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2章 噩夢
儘管淪陷區的售價比國統區要高很多,但是依然擋不住人們的購買熱情。
首先開始囤貨的爲第四師團的士兵。
這些士兵大多出自商人家庭,除了追逐利益外,對自身的小命也看得非常重要。
他們首先爲自己和本土的家人購買,之後纔想着販賣。
日軍部隊如此,僞軍部隊緊緊跟隨,與日本人合作的一些大地主家族和商人也爭相購買。
因爲大家都知道國統區與淪陷區的貿易通道非常的脆弱,沒準什麼時候這條貿易通道就被徹底關閉了,到時候想買也買不到。
磺胺類藥物是救命的東西,在這動亂的年代比黃金還要稀罕寶貴。
第一批投放的藥品很快被人們搶購一空,越來越多的資本進入這條貿易通道。
趁着這波浪潮,第二批藥品進入淪陷區,反應有些遲鈍的日軍第四師團師團部這次找到了合適的經銷商,拿到了最大的利益,承擔最小的風險。
第四師團的士兵幾乎人人都儲備了磺胺粉、磺胺片和磺胺注射液,一部分寄到了本土給家人使用,剩下的儲備起來,準備等到下一次更改駐地的時候對外銷售。
莫凡方面給第四師團的價格是確定的,一手交錢一手拿貨。
但是聰明的第四師團官兵在選擇經銷商的時候採用競拍的方式,高價者得。
只是一次倒手,他們便賺得了豐厚的利潤。
第四師團上下喜氣洋洋,但是作爲師團長的鬆井命中將卻有些憂愁。
“最近鬧的動靜實在有些大了,特高課和派遣軍司令部肯定已經有所耳聞。”鬆井命擔憂的說道:
“儘管我們的所作所爲沒有危害到大日本帝國的利益,但是傳出去之後於我師團的名聲與帝國軍人的形象有損啊。
我決定暫時停止與第一集團軍的貿易,過一段時間再說。”
參謀長吉田大佐心中腹誹不已,第四師團早就沒有了形象和名聲,師團長閣下是不知道別的師團罵的有多麼難聽。
他想了想後點頭說道:
“暫停一段時間,也等於給了市場一些消化的時間。
師團長閣下,菸酒等其他類的貿易是否也要停下來?”
鬆井命愁眉苦臉說道:
“都停下來吧。”
吉田大佐還是有些不甘心,看了看鬆井命的臉色,猶豫着說道:
“最近幾個月的貿易讓許許多多的人受益,若忽然停止一切貿易,那些受益者恐怕不會甘心。
他們十有八九會選擇從其他方向打通貿易通道,到時候我們很難控制。”
鬆井命之前沒有想過這個問題,此刻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
雙方的戰線很漫長,只要有心他們總能找到通道,甚至穿越黃泛區也不是不可能。
鬆井命想了許久也想不到合適的辦法,只得問道:
“吉田君有什麼好主意?”
吉田大佐搖頭,
“基本沒有阻止的辦法,但是我們可以選擇從其他方向去考慮一下。”
“怎麼說?”
吉田大佐理了理思路,緩緩開口道:
“這麼多的藥品流入佔領區,派遣軍總部可能一無所知,與其等總司令官閣下問詢,不如我們主動向派遣軍總司令部彙報,同時向南京送一批磺胺。
就說磺胺是繳獲的,我們努力封鎖佔領區和國統區之間的貿易往來。
報告的時候儘可能的模糊言語,如果總司令官閣下和總參謀長閣下看完之後沒有特別的反應,總司令部也收下了我們上交的藥品,那麼這條貿易通道就可以繼續保留,只是以後都讓皇協軍頂在明面上。
每隔一段時間向派遣軍總司令部作彙報,同時上交繳獲。”
最開始的時候菸酒是主要商品,但是隨着貿易的深入,商品的種類越來越多,很多更是管制物資。
因爲這條貿易通道,六安等城市快速的繁榮起來。
鬆井命也捨不得徹底切斷財源,面上現出猶豫和掙扎。
吉田大佐繼續說道:
“除此之外我們還應該加強與近衛第二師團的聯繫,讓他們也一點點的參與進來。
近衛第二師團的淺田寬一中將之前不是請求我們支援一些物資麼,剛好藉着這個機會給他們藥品、菸酒和其他過冬物資。
支那人有句老話叫做,喫人嘴軟、拿人手短。
可以做一番簡單的試探。
可以預見的是,在接下來近一年的時間內帝國不會組織大的軍事行動,我們與支那人都在忙着發展和恢復實力。
那麼長的時間總不能白白的浪費。”
鬆井命終於不再猶豫,決定按照吉田大佐所說的去做。
。。。
3月8日晚上,大別山深處。
一羣黑影在崇山峻嶺間快速地移動着,偶爾有飛鳥被驚起,但是這小小的動靜在蒼茫遼闊的大別山裏掀不起一絲波瀾。
山上雖然看不到積雪,但溫度依然很低,凌晨十分黑影在樹林的邊緣停了下來,透過淡淡的月華,看到了一雙雙兇狠的眼睛。
櫻井特工隊的隊長櫻井次郎中佐緩緩來到隊列的最前方,舉着望遠鏡眺望遠處的村莊。
100多名特攻隊的士兵蹲在地上休息,他們時刻保持着戰鬥狀態,沒有人交流,大家都在抓緊時間恢復體力。
副隊長菊地少佐壓低聲音對櫻井次郎說道:
“特高課的情報,敵人的總部就在這個村子裏,白日偵察小組也曾抵近偵察,找到了敵人明暗哨哨兵的位置,還看到了電臺的天線。”
櫻井次郎藉着月華看了一眼時間,發現已經是凌晨1:45了,這個時候整個村子的人都在沉睡。
他嘴角輕輕的咧了一下,眼中露出殺意。
他轉身對正在休息的特攻隊員說道:
“勇士們,今夜是帝國特攻隊的首次行動,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樹林中沒有人說話,大家重重的點頭回應。
櫻井次郎輕輕揮了揮手,各個小組迅速散開,各就各位。
月華漸漸變得陰冷。
“呼啊!”
躺在硬木牀上本已陷入深睡狀態的遊擊司令王鎮一下子彈了起來,額頭沁出密密麻麻的冷汗,大口大口的喘息。
片刻之後才聽到黑暗中傳出罵聲:
“他姥姥的,老子竟然做噩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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