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抄襲

作者:骨色彎刀
遊艇派對結束就回了酒店,人來的雜,玩的天花亂墜,許塘回房間時正給周應川打電話。

  “沒喝酒…一滴酒都沒沾,我知道要做檢查,我記着呢。”

  電梯門剛開,一個人影急匆匆地撞上來,香水味兒撲了滿鼻,許塘下意識地伸手去扶,然而他沒丟下給周應川打電話的那隻手,女孩摔是沒摔,但手包裏的化妝品灑落一地。

  “對不起,我剛纔沒看到電梯裏有人…”

  **的女孩率先道歉,服務生連忙摁着電梯摁鍵,許塘扶穩她,也蹲下身幫人撿:“沒事兒,剛纔有人進來的太急,撞上了…我沒受傷,幫人撿東西呢,我是不是很有禮貌…?你上次還當着那麼多人說我…”

  “什麼時候?就上週塗然來家蹭飯那次唄…”

  “塗然怎麼不是人了?好吧…沒那麼多人就是了…”

  地上的東西不多,收拾完了,女孩卻疼得有些站不穩,她的高跟鞋鞋跟太細,不太合腳,腳腕崴傷。

  “先生,可以麻煩您送…”

  跟周應川討乖不成,許塘還要討些別的呢,他抱歉地跟她指了下電話,示意自己在通話,一邊夾着手機在跟那邊的男人講話,一邊從錢夾裏掏出一疊豐厚的小費,塞給電梯裏的服務生。

  “麻煩你送這位小姐回去,順帶拿雙平底鞋給她,跟你們那個叫…Ruben的經理講,算我的。”

  他走出電梯門,還在跟周應川講:“這件事我已經決定了…就是想去啊,什麼,分析部?你居然讓我去那麼小的位置…我不去…我是去你公司體驗,又不是去給人當小工…”

  “什麼基層經驗,那是國內的那一套,我不要聽,反正我不要這個,你給我換一個…”

  到了房間門口,許塘一摸口袋:“我的房卡呢?”

  電話裏,周應川讓他外套和褲子口袋都找找。

  許塘又翻了翻:“沒有,不知道丟哪兒了…周應川,是不是在你身上?”

  他什麼東西都放的亂七八糟,一找不到東西,第一句準是先喊周應川在哪兒…別管周應川見沒見過,先喊就是了,這習慣估計這輩子也改不了。

  在辦公室的周應川有些無奈:“…是,在我身上,寶寶,我叫人現在送去給你。”

  許塘笑的彎起眉眼:“那不用了,多麻煩,我再費力找找吧,你說我還總放哪兒?”

  “不急,錢夾裏再翻翻

  …”

  “真沒有了奇怪剛纔在樓下的時候還有呢…”

  許塘找不到有點煩周應川安慰他:“沒事打電話叫人開就是了我看還是得給你僱一個生活助理…”

  他現在也沒辦法時時刻刻跟在許塘屁股後幫他收拾

  “現在?不用我去實習自己再找個助理那也太招搖了…”

  找遍了身上的口袋和錢夾都沒有許塘也懶得再找了站在門口打電話叫服務生上來給他開門等一進去他就開着免提換衣服沖澡。

  說的還是他實習的事他想去周應川的公司感受感受也不是一時興起他真的有此打算從本科提前一年畢業到唸到研究生他的想法也在不斷髮生着改變他又不想當所謂隱世的大藝術家什麼看破紅塵視金錢如糞土那也太沒勁。

  如果說當年選擇賓大時許塘對個社會還浸淫不深那麼幾年過去他的野心也早不止於此。

  不過時間有限他最多就能去一兩個月不然就耽誤後面正經的實習了周應川原本打算讓他去金融分析那塊兒待一待能跟着團隊接觸一些客戶業務涉獵廣但許塘不想去。

  他擦着頭髮看着郵件上週應川親自給他挑選的幾個崗位。

  “寶寶這幾個都挺適合新人的能跟着瞭解業務也沒什麼壓力適合你過去先有個大致印象…”

  屏幕泛起的瑩光打着眼睛許塘往上看:“這上頭的老大也太多了數都數不過來你確定給我安排的不是你們公司打掃衛生的保潔?”

  “說什麼傻話誰讓你過去掃地了…”

  “距離你的樓層還這麼遠…周應川我還是不是你唯一的寶貝?”

  “不是這麼算的寶寶實習最重要的是學東西…由簡到難你之前都沒接觸過這塊兒…”

  “那我不能跟着你學?你最起碼也要給我安排一個靠上一點的我找你難道就沒有什麼家屬的特別優待?”

  周應川忍不住笑了敗下陣來。

  “你想要什麼優待?”

  “最低要求你也得給我安排一個你身邊的特別助理之類的…位置能俯瞰曼哈頓夜景就最好了我知道你辦公室那面超酷的落地窗可以我也要一間那樣的辦公室就行了。”

  他簡單的好像一加一等於二的語氣這哪兒是來實習的分明是來當老闆的。

  偏偏周應川

  最喜歡的就是他這副有生氣、有活力的樣子。

  “寶寶你到底是想來玩的還是想來學習的?”

  “學習當然是學習…但學習也不能去受罪啊我待過那麼底下的位置嗎我之前在事務所實習跟的都是全球有名的團隊你讓我去給別人買咖啡我可做不到。”

  許塘如今的日子比少爺還少爺就是放在美國隨便拉一個家裏都襯着上億身價的富二代裏也是頂尖兒的再加上他的天分可怖到哪兒不是鮮花錦緞的圍簇脾性自然養出了幾分倨傲。

  要是有人跟他再提起過去在榆溪培江的日子他估計都要以爲是上個世紀了。

  反正他不去“基層”周應川看他多半也是玩心居多就答應了。

  回到費城許塘就忙着紅泥獎的設計案獎項分三輪每輪競賽主題不同採用積分制是對建築師技能全方位的考覈和評選。

  賽事備註矚目基本每年的前三名都會被全球頂級的建築師事務所提前預定不僅如此但凡能在裏面混一個哪怕是安慰獎的也是各大事務所爭搶的對象。

  許塘提交作品沒一週賽事委員會辦公室突然打電話過來說他的設計案和另一位參賽者提交的方案出現了大面積的高度雷同現在要雙方提交相關創作資料叫給評審會以供裁決。

  大面積雷同?這怎麼可能?

  許塘第一反應是電話是不是通知錯人了確認沒錯之後他的郵箱緊接着收到了暫停參賽資格的通知。

  這可把許塘氣壞了。

  “哪個神經病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敢抄襲我的方案?”

  塗然也覺得不可能在設計圈“抄襲”這個詞是非常敏感的而建築又不同於繪畫可以毫無約束的天馬行空。

  建築設計受當地環境

  許塘當然明白他的手腕搭在桌沿轉着一根棒棒糖。

  “塗然你知不知道這種裁決出結果一般要多久?”

  “少說也得兩三個月設計這種事認定抄襲本來就很麻煩中間要不停提交材料如果那邊提交了新的佐證你還要應對…設計圈有些人就是

  蛀蟲,專門吸血別人的作品,我之前一個在紐約大學念設計的同學,去年硬是被裁決委員會拖到了頒獎結束都沒出個結果…許塘,你是不是被人盯上了?

  畢竟許塘作爲名校學生,這兩年拿下的獎項不少,雜誌採訪也上了幾回,有人關注到他這顆“建築新星

  “誰有機會接觸你的設計稿?

  塗然這些天幫許塘背了不少次包,但每次他都是背在身上的,他不信哪個小偷能做到掏出來抄襲完了再給悄無聲息地放回去。

  “你常裝電腦和設計稿的揹包我揹着的時候絕對沒事,不可能被人動,除非我是個瞎子!

  和許塘同專業要好的同學提醒,塗然反應過來,趕緊補充:“不,要真讓人偷了我還不知道,那我還不如瞎子呢!

  “行了行了…我在想想,我先看看能不能問到那個和我雷同的人是誰吧。

  許塘想了想,掏出手機發信息。

  塗然還是擔心:“許塘,可這要是一弄兩三個月,裁決會最會和稀泥了…那不相當於你白白損失了一輪的積分?

  在高手雲集的賽事,缺少整整一輪積分的成績那後面還比什麼?許塘從看到郵件的第一刻就在想這件事,雷同的事可以慢慢搞清楚,但紅泥獎是他邁進建築名利場的第一步,不能等。

  他給委員會打去電話,重申了他絕無抄襲別人的作品的可能,願意等待委員會公正的裁決,同時,他希望能提交一份新的設計案。

  委員會聽到他的訴求,跟他確認了兩遍,距離截止時間已經不足十日,他要拿一副“快餐,來和其他人精心打磨數月的作品競逐?

  不過原則上,賽事規章也沒有禁止正在裁決的參賽者提交新作品。

  掛斷電話,塗然不敢置信:“許塘,你真的要從頭再設計一個?你那個音樂廳設計的那麼棒,怎麼從頭再來?只有十天時間了!

  十天,足夠了。

  很快,許塘就拿到了那位和他“靈魂高度契合的人的資料,人叫齊新俊,在費城一所公立院校的建築專業在讀,但績點差的一塌糊塗,能不能順利拿到畢業證都是問題。

  彭英羣在電話裏跟他說,齊新俊的家庭條件一般,在徽省那邊開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工廠。

  “你連人家工廠都查到了?

  彭英羣說:“巧了,他跟雪兒一個老家,我問的時候她跟我

  說的,他們那地方小…**,抄到你頭上了,要不要把他人叫過來問問?

  許塘跟彭英羣說了兩句,就把電話掛了。

  家裏開小廠的,徽省,許塘想半天,也沒想到自己和這號人有什麼交集,週末回家,泡着澡,許塘就把這件事給周應川說了。

  “他抄襲你的設計?

  “定抄襲是沒跑了,羅伯託教授幫我問了,我倆的設計幾乎是一模一樣的,最搞笑的你知道是什麼嗎,他連內部的人員分流構架都跟我的近乎一樣,要這世上真有這麼巧的事,我能去喫屎。

  周應川皺眉,輕輕拍了一下他的嘴:“亂講。

  “哈哈,我說的讓他喫,我不喫。

  這事說起來也不大,但遇上真夠噁心人的。

  “具體是怎麼抄的還不清楚,我也納悶呢,不過我已經把放設計的電腦送去檢測,看看有沒人動手腳…

  許塘靠在周應川胸膛,伸手捏了一顆葡萄咬着,他要吐,周應川擡手接着,把葡萄皮細細地剝乾淨了,又塞回他嘴裏。

  許塘才勉強地嚼兩下。

  浴室裏熱氣氤氳,許塘有點暈暈乎乎的。

  “那個齊新俊是誰?

  “不認識,我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這特麼…這從哪兒殺出一條狗來朝我叫,所以才覺得奇怪,我的手稿和筆記本電腦之前都有隨身攜帶,一般只有學校的繪圖室和家裏纔有,學校不可能,我那幾個同學都在參賽,各有各的設計。

  在設計圈裏,誰對抄襲兩個字不是諱莫如深的?沾上了就跟豔陽天好好走路,突然被人甩了一身泥點子一樣。

  周應川看他蹙眉,要去一旁拿手機,許塘從水裏伸手抓着,扔在地毯了。

  “周應川,這事你別插手,我要自己解決。

  “自己?寶寶,我怕你忙不過來,你還要提交新的作品,十天真的夠用?

  周應川哪裏不心疼他?這事發生了這麼多天,許塘現在告訴他:“你該早點告訴我的,我過去陪你。

  “那幾天要趕稿,你一來,我肯定就什麼也不想做了,只想和你天天纏在牀上做。

  許塘微垂着精緻的眉眼,遮去了眼中的厲色:“我不管他是誰,這盆髒水既然敢潑到我身上,我讓他怎麼潑的怎麼給我咽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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