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儀軌
紫色的雷霆刺破夜空，發出震人心魄地轟鳴。
獨自一人在家的毛利蘭，因爲這連綿的雷聲，畏懼地躲進了被窩，蜷成了一個球，“天氣預報明明說這幾天都是晴天的。”。
突然，一股溫熱的感覺貼在了毛利蘭的背上。
“噫！”
隨即，少女反應過來那是自己飼養的貓咪“咕嚕咕嚕”。
這隻貓，也因爲畏懼雷霆而躲進了她的被窩。
千重來做客時，這隻貓一直躲藏着，以至於小蘭都有些忘了它的存在。
現在，這隻貓因爲畏懼雷霆從躲藏的地方出來，找上了自己的主人。
“喵。”
小蘭轉過身，撫摸着貓背上柔順的毛髮，“你也差不多該習慣千重的存在，說不定。。。”
“轟！”
似乎想到了什麼，小蘭的面頰變得緋紅。
又一聲雷鳴響起，少女紅撲撲的面頰瞬間抽乾血氣變得慘白，可憐的咕嚕咕嚕也被她緊緊抱在懷裏。
“喵！！！！！！”
【海饗儀式：此儀式將召喚雙生巫女以彌合現實與可能間的裂隙。學徒將把祭品傾倒進，或扔進水體：水體最好是，但並不非得是，海洋。】
大山千重以自身之血作爲水體，並將向其中投入祭品，以及。。。。原料。
大山最後看了一眼手錶，確定時針轉到18點針。
這是他要獻祭的神靈，雙生女巫所支配的時間。
他的祭品與原料，來自習得更高等級知識，以及在荒蕪的林地中植樹造林所獲得的系統獎勵。
第一件祭品，是【馬爾魯維姆人偶】，這件人偶，具備【心】，也即是生命的活力。
木質的人偶，在落入水體時，便比直的落下，沉入水底且未曾泛起一縷波紋。
“乾涸之地的雙生之女巫啊，凡俗之物皆爲一，而汝爲二。”
“撕裂靈魂，割裂軀殼，借汝之手，劃一爲二。”
說罷，大山千重拿出一枚鏡子，那是遊戲中未曾出現過的器物。
映魂之境，能夠照出人魂靈的鏡子。
鏡中的魂魄，不是他前世的樣子，十六年的歲月，他的靈魂早與這具軀殼同化。
大山的左手拿着鏡子，右手拔出同樣未出現在遊戲中的【裂臍之刃】，一柄古時產婆使用的匕首。
他毫無猶豫，筆直將匕首刺入鏡中。
霎時，耳中傳來刺耳的嗡鳴，顱中的光輝瘋狂閃爍，以至於刺破雙眸，射入現實。
鏡子中的人形，張口哀嚎，從七竅中噴出忽明忽暗的光。
儘管承受裂創靈魂的痛苦，大山千重依舊艱難的挑動匕首。
挑出三分之一的鏡片，挑出三分之一的自己。
帶着靈魂碎片的鏡子碎片，落入血中時，泛起一層泡沫，在落入水底前完全消融。
大山千重的雙手握着浴缸的陶瓷，支撐自己搖搖欲墜的身體。又要，竭盡全力的遏制自己，以防將浴缸捏碎。
儀式還未成功，那片靈魂中仍然帶着三重印記，且與他的本體互相割裂，未有感應。
緩了一會，他從懷中取出一塊骨頭，一塊蛾蟲的骨頭丟入水中。
然後，是早已備好的原料。
蛇心、貓眼、狐尾、狼皮、梟翅、鹿角。
“乾涸之地的雙生之巫女啊，不可分離的珍珠之神，請讓我與我合二爲一。”
漫宿中的神不需要凡人的大多數祭品，尤其是如今不存在的已逝之神。但即便神已不存在，祂們的影響也不會消失。
儀式，可以引動祂們的力量。
恍惚間，大山看到幽紅的血光中，四條手臂將一條道路拆分爲二，又畫出一條小道，將兩條道路連在一起。
大山千重看到，他的身體中出現一道道傷痕，肉塊，內臟不斷掉入水體中，血液卻未曾滴落。
大山千重舉起浴缸，將其傾斜。
水體好似渦流，涌向他的口中，一滴沒有溢出。
那些從大山千重身上落下的部件，卻好似從不存在，沒有被水流捲回他的身體。
收回的血液，其中蘊含的力量逐漸治癒他的傷痕，但遠遠不足。
隨着水位的下降，一些不尋常的東西開始出現。
先是，兩座挺拔的山峯。
然後，是一張臉孔。
一具女體，出現在了水體中。
沒有一滴血液遺留在浴缸，或者那具曼妙的身體上，全部都回歸了大山千重的身體。
但這遠遠不夠彌補他身體的虧空。更何況，靈魂上的傷痛。
但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你好。”，“你好。”
這兩具軀殼，他們的意識是相連的。
雙生女巫拆分了他的命運，讓新身體與其靈魂上沒有留下任何印記的影響與神祕的力量，這具軀殼將會踏上新的道路，以去獲取新的力量、新的可能與新的命運。
雙生巫女縫合了他們的意識，那片靈魂在離開大山千重時就與他獨立，即便獲得生命也是成爲另一個生命體。雙生巫女的力量讓兩個意識合二爲一，即使再遙遠的距離，兩具身體也是共用的一個意識，彼此不可分離。
閉門造車能得到的提升已經到達極限，大山千重若想更進一步，便不得不宣揚隱祕的知識，來吸引有才能的人不可。
只有這樣，他才能聚集追隨者，舉辦更大規模的儀式，蒐集珍寶，乃至下副本尋找失落的知識。
但現代的背景不是遊戲裏工業革命時期的大英，現代的刑偵手段與科學手段與那時相比簡直天差地別。
如果他和遊戲裏一樣在大庭廣衆宣傳神祕知識，隨意地指揮追隨者綁架、詐騙、謀殺，怕不是沒多久就要被在這個世界層出不窮的偵探揪出來。
因此他需要另一個身份，另一個能夠肆無忌憚行事的身份。
“成功了。”，“成功了。”
一個輕柔，一個沉穩，兩個喉嚨在相同的時間，以相同的頻率吞吐空氣，造就迥異的結果。
大山千重還需要許多鍛鍊，如今這兩具身體的行動都是同步的，他的意識還沒習慣同時操作兩具身體做出不同的行爲。
“但這是成功的開始，也是大功業的第一步。”
“但這是成功的開始，也是大功業的第一步。”
放鬆下來的瞬間，兩具身體同時左搖右晃，以400％的同步率轉了個圈後向後仰倒。
嘭！
就連摔倒在地的撞擊聲，都只有一聲。
只不過，一個壯實男子的動作顯得滑稽，而女體看上去優雅且令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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