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第50章
“你考慮好了沒有?”鍾恆重盯着他:“不要做出讓自己後悔的選擇。”
傅盈搖頭:“秋哥的未來應該由他自己來選擇,而不是因爲我來決定。”
他放下遮着臉的手,露出微笑:“您似乎對於他的能力有一個十分錯誤的認識,就算沒有你的遺產,我想秋哥的母親也給他留了一筆相當可觀的財產,並且在秋哥這些年來的經營下有聲有色。”
“再退一步說,就算秋哥的媽媽沒有給他留下什麼,依靠他的個人能力東山再起也是時間問題。”傅盈看着面前的老爺子嘖嘖兩聲:“畢竟我也見過您另外一個兒子,恕我直言,雖然都是一根藤上結的瓜,但有的甜有的不甜,人和人之間還是存在差距的。”
傅盈說完雖然面上輕鬆,但身體已經戒備起來,防備着鍾恆重因爲自己的出言不遜,叫保安進來給自己兩拳。
雖然也不是不能捱打,但現在腿上有傷,要是傷上加傷實在是不方便。
兩個人沉默着,鍾恆重盯着傅盈許久,終於發出一聲冷笑:“你比我想的要聰明,只是不知道你在鍾秋面前是不是也這麼聰明。”
傅盈淡淡道:“不是我比你想的聰明,而是您總是把別人想得太蠢。”
“我不想聽你這麼多亂七八糟的,我只想知道你的選擇。”
柺杖在地上狠狠一頓,鍾恆重驟然提高了音量,看着傅盈一字一頓說:“是錢還是鍾秋,你自己選!”
傅盈:“不必要您的錢,我也不想破壞鍾秋的未來。”
原本還要再咄咄逼人的老爺子突然一愣,握着柺杖舉在空中的手停住緩緩放下,他看向傅盈皺眉問:“你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就是說我不需要你的錢,那對於我來說只是多餘,也不想讓鍾秋失去本來就屬於他的東西。”傅盈擡眼看他:“鍾氏鍾家,本來就是應該是鍾秋的,他是合法婚生子,各方面的能力都十分出色,我不想看到本來就就屬於他的東西被別人偷走。”
鍾恆重:“偷是什麼意思!鍾煦也是我的兒子!他也……”
“雖然說孩子是無辜的,私生子的出身他選擇不了,但老子可不是無辜的。”傅盈輕聲說:“鍾煦這麼多年沒有上過戶口,那就說明他不是鍾家人,如果他得到鍾氏,那就是他偷到的。”
更何況當初鍾秋他母親拖着不肯離婚,就是不想讓鍾煦合法合情得到鍾家的財產,人家都走了,自己也不能在這種事情上拉跨。
傅盈仰頭靠在沙發上:“這就是我的態度,我不要你的錢,但是我也不想讓鍾秋失去自己應得的東西。”
“所以,你是願意離開鍾秋,並且不要我的錢。”鍾恆重冷笑一聲:“你該不會是打着不收錢我就沒有你的把柄,等鍾秋掌握一切之後,再回來和他破鏡重圓的主意吧。”
傅盈微微一笑,什麼都沒說。
“我不會讓你得逞的,等到一切結束我就會把你送到國外去,幫你隱姓埋名,絕對不會讓鍾秋找到你。”鍾恆重眯了眯眼睛,“然後我會給他安排好一個,對鍾氏對他都有幫助的結婚對象。”
“然後鍾秋就會像你一樣,因爲不喜歡自己的妻子,在外面出軌包養情婦,然後弄出一個……哦不,鍾秋如果玩男人,玩一輩子也玩不出個孩子來,這點還是值得表揚。”
傅盈拍了兩下手,笑着說:“几几年了,還來這一套說辭,就是電視劇也不帶這麼老土的。”
“你說這番話,是在爲鍾秋出氣?”鍾恆重盯着他冷聲問:“鍾秋經常在你面前罵我?”
傅盈搖頭:“不,他根本就不提起你,只會提起他的母親。而我想說這些,單純只是我想說而已。”
他轉頭看向鍾恆重:“畢竟我說的是事實不是嗎?鍾先生家裏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只是可惜婚生子太有能耐,在他面前找不到當父親的權威,也就只能在私生子面前擺一擺父親的架子。”
鍾恆重揚起手上的柺杖就要打下來,傅盈倒也不躲不閃:“你這一下打下來,看上去受傷的是我,但心疼的可是鍾秋,最後受損的也是你們之間的關係,這值得嗎?”
柺杖強制停在了空中,最後緩緩落在了離傅盈十公分遠的地方,他用眼神丈量着柺杖同自己之間的距離,輕笑一聲說:“如果我是你,就會把這一柺杖打下來,反正父子關係也不會修復,倒不如出了一口氣再說。”
“你膽子真的很大。”鍾恆重冷笑:“篤定了我拿你沒辦法?”
傅盈搖頭:“那不是,只是我不知道你會對我做什麼,萬一你要讓我死,我總得痛快點死,要不然什麼都不敢說,憋屈死也太難受了。”
“我對要你的命沒有什麼興趣。”鍾恆重盯着他的受傷的腿,冷聲說:“不過我看你腿受傷了走路也不方便,這段時間就在這裏養傷,等腿養好了再回去吧。”
他站起身俯視着傅盈:“正好趁着這個期間好好想想,怎麼和鍾秋分手。”
看着鍾恆重轉身離開,傅盈靠在沙發上開口輕聲說:“鍾秋會找過來的,他會找到我的。”
“他一輩子都不會找到這裏,你大可以放心。”鍾恆重道。
“是嗎?”傅盈摸着自己口袋裏的鋼筆,淡淡道:“看起來我暫時失去了自由,但是一個人待在這裏也沒意思。”
鍾恆重的腳步一頓:“你要幹什麼?”
“總得給我點打發時間的東西吧。”傅盈懶懶道:“人太無聊就容易做傻事,您說是不是呢?”
鍾恆重氣得笑起來:“你好像沒有資格跟我談條件。”
“有的。”傅盈偏頭看他:“你開始說我的身份有問題,憑空出現,靠近鍾秋得到他的信任,跟他在一起是別有用心,那麼你猜我有沒有本事從這裏離開?”
鍾恆重盯着他許久,沉聲說:“我會給你安排,但是你最好別給我耍什麼花樣,如果你不想真的永遠坐在輪椅上的話。”
傅盈微微一笑:“我當然不想,不過我也得提醒你一件事,我之所以坐在輪椅上,都是因爲您的私生子。”
他摸着自己的膝蓋輕聲說:“就算鍾煦對這件事不知情,但是他的舅舅也是爲了他才策劃出這些事情來。您覺得不應該給我一個交代嗎?”
“這件事不用你來提醒我。”鍾恆重拉開門轉頭看他:“雖然我不是一個稱職的父親,但也不代表我會看着別人傷害鍾秋無動於衷。”
傅盈微笑看他:“聽上去您是已經開始調查了?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算我多嘴。”
“你知道就好。”鍾恆重走出房門,向站在門外的陳祕書說:“照顧好他,別讓他出這個房子,也別讓他聯繫外面,別的隨便他。”
“好的。”陳祕書恭敬彎腰。
傅盈見鍾恆重真的要走了,突然出聲又叫住了他。
“鍾先生,最後一個問題。”傅盈看着他的背影:“你把這裏佈置得跟老宅一樣,是爲了懷念誰嗎?”
鍾恆重頓了頓,沒有回答他的問題,直接拄着柺杖離開,只剩下站在門邊的陳祕書衝着傅盈微笑:“您的房間我已經準備好了,請跟我來。”
“看起來是早有準備。”傅盈按亮手機發現已經沒了信號,他嗤笑一聲,晃了晃手機說:“還有信號屏蔽儀?”
陳祕書推着他的輪椅往外走,溫聲說:“是的,不過您房間裏的電腦是可以上網的。”
“但是上網瀏覽內容都是你們在監控吧。”傅盈笑了笑:“剛剛老爺子走太快,我忘記問我的腿要恢復到什麼程度纔算是恢復好了呢?”
陳祕書:“這個就要鍾先生來決定了。”
“鍾先生也不像是學過醫的,怎麼比醫生還厲害,他說好我才能好?”傅盈嗤笑一聲:“跟神仙一樣,厲害了。”
陳祕書不接他的話,只是將人送到房間,指着門口牆壁上的按鈴說:“如果您有事找我們,就按響這個,很快我就會過來。”
傅盈看了眼按鈴的高度,正好是自己坐在輪椅上伸手能按到的位置,他點頭說:“知道了,哦,對了,這個房間裏有沒有監控器。”
陳祕書頓了頓,搖頭說:“房間裏並沒有這種東西,但是您一旦有什麼出格的行爲,可能就會有了。”
傅盈撥弄着自己鑰匙扣上金老五送給自己的檢測器,懶懶說:“知道了。”
“那請您好好休息。”陳祕書關上門離開,傅盈手上的檢測器依舊沒有發出警報,可見房間裏的確沒有什麼監視監聽器。
他推着輪椅在房間裏轉了一圈,從房間的落地窗可以直接看到外面的院子,但是不時有保安走動,看來從這裏出去的可能性有點小。
傅盈打開電腦隨便打開了幾個網頁,網速都如絲般順滑,他頓了頓,在點開有聊天功能的頁面軟件的時候,屏幕上立刻顯示網絡斷開。
他笑了一聲,試了幾次發現都這樣之後,握住口袋裏的鋼筆按下了信號開關,感覺到手心一震,提醒信號已經成功發送,這纔打開了視頻網站開始繼續看他的電視劇。
窗戶外面的太陽漸漸西沉,金紅的夕陽照在他的臉上,有些晃眼。
已經好幾個小時沒有聯繫了,鍾秋是不是已經發現自己的失蹤?現在是在生氣,還是在找人呢?
他會不會以爲是自己主動跑了?
電視劇已經演到下一集,夜幕降臨,傅盈坐在輪椅上正有點覺得餓了,突然聽見砰砰兩聲,一邊的落地窗被敲響。
他轉頭看過去,一身黑的常爾揹着包站在外面,看着自己黑着臉說:“開窗,您的外賣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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