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被当成夜壶了
再加上委员会裡也有对自己不满的人,李言這是所有能得罪的人都得罪了。
想到這,李言都想给那個费尔南多一脑掌了,你說你沒事给我找什么大洋马啊,我又沒叫你干這事情,你這么会揣摩上意,你怎么不去当太监啊。
就算真的找了,我反正要背锅了,你找個好看的不行嗎?像什么神仙姐姐刘一菲之类的就行啊,我不挑的。
“我這次是栽了,估计要被一撸到底了。”說完,李言烦躁的把烟头一把杵熄在了烟灰缸裡。
“不,不会的,委员会不会這样做的。”陈伟倒是提出了不同的意见。
“哦,這次是犯众怒了,可以說所有人都要讨伐我了,委员会還会保我坐這個位置,不可能吧?”
“李言,看過古惑仔嗎?”
李言一下子沒有反应過来,但還是回答道:“怎么可能沒有看過?当初這部片子教坏了多少人啊。”
“第二部看過嗎?”
“第二部怎么了?”话說完,李言一下子反应了過来,知道了陈伟的意思,于是重重的一拳打在了桌上,气愤的說道:“靠,原来是把我当成了夜壶啊。”
第二部裡最有教育意义的就是雷公对山鸡說的那段话了,想想,自己這不就是在当委员会的夜壶嗎?
陈伟也吐出了最后的一口烟,然后把烟头杵熄,“是啊,委员会的人還需要人去帮他们做一些事情,像這些针对欧洲人,针对民族,针对人种,针对人权的阴暗事情。
他们难道是不赞成的嗎?其实他们也是赞成的,不然之前你的工作也不会這么顺利了。
不過嘛,這些事情他们不方便做,那就需要有一個人帮他们做,而這個人還要有一些能力,不怕承担骂名。
可是现在,這個人有点......”
說到這裡,陈伟停下了,李言当即接着說道:“但是现在這個人有点膨胀了,管的太宽了,有点让他们感觉掌控不住了,所以要及时的敲打一番,然后再拴上一條绳索,让這個人老老实实的听话。
最好是有其他人要来对付這個人的时候,趁机贬斥一下他,然后再保下来,這样就能轻松的拿捏了。”
說完,李言实在是感觉心中气愤异常,果然,无论是什么时代,想真的做一些实事是不可能的,总有人会拖一下后腿。
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不是在17世纪只有600多人就不会出现這個情况了,连之前委员会的选举都充满了斗争,更何况是现在已经发展了很多了。
李言所做的那些事情难道只是为了他自己?如果不這么做,那以后不知道是为他们自己建设這裡還是为欧洲人做嫁衣。
如果不做這些事情,那么以后的歷史绝对会渐渐地被歷史的惯性给强制修正了,后世的史书上最多记载一笔,在米国的东海岸波士顿地区,有一批华工,這是有记录的最早的来到美洲谋生的华人。
李言又从兜裡拿出烟来,卷了两支,然后递了一支過去,“那你认为我這次会被怎么处理?”
陈伟扬了扬烟,示意李言点烟,李言无奈的帮对方点上。
陈伟抽了一口烟,這才說道:“我估计吧,這次肯定会引起轩然大波的,就算是查清楚了是费尔南多自作主张,委员会为了控制舆论,你的安全局长位置肯定也是保不住了。
然后大概率会把你作为一個沒有实权的顾问吧,反正就是给委员会出谋划策的。
等之后有机会再把你提上来。”
李言叹了一口气,這才說道:“你们混官场的就是脏,裡面水太深了,我這点小聪明在你们面前算得了什么。”
果然,做夜壶是沒有好下场的,歷史上的教训太多了。
不說几千年的歷史有多少了,就单說明清两朝近500年的歷史就已经說不清楚有多少了。
什么锦衣卫,东厂,刘瑾,魏忠贤,還有清朝的和珅,那完全是乾隆留给嘉庆的血包,只是让嘉庆一下就开完了。
這些人,无一不是权倾一时,声名显赫的人物,而且对于政局好像都有着很强的影响了,甚至是皇帝都沒有他们威风,而且這些人无一是站在了整個官宦群体的对立面。
想想,這些人和自己是何其相像,完全就是一模一样啊。
都是有着一点小聪明,有一点能力,不怕承担骂名。而且也是权力很大,什么都能管,另外都站在了官宦的对立面,這個也对,毕竟现在李言就是站在了很多的穿越众对立面,至于老百姓,那是那些印第安人還有欧洲移民和以后的明朝移民。
但是实际上,那些歷史人物的权力是来自于皇帝,皇帝只要一句话,就可以把那些歷史人物给干掉。
比如刘瑾,被正德帝一道圣旨干了,魏忠贤被崇祯一道圣旨给干了,和珅被嘉庆一道圣旨给干了。
皇帝只要選擇在控制不住舆论的时候選擇抛弃他们就行,虽然他们一直是为皇帝办事情。等皇帝抛弃了他们,把他们扫进歷史的垃圾堆,自然有人高唱皇帝的英明,不会去管這些是不是皇帝要求他们做的。委员会也是這样对待李言的,只要在這個关键的舆论控制不住时,李言推出来平息舆论,然后管控一下了,只是时代变了,李言不会像那些人一样還要付出性命而已。
李言自己就是歷史老师,可以說是穿越众中对歷史最了解的人,本该以史为鉴才对,只是之前低估了人心和人性。
认为来到了這個时代,大家应该守望相助,尽力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但是人心和人性岂是李言這個只会小聪明的人能够读透的,委员会那些经历了那么多风雨和官场经验的哪一個不比他更加了解。
“安全局长你猜猜是谁接任?”
李言想了想,然后很肯定的說道:“应该是黄奕程吧。”
“說說你的理由。”
“這還有什么理由,反正只是把我推出来挡锅而已,但是我之前制定的那些z策肯定是不会变的,好像秦惠文王把商鞅车裂了,但是商鞅之法却一点不变一样。
自然接任的人還是要選擇一個对欧洲人强硬的,而這些人中,黄奕程就很符合。
另外,他们此时也不需要接任的人多有能力,反正他们肯定会收回安全局很多的权力,以后就是按照他们的要求在我之前制定的规则下办事就行。”
“嗯,我也是這么想的,你不生气了?”陈伟疑惑的看了看李言。
“這有什么生气的,悠闲的当一個顾问不是更好嘛,每天不用管這么多事情,照样领工资,然后我還可以有時間写那些作品,還有编写教案。說不定以后我可以摆脱大特务头子的名号,反而成为名留青史的大作家,大思想家,歷史学家。
你說一边是遗臭万年,一边是名留青史,你說說换你你怎么选?”
“你不会甘心的。”陈伟倒是很了解李言。
李言透過烟雾看着陈伟的眼睛,顷刻之后才悠闲的靠着椅子,說道:“不甘心又有什么办法呢?說白了,我不是皇帝,說的话不是圣旨,别人必须执行。
這個华汉公司不是我一個人的,是這600多人的,少数服从多数。這個公司以后要往哪裡走,都是大家的决定,我也沒那個权力去管啊。”
“行了,总有聪明人的,有些事情不需要太過操心了。”
李言沒有說话,怕就是怕有些人太聪明了,很多的問題,他们不是看不到,只是他们为了自己的利益,所以才会選擇视而不见,或者說故意去這么做的。
明末的晋商难道不知道他们卖那些物资给后金是资敌嗎?明末的官宦难道不知道往农民身上加征税收反而会引起更大的民变嗎?
米国南北战争时期,北方的大资本家和工厂主难道不知道提高黑人的地位,让他们成为工人,会打破之前黑人的地位問題嗎?
他们有一個算一個都是当时社会上的精英和人杰,沒有一個是傻子,他们难道会不知道?难道看不出来?他们都是知道的,只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所以才選擇這么去做了。
就好像晋商倒卖战略物资,赚的钱那是数都数不清,等满清入关,他们就从低贱的商贾变成了皇商。
明末的官宦从农民身上加征税收,可以更方便的让他们兼并土地,至于引起民变,改朝换代,那也不关他们什么事情,反正换的是皇帝,皇帝還是要依靠他们治理這個国家。
就算是满清的皇帝入关了,一样要依靠這些汉族官僚管理全国。
米国南北战争时期北方的工厂主也是一样的道理,反正损害的是南方农场主的利益,他们只要有充足廉价的人力去生产工业产品帮他们赚钱就好。
只是他们沒有想到他们最后都玩脱了。
晋商变成了满清的大肥羊,官宦人家兼并的土地被满人大肆的圈地,后来雍正還搞了個摊丁入亩,官绅一体纳粮。
后世的米国也变成了黑命贵,那些工厂主的子孙反而惹不起那些黑人了。
管的严一点,說你是种族歧视,管的松一点,到处都是零元购,犯罪。他们犯罪以后,你是抓也不是,不抓也不是,好像一坨屎一样的恶心。而那些政客为了选票的原因,還放任那些黑人犯罪。
他们這些工厂主的后人最终還是尝到了他们祖先当初埋下的恶果。
以后穿越众不可能一直是集体经济,肯定会放开的,那时穿越众就有了自己的产业,明朝移民那么远,花费肯定很贵。
而這时就需要更廉价的劳动力,那么欧洲移民和非洲黑人就自然而然的会进入這些人的视野。
他们会不会選擇和当初米国北方工厂主同样的方法呢?反正地位什么的关他们什么事情,他们只要赚到了钱,以后有钱就行了。
至于以后穿越众的子孙会不会尝到這些恶果,或者是這裡的穿越众的子孙根本就撑不到那個时候,這裡就变成了欧洲人的嫁衣,這谁又能知道呢?
想到這裡,李言原本稍微平复下来的心情,就更加的烦躁了。
德国哲学家黑格尔曾說,人类唯一能从歷史中吸取的教训就是,人类从来都不会从歷史中吸取教训。纵观世界人类发展史,发现无论朝代更迭、经济发展等活动都在不断的重复過去。
穿越众還有穿越众的子孙会不会犯這些歷史中已经证明的错误,這是毫无疑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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