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9章
常爾愣了愣,下意識介紹自己說:“您好,我是傅總……呸,傅盈的朋友。”
馮慶笑着點了點頭,看向後面坐在輪椅上的傅盈說:“是鍾總訂了飯菜讓我送過來的,他說您腳不方便,還是讓我送到門口最好。”
“這太不好意思了,怎麼能讓他這麼破費?”傅盈皺着眉拒絕:“今天一次就好了,後面幾天我的朋友在這裏,會幫我做飯照顧我的。”
常爾:“……是的。”
馮慶依舊是微笑着:“傅先生不用客氣,我們老闆已經付錢訂好了這兩週的飯菜,到時候我都會準時送來,您不用覺得麻煩或者破費,畢竟是我們的消防演習嚇到您,讓您受傷。我們公司應該承擔起這個責任。”
他將話說完,就衝傅盈點了點頭告辭,乾淨利落關上了門離開。
常爾提着飯菜站在門口,感覺飯盒裏面涌出的香味正在腐蝕自己的靈魂,他嚥了口水問:“啥家庭啊,消防演習嚇一下摔個腿整兩個周的好飯好菜,他們什麼時候還有消防演習?我也去碰一碰。”
傅盈嘆了口氣:“想什麼呢?這人家送的飯都是欠的人情,到時候都是要還的。”他錘了錘懷裏的抱枕:“這個姓鐘的,還真是個好人,等我腿好了再請他喫個飯。”
“甭管人家是不是好人,起碼他對你還行。你這腿受傷,本來就是爲了盜人家的信息,算不得做好事,接近他也是爲了生意,欠的人情多了去了,還不上來的。”
常爾拎着飯菜放在桌子上開始拆包裝:“比起想那麼多,不如扔點良心好好喫一頓再說,這麼香的飯菜,別浪費了。”
他瞥傅盈一眼,挑眉說:“又不是第一天入行了,這點道理還要我跟你說。”
“這倒是。”
傅盈嗤笑一聲,轉着輪椅把自己挪到了沙發上。
常爾打開湯蓋,深呼吸一口氣:“啊……是豬蹄的香氣!”
“行家啊。”傅盈伸手把湯盒直接拿到自己面前,舀了一勺喝進嘴裏,感嘆說:“入口柔,一線喉,一嘗就知道是十小時窖藏靚湯,滋陰補陽喫哪補哪。”
常爾:……
常爾:“喝個湯還堵不上你的嘴,屁話那麼多,人家給你點的你就快喝。”
鍾秋特意點了兩人份的餐食,只是豬蹄湯是傅盈獨一份,別的都夠兩個人喫。雖然前面有一碗方便麪打底,也抵不過兩個青壯年喫垮老子的食量。
“味道真的太不錯了,不愧是總裁的愛心便當。”常爾癱在沙發上打了個嗝,意猶未盡。
傅盈哼了一聲,拿着手機給鍾秋髮消息,先是道謝後是不好意思,三是要把訂餐的錢轉給他。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工作繁忙的緣故,鍾秋並沒有立刻回覆,傅盈也不着急把手機扔回了桌子上。
“週五你生日我這樣是去不了了。”傅盈擺了擺自己的石膏腿:“到時候我給你買單,你自己去好好玩吧。”
常爾嘖嘖兩聲,擺着手指說:“怎麼去不了了,反正我這次搞的是換裝趴,到時候你找個病號服換上,配上你這個石膏腿,真的不能再真了哥。”
“老子這本來就是真的,你這不是放屁呢?”傅盈嘖了一聲,看着監控裏面空蕩蕩的隔壁,喃喃道:“這出不了門,我怎麼盯點啊。”
常爾看他:“你不是已經拿到企劃案了?直接交給你那個老闆不就成了。”
他說着伸了個懶腰,淡淡說:“你的工作只是拿到企劃案,但並不是拿到正確的企劃案。你只需要拿到東西,判斷的工作交給別人。文字遊戲多玩點,工作內容輕鬆點。”
“拿人錢財替人辦事,辦不好我收錢也收得不安。”傅盈撓了撓頭:“我跟你想法不一樣,說不來。”
常爾:“現在已經成這樣了,也無法改變,比起一直着急,不如好好放鬆一下。”
他將手機伸到傅盈面前,指着上面藍色豎條的病號服說:“這件怎麼樣,意大利設計精準走邊,保準把你的氣質提高八個檔次。”
傅盈:……
傅盈:“滾,老子纔不去你的弱智趴。”
但是傅盈傷了腿,虎落平陽被犬欺,在常爾再三的騷擾下,他終於頂不住,不情不願在週五的傍晚換上了剛剛到的病號服,披了件毛衣開衫,坐在輪椅上被打扮成喪屍醫生的常爾推出了門。
“你知道我現在感覺自己像什麼嗎?”傅盈問。
常爾:“像什麼?”
傅盈:“像被你推着的儲備糧。”
常爾哇偶一聲:“小東西想象力挺豐富,雖然但是,有內味了。”
兩個人一路到地下車庫坐上了常爾的車,傅盈拉過安全帶扣住,看着鍾秋還空着的車位,淡淡道:“他已經下班快一個小時了,但是還沒有回來。”
“今天週五,說不好他出去找樂子去了。”常爾啓動車,跟着音響裏的音樂哼了幾聲:“畢竟是總裁,有錢人的樂子是你想象不到的。”
“但是之前的週五,他都很少出門。”傅盈想了想,拿着手機搜索鍾家的新聞,並未發現有什麼新消息。
自己腳傷了幾天依賴,鍾秋都在公司里加班到很晚,回到家的時候甚至澡也來不及洗,換了個衣服就睡了。
早上又比往常要起得更早,有一次傅盈醒來的時候,鍾秋就已經坐在辦公室裏開始辦公了。
離鍾大老闆給傅盈劃下的死線週一還有兩天,但他手上的企劃案還是上次拿到的那份,並沒有任何進展。
傅盈看着窗戶外面飛快後退的景色,突然開口說:“你說,要是我這次主動放棄任務,僱主找我麻煩怎麼辦?”
常爾聽得眉頭一挑:“不怎麼辦,大不了賠錢又賠命。”
“嘖,怎麼一到你嘴巴里就說得這麼血腥。”傅盈揉了揉自己的額頭:“煩死了,姓鐘的果然不是省油的燈,這好幾天都沒有發郵件,傳文件都是拿U盤,根本不走網。”
“就算走網,你這個腳出不了門也沒辦法。”常爾伸手拍了拍他的額頭:“行了,想不出來就別想了,先玩了再說,明天后天還有兩天呢。”
車開到酒吧外面停好,正是天剛剛擦黑的時候,酒吧的霓虹燈已經開了起來,音樂聲從不斷開關的門裏傳來。
常爾扶着傅盈下車在輪椅上坐好,又囑咐他做出一副虛弱無力瘸了腿的樣子,這才推着他進了酒吧。
太久沒來這種地方,鬨鬧的音樂聲讓傅盈還有點不適應。他坐在輪椅上木着臉,伸手在耳朵上揉了揉,開始後悔爲什麼要來。
“我包了二樓最大的包間,放心,上去就沒這麼吵了。”常爾安慰兩句,同認識的人打了個招呼,連扶帶背把傅盈搬上了二樓。
包房裏別的人還沒來,傅盈坐在輪椅上滿屋子亂跑,端着手上的牛奶衝着沙發上的常爾晃了晃:“你就拿這個玩意招待我?”
“你懂什麼,不是每一杯牛奶都能叫特侖蘇。”常爾抿了口酒,向着傅盈一舉杯:“有傷在身就別折騰了,等你好了,我買酒咱們倆喝個痛快。”
傅盈舉杯同他碰了一下:“行了,我就是一說,我對喝酒也沒什麼興趣。今天有哪些人來?”
常爾:“就你認識的那幾個,金老五蘇嬌嬌,馮大牙他們。”
傅盈淡淡道:“你的朋友太多,我也就對這幾個還眼熟,真的能說得上話的,也就金老五一個人。對了,我今天還有點事情找他。”
“找我幹什麼?”
說曹操曹操到,包廂的門被一個身穿柳丁白夾克露胸襯衫,留着大背頭的人推開,金老五靠着門一推鼻樑上的誇張墨鏡,衝傅盈吹了聲口哨。
“wow,石膏腿很逼真嘛兄弟。”
傅盈伸手敬了個禮:“雖然但是,這就是真的兄弟。”
金老五愣了:“什麼鬼東西?”
“你這又是什麼鬼東西。”常爾上下打量着金老五:“說了換裝趴,你這穿的什麼玩意?迪克牛仔?”
金老五嘖了一聲:“你懂個屁,我這是貓王,貓王知道嗎?”
常爾挑眉:“不太懂,我只知道貓人保暖內衣。”
“嘖。”金老五嫌棄地看了眼常爾,走到傅盈身邊伸手戳了戳他腿上硬硬的石膏,忍不住感嘆:“真瘸了啊,誰打得啊?真他媽牛比,這個壯士還活着嗎?要是活着我先去看看能不能做一下他的喪葬生意。”
傅盈:……
傅盈:“不好意思,我是自己摔的。對了,上次你給我的微型攝像頭有問題,用了沒到十五天就壞了,你這裏能給我退錢不?”
金老五嘖了一聲:“出來玩就別說工作的事好嗎?現在已經是我的下班時間了。”
“那你待會幫我處理一下,要不然我就出去放消息說你東西不行了。”傅盈道。
“行行行,待會給你處理行吧。”金老五撓了撓腦袋,突然壓低了聲音說:“誒,你們知不知道一樓被誰包了?我剛剛進來的時候看着音樂都聽了,那些散客都被送進包廂休息了。”
常爾一臉懵逼:“不知道啊,我沒聽說一樓被人包了。”
三個人推開房門,想着站在二樓的走廊上偷偷往下看兩眼,但沒想到傅盈這第一眼就看到了熟人。
“靠!”傅盈罵了一聲,趕在鍾秋看過來之前拉着兩個人後退,沒讓他看見自己。
下面的馮慶看鐘秋頭轉了一圈,忍不住問:“你找什麼呢?”
“一個……熟人。”鍾秋同他碰了一下杯,帶着笑輕聲說:“他在給我準備驚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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