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夺得一城是为寇（6）
雪风眠听着他半遮半掩的话语，若有所思，也不去追问，只是握紧了手中的一缕发丝，抬眸似不经意地问道：“盗灵蛊一般来說，可以用什么方法除净？”
乔剑之目光深深，望她道：“盗灵蛊一般来說是种在了灵海之处，用你的灵力养它，若想要除净，只能废除你的修为，使你的灵力干涸，然后蛊虫才会绝食而死，自动净化。”
“原来這样啊。”雪风眠低头细细說着，又捏了捏手中的头发，“听說被引渡過去的灵力，无论在何人体内，都会与自己体内的灵力产生通应？”
“是。”乔剑之眯眸，瞥了眼她手中的头发，又笑了笑，“人小鬼大，知道這么多，怕是下了不少功夫吧。”
雪风眠点头，昨夜回去之后，一直翻阅古籍，直到凌晨才堪堪睡下。
“但是，要做到這样需要有一個人为你护法。”乔剑之站了起来，比她高了许多。
她要望他，须得尽力抬起头来，索性也就不看他了，“這個先不說，怎样才能彻底废除修为？”
本是漫不经心的乔剑之此时目光一亮，似是不可置信地盯着她，“你真的打算這么做？玉石俱焚？”
雪风眠点头，“這叫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乔剑之好笑道：“你是個成大事的人。”
雪风眠挑眉，如若无事地道：“說了這么多，你還是沒有告诉我答案。”
乔剑之点了点她的额头，苦笑道：“你還真是一個死心眼。”
雪风眠瞪他，觉得跟他說這么多完全是浪费時間。
拂袖便打算走开，却被他拉住，“我给你一枚丹药。”
“好。”雪风眠想也不想便答应了。
乔剑之好笑地问道：“你不怕這是有毒的？”
“你沒必要毒死我，再加上，你在九年前已经预料到今日的情况了吧？”雪风眠自顾自地說出心中的猜想，若說当时雪风松跟她說那番话，雪烟影在引渡她的灵力到己身之时，不久后便因“水土不服”中了毒，但一般人渡過灵力顶多是会有不适而已绝不会发生中毒的。
那這样想来，也只有一個可能了，她的灵力本身就具有毒性，若是一個人的灵力带有毒性，必须是从灵力最稀少的时候开始植入毒源，才会使此后的内力都带毒。
灵力足够稀少的时候，要植入毒源，也只有丹药和灵液可以做到了。
看现在乔剑之对一切都不问而知的样子，结合之前雪慷說的，乔剑之在她很小的时候便替她炼制丹药，她也就自然而然地想到了這点。
乔剑之怔然，脸色划過一丝震惊，意味深长地看着雪风眠，良久，在心裡长叹着，她的心思還算是剔透玲珑的。
“你猜的对了，但你說错了，我只是在预防今日的情况而已，但想不到這一天会這么早的到来。”他的话语裡带着深深的惆怅，這语气，似乎不仅仅是替她惋惜可怜，更像是感慨某种不可知的世事变化。
雪风眠眨了眨眼，“你为什么要帮我？是因为我的亲生父母嗎？”
乔剑之也不回答，摸了摸她的头发，发现她的发丝异常的柔顺，令人爱不释手，如同抚摸一只乖顺的猫咪一样。
他一向讨厌养小动物，譬如猫狗，他觉得脏，也觉得吵，還不省心。
但雪风眠刚刚好，人纤细面條的，亭亭玉立，眼睛也大，头发也长，话也不多。
雪风眠似是感应到了他此时的那点想法，磨着一口银牙抬头瞪他，恰好见他低头时弯如钩月的黑眸璀璨，心裡更是气：“不许摸我，以后也长不高全都赖你。”
“好，全赖我。”他笑眯眯的，眼神十足的狡猾，還透着促狭。
（第二更）
雪风眠抿着嘴巴，“你什么时候给我丹药？”
“现在就可以给你，不過，你要想清楚，你一旦選擇這样做，就很难再有从前的起步，甚至很可能，经脉尽废。”乔剑之反而犹豫起来，神色捉摸不定。
“我知道。”雪风眠坚定道，声音清脆，“不過在吃下枯灵丹之前，我要做一件事。”
“這件事太危险了，你一個人完全无法做到。”乔剑之面露忧色。
雪风眠笑了笑，“我曾服用過数十枚金丹，所谓以天地为炉，不過就是通過吐纳冥想感应天地的元气，练气养神，别人若是体内灵气干涸，怕是要用十年再蓄养灵海，而我只需要一两天便可以再次吐纳灵气，感应日月之精华，凝聚成灵神。”
“你的意思是不需要别人替你护法？”乔剑之肃容郑重地问道。
雪风眠点头应是，又跟他拿了枯灵丹，话也不再多說，只留一句日后必定报答此恩情，飒然而去。
本想着直接回到自己的院子裡闭关修行，乍然间又想到可能会弄出很大的动静，心念之下便想着找一個灵气浓郁的山谷。
思索几回记忆裡的一些山脉或是灵地，想起雪族武庄不远处的一座草木葱郁的山林，恰好是個不错的地方。
于是飞身驰出雪族，迳向龙吟山驰去，进入龙吟山深处，松林密布，森幽清寒，见到三匹骏马正在自由地啃嚼着青草。
一见前方有三人王這裡驰来，同时发出几声欢嘶。
为首的一人身段颀长，衣袍简约，贵气浑然，他的面上是赤红色的蟠龙面具，只露出一双红的妖冶的眼眸。
他来到三匹马前面，解下了自己的那一匹红色的骠马，摸了摸马背，勾唇笑了笑：“二妹你還在为昨晚的事情生气？”
林霜蹙着柳眉，显是十分地不悦，“如果让我抓到那贼人，我必不会轻饶了他。”
林冰低头猝然一笑，“我這個被他伤到的人也沒說什么，你哪来這么大的火气？”
三长老神色难看，见林冰云淡风轻，事不关己的模样，叹了口气，“大公子，這事情要是让城主知道了，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林冰摸了摸下巴，眯起眼眸，靠在马背上，笑得从容：“他也算是個不得了的人才，连我們神魔边城的地方也敢闯，還杀了我們這么多人，若是把他用在对付魔族的战场上，绝对是個得力主将。”
林霜像是很不满意林冰說的话，开始了反驳，三长老又夹在两人中间，左右为难，头痛得很，說着說着，索性不再說，看着两人的辩论。
最后以林冰的一句：“女人，果然是世上最厉害的……”结束。
這话内涵丰富，意味深长，十分欠揍。
雪风眠嘀咕着回想一下他们之前還处于理智阶段的对话，很快把他们口中的核心人物跟萧珉联系在一起。
果然，玄幻小說裡的小說男主少不了“偷鸡摸狗”這回事。
不過萧珉這次是为了什么？
天宫弯月刀？
犹记得上一次听见桃都仙子给他提供机密的时候，就提到了神魔边城的大人物会来到义封圣城也是要做一些偷鸡摸狗，不怀好意的事情。
那這样看来，算是他们贼喊抓贼嗎？
晃了晃头，雪风眠觉着眼前這些事对她来說都不算是事儿，她還是干正经事要紧。
思罢，飞身纵落另一边的丛林深处，此处安静如混沌之初，秀丽如画。
就是這裡了，雪风眠打定主意，就地盘膝坐下，开始了调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