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同學的小姨
從老家到縣城也就二十多公里，但是中巴車在顛簸坑窪的碎石路上走了兩個小時，車廂裏面所有人都灰頭土臉的。
因爲車裏面有人暈車，雖然吐在了車廂外面，但是車裏面一股子味道，車裏面還有抽旱菸的，而且沒有空調，車裏面就跟沙丁魚罐頭一樣，車窗打開之後路面上厚厚的塵土飛揚起來。
“特麼……。”王斌早上還精心打扮的，穿着一件初中剛畢業特意買的白襯衣，還有藍褲子，小白鞋。
伸手捋了捋頭髮，一手的灰塵……。
有些迷茫，有些彷徨……看着整個縣城，最高的也就四層樓，其餘的都是低矮的瓦房，街道除開主要街道，其餘的都是那種小巷子，石頭鋪設的凹凸不平的巷子。
鄠縣在歷史上都大大有名的，可惜城牆已經被拆了，就剩下鐘樓了。
鄠縣因爲靠近長安，所以歷來是兵家爭奪的地方，城牆在歷史上越修越好。
“唉，十分懷念有中介的日子啊。”王斌滿大街的晃悠，沒看到有什麼租房的地方。
“娃，去哪？”一個大嗓門的關中口音響起來。
王斌一看，是一個老漢，關中話的意思老漢就是年齡超過五十歲的人。
“不去哪……。”王斌搖頭的回答道，俗話說的好，車船店腳牙……咳咳。
王斌來過縣城一兩回，但是對於這裏不怎麼熟悉，也沒有什麼記憶。
蹬車的三輪車老漢還想說什麼，王斌就走到一處館子這邊，要了一碗麪。
一碗麪才三毛錢，還是滿滿一大碗，現在就這樣，一隻雞也才幾塊錢，城鎮職工一百多快錢的月薪。
“老闆，這啥地方有租房的，俺想找個房子。”喫完飯之後，王斌付錢之後開口問道。
“租房啊，你準備幹啥啊？”店老闆是一個胖胖的大媽，聽到這話，開口問道。
王斌嘿嘿一笑：“初中畢業，準備出來掙錢，先下點力氣……。”
“二毛？”就在這個時候，有人在後面喊了一聲。
王斌下意識的答應：“啥？”
隨後後面就被人錘了一拳：“果然是你啊，我看着像你啊？”
回頭一看，是一個穿着的確良短袖，短褲，涼拖鞋的少年，個頭與王斌差不多。
“下流？”王斌看着這少年，胖乎乎的，最顯眼的是在眼角有一顆黑痣。
“別叫我那個名字，我叫劉淼。”來人看到店老闆不善的目光，趕緊的解釋道。
王斌嘿嘿一笑，這劉淼據說五行缺水，然後父母就取了這樣一個名字，同學先不認識就叫劉水，後來不知道那個傢伙說流水不就是往下流嗎，所以叫下流。
“你這是幹啥？”劉淼看着王斌帶的蛇皮袋，好奇的問道。
王斌開口說道：“初中畢業，沒考上，出來找點活幹？”
“你爸沒給你找門路？”劉淼聽到這話，好奇的問道，一般的孩子只要不上學，家裏都會想辦法，再不濟跟着別人學手藝，什麼木匠，石匠，殺豬等等的。
“找了，讓我去當民辦老師，你說咱自己讀書都是瘟豬一個，這不是禍害別人嗎？你呢？”王斌也開口問道。
劉淼的父親以前是鄉里面中心小學的教職工，王斌是在四年級的時候，從村小到鄉里面小學的，與劉淼一起認識好幾年了。
“我老子逼我復讀，你也知道我也是瘟豬一個，唉……不過你這傢伙是吃了豬飼料嗎，長這麼高？”劉淼說道讀書就皺眉，並且談都不想談。“你知道那裏有租房嗎？便宜一些的地方，我準備先安頓下來再說。”王斌不理睬這傢伙，然後問道。
“地方倒是有，就是那邊靠近農貿市場，環境不怎麼樣。”劉淼回答道。
王斌本來隨口一問，沒想到居然真有，農貿市場，這好啊，於是說道：“去看看，成了我請你喝汽水……。”
“我請你，走吧，沒多遠。”劉淼與王斌就站起來走了。
出門劉淼就買了兩瓶汽水，一瓶五毛，退瓶子還找兩毛……也就是三毛。
喝了一口，濃濃的香精味道，還是糖精，還不是甜蜜素……。
“就這裏了。”走了十分鐘左右，劉淼就帶着王斌進了一個路邊的一處平房。
“小姨？”劉淼就在院子門口大聲的喊道。
王斌疑惑的問道：“這是誰家的？”
“這一家的老太爺跟我家姥爺是親兄弟……。”劉淼開口說道。
“是誰？”平房裏面窗戶打開了，一個批頭散發的女人眯着眼睛看了外面。
“是我，劉淼，有人租房來了，是我同學。”劉淼這才推門進來。
典型的北方三合院建築，正房三間，左右廂房，不過這院子不大。
“是你啊，你等等。”裏面人開口說道。
不一會兒走出來一個女人，這女人穿着一件襯衣，頭髮就紮起來一個馬尾，穿着休閒褲，腳上是涼拖鞋。
王斌眼前一亮，這女人大概二十多歲，身材起碼85分，視覺衝擊是C，除開海綿起碼也有B+。
身高大概一米六，一雙腿筆直，不是很粗，腳也小。
然後纔是臉蛋，介於圓臉與鵝蛋臉之間，眼睛不大不小的，嘴巴稍微有些大。
“劉淼，你不在家裏學習，到處跑。”來人先上來數落劉淼。
“小姨，你能不能不提學習？”劉淼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這是我同學，王斌，初中畢業……。”
“姐，這是我的身份證……。”王斌趕緊拿出來身份證，現在身份證是手寫的。
“二毛，你佔我便宜……。”對面的女的還沒有說什麼，劉淼在一邊瞪眼說道。
“呃，既然你是劉淼的同學，你還是叫我姨吧，這邊廂房出租，十塊一個月。”女人看了一下身份證，然後指着一邊廂房說道。
王斌來到這邊，是西廂房，一個房間十來平米，裏面有一個炕，另外一個只有四平米左右，是一個柴火竈的廚房。
“沒問題，我先付三個月。”王斌也沒啥強求的了，先安頓下來再說。
“那好，我叫楊莉。”楊莉看到王斌答應了，立即自我介紹道。
“那個要不要籤合同？”王斌一邊數錢一邊下意識的問道。
“不用，不租了提前說一聲，我繼續去補覺了。”楊莉拿到三十塊錢，擺擺手說道，然後去補覺了。
“這小姨算起來是老太爺最小的女兒了，在縣裏面紡織廠上班，小姨夫在長安那邊上班，還有幾個姨在城東有一個，還有在長安安家了……。”劉淼與王斌一邊一起收拾屋子，一邊低聲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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