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一朝英雄拔剑起(9)
雪风眠轻哼,“都怪我這辈子也沒见着几個男人。”
“见着了又如何。”萧珉挑眉,瞥了她一眼,眸光如晦,似笑非笑地勾了一下唇角,“你就当我跟你开开玩笑吧,人生可乐处也多了去了,你和我都不是只顾儿女情长之人。”
雪风眠细细思量,深觉其实也挺有道理,既然他說,当他是在开玩笑,那就——当他是在开玩笑吧。
她一個人在這裡计较来计较去,倒是她成了当真的那一方了,先把对方放在心上,为他一言一行在意得不得了的一方,通常是吃亏的那一方——這是她前世在鸡汤段子裡看到的。
移开目光,托腮沉思道,“你說……为什么会有魔渊這种地方存在?以前有魔族的人在那裡生活過嗎?”
“很久以前,或许是乱古时代,北荒有一片茫茫火海,有一個黑衣人终日反复行走在火海之上,火海无边无际,那個地方,被称为极地。
离极地不远的地方,有一座青山,山上终日住着一位绝世女子。
火海之下,封印着一位大魔头,一位挥手间便可让人间伏尸百万的魔尊,他重生之日,便是末世。”
萧珉淡淡說来,话语裡透着一股悲凉沧桑的气息。
乱古时代,雪风眠蹙了蹙眉头,单手支着下颌,“已经是几千万年前了的事情了,那黑衣人是正是邪?”
“极地行者。”萧珉无奈地瞅她一眼,叹笑道,“你沒有听過他?”
雪风眠努嘴,她又不是土著,哪能了解這么多,而且她当时看小說都是跳着看的,也沒怎么去了解這個世界的格局,至于這些所谓的远古传說,小說作者压根就沒有交代過,他只交代了萧珉是怎么打怪升级的。
“后来呢?”她摆脱脑子裡杂乱的思绪,好奇地问道。
“什么后来?”萧珉心不在焉地反问。
“就是后来這個地方成了魔渊?”
“嗯。”
“为什么?不是說大魔头已经沉睡了嗎?”雪风眠挑了下眉,一脸好奇地凑前问道。
“只是睡了而已,又不是死了。”萧珉俊逸的面容上淡淡一笑,眼中却闪過一丝阴郁,“他是原始魔尊,万魔之祖,只要他有一丝精神力觉醒,這個世界就不会太平。”
“可你不是說他重生了,就是世界末日了嗎?”
“他沒有重生,他只是觉醒了而已,被极地行者联合圣界十万神将镇压了,他的躯体化作了黑土,极地之火熄灭了,那個地方也就成了魔渊,每一寸空气都是世间最纯粹最恐怖也最强横的魔气,凡人或是修为一般的修士到了那裡,顷刻间会被燃成黑尘,添了魔气,可如果魔族的人到了那裡,便会功力大涨,所以才会有人去镇守魔渊。”
“原来如此。”雪风眠若有所思地点头,眼眸一抬,笑吟吟问道,“那你呢?你不担心被燃成黑尘嗎?”
萧珉抚额低笑,斜睨她道,“我說的是普通人,你觉得我就這么普通嗎?”
嘁。
雪风眠对他的话表示出万分不屑。
萧珉却猛地把书一合,漂亮的眼睛眯得跟一道闪电似的,潋潋寒芒,分外渗人。
雪风眠正好奇着他的变化,
只见萧珉往地上一跳,身子高挑地立在她的面前,俊脸渗着阴冷,桃花眼裡透着冷笑,沒有束冠的乌黑长发散在肩上,一袭佛头青的长衫也穿得個松松垮垮,整一個不着调儿的纨绔样儿,顺手拿了一把竹鞭敲了敲她的头,痛的雪风眠呼了一声,抬眸瞪他道,“你干嘛?”
“小爷我看你是不是糊涂了,”萧珉低谩的声音裡,带着一种說不出来的森寒,“我好不容易躲過那泼妇,這时候又被你给带過来了。”
泼妇?
雪风眠懵了,她什么时候见過一泼妇了?
“不是你带她来的?”萧珉眯眼问道。
“什么话,”雪风眠握拳捶了他的腰侧一下,当作是還击,一双眼瞪得狠狠的,“我都是乔剑之带我来的。”
“乔剑之呢?”他沒有再跟她较劲儿,只淡淡唔了声儿,又问起乔剑之的下落来,染了一丝酒意的嗓子越发低沉。
“在山谷外。”雪风眠揉了揉自己的小脑袋,埋怨道,“這么暴力,难怪会被泼妇找上门。”
萧珉捏着下巴端端看過来,一双桃花眼儿浅弯着盯她,含着醉人的笑意,逗趣儿道,“难道你不是找上门来的那一個?”
雪风眠恼恨地盯着他的眼睛,忽然间就不明白了,這么恶劣的一個人,为何偏偏眼睛裡会时时盛开桃花来。
“你是說林霜嗎?”她瞧了瞧四周,并沒有发现林霜的半点影子。
“房顶上趴着的某位,听到了沒,我和雪姑娘一致认为你是泼妇,你若死知羞了,识相点就在房顶上趴一辈子,别下来了。”萧珉听了雪风眠的话儿,眼神愈发愉悦起来,揉了揉雪风眠的小脑袋瓜子,再捏了捏她的琼鼻,闷闷地低笑道,“不错嘛,夫唱妇随。”
雪风眠一脚朝他踢去,表示不想理他。
就在扭头之际,眼前忽地飘来一阵白烟,眨了眨眼睛,再看,却是一個女子,一袭如雪的白衣,衬得女子清丽无方,又自带了一点如雪的清冷。
可唯一一点美中不足的是,美人儿眼眶泛着红,虽是楚楚动人,但与她冰冷清傲的气质一点也不相符。
雪风眠哂笑道,“你别听他瞎說,我一点那方面的意思都沒有。”
林霜盯着她看,那眼神带了点疯狂的执拗,看的雪风眠心裡很不自在,真想伸出手把她的头扭到一边去,她一直不习惯被人盯着看,况且這個人還是個女的,她就更隔应了。
似乎感觉到了雪风眠的不自在,萧珉咳了咳,“看着她做什么,她也沒有惹你。”
听到萧珉說话,林霜目光转瞬便移到了他的脸上,喃喃自语道,“你对她說的,可是真的?”
“什么真的假的?”萧珉挑眉,一脸不知所以然,并且很不想搭理她的样子。
可同为女性的雪风眠却隐隐猜到了林霜想要问的是什么——呃,如果真被她问出来,尴尬地可不止萧珉一人,她也会尴尬地要死。
萧珉若說是真的,那她和他也就相当于撕破脸皮了,到时候谁看谁都浑身不自在,毕竟他俩谈起恋爱来,那肯定是天方夜谭,沒着落的事儿,既然沒法在一起,到时候两個人說话做事,心裡都会搁着一個想法,你暗恋我,你也对我有意思,可咋俩就是不在一起!
這事如果发生了,那绝对沒法忍。
若萧珉說是假的,那丢脸的還是她,人家随便一番言语调戏了她,她竟然這么配合他的演出,羞羞答答跟個情窦初开的小姑娘似的,說话說不清楚,說出来的话却又矫情地要命,雪风眠想起刚才那番对话就恶寒。
她铁定是太久沒谈過恋爱了,才会這般不上手地,被人轻而易举地就给调戏了,落到别人眼裡,自然会认为是她自作多情了。
不行,
雪风眠深呼吸。
“這還不懂?你我哥们两一向玩的戏码,落在别人眼裡,可不這么认为,毕竟你我情同手足,他人误会,也是情有可原,要不你来解释?”雪风眠抬眸睨他,问得眉眼儿俏俏,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将一只小手回勾上他的脖子,抬头,咬唇,喃喃笑道,“林霜姑娘怕是误会了,萧珉已经有了心上人,而我也有心上人,我俩就是普通的哥们儿,因为我們各自的心上人都不搭理我們,所以我俩就经常上演一些告白戏码,练练口,這次被你撞见的,是他对我肉麻话一大堆,上次你沒见着的,是我对他情话绵绵一大篇,你若不信,我现在就可以說一大箩筐的情话与你听,当然,你若不想听我的,萧珉也可以說。”
萧珉忽地捏了捏她的后背,因为他们是册对着的,所以萧珉的小动作,自然沒有被林霜见着。
雪风眠痛的咬了咬牙关,心道這厮還真是越来越暴力了,她又哪裡得罪了他。
她勾在他脖子上的两只小手,不安分地在他的脖子上细细地挠了挠,看不痒死他,毕竟,对于痛来說,人更怕的是难耐的痒。
萧珉反手抓住她的手臂,罔顾旁边還站着一個林霜,伏在她的耳边,低笑道,“不要挠了,我不怕痒。”
雪风眠倒是牙根子痒了,暗骂一句,“皮糙肉厚。”
把手从他身上放下来,却听萧珉那含着笑意,清脆如碎玉的声音,萦荡传来,“雪姑娘說的对,林姑娘既然把我对她說的话听了去,如若不信,還請听一听雪姑娘对萧某說的情话,她可是能說的荡气回肠,情意绵绵而面不改色的,不去听听?”
丫!
雪风眠傻眼,她就這样被這個奸诈小人摆了一道?
說你妹啊。
林霜却脸色越发冷了,目光在萧珉含着盈盈笑意的眸子裡逡巡,见他依旧不为所动,她一咬牙,折身便走。
甫一出门儿,便神色恍惚地踩了裙裾,叭嗒一下狠狠摔到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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