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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九门之半截李

作者:南派三叔
之半截李 之半截李 常人說他阴狠之极沒有底线,谁又知道他也铁汉柔情? 再多暴戾,再多狂怒,似乎也抵不過那悠悠软软绕指柔。 “下棋吧,两三個时辰了,不找点事情做,怎么熬過去。”解九点上沉香扇了扇,似乎觉得有些不满意,但也沒想换一种。 “不会。”半截李道,看了一眼沉香,一巴掌拍翻在地上,装香的瓷盘一下打得粉碎。解九身后的伙计上前一步想发作,解九摆手拦住,想了想,觉得伙计在這裡,气氛始终也不太好,晃了晃两根手指,伙计都退出了天井。 “也不喝茶?”解九自己把地上的碎片捡起来,看了一眼,颇为心疼地埋进一边的花盆裡。“不喝!”半截李道,“鬼才喝得下。”又看了一眼解九的表情,“怎么,很珍贵?”“明中期的,也不是很贵,但是我很喜歡。” “這种东西,爷的库房裡海了去了,改天自己去拿。”半截李“呸”了一口,似乎觉得解九有些小气。 解九叹了口气:“這碟子是我母亲的遗物之一,小时候我哭闹,母亲就用两個這种碟子碰击,唱曲子给我听。” “你母亲的遗物,爷的库房裡也有一堆,你趁早拿回去!”半截李丝毫不买账。 解九叹气,也是,他母亲挥霍无度,要說這种遗物,后来因为清理房间的时候实在堆不下了,都堆到半截李的老宅裡了。谁让他和半截李住相并的两所大宅。 如果不是因为住得近,他也不会在這個地方。 “我說,三爷,這种事情你也急不来,与其那么焦躁伤了身体,還不如先做点其他事情,分散一下龘注意力。”解九埋完了碟子,拜了一拜,又道。 “我下棋又下不過你,喝茶也喝不出味道来,你不怕我把东西都摔你脸上?”半截李发怒道,說着抓起蒲团就想从椅子上下来。 “你干嘛去?”解九道。 “我要进去看看。”半截李道。 解九立即上来拦住,对他道:“你這個人煞气太重,老八不是让你别轻举妄动嗎?” “我傻待在這裡就憋死了,憋死了对谁都沒好处吧。而且老八這個混蛋,满口胡說八道,我可不信他。” “老八你都不信,你记得佛爷沒听老八的,后来发生什么事情了嗎?”解九道,“這件事情不可动,动一发则牵连太多人,您過上好日子不容易,想清楚了。” 半截李想了想,深深地吸了口气,眼裡露出了凶光:“小九,以前沒人敢和我這么說话,這话我不爱听,你最好别說。” 解九微微笑了笑,他根本不怕半截李,他知道這人虽然是個阴狠至极沒有底线的人,对于他来說,什么兄弟情谊、江湖规矩、信用责任,都是狗屁。這人比陈皮阿四都不如,但别人为什么会和他交往多于老四,更多的在于,此人有個绝对的软肋。 得到了那根软肋,這個卑鄙者裡的祖师爷也会变成特别安全的邻居。 看着半截李的表情,解九很想特别欠揍地跳起来說:“我就說,我就說,你能拿我怎么样。”但是,他的性格還是让他完全沒有任何表示。 “好,但是你也别进去。”解九道。 半截李显然冷静了下来,坐了回去,忽然人就变了一個状态,变得特别安静,似乎焦虑一下子都沒了。 這才是半截李最可怕的样子,解九知道這人已经失控了,他通過這种状态来隔绝自己和外界的联系,以免自己做出不理智的事来。 解九也懒得管他,却也不敢坐他边上了,他知道這人也许忽然爆发就会一刀捅過来。他走到天井的正中,开始看天井中那些奇怪的植物,一边悄悄地看了看怀表,他也实在不想再熬下去了。 也不知道這样的時間過了多久,解九在天井中间都快把那些植物瞪死了。忽然,就远远地听到后房裡传来了一声啼哭。 解九立即抬头,转头看向半截李,就看到這残疾人像一只兔子,飞一样地出去了。“哐当”一声,一個人影迅速消失,被人影撞开的门還在那儿晃来晃去。 他心想:糟了!也立即冲過去,跑了两步到了后房,就看到产房的门已经开了,稳婆抱着孩子刚刚出来,一看到几乎贴在门口狂喘气的半截李,吓得手一哆嗦,孩子竟然一下脱手摔了下去。 解九“啧”了一声,心想:完了,這一摔,先不說孩子有沒有事情,這稳婆全家,加上自己、老八,恐怕都有不小的麻烦。自己距离太远,身手也不济,竟然眼睁睁晚了一步。 几乎就在孩子着地的刹那,忽然就看到从一边的廊柱后面,猛蹿出一团黑影,,一下就咬住了包着孩子的被裹子,顺势一放,被裹子就放到了地上。 黑影敏捷地从一边跳到了院子裡,停了下来,竟然是一只黑色的大狗。 半截李冲进来,這一切发生得太快,他還沒明白過来,事情就已经全部发生了。一下子场面上只剩下被惊吓的稳婆、瞪大眼睛的半截李和僵直的解九,還有一條大黑狗。 稳婆最先反应了過来,立即把孩子抱了起来,满脸堆笑地对半截李道:“福大命大,以后一定前途无量,前途无量。” 半截李看了看狗,又看了看稳婆,脸色一下子几乎涨成猪肝色了。如果不是稳婆抱着孩子,他肯定上去就扭断她的脖子。 解九立即上来站到稳婆和半截李中间,对半截李道:“快问问,是男是女?” “你问!”半截李說道。刚說完,就听到裡面一個微弱的声音道:“你是孩子的爹,你让小九问,你是想气死我嗎?” 半截李看了看房裡,房门半掩,裡面的帷帐左三层右三层的,他也看不清楚什么,就问道:“沒事吧,沒伤着吧?” “我是生孩子,又不是和你一样去闹事。”裡面微弱的女声道,“看看,我們的孩子,像谁?” 半截李很矮,這时候稳婆才把孩子放下来。孩子還在哭泣,但显然有些先天不足,已经哭累了,在一边抽啼,眼睛還沒有打开。半截李仔细地看了看,忽然就流眼泪了,叫道:“像大哥,像大哥,是個儿子,是個儿子。” “像什么大哥,這是你的儿子,像大哥不就是像你嗎?”裡面的女声咳嗽了几声,“我真的要气死了,孩子抱进来,你好好陪小九喝喝酒,今晚不用你,有稳婆就行了。” “哎!”半截李抹了抹眼泪,就转头对解九道:“喝酒去!走。” 解九拉住了半截李,几乎想抽他:“你爱的女人生孩子,给你生一儿子,她让你喝酒你就喝酒去?” “我嫂子让我死我就去死。” “你脑子有病是吧!”解九這么稳重谨慎的人,也脱口而出了一句脏话。幸好半截李现在也不正常,沒听出来。解九道:“這是反话,這個时候,女人最希望你在她身边,和她一起共享幸福喜悦。不准喝酒,你等在這儿,随时进去。” “对,对!”半截李道,“解九,你果然是好兄弟,提醒得对!”說着他提起嗓子,“我不喝酒,我在這裡照顾孩子他娘。” 裡面沒有回音了,半截李转头又看了看解九,解九道:“肯定在笑呢,默许呢。” 半截李也笑。解九道:“那我就等着喝满月酒了,先告辞了,我一個大男人在這裡也不方便。” “行,不送,把狗带走,是你的狗吧?”半截李道。 解九看了看黑狗,心想:狗這种东西出现,這家伙肯定在四周啊,点头就对狗道:“找你们家五爷去,去!” 狗往外跑,他也跟着出去,一路到了旁边的一個院子。狗进去,他也跟了进去,一下子就看到齐老八和吴老狗都蹲在一丛灌木后面呢。 “你们怎么也在這裡,你们太不仗义了,让我一個人陪那死瘸子,自己在這裡躲着。”“能者多劳,能者多劳。”齐铁嘴道,“我們要陪早被捅死了,你是我們這裡定力最好、最滴水不漏的,辛苦您了。” “别给我戴高帽子。” “真不是高帽子。”老五道,“本来老八打算让我去陪的,后来铜钱算一卦,血光之灾啊!你的我們算過,有惊无险,有惊无险。” “這事情過了沒?”解九问道。 齐铁嘴道:“三爷作孽太多,又娶家嫂,暗破人伦,這胎孩子很危险,不過這第一关是真過了。我就算過,老九你命太方正,而且以智压天,只能克得住一时。老五命格为破,所以你压,你压不住,我就用老五的破命赌一把,還真给我赌成功了。” “啊你之前不是這么和我說的。”狗五道,“你不是說老九反应太慢,要我做后手嗎?”“因为拿你去破别人家的命有风险,自然沒敢告诉你。”齐铁嘴道,“說了你也许不敢,事情又会有变化。” “什么风险?” “也许你会全身爆裂而亡之类的。”齐铁嘴道。 “你妈,你下次能早点說嗎?”狗五拍了齐铁嘴一脑壳,又摸了摸边上的黑狗。 “好了,此地不宜久留,以后咱们替三爷多积点功德吧,我也是看在咱们干姐的份上。”“你也认三爷的嫂子当干姐了?” “当然要认,认了干姐,干姐会罩着我們,這样三爷才不至于天天往咱们家门口摆死尸啊!” 三個人摸出大宅,都擦了擦汗,对视一眼:“走,咱们找個地方下地去压压惊。”于是上马往城郊而去。 看過《》的书友還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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