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九章 甦醒
面對這樣眼前數據成堆的全息屏幕，湮沒重重嘆了口氣。
“爲什麼這樣的東西越來越多啊……國內的武裝勢力不是已經越來越少了嗎……”
“正是因爲越來越少，所以文職上的東西不就更多了嘛。”樓瀟瀟輕輕打了個響指。
“那麼後面的東西也拜託你咯~”
“啊啊啊！！爲什麼會這樣！夜殿你到底在哪裏趕緊回來吧！！！！”
少女整個人撲倒在了桌面上，全息屏幕像是皮球一樣從桌面上彈到了牆壁旁。
“嘖嘖嘖，真是可憐的孩子……”樓瀟瀟一邊故作哀嘆地搖着腦袋，緋紅的單眼中滿是幸災樂禍。
“驚喜驚喜！我今天要給你們帶來一個好消息！”
電子門突然打開，穿着白大褂的諾伊蹦蹦跳跳地衝了進來。
“唔……讓我猜猜……是實驗成功了？源代碼破解了？還是夜殿要回來了？”對於突然竄出來的諾伊，樓瀟瀟的臉上沒有絲毫驚訝的神情。
“啊哈！都不是！再猜！”諾伊高舉着雙手。
“行了你們兩個！沒有工作的人別打攪我工作好嗎！！！”湮沒終於忍不住，大聲咆哮起來。
兩人被嚇了一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嘿嘿……湮沒大人要不要也猜猜？”
“猜個屁啊，我就不信上面會把我們派到東瀛去……”湮沒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
“這纔是最不可能的事情好嗎哈哈……”樓瀟瀟誇張地笑着，狠狠拍打着湮沒的肩膀。
笑了半天，猛地察覺好像諾伊見了鬼一樣的表情。
“喂……不會真的是……”
聽到這話，衰人狀的湮沒猛地擡起頭來，驚愕地看着諾伊：“不會是真的……”
“嘛……你這傢伙怎麼這種答案都能隨便撞到啊……沒錯！最高執政官大人要派我們去東瀛啦！！！而且這次我也要去哦！”
“誒？！？！”
看着兩人的反應，諾伊滿意地點了點頭：“是的是的，諾伊大人也要去哦……說不定還能和夜穆殿下一起行動呢~”
“喂喂，爲什麼這傢伙這次也要帶上？”
“不知道誒，在我的戰略部署系統中根本就沒有安排她的位置……”
“要不到時候就放在穿梭機裏面當吉祥物好了……”
兩人衝着諾伊指指點點着，每說一句話，諾伊腦袋上的青筋就多一處。
終於，嬌小體型的少女忍不住了，猛地衝上了桌面大聲咆哮着：“你們兩個夠了！！！明明是去東瀛的事情更重要爲什麼要來談論我！我們好歹是一個部隊的！我還是執行官呢！竟然還把我排除在戰略系統外面！啊啊啊啊！！”
“嘛……沒辦法啊，你這傢伙每次都不跟團的。”
“是啊是啊，夜殿也希望你以後成爲一個偉大的科研工作者呢……你最近和中科院的老教授們不是走的挺近嗎？”
“終止這個話題！！！”諾伊猛地一拍桌面，聲調漸漸降了下來，“其實這件事情呢……是因爲東瀛突然曝光了敗血之眼的存在……”
“誒？！！！”
……
東瀛，某祕密實驗室。
液壓牀發出嘶嘶的響動，在光滑的地面上快速前行。
伊邪明看着躺在上方的少女，記憶彷彿還停留在發現她的那一刻。
爲什麼她會在這裏？
難道說是敗血之眼……
“伊邪大人。”
僱傭兵走了上來，手上是一塊線圖統計的全息屏。
“這是我們對發現地點附近的海域進行勘查後，得到的能量波動變化。在您發現她一個小時前，海域上空發生了非常激烈的能量波動。”
“是軍團級麼？”
“沒錯，而且……更加恐怖。”僱傭兵神色凝重地點了點頭。
更加恐怖？
目光從離開的僱傭兵身上回到機械牀上的少女，看着她已經被修復的面容，若有所思。
華夏的軍團級單兵作戰人形，單槍匹馬闖入冰堡冬宮的存在。
那麼打敗她的，又是誰？
那得需要多麼強大的能級？是敗血之眼的零伯爵乾的麼？
但是零伯爵不是已經被東英零殺死了了嗎？開膛手和東英零，哪個強？好像可以秒殺吧？
那麼和她戰鬥的究竟是誰？
像是無數線團糾結在他的大腦中，一片亂麻。
他做夢都想不到，東英零和這位躺在機械牀上的少女是同一個人，更想不到，他心中的女神有兩個。
機械牀來到了實驗室，周圍的人行禮後離開了實驗室，房間內只剩下伊邪明和夜穆兩人。
他的手輕輕放在了冰冷的外骨骼裝甲上，心中回想着剛纔博士眉飛色舞地交給自己的報告。
“震金金屬。還有僅僅一小塊都花費了百萬資金的麪皮修復……震盪刀刃無法割開的頭髮……機器計算超過百分之九十的賽博格改造……這樣還真的能算作人麼？”
他輕輕將手伸向少女光潔無暇的臉頰，伸到一半時突然停下，緩緩收了回去。
“難以置信……這樣的少女……本應該在學校揮灑青春……卻被華夏人打造成戰爭兵器，投入戰場……”
他輕輕閉上雙眼，開膛手帶着死亡之蟲肆虐整個冰堡的場景再度浮現在眼前。
“伊邪大人！”
老人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他帶着不滿的眼神看向門口疾跑而來的博士。
“有什麼事情麼，博士？”
“伊邪大人……你……就讓她這樣？”博士驚愕地看着躺在機械牀上的少女。
“不然？”伊邪明眉頭一挑。
“天，這可是世界上第一例軍團級人形作戰單位！換句話說，就是披着人皮的超級怪物！如果她後對周圍抱有敵意，直接將整個研究所轟上天也不是不可能！”
伊邪明愣了愣，看向夜穆完美的臉龐。
完美的不似自然的臉，她看上去就像是屍體，一動不動地躺在上面。
甚至沒有活人的感覺。
“不，我不相信她會恩將仇報。”伊邪明搖了搖頭。
“但是……伊邪大人……”
“出去，我想靜靜呆着，她也是。”
冷峻的面容看向博士，後者頓時啞口。
伊邪明在研究所內擁有極高的威名。
或者說……兇名。
上一任負責人死亡原因深深刻在博士的心中，他甚至不敢再多說一句話，便快步離開了。
靜靜地看着少女的容顏，伊邪明從未想過，能夠和開膛手如此近距離的接觸。
“軍團級……”
他坐的很近，他也沒有爲夜穆安裝任何束縛裝置，僅僅只是躺在那裏。
如果這位少女醒來後想要擰斷他的脖子，只需要伸手就能完成。
滴滴……
通訊器的聲響再度打斷了他的思緒。
“伊邪大人，你有在收看直播嗎？”
“直播？”
正欲發作的伊邪明臉上一愣，“什麼直播？”
“公司……公司再次對中央政權發動攻擊，現在遊行隊伍已經到政權大樓下了！”
快要成功了麼……
伊邪明苦笑一聲，挫敗感再度涌上心頭。
他掛斷了終端機，看着機械牀上的少女，長嘆了一口氣。
“或許也不算壞……希望她醒來之後……能夠記得我這個小角色。”
他打開了全息屏幕，開始調試頻道。
在伊邪明的心中，在他一開始的設想中，開啓這個祕密實驗，就是爲了製造出自己心目中的神。
當真正的神出現在熒幕上，也就是冰堡事件中的時候，他發了瘋一般地將神的模樣投入了自己的實驗中，卻發現自己就連她的容顏都無法完美複製。
雨宮圭一挫敗了自己，但是自己卻因此來到了海邊，見到了真正的神……
“那是每一個信仰的個體夢寐以求的遭遇……”
全息屏幕一陣閃爍，他終於切換到了正確的頻道。
“日升公司再度對旭日政權施壓，什麼纔是壓垮腐朽政權的最後一根稻草？”
巨大的標題出現在右上角，畫面中無數憤怒的行人衝上街頭，掀起轟轟烈烈的遊行。
“日升公司對旭日政權再度施壓，二度要求政權方交出軍團級武器‘鬼’的控制鑰匙。而對於日升公司的第二次要求，旭日政權再度保持了沉默。”
“他們並未對是否有敗血之眼滲透一事表示任何態度，甚至沒有質疑，我們是否可以將本次行爲定義爲默認？還是說，旭日政權的最高執政官已經在謀劃逃離東瀛的計劃，現在所做的一切只是爲了拖延時間？”
“噗……”
伊邪明笑出聲。
“不得不說，日升公司現在的確是在痛打落水狗，利用更大的輿論來想旭日政權施壓。但是這位記者未免也太蠢了。逃離東瀛這種事情說出來不是在降低自己的智商麼？”
至少在伊邪明的腦海中，日升公司早就已經對周邊國家請求了合作接洽，理由是共同抵抗恐怖分子。暗地裏實際上是日升公司給予的大量好處，這已經是一場聯合國內外的政變了。如果旭日政權沒有任何底牌和應對手段，很快，國外組織就會成爲壓垮他們的最後一根稻草。
但是還有一個盲點，這些人都沒有注意到。
或許，就連雨宮圭一那個傢伙都沒有注意到。
但是伊邪明很清楚地看到了。
敗血之眼自始至終，都沒有出現過一次，也沒有任何被發現的異動，甚至日升公司到現在都還一刻不停地進行對他們的剿滅計劃。
這未免有些太過於奇怪了。
直覺告訴伊邪明，雨宮圭一不會就這麼簡單地得到這個國家。
但是即便如此，在他的心中，日升公司取代敗血之眼也不過是時間問題了。或許還能拖長24小時，或許是72小時，甚至更多。
而日升公司絕對不會給予他們時間，那些傢伙早就迫不及待了。
事實證明，日升公司急切的程度比伊邪明想象的要更大。
“就在五分鐘前，日升公司現任CEO雨宮圭一發放聲明，希望旭日政權在還具有一個國家和民族操守的自知下，主動投降，將軍團級武器‘鬼’的鑰匙交給日升公司。如果在24小時內仍然頑抗並沒有任何聲明，影舞者集團將會親自拜訪……衆所周知，影舞者集團是……”
“雨宮圭一想要得到‘鬼’的鑰匙，不過是害怕旭日政權破罐子破摔，直接啓動軍團級武器，雖然那樣不會對局勢造成多大的影響，但是一定會造成不必要的損失，而且這種損失一定是巨大的……好想法啊，雨宮圭一……但實際上，如果是我，我會繼續施壓，讓旭日政權啓動軍團級武器，接着那些狂暴的傢伙一定會不顧一切破壞原本屬於他們的東西，就像是……”
他的視線落在全息屏幕上那些瘋狂的人羣上。
“就像是這些傢伙，人民。”
然後，無論是國際，還是日升公司，都有足夠的理由將這個政權徹底扼殺。
雨宮圭一，你這種溫和的手段，在我的眼裏看來，簡直是庸人自擾……
他伸手拿向手邊的水杯，卻摸了個空。
嗯？
男子臉上一愣，有些奇怪地環顧四周。
“我的水杯呢？”
伊邪明站起身來，左顧右盼。
嘭……
突然間，身後傳來的巨響讓他猛地怔在原地。
身後是什麼？
他當然知道身後是什麼。
他甚至已經聽到下牀的聲音。
脖子彷彿生鏽一般，緩緩轉動，身軀也漸漸面向身後。
銀色長髮的少女，手中正捏着一個破碎的水杯，靜靜地看着他。
哐啷！！！
宛如多米諾骨牌反應，伊邪明猛地站起身來，碰到了旁邊的椅子，椅子砸倒了合金櫃，櫃子中的各種機械用具發出刺耳的噪音撒了一地，還算整潔的實驗室頓時狼藉一片。
目光交匯，他凝視着對方緋紅的眸子，除了瑩瑩流轉的紅色能量流外，看不到一絲感情色彩。
“你……你好？”
他嘗試着打了個招呼。
少女冷冷地看着他，微微張開了嘴巴，卻又猛地閉上。
“你……你好……開膛手大人，我是……我是伊邪明！”
他向前一步，少女猛地向後一縮，雙眼中仍是一片冰冷的紅色。
她嘗試着想要下牀。
“誒那個……”
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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