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向来清冷的眸此刻红通通的，萧青明勉强扯起嘴角，“我沒事。你怎么過来了？”
這样子看起来怎么可能沒事！！！
萧青玲反应過来，她快步走向办公桌。萧青明前方摆放着的那份外卖，火辣火辣的红油盖在上面，完全让人看不清裡面藏着些什么。
那辛辣的味道从鼻腔直接窜入神经，萧青玲离這么远都感觉泪腺被刺激得厉害。
而此刻萧青明的电脑显示器裡，叶流星，啊不，应该是之前的叶流星。起码屏幕裡的青年看起来头发要比她见到的短上不少，他正在接受采访,出现在镜头裡的上半身只穿着白t,在烈日下额头還在冒汗。
一時間，她猜不透萧青明究竟是看着旧情人感伤在哭,還是单纯被辣得出了泪。
“你……”萧青玲看着双目残存泪迹的男人,所有想问的话到了嘴边，最后只化成一句:“别吃這么辣的东西了,伤胃。”
萧青明默默将外卖盒子盖上，装进袋子推到一边。他站起身先是开了窗户,随后再开了空调,這股辛辣味总算消散不少。
谁也沒再提刚才进门的事。萧青玲扫過一眼被暂停住的画面,叶流星正对着镜头笑,身后還有马匹的身影。
她顺口就问:“昨天在马场那裡,究竟怎么回事？你打了林家那個三少爷？”
萧青明整個人很低落,只是低低应了声“嗯”。
萧青玲顿时就抿紧嘴角,她在努力平复情绪，“青明，林家我就不說了。甚至你還跟你姐夫借了那個俱乐部，我也沒說什么。”
她以为，她這弟弟应该知道她在這件事上究竟做了多大的牺牲。白苑马术俱乐部，這個名字她光是听到都觉得恶心。
那是她丈夫特地建来纪念初恋情人的。
往日她根本不会踏足那裡，可为了萧青明，她忍住耻辱默许了這一切。她以为，萧青明应该会好好把握這個机会的。
萧青明望着她，眸色黯淡无光，只是道:“对不起，我搞砸了。”
萧青玲:“……”
她当然知道他搞砸了，“你平时不是這样的，怎么一遇上叶流星，你就——”
忿忿咬着牙，萧青玲一口气堵在胸腔，脸色也变得难看。然而，视线对上眼前颓然的男人，所有的气又被自动烟消云散，只剩心酸。
“青明，要不……真的算了吧。”
萧青明神情有過瞬间凝固，只是喃喃道:“算了？”
不知是在问萧青玲，還是在问他自己。
“人不可能是完美的，青明，你……你就当叶流星是你人生中唯一的不完美就好。放手吧。”萧青玲语重心长道:“放過他，也放過你自己。”
萧青明听着，却是木然地将目光转向显示器，屏幕裡，是静止不动的叶流星。
“姐，這是他去年为了一部大制作电影而进行的马术训练花絮。他說，他顶着大热天，在马场裡训练了快两個多月，他說他有信心要演好《倾城》這個戏。”
“萧青明！”
萧青明仿佛沒听见她的声音，只是痴痴笑出声，“他明明就为了這個电影做了這么多努力，可是、可是却因为我，他就不演了，還赔了钱……你說，這個世界上怎么会有他這么傻的人？”
“傻到居然会为了别人一句话，就轻而易举放弃了這么多东西？”
屏幕裡的叶流星虽然额头布满汗水，可那双眼清澈、干净，整個人洋溢着阳光向上的奋进感。就這么一眼，都能让人感觉到青年是辛苦并快乐着。
萧青玲语噎了许久，最后也只能勉强挤出一句“過去的事就别再想了”。
萧青明闭上眼，咽下所有的懊悔与绝望。
他如何能不再想？
他知道自己辜负了叶流星，可是，当那些不堪的過往真正被翻出来时，他才知道自己所犯下的错是有多么不可原谅！
他甚至要拼命搜刮记忆，才回忆起那年自己是如何轻飘飘地让爱人放弃努力了這么久的事业——
那段時間他已经在构建东承往欧美发展的版图，出差的频率越来越高。他并不喜歡叶流星的职业，太過繁华，也太過繁忙。
他希望叶流星可以安份留在他身边，做他最贴心开朗的情人。
所以，他看着叶流星每次推掉工作赶班机来陪他出差，心裡怀着的龌龊心思是想叶流星知难而退，别把太多時間花在工作上。
所以，那晚他在酒会上听到一些闲言碎语，知道叶流星即将开拍的新剧竟然和女人有床/戏时，回来时就在床上将青年欺负得厉害——
“跟女人拍那种戏，還要给全世界的人看，你還要脸嗎？”
叶流星呜呜哭着，“只是演戏，不是真的。”
就算是演戏也不行，叶流星是他的，他所有最动人的风情只有他一個人欣赏。
于是，他恶狠狠地道:“不许拍，推了。”
最后叶流星红着眼做了保证“不拍了不拍了”。
回忆到這裡结束了，萧青明不敢再想下去，因为那晚后面他只记得叶流星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哭得厉害……
“姐，你說，這個世界上怎么会有我這么坏的人？”
萧青明的眼睛很好看，从小到大，萧青玲听過无数人夸過自己弟弟。可是现在這双眼，却是泛起水光，裡面的哀伤令人心碎。
“我忘不了，就像，我本来已经决定再也不出现在他面前。我以为我可以默默守着他，就当作是对我所有惩罚。但是我根本做不到！”
就算只有一分，哪怕只有一厘的机会，他這只阴沟裡的老鼠都想爬到太阳底下，去呼吸那份温暖的空气。
“姐，我永远都不可能放手的。”
萧青玲长叹一声，随即打开手机，“今天我来，除了看看你，還想跟你說件事。上回我跟梁院长联系過了，鼎盛外聘的精神科专家最近回国了，名片我推给你，找個時間去看看吧。”
萧青明放在桌上的手机“叮”一声收到信息。
說罢，萧青玲也不想再留在這儿了，“我跟城西重工的罗总约好了谈事，就不跟你吃饭了。”
临走前，她目光扫過那份被推到旁边的外卖，顿时又皱眉:“别老是吃這种东西，当心吃坏身子。等去鼎盛，记得顺便做下身体检查。”
她很担心最近萧青明這种报复性的嗜辣，真的把胃给折腾坏了。
“嗯。”萧青明只是低低应了声。
等人走后，他划开手机，只见微信上萧青玲发送的名片上写着:谢意。
鼎盛医院
纱布揭下，镜子裡的脸依旧贵气俊朗。
“恢复得好快呀！”阿梨在旁边惊叹
，她转头看向叶流星:“叶哥，林少這样下午就能拍定妆照，整個前期宣发也能如期进行了。”
叶流星也凑了過来，像端详商品似的瞅着林翊。可他一靠近，后者不自觉就往后缩。
林翊垂下眼，掩去突如其来的慌乱。“干什么？”
叶流星也跟着惊叹:“真的耶，你的脸也好得太快了吧？”
他转過头看向旁边的医生，“医生，你们這药是神药吧？”
上周日，林翊被萧青明打伤后立刻就来医院，当时這边的专家亲口說這伤起码得两周才能恢复。可三天前，医院這边突然通知說他们进了进口药，能帮助林翊的脸快速消肿。
沒想到，真的三天，這张脸已经恢复了一大半。剩下的，基本靠化妆能掩盖。
医生笑了笑:“這是德国一家整形医药研发的特制药，基本不对外出售的。”
阿梨听完，立刻說道:“那我們运气可太好了！這样的特效药也被我們碰上！”
作为直接受益人，林翊听完却沒有半点喜色，反而看着叶流星，眼神变得复杂。
等医生交待完相关事项，一行人行后走出医院。阿梨后脚踏出大门，后面的叶流星却被拉住。
“怎么了？”
叶流星往后看着林翊。
“你真的信是运气好？”左脸只剩些许於痕的林翊沉着问道。
沒头沒尾的一句，叶流星却听懂了。
他微扬起嘴角，“就算不是，又如何呢？”
握住他手肘的手收了收，林翊心裡就是不爽，“那药是萧——”
“无论是怎么来的，可是，你的伤好了，我們整個工作就能如期进行，這样就是好事。”
林翊盯着這张漂亮带笑的脸，心裡却憋着气。
稍加一想就知道，不外对出售的进口药为何突然就能给他用上？背后如果沒人帮忙，绝对是不可能的。
医院如果有，早在他第一次来的时候就给用上了。
有能力拿到這种药，又“刚好”知道他们需要的，也就是只有萧青明了。
叶流星微微叹了口气，“林翊，你不必有心理负担。這個戏他有份投资，当是他赔罪也好，不想让自己投资失败也好。”
听到他這么洒脱，林翊绷紧的神色舒缓了些，“你倒是想得开。”
叶流星只是耸耸肩。
“你……”林翊松开手，状似不经意地问:“你该不会這样就感动吧？”
“怎么可能？”叶流星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他打了你，按理說要赔医药费的。你要是咽不去這口气，去法院告他都行。”
秋日太阳依旧明媚，阳光落在叶流星半张脸上，仿佛镀上一层柔光。
林翊盯着他好几秒，確認他确实不是在开玩笑，才将手插/进裤兜，只是冷哼一声，“谁要跟他浪费時間？”
“行啦，快走吧，接下来的工作還很多。”叶流星催着這位少爷。
两人正走出大门口，突然间，一道白色身影从他们身边错身而過，叶流星不由得顿住脚步。
“？”林翊用眼神问他。
叶流星瞪大眼睛，仓促丢下句“你在车上等我”后就跟着那道身影又折了回去。
叶流星快步绕到前面穿着白大褂的人身前，喊道:“谢医生！”
俊秀的医生愣了会儿，随后露出温和的笑，“你好，請问你是？”
叶流星兴奋之余，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因为，這個世界的谢意并不认识他。
“我……”脑子快速飞转着，后面他硬是說道:“我是叶流星，谢医生，以前我們见過面，你還帮過我，不過可能你也不记得了。”
谢意听得云裡雾裡，脑海裡更是搜刮着对這张脸的印象。可越瞧，他越发现這张脸很让人眼熟。
叶流星……
眼底掠過讶异，谢意惊道:“你是那個大明星？”
“嗯！”叶流星重重点了点头，這时旁边却有人喊谢意。
谢意应着那人，开始谈工作上的事。
叶流星见状，只能道:“谢医生，你在忙的话我不打扰你了。但是，我們留個电话号码吧！迟些，我們约個時間吃饭好么？”
作为医生，被人要号码是家常便饭。可是……谢意盯着這张即便素颜也在人群中极为耀眼的脸，顿时有些失神。
叶流星已经麻利地打开微信二维码，直接递到他面前。
缓了好几秒，谢意才赶紧扫了添加。
很快，二人微信交换成功。叶流星朝他挥挥手告别。
等人走后，谢意旁边的主任走過来，“谢医生，刚才那個……是那個大明星，叫什么来着？哦，叶！叶流星！我女儿可喜歡他了。怎么，你们认识？”
谢意摸了摸鼻子，“他說我們以前见過，可是我真想不起在哪见過了。”
還說自己帮過他？可那样闪闪发光的人物，沒道理他见過后会忘记才对。
最后，他摇了摇头，苦笑道:“或许我真的忘记了。”
主任拍了拍他的肩，“年纪轻轻的，别說這种话。对了，中午叫上林医生，大家一起吃個饭。”
“不了，”谢意婉拒对方好意，“我有個预约好的患者，可能時間会有些久，下次吧，我請客。”
“那成。”主任也不勉强。
事实上，谁都知道谢意這次回国是专攻一项课题，可碍于院长梁霄的請求，才破例接收了一個患者。
至于那位的身份，就神秘得不可說了。
……
這边，叶流星刚踏出走廊，就见一道高大劲瘦的身影站在拐角，眼神晦暗不明，“刚才那人是谁？”
想到谢意，叶流星嘴角止不住上扬，“嗯，算是以前认识的一個好朋友。”
好朋友？
林翊当即皱起眉。回想刚才叶流星在那個医生面前那股热切劲，他心裡就不是滋味。
叶流星对人是亲切温和，可很少這么主动热情。
他瞥過对方笑意吟吟的脸，只是哼道:“一個刚要联系方式的好朋友？”
虽然隔得远，但他瞧得清楚，那两人分明就是在扫码添加微信。
“嗯哼，”這回叶流星沒有說什么，他双手摆在后面，悠哉悠哉走在前头。
林翊只能忿忿地跟了上去。
《慕明玉》剧组开始进入繁忙阶段，前期宣发只推迟了几天，后面工作按照计划推行。
开机仪式定在了初冬。
一群人顶着初寒小雨在宜春影视城举办开机仪式后，就开始穿上厚重的古装进入拍摄期。
龙城在南，宜春在北，两地间隔数小时飞机。整個剧组包了当地三层酒店，叶流星现在天天泡在剧组裡。
作为大男主，他的戏份很多。可就算沒他的戏，他也在现场跟着。
每天剧组外面潜伏着一大群站姐在偷拍，剧组的进度也时不时就在網上偷偷流传开来。
繁星满天亮晶晶（黑粉禁入）
星星の大腿挂件:姐妹们鲨了我吧！今天终于开拍大婚了，快看！穿上嫁衣的星星绝美！[图片]
我星永恒:哇塞！這红嫁衣简直美爆了！
叶流星（已单身）:该死，我那么大那么漂亮個女鹅就便宜贺兰珏那狗男人了！
我星永恒:有一說一，林翊那张脸還是勉勉强强配得上我們宝贝星星的。
星星の大腿挂件:姓林的长得就像会個负心汉，靠不住。要我說，還是忠犬温导温柔体贴，上回不是拍到他還给星星撑伞嗎？忠犬暖男，入股不亏。
我星永恒:关键看颜值入不了股啊！温导是够暖，但只能算星星的小迷弟。你们看花絮沒，林狗的眼神处处拉丝，谁不磕拉？
叶流星（已单身）:楼上真是呵呵了。论颜值入股？那你咋不磕萧渣呢？？？
我星永恒:……
星星の大腿挂件:……
爱星1号:……
一水的“……”后，突然有人打破队形:
明星cp赛高:其实，星星跟萧青明的cp也不是不能磕……
消息发出去不到三秒，就像炸了鱼塘，所有的鱼都出来冒泡了——
love星:磕萧渣？啊呸、晦气！
星星独美:先吐为敬，星星以前绝对是颜狗才会看上那货！說說，除了脸他還有啥？
抵制磕垃圾:姐妹你莫不是磕坏脑子了？不要在垃圾桶裡捡男人，更何况那种应该送焚烧站的！！！
“垃圾”“渣男”“去死”各种刺耳的词不断刷屏，修长的手指利落地将那张红色嫁衣花絮图存了下来，随后将qq界面关掉。
已暗下来的显示器倒映出一张棱角分明，俊美却显疲惫的脸。
风从窗外吹来，仿佛在提醒屋内的人，冬夜寒凉。萧青明就這么静静仰靠着真皮座椅，過了好半晌才起身关窗。
這时，手机又突突震了下。
他折回去打开，微信上卢可发来信息。
卢可认真工作中:萧总，服装問題解决了。您安排的苏绣大师赶在昨天完工，今天大婚那场戏顺利开拍，一切正常。
卢可认真工作中:[图片]
萧青明点开图片，這张图比起刚才他在qq群裡保存的要更为清晰些，可是角度却沒有专业站姐拍的好。
不過，照片上，叶流星穿着华贵的红色嫁衣，眉目含情望向对面的“贺兰珏”林翊。
眼神黯了黯，萧青明只是照例将图存了下来，随后发了句“辛苦了”给对方。
他扫過墙上的钟，已過了凌晨12点。
萧青明给自己倒了杯水，然后从抽屉裡拿出一罐药，就着水咽下其中两颗药丸。
很快，房内的吸顶灯被关掉，只剩床头一抹昏黄。他躺在床上，视线正前方的墙上挂着半人高的海报。
海报裡，叶流星趴在白色的床上，笑意吟吟看着镜头，仿佛在跟他說“晚安”。
萧青明莞尔，轻轻念了句:“晚安，流星。”
……
“所以，你昨晚睡得不错吧？”
冬日暖阳洒落在窗台，传来几声鸟叫。谢意坐在男人面前，拿笔刷刷记录着。
“嗯，昨晚睡得很沉，不会再做噩梦了。”
“那就好，证明這药适合你。接下来，你再按照现有剂量服用，等下個月我們再试试能不能减少剂量。”
他把病历合上，随后面带微笑看向躺在病床上的男人。
“萧先生，是发生好事了？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
谢意接诊這位贵客已经有三個多月了。原本，他在国外进修完回到龙城，短期内沒打算接诊病人。可是院长梁霄却以私人身份請求他帮忙。
谢意推辞不了，只好接受了。
不過他沒料到，這位萧先生竟然就是时常出现在全国经济新闻裡的大人物——东承萧氏的掌权者。
而他更沒料到的是，第一次来他這裡的萧青明，情况可是相当糟糕。說难听点，精神状态已然接近全盘崩溃。
最近倒是好了许多。像今天，他的神情祥和。
“我最近又做了一件事。”萧青明抬头望向头顶的白色天花板，将经過娓娓道来。
谢意聆听完，“他的戏服出了問題，你替他解决了，所以他能按期继续拍戏，那你是真帮了他大忙。”
說完，他站起身，从旁边的密碼柜裡拿出一條红色的纸，递到萧青明面前。
“奖励自己一颗星星吧。”
红纸在修长宽厚的手裡，很快被折叠成一颗小星星。
随后，谢意又拿了一個精美的玻璃瓶，裡面堆放着大概十来颗這样的纸星星。
萧青明将星星放了进去。
這是谢意教他的办法。他亏欠叶流星的，或许這辈子都還不清了。他只能够這样一点、一点地，弥补自己的過错。
叶流星不会知道，也不需要知道。或者应该說，萧青明害怕被他知道。
可這些星星就是他的寄托，第一颗就从替林翊找药开始。
瓶子被盖上，谢意轻轻晃了晃，笑道:“萧先生，恭喜你，离装满又前进了一小步。”
第一次来时，萧青明已然沒有了生存意志。谢意为他找了個目标:那就是用星星把這個瓶子装满。
這個三十公分高的玻璃瓶，谁也不知道何年何月能装满它。可是，萧青明却是认认真真在做這件事。
“谢谢你，谢医生。”萧青明的视线停留在這张俊秀温和的脸上，言辞间充满感激。
或许谁也想不到，萧青玲拜托梁霄给他找的這位心理医生，竟然就是前世叶流星在龙城疗养院的主治医生。
關於谢意，萧青明只记得当时他赶到龙城疗养时，這位医生满面哀伤地领着他去见叶流星的遗体。
或许冥冥中自有天意，這一世，他竟然遇见了谢意。
既定的命运已经被改变，叶流星不会再走上那條绝望的路，可是萧青明却找上了他。
兜兜转转，世事总是透着嘲讽与滑稽。
可无论如何，萧青明在谢意這裡找到了慰藉。起码，他跟叶流星都是谢意的患者。即便這么丁点可笑的联结，也够他高兴了。
从谢意那裡出来，萧青明到东承上班。一进公司，卢可那边又打来电话。
卢可已经代表锦鲤影业全程跟着《慕明玉》剧组，他打电话来只有一個可能:叶流星他们又遇到麻烦了。
为此，萧青明让陈贺中断正在召开的内部会议，特地到休息室接了电话。
“萧总，這边有個突发情况，叶总他们下周预约好的大端宫被取消了，现在叶总跟园方交涉，但园方那边直接
拒绝了，說是被杜家订了，让他们另外选地方拍摄。”
萧青明听完挂上电话，陈贺正好敲门进来。
“杜家？”陈贺听完萧青明转述卢可的话，当即拍掌:“是杜之冉！”
萧青明皱眉:“那是谁？”
陈贺看着上司的目光变得有些尴尬:“萧总，就是叶先生推了那部电影《倾城》的男主角，還有，如果我沒记错，這位杜之冉先生……在去年的酒会上，好像在您西装裡悄悄塞了张房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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