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6章 兩袖清風
葉凡念頭一動，朝着自己的封天針所在的地方按去，眉頭頓時一凝。
封天針所在的地方，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空空如也。
“這是？”
他明明記得，這封天針在他全部拔出之後，又被越青一個個全部封了回去。
但是，此時他的身體內，卻一根封天針都沒有。
“這……”
如果他記得不錯，他打開那個祕境的時候，封天針應該還在。但是，在他修煉歸墟之體的時候，封天針還在不在，他就不太清楚。
有沒有被歸墟之體所煉化，他也不太清楚。
葉凡正在糾結補天針去哪了，一個身影由遠及近而來，只是一個閃身便到了他的身前。
不是別人，正是老夫子。
“老先生，你怎麼來了？”葉凡看到老夫子，眉頭微揚，問道。
“先生嗎，教書、解惑、答疑，育人。”
老夫子笑着打量着葉凡的身體，嘴角微微一揚。
“歸墟之體，不錯，這個神體除了傳說存在，現世之中也只有幾一個了。”
“只是運氣好而已，讓我修成了。”葉凡淡淡一笑，說道。
“運氣好？”“爲什麼別人也修成了四象八脈之體，卻休不成歸墟之體，單單你運氣好？”老夫子笑着問道。
“那就是是我除了運氣好之外，天賦也好了。”葉凡說道。
“差不多，但還差了一些。”老夫子捋了捋鬍子，點了點頭，隨即又搖了搖頭。
“那老先生的意思是？”
“每一條路被走通，都離不開天時地利人和，有人佔一條便成了，全佔了，更是自然而然便成功。”老夫子說道。
“所以說，我身上封天針，也是天時地利人和，纔沒有的？”葉凡好奇的問道。
老先生不會平白無故的走，也不會平白無故的來，必然是有原因的。
“這個，有什麼關係嗎？”
“你拿到了果，還需要在乎因時什麼？”老夫子笑吟吟的問道。
“如果我記得不錯，老先生有一句話，知之爲知之，不知爲不知，知因知果，才所謂知吧？”葉凡說道。
“又是一個鑽牛角尖的小子，不過，有些時候不能全知全解，確實會影響到大局，告訴你也無妨。”老夫子蒼然一笑，看向葉凡的目光裏不僅沒有不耐煩，反而多了幾分欣賞。
這世間的學問，就是在較真中得到真相。
如果所有人對所有事情都稀裏糊塗，那這世上的所有事情也都會是稀裏糊塗的，沒有一個清楚的真相。
“你體內的封天針，在你打開那個祕境的時候，便被消去了三分之一，在你進入光陰長河的時候，因爲那幾根針幫你抵消光陰長河的力量，又被消去了三分之一，最後的三分之一，在你修煉成歸墟之體的時候，便全部消失。”老夫子說道。“所以說，每一步都走對了，纔有的封天針消失，換句話說，一着不慎，可能我體內現在還有封天針在？”葉凡問道。
“沒錯。”老夫子點了點頭。
這個世上是有因果，但是如果因不對，得到的果看起來相似，其實差了十萬八千里。
不過所幸，葉凡每一步選擇的都是對的，尤其是葉凡最後選擇了歸墟之體，而且將歸墟之體修煉成功。
“那爲什麼封天針在這裏消失？”葉凡問道。
“在光陰長河上有一條法則，就是相同的兩個東西，不能同時出現。”
“你不是已經察覺，封天針跟你手裏的那18把骨劍是一樣的材質？”老夫子笑着反問道。
“是的。”葉凡點了點頭。
“如果一切都沒有錯，在你見到這18把骨劍的時候，你體內的封天針一定會消失不見。”老夫子說道。
在光陰長河之中，兩個東西一旦同時出現，不僅是其中一個會消失，另外一個也會跟着消失不見。
所以，在葉凡見到這兩頭辰獸的時候，葉凡體內不能有封天針。
“這些都是老先生的手段？”葉凡凝眉問道。
“有一部分是，有一部分是另外幾個人的，很多事情，不是一個就能解決的。”老夫子嘆了口氣，語氣中多少有些無奈。
“這件事成了，我們勝負幾何？”葉凡問道。
“勝負？”
“千年一戰，哪裏有什麼勝負，有的不過是損耗的多少罷了。”“不過，這刺千年大戰有些不太一樣，哪怕我們傾盡了一切，謀劃了幾千年，恐怕勝負也只在五五之數。”老夫子說道。
“五五之數？”葉凡眉頭微揚，露出一抹疑惑之色。
“是不是覺得少了？”
“以往的千年大戰，我們每次都會推算，每次的勝負都在四六之上，也就是說，我們六，神靈四，結果也確實沒有什麼問題，我們每次都贏了。”
“但是，你知道這次老道士推算的結果是多少嗎？”老夫子問道。
“難道不是五五之數？”葉凡問道。
“如果是五五之數，倒還好說一些。”
“只是比着以前低了一點，這還在我們能接受的範圍之內。”
“但是，這次得到的結果卻是沒有結果。”老夫子嘆了口氣，說道。
“沒有結果，這是什麼意思？”
“沒有結果，便是未來不定，我們贏，還是神靈贏，都是一個未知數。”
“也可以這樣說，我們這裏有未知數一樣的存在，神靈中也有。”
“不過這樣也要，往光陰長河的下游去看，誰都看不到結果，那便是最好的結果，最起碼，我們不是必輸的那一方。”老夫子嘴角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說道。
“老先生一直都這麼樂觀？”葉凡問道。
“樂觀？”
老夫子搖了搖頭，不以爲然一笑。
“小子，你小時候應該沒有好好讀書，否則不會有現在的問題。”
“不過，也沒有關係，樂觀也好，悲觀也罷，我這一程是送完了，接下來的路，都靠你自己去走了，有些人已經追上來了。”
“老頭子再不走，可能只會給你帶來不小的麻煩。”老夫子笑着說道。
他一直呆在這裏，便是把能做的做一做，也能爲葉凡護上一程。
“多謝老先生。”葉凡朝着老夫子一抱拳。
老夫子也沒有去躲，坦然受之。
按說重黎的輩分比他還要高許多，葉凡身爲重黎的轉世不需要給他行禮，不過現在這一刻，他受之無愧。
“對了，老夫這次來，還給你帶來了一個人，這一路上有什麼問題，儘管問她好了，她知道的東西不比老頭子我少多少。”老夫子說道。
“誰？”
“一個你的老熟人。”老夫子大手一揮，一個身穿一襲白衣，手持黑色長劍的女子，出現在孤舟之上。
“小子，我們又見面了。”白衣美女冷着面孔，恨不得將葉凡除之後快的樣子。
“無道？”
“我們確實挺熟的。”葉凡皺了下眉頭，隨即便又展開。
他本來還很奇怪，無道被越青丟到什麼地方去了，沒有到，被老夫子帶了過來。
“有什麼危險的事情，你只管使喚他就好了。”
“去吧。”老夫子也不跟葉凡多說，擺了擺手，一股微風涌現，將葉凡和無道所在的孤舟，推向光陰長河的更高出，很快便消失不見。
葉凡一走，一股因果懲罰悄然降臨，強如老夫子這個境界，兩條手臂也瞬間化作白沙，散落在光陰長河上，久久沒有恢復原樣。
老夫子看着兩袖的青風，嘆了口氣。“這下真的是兩袖清風了。”
他也沒有放在心上，衣袖輕輕的一揮，轉世離開，朝着一個方向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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