一副極不情願的樣子:“凡哥,你痛快倒是痛快了,重慶的那幫傢伙看起來對我們很不友好的樣子,他們會不會對我們下死守?我死了倒是無所謂,我就是一個賊,您死在這兒可就太冤枉了,一個堂堂的國軍師長,就這樣被他們給在背後整死了,那比竇娥還冤。”
廖凡心裏也在思量,這些人會不會背後對他下手。但是廖凡很清楚,他這次來重慶的目的就是爲了救他哥,不管重慶的水有多深,他都要跳進去。
“你要是怕了,你可以選擇不去。”廖凡心裏很平靜,重慶是一頭龐然大物,而他廖凡只是一個螻蟻,要是真的有人要對他動手,楚鵬天跟着也只是白白的送死罷了,廖凡他可不一樣,最起碼他還有一個師長的身份,讓部分想對他下手的人,掂量掂量自己的實力。
“你這是說的哪裏話,我雖然跟着你的時間不長,但是我也看出來了,你跟我一樣,也算是一個堂堂正正的漢子,”楚鵬天看着廖凡的眼神不對勁,然後立刻改口說,“好,我承認我是比你差那麼一丟丟。但是你昨天晚上也說了,我是你的警衛員。”
廖凡沒想到楚鵬天會主動留下:“好!看來我也是小看你了,若是真的有麻煩,咱兄弟兩個死在一起,但是有一點我可沒有榮華富貴送給你。”
等出了蘆葦蕩,廖凡在跟小周約定的地方做好了標記。他們兩個人挺胸擡頭,雄赳赳,氣昂昂的向重慶的城門走去。
重慶的朝天門,是重慶的一個大碼頭,古代是用來迎宮接聖的。由於戰事喫緊,從國外調來的物資,大多數是由朝天門進入重慶。所以朝天門碼頭上人來人往很是熱鬧。當然這兒也是軍隊盤查最嚴的一個地方,畢竟碼頭上人多,最容易混進日本人的間隙,而且大量物資的涌入,也需要軍警的來幫忙維持秩序。
廖凡和楚鵬天搭上了一條客船,上了朝天門的碼頭,碼頭上來來回回大多數是扛麻袋的苦力。由於中國根本沒有多少工業基礎,現在大多數工廠都是圍繞着軍功發展,更別提裝載機了,正是這些生活在最底層的螻蟻,拿着微薄的收入,支撐着重慶這頭龐然大物。不管是戰爭還是和平,受苦受難的永遠是這些微不足道的老百姓。
碼頭上來來回回有部隊在巡邏,下了客船有軍警會對船上的客人挨個盤查,特殊時期肯定要特殊對待。船上的客人也很自覺的拿出自己的證件來配合軍警的詢問。
“凡哥,他們要查證件。我們兩個什麼都沒有怎麼辦?”楚鵬天緊緊的跟隨在廖凡身後,小聲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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