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1章 答案
空蕩蕩的環境中只剩下藍染沉重的呼吸聲和鈺失望的沉默。
藍染身體僵硬的站在那裏，嘴巴微張但卻遲遲不作聲，臉上佈滿了糾結和自責。
他擡起頭看向鈺，目光在她的身上和潔白的牆壁間來回徘徊，彷彿在尋找着勇氣……
終於，
他張開了嘴，聲音低沉而顫抖：：“能不能再等我一段時間？”
他的話語中透露出一種深深的歉意和懇求，而鈺則是從中感受到了他內心深處的掙扎和爲難。
鈺聞聲擡起頭，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但很快又被失望所取代。
她深呼吸一口氣，嘴角勉強露出一抹笑容，聲音有些哽咽的笑着說道：“爲什麼？爲什麼我還要等？”
“我已經等了20多年了……還要等嗎？”
“在你離開之前，我就表達過我的心意了……那個時候你讓我等……等你回來。”
“可是你人呢？”
鈺死死地盯着藍染的眼睛，逐漸聲嘶力竭：“一走就消失了二十多年……你知道我這二十多年是怎麼過的嗎！”
“我等了你足足二十多年啊……還不夠嗎？”
她的雙手緊握成拳，指節因用力而發白，身體在憤怒中顫抖着，眼眶中充滿了淚水，但她卻強忍住不讓它們流下來。
“拒絕我很難嗎？非要這樣吊着我……”
“我只是想要一個答案……”
“如果你不愛我……那就放過我好不好？”
“算我求你了！”
她的語氣近乎哀求，但卻能讓人感受到其中充滿的憤怒和絕望。
這極具穿透力的話語透過辦公室的門，如一道利刃撕破了大樓內的寧靜，在空蕩蕩的樓道里迴響起來……
薩卡斯基，波魯薩利諾，庫贊，戰國，澤法聞言皆是一陣沉默，全都依靠在牆壁上，低下頭屏息凝神。
因爲……他們知道鈺這二十多年的時光是怎樣艱難度過的。
當年是澤法將她從崩潰的邊緣拉了回來，後來又是戰國同意她繼續駐守在藍染一手建立起來的G—1要塞。
再後來，
在薩卡斯基、波魯薩利諾、多拉格……這些人的幫助下，她擋下了那些因藍染失蹤而開始蠢蠢欲動的兇惡海賊們，最終艱難的在風雲詭譎的新世界站穩了腳跟。
而這一站……就是二十年。
二十多年的等待時光啊
這是一個多麼漫長而痛苦的過程啊，尤其是這個過程中還充滿了太多的艱難困苦和不確定性。
她放棄了她生命中最美好、最寶貴的時光，荒廢了自己的青春和美貌，錯過了很多機會和可能性。
而這一切，
只是爲了藍染在離開之前留下的一句“等我回來”。
‘或許對於她而言……’
‘藍染從那之後永遠的消失，不再回來，纔是一個好的結局。’
不知怎的，
他們的腦海中竟突然冒出了這句話。
…
…
…
藍染痛苦地閉上了眼睛，深深地低下了頭，臉上寫滿了愧疚和自責，心中也充滿了悔恨和痛苦。
他終於意識到自己當年的行爲給眼前之人帶來了多少的痛苦和傷害……這種虧欠是永遠都無法彌補的！
一時間，
愧疚和自責如同一座沉重的大山壓得藍染喘不過氣來，但哪怕是這樣，他也無法辦法給她答覆。
先前的承諾是因爲藍染有自信在走完和之國一行後，能夠徹底解決所有的事情，讓他可以將所有的精力投入到自己的生活之中。
當然最重要的是，
在所有的威脅都被解決之後，他也就可以給自己心愛的人一個承諾了。
但是現在……
系統的謀劃出現了嚴重失誤，竊取了時間長河權柄的二人在削弱了世界意志實力的同時也引起了世界本源的敵意。
畢竟，
無論世界意志怎樣操縱這個世界的發展，怎麼主宰生靈的命運，它都是世界本源誕生下的產物。
而藍染和系統也終究只是外來的偷渡客、破壞者、寄生蟲……
隨着世界本源的出手，
原本遭受了前所未有重創的世界意志逐漸開始了恢復，實力也在日益增長。
這也就是藍染爲什麼會急於與世界政府開啓最後一戰的原因。
因爲在世界本源力量的蘊養下，世界意志的實力能達到怎樣的地步沒有人可以知道！
若是藍染敗了，
這個世界的軌跡就會在世界意志的介入下重新回到原著那般，而那些原著中因藍染而倖存的海軍士兵們也會因爲各種各樣的事情……最終死亡！
而這些人中，必然會包括澤法、鈺。
…
…
…
鈺看着低下頭不敢直視自己眼睛的藍染，露出了一抹慘笑，聲音顫抖的說道：“你敢不敢擡起頭看看我……”
說着，
她擡起手撫摸着自己的蒼老的臉，顫抖的聲音中帶着哽咽，讓人不禁爲之動容。
藍染聞言下意識的擡起頭。
下一秒，
他的心臟猛地抽痛了一下。
只見那曾經美麗的容顏如今已經佈滿了細密的皺紋和斑點，眉眼之間透着憔悴與疲憊，再也不復從前的白嫩與憔悴了……
霎那間，
無盡的愧疚和自責如浪潮一般席捲了他的全身，握拳的手無力的垂了下去，整個人如同墜入萬米深海一般，無法呼吸、無法觸摸！
另一邊，
看到藍染的這個反應後
鈺臉上的嘲諷笑容逐漸消失，聲音也漸漸變得低沉而顫抖：“其實我在來這裏之前，就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而你的這個答覆與那些打算相比……我其實是可以接受的。”
“畢竟當初是我自己非要等着你，是我非要纏着你，是我非要你的答覆，是我自作自受……”
“我知道你無法給我答覆，但我希望你能夠記住……記住我爲你做出的等待和付出的一切。”
說完這些話，
鈺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了。
而就在她的手觸碰到門把手，即將轉動的那一刻……
“等等！”
藍染猛地擡起頭，眼神極盡複雜的看着鈺的背影，咬牙喊道。
“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只能給你答案，但不能給你承諾……怎麼辦？”
鈺的腳步瞬間停了下來，手中轉動了一半門把手重新彈了回去。
她的呼吸瞬間一滯，接着急促了起來，瞳孔劇烈震顫，聲音顫抖地問道：“什麼意思？”
藍染閉上眼深呼吸了一口氣，片刻後再次睜開時，雙眸的眼神已經不再迷茫，語氣十分堅定的說道：“我是說……”
“我也愛你！”
此話一出，
鈺先是愣了一下，緊接着，眼淚瞬間奪眶而出！
藍星，夏國。
腫瘤科病房，瀰漫着醫院獨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單人間，設施俱全，溫馨舒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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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對於孑然一身的路遙來講，卻是無人問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撐到現在，但也只是多受幾天罪罷了。
此刻，路遙躺在病牀上，怔怔望着牀頭櫃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盡全力卻無法讓身體離開病牀。劇痛和衰弱，讓這原本無比簡單的事情成了奢望。
這時，一道幸災樂禍的聲音響起：“表哥~你真是狼狽呢。連喝口水都得指望別人施捨。”
一位英俊的年輕男子悠閒坐在病牀前，翹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縫。
“你求求我，我給你喝口水如何？”
路遙面無表情，一言不發。自從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幫親戚的嘴臉已經見多了，不差這一個。
男子起身，將水杯拿在手裏遞過來，“表哥別生氣，我開玩笑的，你對我這麼好，餵你口水還是能辦到的。”
說完話，他將水杯裏的水，緩緩倒在路遙蒼白消瘦的臉上。
被嗆到，路遙無力的咳嗽幾聲，好在少量的水流過嗓子，讓他有了幾絲說話的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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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鑫，爲什麼？我從未得罪過你。你去星盟國留學，還是我資助的！”
張鑫將水杯放下，不緊不慢的說：“誰讓你這麼古板呢，只是運點感冒藥罷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計的攔着。”
路遙臉上閃過一絲瞭然之色，道：“張鑫你這垃圾，狗改不了喫屎。將感冒藥運到國外提煉毒品……咳咳……”
張鑫理了下領帶，笑道：“你別血口噴人啊，我可是國際知名企業家。這次回國，‘省招商引資局’還打電話歡迎我呢~”
路遙嘆了口氣，現在的自己什麼都做不了，索性閉上眼睛不再說話，安靜等待死亡的到來。
但張鑫卻不想讓眼前飽受病痛折磨、即將離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說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實呢，我這次回國主要就是見你一面，告訴你一聲——你的癌，是我弄出來的~”
路遙陡然掙開眼，“你說什麼！”
張鑫笑眯眯的掏出個鉛盒打開，裏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飾物，僅有巴掌大小，中間是隻眼睛似的圖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這是我親手送你的，貨真價實的古董。我在裏面摻了點放射性物質，長期接觸就會變成你現在這副鬼樣子。”
路遙馬上認出來，這是自己很喜歡的一件古物，天天擺在書桌上，時不時的把玩，沒想到卻是要人命的東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別激動~表哥，我西裝很貴的。”張鑫輕鬆拿掉路遙的手，小心的捏起鉛盒，將放射性飾物塞進他懷裏。
“我趕飛機，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這個當做紀念吧，有機會再去你的墳頭蹦迪~”
說完話，張鑫從容起身離開。臨走前，還回頭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時的神態動作居然有些嬌媚。
保鏢很有眼力勁，趕緊打開病房門。同時用無線耳麥聯絡同事，提前發動汽車。
路遙只能無力的癱在牀上，渾身皆是鑽心剜骨般的劇痛，還有無窮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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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劇痛漸漸消失，只剩麻木，路遙隱約聽到過世的雙親在喊他。
就在路遙的身體越來越飄，即將失去意識時，胸口突然陣陣發燙，將他驚醒。
從懷中摸出那三角形飾物，發現這玩意變得滾燙無比，還在緩緩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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