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一章 打蛇不死
扛着的獵叉上吊着獵物，隨着他們走動時的身影，獵物彷彿活着似的晃個不停。
“真是一種悠閒的田園生活啊。”
禁不住山岡鐵次郎讚歎着。
變涼的春風掠過他們隱身的位置，山岡低聲的嘆息傳到漢森的耳朵裏，正不爽的漢森立即反脣相譏。
“我就搞不懂你們日本人，如果很欣賞這樣的生活，爲何要毀滅它呢？華夏是個農業國，如果你們不逼迫他們加入戰爭，他們會關起來門來自己打個天昏地暗。”
漢森這話說的沒錯，如果不發生抗日戰爭，那麼華夏國內的戰火依舊不會停歇。
“哈，這麼說倒是我們日本人制止了他們的內戰。”
“如果你們不打過來的話。”
一旁一直舉着望遠鏡觀察着圓形的，碉堡似的圓形房屋的張四行對於他們的討論毫不關心，因爲他已經找到了胡杰的身影。
他一把扯過無線電對講機，
“讓貓咪上場吧。”
他當然使用的是密語，雖然在整個華夏的軍隊中，步話機還屬於天頂星人科技，但張四行培訓傘兵的時候，還是給他們對應的訓練。
隨着他的命令下達，傍晚夕陽已經落，夜幕初落的時候，從遠處的山邊掠過幾只雄鷹。不管知道的人如何看，但張四行有把握緊風寨的土匪們就是如此看的。
因爲在他望遠鏡裏，那些正順着小路向山上的那座圓形大宅攀登的人們，不進有人擡頭看着天空。顯然那些遠處正飛來的雄鷹樣的三角翼引起了他的注意。
儘管已經是傍晚，那人還是手搭涼棚駐足觀望。
大概對他來說，幾隻雄鷹排成隊飛行，是萬看不見的情景。不過他的動作也僅僅如此，一來身邊沒有人可以交談，其次作爲一個這時華夏的，一個被艱難的生活盤出漿的人，什麼事情也不如晚餐能引起他的興趣。
只是好奇的幾分鐘，然後繼續低着頭扛着他的獵物登他的山。
他的動作讓張四行小緊張了一下，當望遠鏡裏的人重新低下頭往山上走的時候，他才放下心來。
這時圓形大宅的上空飄起縷縷炊煙，幾隻“雄鷹”掠過那圓形大宅，接着一陣灰黃色灰塵之雲從天而落。
令張四行有點高興的是，在圓形大宅上空飄起的灰黃色煙霧正與裊裊炊煙混合在一起，這很不容易引起他人注意。
“好了，我們進攻吧。”
張四行發出命令的同時，自己也站起身來。
在春風拂過的安靜的山頭上，突然站起一羣人來。他們身高兩米多，身上深淺不一綠色的布條隨風飛舞。
而當先第一人就是張四行，他貓下腰順着所在小山的山坡向下衝去。
他彷彿一隻笨拙的不會飛翔的大鳥，一隻腿在地下猛蹬，身體滑翔似的掠過近乎五米的距離。兩隻爲了保持平衡伸出去的胳膊，彷彿鳥兒的翅膀般展開。
從遠處看的話，卻什麼也看不到。畢竟雲南這地方的樹並不像北方那樣，在冬天變成光禿禿的樹枝。尤其這時已是初春，滿山高大的樹林的樹葉經過春雨的洗滌，變得更加嫩綠。
這些巨大的樹冠遮擋了山坡上的，正奔跑的着的人羣。
這就是傘兵學校最特殊的訓練“跑山”。
話說許多人第一次穿着鴕鳥靴在平地上跑起來的時候，就有一個錯誤的觀念。那就是這處“神行甲馬”不適於在山上的奔跑。
可對受到過傘兵學校精良訓練的士兵們而言，長期穿着鴕鳥靴生活、訓練，使它彷彿已經成爲他們身體的一部分。
他們跟隨着張四行，如同一隻只展着翅膀的，不會飛行的小雞。
他們如同一股勢不可擋的泥石流般從小山上衝下來，跟隨在領頭的張四行的身後朝着他們的目標奔去。
圓形大宅裏的胡杰這時卻急得團團轉，當圓形大宅中外面的人開始咳嗽，並打着響亮的噴嚏時，他就知道四行魔王來了。
但他不能出去，因爲他不敢開門、開窗。有過上次的經歷，他知道只要開門、開窗，那麼屋內的人包括他，都會變成睜眼瞎、咳嗽精。
“可惡、可惡的四行魔王，他怎麼會這麼快追到這兒的。”
這個問題在他腦海中盤恆不去，可他想不明白。作爲名義上的“老宅”，那是他發跡後悄悄置辦下的產業。
爲此他從外地拐騙了不少兒童、少年，這些人在他的“老宅”里長了這許多看，都算是他的“家生子”。他們即是他的佃農，又是他的手下。
這裏是他胡杰的根本，可四行魔王爲何會知道他“老宅”的所在？
“難道……難道那個傢伙竟然沒有被燒死……不可能的啊，他中了迷香，按說被燒死前都不會醒來纔對的啊。”
此刻胡杰急的腦門上的青筋直蹦，他拿手巾捂住自己的嘴，聽着屋外傳來的劇烈的咳嗽聲，心中急速想着自己可能出的紕漏。
驀的一個可怕的想法直衝滷門，甚至驚的亡魂出竅，
“難道，難道他竟然沒死，不可能啊，他吸了迷香的啊……對了，他也知道迷煙的解藥，他想到了我要殺他，所以竟事先吃了解藥……”
想到這兒，用手巾捂着嘴的胡杰擡起腳，重重在樓板上跺的“咚咚”直響。
“哎……真是打蛇不死，必要咬人哪……”
恨恨的自哀自怨中的，他聽到他的“老宅”外面傳來的“噗噗噗”的聲音。是種奇怪的槍聲，那聲音原本就不大，此刻在山中更顯得聽得不清楚。
但他知道，那是傘兵學校那夥人。他們攻打自己在昆明的住宅時，用的也是這樣的武器。
“怎麼辦……怎麼辦……”
他想開門出去，然後下到一樓鑽進地道。
然而可惜的是，這會只要出門就會被那些不知道什麼東西迷了眼睛。可要不出門，怎麼才能到一樓的地道處，怎麼纔可以逃得活命啊。
在這大難臨頭的時候，胡杰清楚的感受到自己內心深處的後悔。
擡頭望天，不知道是被窗戶裏滲入的灰塵迷了眼，還是他真的想明白了什麼，
“少甫啊少甫，那時真該聽你的，不該和四行魔王爲敵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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