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九 戴春生的懷疑
戴春生很是疑惑。
這段時間張德勝表現的實在是太正常，太過於規律了一些。
每天日常去往重慶街邊閒逛，買買小喫，或者買一些新鮮玩意，晚飯的話，倒都是在同一家，也就是他第一次去的那家火鍋店解決。
似乎那家火鍋的口味，很合張德勝的胃口。
戴春生不是沒調查過那些店鋪，甚至只是張德勝匆匆光顧的小喫店，也都從上到下狠狠扒了個底朝天。
至於，張德勝經常去的那家火鍋店，更是戴春生的重點關顧對象。
此時此刻，戴春生就在看這家火鍋店的詳細情報。
重慶的老火鍋一般都是沒什麼名字的，只是在門口掛個擺子，表示這是一個堂食的譜子，只不過老闆姓秦，姑且是可以稱之爲“秦記”的。
火鍋店，上下大大小小，一共有五個人。
首先是掌櫃的，土生土長的重慶人，姓秦，叫做秦一元，小的時候跟過私塾，讀過幾年書，還算是識得幾個字。
這個人的情報知根知底，戴春生只是掃視了一眼後，就忽略過去。
這鋪子裏的第二個人，是秦記的大夥計，也是秦一元的親侄子，是在湖南讀過書的，勉強可以說是一個知識分子。
叫做秦三笑，一般人都喜歡叫他一聲三兒。
之前一直在外地讀書，直到三年前，回到了重慶，接手秦記大大小小的事務。
主要是因爲，秦一元這個人，沒有子嗣，老婆不知什麼原因，跟別人跑了，他要是一死，這秦記就沒了着落。
所以，他是打算把這個秦記，以後就傳給自己的親外甥，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第三個人，是秦記的廚子，叫做周富貴，也是重慶本地土生土長的人，和秦一元不同，秦一元年輕的時候，也曾離開過重慶，到外面見過些世面。
但是周富貴，那是一直留在山城，打小和師傅學工，到能出師的時候，就一直在秦記當廚師了。
第四個人，是秦記的小夥計，也可以稱作跑堂，今年才十六歲，手腳麻利，深得秦一元的喜歡，偶爾空閒的時候，也會跟着周富貴學一學廚師的手藝。
最後一個，是秦記僱傭過來打掃衛生的老阿姨。
這五個人的情報，都很正常，和普通人的一模一樣，但是戴春生多年搞情報的經驗告訴他，這些情報裏，絕對存在問題。
可是偏偏他又說不出來究竟是哪裏的問題。
戴春生足足看了兩個多小時，才把這些情報，和之前幾天調查張德勝的情報放在了一起。
調查，還是要繼續調查下去。
戴春生堅信，如果這個張德勝是真的有問題的話，他遲早是要露出馬腳的。
這天晚上。
張德勝又繼續到秦記喫飯。
等菜碼上齊之後，雅間裏只剩他和秦三笑兩個人的時候。
張德勝緩緩開口：“三兒，有件事我要和你說一下。”
三兒抱着托盤，沒有插嘴。
張德勝說道：“我最近發現有人在跟蹤我，很有可能就是戴春生的人，就像是我猜想的那樣，戴春生的確對我有起疑心，正在着手調查我。”
秦三笑面色嚴肅起來。
張德勝繼續說道：“以戴春生做事滴水不漏的風格來看，如果他開始調查我，那不出意外，我到重慶以來的這段時間裏，我所接觸過的人，他都會着重調查一番。”
說着，他擡起頭，認真的看着秦三笑：“尤其是我經常光顧的場所，那必然是戴春生重點的調查對象。”
秦三笑皺起眉頭：“也就是說，我現在已經在戴春生的調查列表裏了？”
張德勝點頭：“對，他現在肯定在調查你，甚至於，整個秦記所有人每一天的一舉一動，應該都是會有人盯梢的。”
秦三笑眉頭皺的更緊了。
“我也是給你提個醒，戴春生雖然在調查我們，但是交通站的工作是不能停止下來的。”張德勝自己抿了一口酒，和秦三笑有別，他一點都不慌張。
秦三笑嘆口氣：“我會注意的。”
“我之前提供的那些情報，上級領導是怎麼說的？”張德勝又隨口問道。
說起這個，秦三笑的臉上浮現出來一絲笑意：“就在您來之前，我剛剛收到上級領導的回覆。”
“哦？說說？”張德勝問道。
秦三笑輕聲說道：“我們的人初步調查了一下韓復榘，的確像你說的那樣，他是一個非常堅定的愛國主義者，雖然的確存在一些問題，但是這樣的人，我們還是要盡力爭取一下的。”
“不過即便我們要爭取，我們也不能讓你的名聲和地位，在國軍內部受損，所以常凱申的命令，你依舊還是要好好執行，甚至是要完美的執行。”
張德勝點頭：“放心，這方面我是不會出問題的。”
秦三笑的面色漸漸嚴肅起來：“我們這邊，會派出一隻部隊，干擾你的行動，到時候注意一下，不要造成太大的傷亡。”
張德勝皺起眉頭，疑問道：“上級領導這是準備主動放棄，其他在國軍中作爲潛伏的同志了？”
秦三笑點頭，輕輕嘆了口氣：“是的，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不過這樣做，我們雖然損失了一部分的情報來源，但是一來可以更加確定你在國軍中的身份，二來能夠爭取到一名優秀的將領，這樣的代價我們是足夠付的起來的。”
說着說着，秦三笑話鋒一轉：“不過……”
“還需要你配合我們一下。”
張德勝追問道：“怎麼配合？”
秦三笑輕聲說道：“當你把韓復榘抓回重慶之後，看守韓復榘的工作，不能由你手下的部隊負責，到時候我們會在國軍內部引爆一顆雷，然後順勢救走韓復渠。”
張德勝點點頭，若有所思。
他抿了一口酒水之後，忽然開口說道：“我有一個想法，你和上級領導彙報一下。”
秦三笑問道：“什麼想法？”
張德勝說道：“你們去準備一個和韓復榘模樣差不多，或者身材差不多的該死之人，等你們把韓復榘劫走之後，我會向常凱申申請執行斬首行動。”
“到時候把準備好的這個替身給拋出來，讓韓復榘換個行頭，再重新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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