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口脫險 作者:未知 孝嚴直接伸手:“把火摺子給我!”黑暗中接過樑恩澤的火摺子,“呼”的吹了一口氣,又嘟嘟囔囔了一句,火摺子還真亮起來了,他伸手一照,確實棺槨的蓋子已經半掀開,從裏邊伸出一個?——這算什麼東西,纏在恩澤的腿上。 他擔心梁恩澤真被扯到棺槨裏去,拼死力扯住了梁恩澤,較力的過程中發現這一條子不是想要把恩澤扯進去,而是想要借力出來。 他眼角的餘光四處掃了一眼,發現身邊黑暗中的厲鬼全有退後的趨勢,難道也是怕這個東西?風沒剛纔那麼大了,火把也彷彿更亮了一些,思及至此,孝嚴用火把試探着去燒這個怪物,這個怪物竟然還往後瑟縮着退了一下。 藉着火把的光明,他終於看清了,這玩意兒像個觸手,上邊密密麻麻的全是肉吸盤,看着就噁心,他再用火把一燒,發現不光燒得到,竟然好似還有一股子肉味,孝嚴死沒正經的笑了:“恩澤,這玩意兒不是鬼,是個活物,看我把他烤成熟的,做成野味!” 這條觸手被火燙的受不了了,翻騰着終於鬆開了梁恩澤,孝嚴太壞,抄起長槊衝着這條觸手就是一個狠戳—— 用的力量太大,直接把這條觸手釘在了地上,聽到棺槨中傳來“吱吱”的尖利叫聲,看來是疼了夠嗆,他一看厲鬼不敢上前,這棺槨裏的怪物還是個出不來的肉/體凡胎,當即要咧開嘴扯淡幾句。 梁恩澤剛剛恢復自由,也是微微鬆了口氣,在完全黑暗的環境中,被不知道是鬼還是獸的玩意兒勒住,這種死法又恐怖又有新意,不過在極度危險中,不能過於放鬆警惕,可剛四處掃了一眼,就面色大變:“嶽兄,小心身後!” 孝嚴也聽到了身後惡風不善,不過既然連恩澤都看到了,那估計來者不是虛的,他將火把凌空一扔,拋給了恩澤,之後持起長槊,向身後揮去,只聽“咚”的一聲悶響,長槊實實在在的撞在了一座肉山上。 他反射性的向後看去,轉身剛轉了一半,就見到另外一條奇長觸手已經從棺槨更大的縫隙中伸了出來,碰到了他的長槊護疼,不過這回根本沒有縮回去,而是向半空中揮舞。 他不自覺的擡頭看,和梁恩澤心中同時反映出一個問題:“這東西到底是有多大?” 心頭的驚歎還沒過去,就聽到棺槨上的鐵索發出崩斷的咔咔聲,梁恩澤沒像孝嚴一樣站在原地看熱鬧,他擔心鐵鏈崩斷掃到二人,扯着他二人齊向山洞壁下退了幾十步。 梁恩澤趁亂往地下室的牆壁上一看:“嶽兄,這地方估計修行的道士經常來,你看,牆壁上的燈罩裏,還有燈油呢。” 孝嚴則像是小孩第一次看到馬戲團似的由衷感嘆:“我的乖乖,這玩意兒前邊這麼多的觸手已經爬出來半天了,怎麼連個身子也看不到,到底是多大?身上黑漆麻花的,估計是用怨氣和鮮血養着的,老道養它是幹什麼的?當寵物的?” 梁恩澤看這玩意兒的反應,猜到它可能怕火,用火把將一個燈罩裏的燈油點着了,這一下子這個地洞子就亮堂了,他藉着燈罩裏的光芒和孝嚴四處觀看,終於半埋在地下的棺槨禁不止怪物的力道,崩裂開了。 二人不自覺的擎着火把擡頭,仔細看這個黑東西,陡然全增大了眼睛—— 只見此物站起來肩骨離地高度就有五米多,四足着地,全身黏糊糊滑溜溜的沒長毛,四個爪子比最大號的臉盆還大三圈,爪子和朴刀一樣鋒利在火光下反射着幽暗光芒,可能常年活在黑暗中,眼睛小的像兩個雞蛋,像是已經蛻化了,一張猙獰的血盆長口滿嘴獠牙。 可能恨透了一直鎮壓着他的鎮魂棺,回頭咔嚓一口像嚼一根鹹菜條似的把純石頭棺材咬得細碎,肩骨和前肢肌肉無比粗壯,可那個細細的腰身卻和身體其他部位不成正比。 孝嚴張着大嘴連逃命都忘了,感嘆道:“你看它的尾巴,原來是三條長滿了吸盤的觸手,恩澤,剛纔捲住你的,估計就是這尾巴想借着你逃出來;怪物長這麼醜,腰再細也好看不起來,你說它長這麼細一個腰幹什麼?” 梁恩澤無意識的後退的一步,嚥了一口唾液:“嶽兄,腰細是爲了方便轉身,這怪物應該靈活的很。” 像是爲了印證梁恩澤的話似的,怪物四處張望,兩隻怪眼盯着他倆的方向,像個剛從水裏上岸的狗那樣抖了抖全身,好像全身放鬆了一下,之後自腰部一百八十度彎折,像個練武的人搭了個鐵板橋一樣,直接轉向了他倆這裏。 梁恩澤覺得自己已經超乎震驚了,竟然一邊四處看着逃跑的方向,一邊還在問嶽孝嚴:“嶽兄,你說它這麼巨大的身量,就算是身上滑溜,也不太可能從那個窄棺槨裏出來?” 兩個人同時選擇了屍山方向,孝嚴和他慢慢後退,不想太刺激這個畜生:“它不完全是實體,應該很大一部分是冤死鬼的怨氣和戾氣養出來的,所以虛虛實實,它衝過來了,快跑!” 兩個人身高腿長,也顧不得勞累和身上帶着傷了,將這細腰獸的路徑讓開,直接閃身衝向腐臭熏天的屍山。 細腰獸好像確實有目標,卻不是他倆,孝嚴看得清楚,四周這些黑暗的靈魂霧氣好像對這怪獸又怕又恨,幾個黑影前後左右的圍上去,活生生的在獸身上開了幾個血口子。 細腰獸異常靈活,對小傷也絲毫不以爲意,左抓右擰,一張大嘴直接咬住了其中一個,瞪着眼睛甩頭幾下,眼看着黑霧好似發出恐懼的尖叫,之後消散不見了。 孝嚴一邊和梁恩澤往屍山上爬,一邊幸災樂禍:“恩澤,妖嬈的畜生和陳年的死鬼應該是宿仇,這回我們兩個趁機逃了纔是硬道理。” 可惜高興的太早了,話音還未落,直覺到危險的他倆不自覺的回頭看了一眼細腰獸,卻見這畜生吸溜着鼻子,把大腦袋轉到了他倆的方向。 孝嚴低頭看了自己一眼:“哎呀,不好,他聞到咱倆身上的血腥味了,估計還是覺得咱們更可口!” 兩個人這回無暇再瞎扯,手腳並用瘋狂往上爬,細腰獸是爲了喫肉,他倆可是爲了逃命,簡直是激發了人體最大的潛能,說時遲,那時快,等到細腰獸衝到了屍山底下,他倆已經站在距離通風口最近的屍山尖上了。 梁恩澤飛身而起手持長槊盡全力砸過去,頃刻間通風口上的窗櫺就被砸了下來,洞口露了出來,一絲新鮮空氣帶着一股子狼臊味灌了進來。 細腰獸想抓他們兩個,它體型太大了,往屍山上只一撲,就爬上來一半還高,等到孝嚴一個託舉將梁恩澤送上了通風口的洞子,細腰獸的大嘴已經距離孝嚴也就是五六米了,腥臭的味道噴濺着口水,好像都掃到他臉上。 梁恩澤先把火摺子扔進通風口裏,剛在通風口找到着力點撐住了,反向遞下長槊讓孝嚴抓住了槊柄,雙臂加力就要把他拉上來。 畜生看到嘴的點頭馬上要跑,爪上加力“蹭”的蹦上了屍山,餓虎撲食一樣從身側直奔孝嚴,孝嚴反應極快,看到大嘴從旁邊來了,這要是被咬到估計頃刻就被腰斬了,他可沒有石頭棺材結實。 在梁恩澤倒抽了一口冷氣的“小心左邊!”聲音中前後一蕩,巧妙的躲開了長度估計有一米的大嘴,之後梁恩澤雙膀向上一扯,總算也把他拉了上來,兩個人用的勁全太大,力道根本收不住直接跌成了一團,手腳全攪在了一起。 孝嚴四處看了一眼,又提鼻子聞了聞:“恩澤,這透風口應該是個天然的山洞子改的,怎麼一股野生動物的腥臊之氣呢,這地面上好像一地雞毛雞骨頭。” 梁恩澤咳嗽了一聲:“那個,嶽兄,能不能先起來再說話。”他沒有和壓在他身上的人聊天的心情。 孝嚴嘿嘿一笑,黑臉一紅,不好意思的手忙腳亂的爬起來,之後又拉了梁恩澤一把:“對不住了,忘了和你摔在一起了,我這麼窈窕,壓不壞你吧。” 看梁恩澤根本不搭理他的話茬,他轉移話題似的撿起火把稍微彎下腰仔細看,伸手還撿起一撮動物的黃毛:“恩澤,地上陳年的雞毛雞骨頭撲了好幾層,好像其中還混着一種黃毛,你看着黃毛像不像是黃鼠狼的?” 梁恩澤目力不錯,左顧右看:“嶽兄,我們應該是進了黃大仙的老巢了,難道此處是黃皮子的…餐廳?”好像在旁邊的小洞裏,還有兩個綠油油的眼睛點着油燈似的望着他們,看來餐廳的主人還在家。 梁恩澤用肩膀在嶽孝嚴的背後觸了觸他,暗示他向旁邊看一眼。 孝嚴剛看到了暗處盯着他們的眼睛,眼角的餘光卻掃到了通風口的方向:“恩澤,不好,那個怪物好像把觸手伸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