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各種異常
頭痛欲裂。
格子花紋的厚棉被被他一把騰開，莫莫西整個人從牀頭坐起，身上滿是不止的汗液。
“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拉開睡衣的右邊袖口，看到那個發光的裝置，一股莫名的飢餓感從他的身體深處涌出。
他立刻翻身下牀，脫下已經溼透了的睡衣，穿上了學院制服，急匆匆地走出了門。
一個學生正好從對門走出來，正捉摸着該怎麼和這個住左走廊單間的傢伙打個招呼親近下關係什麼的，就看到這貨猛地關上門，看都沒看他一眼就匆匆走進了電梯。
堪堪擡起的手頓時凝固在了半空中。
“夥計，至少幫我等下電梯啊！要遲到了啊！”
莫莫西匆匆走出了宿舍樓，正好今天是週三，他上午的課排在十點以後，睡到了九點多，喫個飯差不多了。
肚子開始咕咕地叫了起來，極具的飢餓感不斷從胃裏傳來，他加快了腳下的動作，飛速前往食堂，周圍的人看着這個衣衫凌亂頭髮散亂一看就知道是剛起牀的傢伙從快走到飛奔，再到狂奔，都一臉驚異地看着他。
艾倫正在和一個金髮的靚麗學姐搭訕，身邊突然撲過一陣勁風，他整個人在原地轉了一圈，手中杯子的杯蓋不由得向上高高拋起又準確地落入了杯口。
“哥們，大清早的長跑瘋子呢？”
身前的學姐捂嘴輕笑着，艾倫面色一紅，衝着疾跑而去的人影就大吼起來。
當他定睛一看，那個褐色捲髮的少年。
“我去，這不是莫莫那傢伙嗎？”
他探頭看了看衝進了食堂的莫莫西。
“這傢伙，不會興奮的一晚上沒睡覺大清早起來腎上腺素飆升吧？”
“艾倫，你朋友？他跑的可真快。”
金髮學姐輕輕捂着嘴巴笑道，艾倫連忙轉過身傻笑着。
“哈哈……是啊……是啊……嘿嘿……這傢伙可能是下午要參加個人賽最後一場了準備多喫點吧……嘿嘿……”
……
艾倫完全沒有感覺到自身速度已經飆到了一個極限，帶着大量的勁風衝進了食堂，一腳從迎面走來抱着一大堆古書籍的女生身邊劃過，強烈的勁風將那些古老的紙張高高旋起，散落一地。那個女孩兒更是被嚇了一跳，呆呆地看着手上散落一地的書籍。
“天哪，我的書！”
她驚叫起來，引來一邊一個高大男子的注意。
男子本來正微笑着準備上去和女神打個招呼，沒想到一個小子旋風般衝了過去，女神手上的東西一下子就掉了滿地。
頓時他面色一變，怒氣衝衝地轉過頭去準備尋找那個身影，沒想到那個旋風般的男生此刻已經衝上了二樓，頂上傳來一片人仰馬翻的聲音。
“這……特麼穿動力裝甲趕餐？！”
莫莫西一路跑過去，身邊一片人仰馬翻的情形，他自己都沒注意到，自己的速度已經不知不覺快到了一個新的層次。
他陡然停在了一個窗口前，身軀因爲強大的慣性向前長長突去，然後又被他狠狠收了回來，站在已經被他的勁風給弄得轉了好幾圈的點餐面板前。
看到眼前背對着自己的顯示面板，他愣了愣，輕輕將面板扳了回來，在上面飛快地點着各種食物，隨後用終端機在上面掃描而過，沒多久，一個巨大無比的合成材料盤就出現在了眼前。
他將盤子高高舉起，坐到了桌椅旁邊就是一陣胡吃海喝，各種食物被飢餓無比的他統統吞了下去，狂野的喫相看得前面桌子上一對情侶營養液都喂到對方的衣領裏。
此刻，在莫莫學院校服遮蓋的右臂上，鮮紅色的能械咒印正在放出高亮的光芒，隔着兩層衣物都能看到有些鮮紅的顏色。隨着一樣一樣的事物被他飛快地嚼碎吞下肚，大量的食物在他胃裏迅速消化着。
他陡然一愣，嘴裏的三明治猛然噴出，白色的麪包碎屑噴滿整個桌子，周圍擡起終端機正在錄像的學生也是被嚇了一跳。
他看了看起眼前一片狼藉的餐桌，又看了看手裏還捏着看着像是準備補充果酸的兩個水果，猛然向前一扔。
“我在幹嘛？”
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似乎纔剛剛喫飽。
怎麼會這樣？
回想着剛纔發生的一切，一陣潮紅出現在他的面上。
老天，我剛纔到底幹了什麼？！
看了看周圍學生手中的終端機，他面色一沉。
一陣齊刷刷的聲音，所有學生皆是收起了機器轉了過去。
這下可糗大了……
看着桌上一大半還沒解決掉的食物，他苦笑一聲，捏起另一個三明治塞進了嘴裏。
這事情太不正常了……只是睡了一覺起來，就突然這麼餓？
而且……
回想起他之前爆發出來的速度。
我的身體到底怎麼了？
昨天晚上一連串怪異的事件在腦海中一晃而過，尤其是那對鮮紅的雙眼。
我會不會是被什麼東西給附身了？就像是惡魔傳說裏那樣……
他隨即又狠狠搖了搖頭。
“我真是想多了，哪來的那麼多亂七八糟的……”
“但是那些東西到底是什麼？能械印記，能械咒印，宇宙魔方……還有那雙紅色的眼睛。”
他慢慢喫着手裏的三明治，突然想起了昨天晚上在老馬特那裏得到的震金。
將手伸進了衣兜，他頓時一愣，從裏面摸出了自己的黑市通行證，隨後又立馬放入了衣兜中。
黑市的身份證明，在食堂這種人多眼雜的地方可不能隨隨便便就拿出來。
但重要的不是這個，他發現一直放在衣兜裏的那塊金屬片……不見了！
他大驚失色，雙手在身上不斷摸索起來，直到摸遍了全身，每個衣兜都認真翻找，就差沒把褲子脫了看看是不是黏在褲襠裏了。
沒有！
草，怎麼回事兒？怎麼可能沒有？我記得一隻都放在衣兜裏的啊……
難道是剛纔跑的太快掉地上了？
他看了看衣兜上的塑料拉鍊，否決了這個想法。
掉房間裏了？
他頓時抓起桌上的一塊麪包塞進嘴裏，便直接離開了座位旁，飛速衝向了宿舍。
怎麼會不見了？希望是掉在宿舍了……
震金材料，作爲一種極其珍貴稀有的材料，製成的武器和外掛裝甲異常堅實可靠，並且堅固的分子結構讓其異常難以被破壞。這種東西如果賣到黑市，哪怕只有巴掌大一塊，那也是一筆不小的財富……
至少也遠遠當得上自己今天賭局的那些錢了。
他快速跑回了宿舍，急匆匆地衝一邊似乎是在泡妞的肌肉男艾倫打了個招呼，一頭撲進了房間中四下翻找起來。
地板，沒有。牀上，沒有。衣架下，沒有。衣櫃裏……也沒有！
“媽的，到底去哪了？！怎麼會不見，明明是放在衣兜裏的……”
他下意識在渾身上下又摸了個遍，但是註定無濟於事，沒有任何那塊震金碎片的痕跡。
看着被自己翻找得一片狼藉的房間，他頹然地站在中央。
“滴滴……”
終端機的提示音將他驚醒，莫莫看了看牆上投射的時間投影，定格在課點的時間顯示讓他猛地一拍腦袋。
“該死的，遲到了！”
他草草將狼藉的房間收拾了一下，奪門而出。
壞事兒一件接一件地來，坐在階梯教室的座位上，他一臉喪氣地趴在桌上，身邊坐着的是兩位好友。
“莫莫，你沒事兒吧？”
文學少女依琳一臉擔憂的模樣，莫莫將垂着的手掌擡了起來，示意自己應該還行。
莫莫西作爲擁有良好成績的學生，作風自然也是優秀的，從不遲到早退啊什麼的都是小意思，沒想到今天竟然足足遲到了五分鐘。
“你這傢伙之前不是還跑的跟瘋狗一樣嗎，看你跑食堂那樣子，八百年沒喫過飯似的。怎麼，喫撐了說話的力氣都沒了？”艾倫健壯的雙手抱在胸前，一臉揶揄地打趣着。
“哎……壞事兒真是一件接着一件來啊……先是丟東西……然後又是遲到……”
莫莫西將臉趴在桌上，有氣無力地說着。
而且這還不止，自己身體的異常狀況讓他更是覺得一陣莫名的不安，心中正盤算着要不要去校內的檢查站看看……那個印記的事情還要去問發小……
“丟東西？”艾倫神色一愣，隨即變得緊張起來：“你不會……把參戰證明丟了吧？”
“咳咳……”
正在大型白色操控面板上撥弄着平面設計圖的老教授輕輕地咳了咳，莫莫西的腦袋瞬間從桌子上彈了起來，正襟危坐地看着下方正在授課的老教授。
“莫莫，快說，你是不是把參戰證明給丟了？”
艾倫壓低聲音，一臉的緊張。
“不是……其實是昨天得到的一個東西……”莫莫西努力端坐着，直到老教授將視線從他們身上收回，才緩緩放鬆下來。
“反正都已經丟了……告訴你們也沒關係了……我昨天得到了一塊震金……”
“震金？！”
沒想到的是，兩人的反應比自己想象中的大多了，瞬間就從座椅上站了起來，失聲高叫。
頓時，周圍所有學生的目光都盯向了三人，老教授的臉更是黑的快要滴出水來。
“莫莫西·克勞澤同學。”
老教授看了看終端機投射出來的名冊，盯向正坐的少年。
“看來你們三個很喜歡震金？那麼你就跟我說說，震金的來源和歷史，以及提煉流程吧。”
暈，爲什麼是我？
莫莫西欲哭無淚地站了起來，身邊的兩人神色輕鬆地坐下了，艾倫丟給他一個鼓勵的眼神，依琳則是悄悄操作起了終端機，想給莫莫西提供一些幫助。
“呃……震金……”
莫莫心中狂吼，明明站起來還大吼的是他們兩個，爲什麼要我來回答？我又不是軍工系的，特麼我怎麼知道震金是哪來的？
老教授嚴肅的眼神讓他懷疑如果回答不上來會不會被扣分扣的很慘，於是硬着頭皮支支吾吾地說道：“震金……呃，是一種金屬……”
“噗……”
一邊正在喝水的學生噗地一下就噴了出來，四周一片鬨笑聲。
頭髮花白的老教授眉頭一挑，臉部肌肉一陣抽搐，忍住了想罵人的衝動。
“不……不……我只是隨口一說，隨口一說……”
莫莫西頓時慌了神，將求助的目光投向了身邊的艾倫，這小子也捂着嘴巴憋着笑，投來了愛莫能助的神情。而依琳也是在不斷在終端機投射的虛擬鍵盤上按着什麼。
大姐你能不能快點……要死人了……
莫莫西一臉絕望地看回了教授的臉，這貨現在正眯着眼睛笑的跟個狐狸一樣。
不是吧……難道我的一血今天就要交代在這裏了……
震金……震金……
陡然間，他眼神一陣恍惚，腦子感到一陣莫名的衝擊，就像是一團東西被狠狠塞入了他的腦中。
一些奇奇怪怪的知識在他的腦海中迴盪着。
這是……震金？
他的眼前飄過無數和震金有關的資料，就像是在閱覽電子圖書一般，並將它們清晰地記在了腦海裏。
莫莫西隱隱感覺到自己右臂上的鮮紅色能械咒印又開始微微發熱起來。
到底是怎麼回事兒？這個能械咒印到底是什麼玩意兒？
“莫莫西·克勞澤同學，你能解答這個問題嗎？震金的歷史，來源，還有提煉流程。”
看着一臉通紅犯難的學生，老教授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爽感，於是他估摸着又加了一句：“如果你能說出震金和其他金屬進行混合發生的其他合金反應已經成功案例，那麼在這一期的學年測試裏，或許我可以給你加兩分……？”
“加分？”
周圍的同學一片譁然，但隨即就又是鬨笑了起來。
這傢伙的樣子，怎麼看都不像是懂那些東西的吧？
也就是個單純的戰鬥覆甲師，怎麼可能去了解這些東西？
莫莫西在班上的人緣並不好，他看着出現在眼前的那些知識，迅速平復下內心的躁動，環視了一週，最後定格在了老教授的臉上。
看着他深邃的藍色眸子，莫莫開口道：“呃……震金……第一次發現是一個本國的深海礦隊在西力克大峽谷深處……然後，在那裏發現了震金原礦……在帶回本國後，機械師希爾西斯在對其進行研究後，發佈了一片關於新型金屬的論文，這篇論文是在科利花網站首次登陸，直到現在都還在被不斷轉載和參考……”
隨着他有些斷斷續續但還算流暢的話語，四周的鬨笑聲都漸漸小了下去，直到消失。
老教授的表情也逐漸變得認真起來。
竟然答上來了？
而且其中還說了一些異常冷門的祕辛知識，甚至關於礦隊的一些人也做了瞭解……他重新審視了一番這個學生。
有些亂糟糟的棕色短髮，略顯蒼白的皮膚和高聳的鼻樑，一雙碧綠的眼睛。
看起來和那些普通學生也沒兩樣？不過莫莫西·克勞澤……
他突然想起了什麼，點開了終端機一陣查看，找到了下午進行的覆甲師個人賽名單。
“原來是這小子，我記得他在實戰方面天賦很出色，沒想到學識上也不錯……”
他看着莫莫西的資料，神色逐漸滿意起來，看他的樣子也不是之前那麼不順眼了。
不過這小子來我公共課上了這麼久了，也沒見有很出色的表現啊？低調？
這會兒莫莫西已經說到關於震金的用途和各種製造武器的工藝，一副滔滔不絕停不下來的模樣。
能停下來嗎？簡直就是照着書在念，而且還念上癮了。
莫莫西注意到周圍的人看自己的眼神逐漸發生變化，就連一向喜歡收集資料的文學少女也一副驚訝的模樣看着他，復古大框眼鏡後的雙眼中閃爍着莫名的異彩。
“那麼關於震金和其他金屬的混合反應和成功案例……震金的結構異常堅固，難以摧毀，由甄姬混合的金屬也會擁有一部分這樣的特質。但是由於震金異常稀少，加工成本昂貴，只作爲少量的精英武器混合材料加入。據我所知，華夏軍隊的制式合金刀刃中，就混合了34:1的震金，雖然含量極少，但華夏軍隊強大的原因之一也在如此，他們的武器及其昂貴……”
教授讚賞地看着他：“好了，已經夠了。”
他擡了擡鼻樑上的眼鏡：“學期末的時候，我會給你加兩分的。”
周圍的學生皆是滿臉羨慕的神情盯着他。
那可是兩分啊……要修四分之一個學期的單科課程纔能有兩個學分，這傢伙就起來回答了一下問題……就得到了整整一科單科課程的學分？
莫莫臉上一愣，沒想到老教授這麼爽快，說給就給。
他連忙道謝，然後坐下。此刻臉上的潮紅已經消失了。
老教授開始繼續授課，不過神色卻一直瞟向莫莫西這邊，讓想偷懶的他只好打起精神努力聽課。
“行啊你小子，竟然全答上了，而且還有兩個學分！以前怎麼沒發現你有這麼厲害？”
艾倫碰了碰他的肩膀，語氣中滿是羨慕嫉妒恨。
依琳卻是一臉認真地看着他：“莫莫，很厲害。”
“呃……”莫莫西面色一紅。
這要怎麼解釋？那些知識就像是突然插入了腦力芯片一樣，直接出現在腦海中……如果不是一二年級的學生不准許進行身體改造，他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突然插芯片了。
聽說華夏那邊所有人都有植入一個輔助的電子腦，爲什麼我們國家就有改造限制……真搞不懂。
“你真得到一塊震金？還把它搞丟了？”艾倫繼續問着之前的問題。
莫莫點了點頭，又感覺一陣喪氣。
“窩草，你到底是怎麼弄到的？那可是震金啊！多大？”
“巴掌那麼大吧……”
“那特麼可以賣好幾萬德特幣啊！你怎麼會弄丟了？”艾倫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盯着他，不依不撓地問着。
“行了……下課再說吧。”依琳忍不住出聲道，艾倫這才停下追問，不過看他那樣子心中肯定也是不平靜。
莫莫轉回腦袋，努力回想了一下，腦海中那些知識還在，只要一個念頭，那些東西就像是熟記了無數遍一樣，清晰地以一種圖像的方式呈現在腦海中。
這到底是什麼？
他悄悄掀起衣袖，看到下面已經沒有任何反應，轉變爲了暗紅色的能械咒印。
還有昨天那些幻覺……那個在電梯裏的影子……
不知不覺中又走神了，一節課結束。
“走吧，莫莫。去補充一下能量，要準備下午的比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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