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8 部分閱讀
他的背心被撩了起來,直到胸前的兩個紅點受到了輪番攻擊的時候,他才發現自己從胸部以下都了。
“呼啊……延禮……你真棒……你怎麼了……延禮……啊……”
裴延禮跪在地上,雙脣繼續下移,最終將博嵐的興奮納入了口腔。
一種像是要被那種溫暖吸進去的感覺,讓博嵐不禁大叫了一聲,微微想要退後,但是他的驚訝和牴觸只是暫時,很快就被那種簡直要被融化的感覺擊潰了,他按住裴延禮的頭,本能地前後搖動腰部,在他口腔中起來。
裴延禮皺緊了眉頭。博嵐的每一次都深到讓他幾乎要吐出來,但是他努力抑制自己,用他所知道的方法去取悅博嵐。
博嵐很快就達到了,那股有異味的液體衝入他的喉管的時候,他本想吐出來的,但沒想卻嗆咳了一下,把那些全部嚥了下去。
博嵐的身體緊繃了好一會兒才放鬆,興奮硬挺的器官也在裴延禮口中慢慢柔軟了下來。他的雙腿有點發軟,背靠着牆壁慢慢滑落到地上坐下。
“真是太棒了……延禮……”他的手沒有從裴延禮的頭髮和臉龐上離開過,他貪婪地看着他,伸過頭去想要在吻他,裴延禮卻別開了臉,“延……禮……”
裴延禮站起來,用稱不上溫柔的動作,將身體還有點虛軟的博嵐拉起來,拽上他的內褲和褲子,拉下他的背心,整理好他的衣服,就好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
“以後若是有需要又沒有人可以爲您排解的話,您可以來這裏,但是除此之外,請不要再找我。您要繼承您父親的事業,以後還有很多東西要學,不要在這種事上浪費時間……”
他拉着博嵐的手往外走去,博嵐不敢相信,這個剛纔還跟他做出最親密舉動的人,竟這麼快就變得如此冷淡,他想掙扎,但力量比起裴延禮還是太過不足,很快就被他推到了門外。
“晚安。”裴延禮淡淡地說了一句,門砰地一聲就關上了。
博嵐呆呆地站在門口,身體裏還振盪着的餘韻,身側的空氣卻冰冷了。
那天起博嵐不再上學,每天跟着博英傑熟悉公司中明的暗的生意作。但是和裴延禮之間,並不像他之前想象的那樣可以一直在一起。
他學的是作爲一個龍頭老大該知道的東西,而裴延禮所學的,只是一個輔助者所應該知道的東西,他們就算好幾天才能見一面也不奇怪——而且還是在走廊之上擦身而過的那樣。
博嵐不知道裴延禮是不是和自己想的一樣,他只知道自己想見他,快想瘋了!
可是那天的情形讓他不敢再去。那樣的裴延禮就是他希望的,他在最後所給予的冷淡,則讓他回到自己房間悄悄地哭了一個晚上。
他不敢再承受那種失落,也不敢再去見他。
“所以只要在海關上打通一點關係就好了,我們……阿嵐?阿嵐?”博英傑看着不知道想什麼事情想得出了神的兒子,叫了幾聲也沒有反應,伸手輕碰他肩頭,“阿嵐,你在想什麼?”
博嵐拉回神遊許久的魂魄,眼神依然有些渙散地應道:“哦,沒事……”
能讓他這麼“沒事”的人只有裴延禮,博英傑不用想也知道絕對是他!但是他還不能這麼着急地動他,他需要等待一個確保安全、適當又天衣無縫的時機,才能——不着痕跡地殺了他!
“哈哈哈哈……是太累了吧!”博英傑拍拍兒子的肩膀,大笑,“這些事情要學會,畢竟不是一天兩天的時間,咱們有的是時間,千萬不能把你的身體弄壞了,爸爸會心疼的!”
“我知道了……”博嵐悶悶地說。
“我要你殺掉他。”
一張照片被放在桌面上,一隻佈滿紋路的手指在上面敲了敲。
另一隻手拿起了它,“老爺!這是?”
“殺掉他。他對我已經沒用了。殺掉!”
“是!小的明白了!”冷汗溼透內衣,把照片揣在懷裏,一鞠躬,離去。
“早就該這麼做了,裴延禮……”
裴延禮早上醒來的時候,總覺得頭昏昏沉沉的,睜開眼睛去看周圍的時候,好像一切都有點歪歪倒倒的。他用胳膊支撐起自己的身體,發現連身體也軟綿綿的。
這是……生病了嗎?已經多年沒有的特殊感覺,讓他感到陌生。
這麼多年來,絕對不能出任何差錯的信念始終支撐着他,他不能放任自己自由,他有自己的目的,必須作出相應的犧牲。
長時間精神過於緊繃的結果,是讓他忘記了生病的感覺,即使身體不適,他也只會對自己催眠說那根本不是病,咬牙挺過那個最艱難的時期。
可是現在,大約是到了臨界點吧,他就算再給自己催眠那不是病……也沒辦法再騙過自己。今天他不能倒下,他必須去查看新到貨品的質量,做一些他應該做的事情,而不是在這裏生病。
他下了牀,慢慢地走到浴室中,看着鏡子裏的自己的臉。他的膚色偏黑,臉上似乎有點泛紅,但是並不明顯,沒有關係。只要洗把臉就好了。但是眼睛裏的血絲是騙不了人的,像這樣出去,萬一被人看出來就麻煩了。
他擰開水管去接水,當水管中的水流接觸到他皮膚的時候,他才驀然驚覺,自己的體溫已經高到了無法掩蓋的程度,像這樣的天氣,平時微溫的水不該是這麼冰冷刺骨!
不能生病!生病的話就不能去了!就不能記錄貨物藏匿地點,就不能……
急躁的情緒一古腦地涌上來,裴延禮只覺得一陣頭暈,勉強扶住洗臉檯才讓自己不至於倒下。
不能生病,一定要去!
用手接起一捧水潑到臉上,刺骨的冷讓他的腦子清醒了一點。只要保持這樣的狀態就好!他這麼想着,又不斷地在臉上拼命潑水,等再面對鏡子的時候,他感覺好多了。
“叩叩叩。”有人敲門。
裴延禮拉過毛巾擦乾臉,走到門邊,打開門。
“延禮!爸爸放我假了!今天我們去玩吧!”隨着高昂歡快的聲音,博嵐跳進來掛上了他的脖子,“咦?你的身體好熱……”
裴延禮一驚,剛剛接觸了冰水的手,從博嵐的衣服底下伸進去。
“哇!冷死了!你幹什麼了啊!延禮!”博嵐邊叫邊跳,從他身邊逃開了。
裴延禮儘量用與平常沒有兩樣的表情和聲音,淡淡地答:“沒什麼。今天我有事,不能陪你去了。你自己去行嗎?”
“你有什麼事?”博嵐有點奇怪,雖然裴延禮已經不是他的保鏢了,但是平時裴延禮有什麼行動或者任務的話,都會有人來向他報告。可這次他完全沒聽到任何關於裴延禮今天有任務的消息,爲什麼?
“沒事。只是要去貨倉清點。”
“是嗎?”的確是小事,可就算是小事,爲什麼沒有人向他報告?以前連裴延禮出門坐什麼顏色的車,都有人講的!
“我儘量早點回來。”裴延禮捏着博嵐相對於自己來說太過於單薄的肩膀,推到門外去,“抱歉,下次咱們再一起去!”
門在博嵐面前甩上,發出巨大的砰一聲。博嵐愣了半天,一腳踢上門框。
“你又這樣對我!可惡!”
換上他招牌的黑西裝,又戴上了一副黑色的墨鏡,裴延禮對着鏡子看了好一會兒,確定自己不會露餡之後,才走出門去。
專車旁已經站了幾位部下,這幾個人是博英傑專門給他挑選的,他自己也試過,他們的身手都相當不錯。
不過平時有什麼事必須有他去的時候,他一般只帶一個,從來沒有帶過更多的人,這是爲了方便起見,也是爲了——自己的安全起見。
今天他本來應該讓這些人中的某一個跟着他,其他人留守的,但是他的思路實在是不夠清晰,坐上車之後,也沒有再去看周圍的情況。
其他那幾個人見他沒有拒絕他們同去,都有些意外,不過卻沒說什麼,互相使了個眼色,一起上了車。
裴延禮只覺得頭痛裂,一靠上柔軟的靠背墊,就忍不住想要閉起眼睛。但他知道,要是這一閉上,那就絕對會睡過去了。這跟他平時的警覺太過沖突,殘留的意識告訴他,不能放任自己如此。
他不得不暗中用力掐住自己的腿,讓神智始終保持清醒,可是他平時總是在飽和狀態的警覺心,卻降到了最低點。
滿車的人各懷鬼胎,以至於誰也沒注意到,他們的後面不遠不近地跟了一輛黑色的汽車。
汽車剛開始走的是平路,後來越走越顛,幾個小時之後,也不知道走到了什麼地方,車猛地晃了幾下,裴延禮驟然驚醒,這才發現自己居然睡着了!
他不動聲色地動了動鼻子上架的墨鏡,看來沒有人動過,旁邊的人也並沒有發現他睡着了。
他的身體有點下滑,便稍稍坐正了身體,往窗外看去。
令他喫驚的是,窗外竟是一片隨着車的行進而倒退的密密麻麻的林帶。他記得博英傑那老狐狸對他說的是,貨倉在一處農家,在這個時候,怎麼也該見到的是綿延的稻田,而不是這種東西!
他的警覺性立刻提到了百分之百。這幾個人不對勁!絕對有問題!不過現在還不是揭曉的時候,他暫時按兵不動,就看這些人能玩出什麼花樣來。
汽車終於停下了,大約是在林帶的中心,有一片空地。汽車剛一停在那裏,裴延禮就從車窗中漏進的風中嗅出來了,那裏充滿着血腥味,看來是一個經常“行刑”的地方。
那幾個人先下了車,對他哈腰,“裴哥,您請!”
裴延禮下了車,看看周圍的地形,冷冷地笑起來:“這裏就是貨倉?貨在哪裏?”
好像約好了一般,那幾個人刷一聲,同時自槍帶中抽出了槍對?,然後慢慢地呈半扇形散開。
最邊上的一個人揚聲道:“裴哥,抱歉了!這是老爺的命令,絕對不讓您活着回去。請您不要怪我們。”
裴延禮取下墨鏡,微笑道:“我知道你們爲難,瞭解。那麼,你們也該知道……我也很爲難吧!”
站在車邊的裴延禮忽然就不見了,一發子彈掃過去,只打中了汽車的座椅,揚起一蓬,漫天塵毛。
原來他就在那一瞬間,以不可能的姿勢,腳向後將身體切入車底,雙手一推,全身便從另一邊退了出來。
“千萬不能讓他跑了!老爺說了!如果讓他活着,咱們就得死!”
那幾個人發一聲喊,衝向汽車。
裴延禮本想在他們還未反應過來之前,用子彈結束他們,但一摸後腰,才發現自己竟忘記帶手槍!時間容不得他多想,就在他這一猶豫之間,那些人已衝了上來。
一個人先在車尾冒頭,被早守在那裏的裴延禮一腳踢中手上的槍,槍在天上打了兩個轉,裴延禮伸出手去,眼看就要觸到槍柄,又是一發子彈射來,他被迫就地一滾,躲過這一波的襲擊,卻失去了搶到武器的絕好機會。
槍落到地上,失槍的那個人伸手便去撿,裴延禮一腳絆倒他,另一腳從上而下猛切,便聽喀嚓一聲,那人慘叫,看來腿骨已經斷了。由於他與這個人的糾纏,因顧忌會傷到那人,旁邊的人竟無法開槍,裴延禮趁此時再次一滾,滾到了汽車底盤之下。
離他最近的人慌忙低頭跪在地上,想要往裏看一眼,卻沒想裏面一拳頭打來,鼻骨頓時破裂,整個臉上血肉模糊,同時槍也被搶走。
手中拿到槍就好辦多了,裴延禮一槍就解決了一個,反手一槍結束了那個斷了腿骨、正妄圖去拿落在地上的槍的人。被打得血肉模糊的人聲嘶力竭地慘叫着,裴延禮皺眉,一槍打中了正在翻滾的他的後腦。
“真是蠢材……居然用幾個外行來……”裴延禮自言自語。頭好像痛得更厲害了,好像還有件事,還有件事……很重要的事……
“延禮!”
砰砰砰砰!
幾聲巨響之後,裴延禮覺得自己身後溼了,有什麼東西濺到了他的背。他轉過頭去看,一個被轟掉了上半個腦袋,只剩下了半個下巴的屍體搖晃了一下,倒在洞開的車門內。白色的腦漿飛濺得到處都是,血水咕嘟咕嘟地冒了出來。
對了,剛纔跟他一起來的總共有四個人……裴延禮茫然地這麼想。
他又轉回頭去看,博嵐正在二十米開外的地方,舉着一把槍對他笑:“我就知道你會出事啊,你今天很不對勁呢。”
裴延禮的身體晃了一晃,“你……殺人了……”
裴延禮很得意得舉起手中的槍,“總是在射擊室裏拿模型當靶子,實在太沒意思了啊,果然還是殺真的人比較有趣!”
“你殺……人了……你怎麼能……”裴延禮往前踉蹌了兩步,似乎是想上去抓住博嵐,但卻力不從心,剛邁出步子便撲倒在了地上。
“延禮?延禮!你怎麼了!延禮!延禮!”
博嵐的聲音漸漸遠去,裴延禮的腦海中,只剩下了一句話瘋狂地迴旋——你殺人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誰……這麼吵鬧……
“阿嵐,你冷靜一點……”
“我怎麼能冷靜!是你讓人去殺他的吧!爲什麼!”
“阿嵐,爸爸也是有苦衷的……”
苦衷……大家都有的……啊……對了……有什麼事情好像還沒做……
“我不管你有什麼苦衷!他要是死了,我也跟他一起去死!”
“阿嵐,你怎麼這麼不懂事!”
是什麼事情?
“我就是不懂事!我只知道我愛他!如果沒有他,我就活不下去了!你乾脆連我也一起殺了算了!”
“嵐!阿嵐……”
不可以這麼睡……
睜開眼睛,看見自己房間天花板上遺落的夕陽餘光,裴延禮有一瞬間的怔忪。
頭痛的感覺已經是上輩子的事情了,一切都好像霧濛濛的,回憶似乎有點零落,昏倒之前的記憶並不清楚,但那是很重要的事情,他幾乎就快要給忘記了,是什麼事情……
他感覺身體上好像有什麼東西壓着,身體很是沉重,他轉頭去看……
“呀啊!”
博博博……博嵐?博嵐就躺在他身邊,這沒什麼稀奇的,問題是博嵐根本就沒有穿衣服!年輕的軀體趴伏在他身上。忙坐起身體一看自己,裴延禮幾乎就要昏過去了——他也沒穿!
被吵醒的博嵐揉揉眼睛支起身體,呆怔地看了他好久,突然哇了一聲,猛撲了過來,“延禮!延禮!你終於醒過來了!延禮!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
被撲得又倒回牀上的裴延禮,被迫和博嵐做了最“親密”的接觸,完全一絲不掛的兩個人,全身都“碰”到了一起。
裴延禮可以感覺到,博嵐準備開始做
“更親密接觸”的部位變化了,正好就在他兩腿之間。他手忙腳亂地想要避開那尷尬的地方,卻不小心更加摩擦了它。博嵐難耐地哼了一聲。裴延禮全身都僵硬了。
“我這兩天……都是親自爲你擦身哦……”博嵐看出他的尷尬,惡意地笑了笑,“我可不要其他人碰你!所以說呢,你知道嗎,延禮……”他在裴延禮的胸口上吹了一口氣,裴延禮的全身更加僵硬了,“你的身體,我都看過、摸過了……”
裴延禮黝黑的膚色中透出了暗紫,那是他的臉極度充血的結果。
“少……少爺……”
“叫我嵐,否則現在就馬上張開腿!”
裴延禮結實的雙腿立刻緊閉了。
“真是的,形成反作用了呢。”博嵐很可惜般道。手悄悄地伸到裴延禮的兩腿之間,似乎是想要分開它們,裴延禮慌忙地伸手去想阻止他的魔爪,卻沒想抓到了博嵐正“性奮”的那一點上。兩個人都僵住了。
裴延禮彷彿被火燙到般趕緊收回手,博嵐很長時間之後才吐出一口長長的氣。
“本來我不是特別想的,你看……這怎麼辦?”充血的地方不斷地在裴延禮緊閉的雙腿之間摩擦。
“我……我……我……”裴延禮連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來了。
“不過也許還有其他辦法。”博嵐自言自語地道。
裴延禮努力想要抽身,博嵐卻抱住了他的腰,低頭在他的胸口瘋狂地,留下一點點的紅色印記,下身竟就在裴延禮的雙腿之間了起來。
“恩,呼……呼哈……只是不做到最後的話,還是會有很多辦法的……恩……”
“再夾得緊一點好不好?”
裴延禮沒想到自己的拒絕,竟然成就了他另一種性方式,感覺着那根熱得發燙的東西在雙腿之間的運動,他躲也不知道該怎麼躲好。
博嵐在的同時,的部位漸漸轉移到了裴延禮胸前的兩點上,手也轉到了裴延禮渾圓堅挺的臀部。
裴延禮逐漸感覺身體開始燥熱,望在博嵐的動作中堆積了起來,就在他將硬而未硬的時候,博嵐的身體忽然緊張了一下,緊抱住了裴延禮的腰部,一股熱流衝入裴延禮的雙腿之間,歇了一下,又是一股。
“抱歉,我積壓得太多了。”發泄完畢,博嵐放鬆了身體,狡黠地一笑,道。
裴延禮哭笑不得。嚴格意義上來說的話,他已經被這個小子污了。但事實上卻沒有,因爲他沒有做到最後一步。那他現在該擺出什麼樣的臉呢?受害者嗎?
“以後別這樣了。”他只能這麼說。他現在只想趕快起身,洗掉博嵐留在他身上的黏膩,並且把牀單上的東西弄掉,不要讓別人看見……
他輕輕推開博嵐,穿上褲子剛一下牀,腿一軟,險些摔倒。他忙扶住牀沿坐回去,這才發現身體竟然沒有力氣。此時,在昏倒之前的情景——博嵐不在意的笑、只有一半的下巴、腦漿——在他的腦海裏瞬間閃回。
裴延禮手腳冰涼。他猛地回身,死死抓住不明所以的博嵐的肩膀,咬牙切齒地用力晃,“你殺人了……你居然殺人了!誰教你的!誰教你的!”
博嵐被他晃得頭都暈了,一把推開他。
“我本來就會啊!那種事情又有什麼!每一次幫派火拼不獨個幾十個人的,這麼大驚小怪幹什麼!你自己不是也殺過不少人!”
裴延禮又抓住了他的肩膀,“不對!是你……不該是你!你怎麼能殺人?你這樣叫我怎麼辦?我怎麼救你!”
“我不需要你救啊!”博嵐有點氣急敗壞,“殺一個兩個人又怎麼了?”
“不對不對!你沒有殺人!”他大吼,十指在博嵐白皙的肩膀上留下深深的指痕,“聽着!從現在開始,你沒有殺過人!那個人是我殺的!我殺的!明白嗎?”
“我不明白!延禮,你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幸福花園'
裴延禮抓緊他,眼睛惡狠狠地看着他,“告訴我,你殺人的事情,還有誰知道?”
不知爲何,博嵐竟被那樣的裴延禮嚇到了,跟着他的問題乖乖地道:“沒有了。那天跟我一起去的司機都不知道,我讓他把車停在一個比較遠的地方。其他的人我還沒有說過,那天你忽然倒下,所以……”
所以,沒有機會說,博嵐的全副身心都放到了裴延禮的身上。
裴延禮看上去微微鬆了一口氣,“很好,以後跟誰也不要說那個人是你殺的,只要默認兇手是我就行了!明白嗎?”
博嵐搖搖頭,“爲什麼?”
“聽話。”裴延禮吻了他的嘴脣一下,“記住我的話就好。”
現在還不晚,博嵐還是乾淨的,一定不會有事的……
“你知不知道我爸爸爲什麼要殺你?”博嵐突然問。
裴延禮怔了一下,“咦?”
“你咦什麼啊!”博嵐拉下他的頭髮,逼迫他面對自己,“我爸爸殺你的真正原因你不知道?”
裴延禮的心沉了一下,“難道是……”
博嵐拍了他一下,手掌和皮膚相互接觸的聲音很清脆。
“還需要這麼不確定嗎?就是那個啊!”
裴延禮的眉頭皺了起來,“什麼?”
“就是因爲咱們太接近了啊!”
裴延禮的眉頭一下子鬆懈了開來,“原來是爲了這個啊!”
博嵐不解地問道:“難道還會是因爲別的什麼?不過我已經跟他說清楚了!”
裴延禮坐在牀沿尋找自己的鞋子,博嵐地從後面抱住他,“如果他敢再傷害你,我絕不放過他!”
說着誓言一般的話,博嵐的一隻手悄悄地想要潛入裴延禮的褲子,裴延禮一把抓住了他。
“別這樣,我沒有力氣。”
“力氣滿大的麼。”博嵐不滿地說着,翻滾到牀裏面去,年輕有力的肢體完全舒展開來,充滿了性的吸引力。
裴延禮看了他一眼,迅速移開視線,儘量平穩地往浴室走去。
經過了這件事,裴延禮忽然就感受到了所謂的“虛僞”是什麼意思。
那幾個刺殺裴延禮的人,明明就是博英傑派去的,他也知道裴延禮對此心知肚明,可是在見到裴延禮的時候,他還是一臉非常真誠的樣子,拍着裴延禮的肩膀說什麼:“總有些人喜歡看咱們內鬨,可是我就不如他們的意!我知道,那些人也是受了矇蔽纔去殺你的,這當然不對嘛!被殺也活該,我自然也不能怪你……”
裴延禮就帶一臉淡笑迴應他,其實在心中不知道罵了他多少遍該死的老狐狸。
博嵐把他救回來之後,他整整睡了六十多個小時,在那期間,博嵐一直住在他的房間裏。
等他全好以後,博家上上下下全都知道了他是“博少爺的人”,每個人見到他比起以往都更加尊敬,但他知道,那些人在背對着他的時候,又會換成怎樣的嘴臉說些什麼。
可是那又如何?隨便他們嚼舌根去吧!
一天,他突然接到了一個奇怪的電話。電話裏沒有聲音,只有隔一段時間一陣瞬嚏瞬嚏的聲音。他聽了一會兒才把電話放下。
“是誰?”博嵐問。
“沒聲音。”裴延禮答。
接到電話的第三天,裴延禮獨自一人來到了一個名叫“parapara”的咖啡館。
裴延禮進入咖啡館,侍應生迎上來,他看一眼那侍應生,沒有理會他,眼睛轉向各個桌邊搜尋,最後停留在一個坐在窗邊看着外面風景的人身上。
那人長得很普通,大約三十來歲的樣子,那種長相是讓人看上一眼之後,轉眼就會忘記的那種類型。
他走到了那人的面前,在他對面坐下,向侍應生點了一杯冰水。
“你遲到了。”那人啜飲着面前的咖啡,漫不經心地道。
“我要擺脫跟蹤。”裴延禮一手放在桌上,一手支在藤椅上,“有什麼事就快點說。”
那人將咖啡推開一點,笑了起來。
“爲什麼這麼急嘛,這麼多年,你的性子還是一點都沒變。”
“是十年。”裴延禮淡淡地答,“一個人跟十年前的自己比較的話,不改變是不可能的。”
“你不耐煩了?還是……真的改變了?”
“我不會投入他們的陣營,這你明白,我也有發過誓。如果你來只是想看看我變節沒有,很抱歉,讓你失望了。我還有很多事得回去做,不要浪費我的時間。”
說着話,他就作勢走。
那人慌忙拉住他,“等一下,等一下!拜託!我怎麼可能來找你問這個!還有一件重要的事……”
裴延禮又坐下,“什麼事?”
那人沉默了一下,清清嗓子,壓低了聲音道:“上面的人決定,逮捕博英傑和他的所有黨羽。”
裴延禮全身一震。“全部黨羽?”
侍應生送來了冰水,他拿起杯子似乎要喝,停一停,又放下了。
“……意思是,一個不漏嗎?他的兒子也……”
“也包括他的兒子。”那人審視着他的表情,還在笑着,“別這樣,我知道你肯定會跟那裏面一些人有感情的,不過兄弟義氣是兄弟義氣,法律是法律,不要忘了,你是個刑警,國際刑警!”
裴延禮握着杯子的手指尖用力得泛出白色。
十年前,裴延禮剛剛從國際警校畢業,就由於優異的成績而得到上層人士的看重,要求他進入博家,蒐集博英傑販賣和運送毒品的證據。
他拒絕了,理由是不想去做那麼危險、而且不知道何時才能回到原來生活的事情。
可是當他高高興興地回到家時,卻震驚地發現,自己唯一的妹妹竟因服食過量搖頭丸,而死在舞廳裏。憤怒的他悄悄去了妹妹常去的那個舞廳踞守,抓住了他所見到的每一個向年輕男女兜售搖頭丸的人,把他們全部打成重傷。
那件事鬧得很大,他不得不面臨兩個選擇——要麼脫下警服,接受嚴厲的懲處;要麼接受任務,進入博家臥底。
他幾乎沒有怎樣考慮就接受了後一種選擇。他和過去的自己完全斷絕關係,家人只知道他將有個爲期很長很長的任務,變成一個叫“裴延禮”的人進入了博家,同樣因爲出色的表現而很快成了博嵐的保鏢……
被博嵐所愛,並不在他的計劃中,可是事情已經發生了,他也無法置之不理。
現在對於博嵐的感情,他只有“千頭萬緒”這樣的詞彙來形容。
他……不想讓博嵐受傷!
“我知道博家少爺對你很好,”那人又繼續說道,“不過如果你搞不清楚公私之分的話,可是會出大事的。十年是個不算短的時間,我明白你很爲難,可是請你記住,一旦開始行動,所有特警隊員的身家性命可都在你身上了。”
他本來是淡淡地說着話的,但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他的語氣變得很重,不過很快又笑了開來,“我知道你不會的,對不對?這麼多年了,能扳倒博英傑那老狐狸的王牌,全都是你交給我們的嘛!而且,只是爲了你的妹妹也……”他沒有說完,站起身到門口,結帳離開。
裴延禮撫摸一下剛纔那人拍過的地方,收回手時,手心中多了一張小紙條。上面用特殊的墨水寫着:“下個月六號,協助包圍,或離開博家。”
六號……也就是說,不到一個月就要行動了嗎?
裴延禮用力攥緊那張紙條,半晌,將皺巴巴的它丟入了冰水中,看它慢慢融化,他的眼神陰沉得嚇人。
裴延禮剛剛走進房間,一個身影就猛撲了上來。裴延禮直覺地接住。
是博嵐。
“延禮延禮!告訴你哦!我今天作成了一筆大生意!一千多萬吶!”博嵐抱着他的脖子又叫又笑又跳,“爸爸說得沒錯,果然還是毒品生意比較好賺!雖然槍械生意是我的愛好,不過毒品也是滿有趣的!”
裴延禮看着他,黑沉沉的眼眸深處翻滾着無盡的波濤。
“延……禮?”博嵐面對着這樣的目光,不知爲何竟有些畏縮,“你怎麼了?”
“爲什麼這樣看我……”
裴延禮緩緩地開口,道:“嵐少爺,你知道你所販賣的毒品,都流散到哪裏去了嗎?”
“什麼?”
“它們都被賣到了普通人手裏,大家都抵擋不住它的誘惑,爲了它去殺人,去放火,去犯罪,去死……”
“延禮?”
裴延禮抓住了博嵐的肩膀,惡狠狠地道:“你知不知道被毒品所傷害的家庭!”
“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爲了它妻離子散,抱恨終生!一千多萬?你賺了一千多萬,你知道這麼多錢底下會藏多少死人?你可以這麼開心嗎?踩着別人的骨頭爬上黑社會龍頭老大的位置,你認爲那樣的位置很好嗎?你坐得安穩嗎?”
“延禮!你到底是……”
“我不稀罕什麼一千多萬!想來你也不稀罕對不對?嵐!你能不能就此放手?”
“從今天開始不再接觸任何你父親的事業,以及其他所有觸犯法律的事情!你可以保證嗎?”
博嵐茫然,“延禮,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你是在擔心我嗎?我很高興啊!”
“可是要我現在收手,那是不可能的。”他摸摸裴延禮的臉,“現在不是我能收手的時候啊,我要繼承我父親的事業,而且我只有繼承他,咱們才能在一起啊。”
“那算是什麼事業!”
博嵐驚愕:“什麼事業……這不是你讓我走上的路嗎?這不是很正常?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我就是黑社會老大的兒子,你不讓我做這些事情,那我能做什麼?”
沒錯,這樣的博嵐能做什麼?一個從小就被按照一個黑社會人物來培養的小孩,除了去犯罪,還能幹什麼?
裴延禮深切地明白這個道理,但是他不想放棄,他還抱着一絲希望,希望博嵐能夠不要再繼續這種“事業”,說不定他可以救他——是的,說不定,他真的可以救他。
也可能,怎樣也救不了他。裴延禮的手指慢慢一根一根地鬆開了。
“對不起,少爺,我只是……忽然有點害怕。”
“害怕?”博嵐大笑,“你也會害怕啊?說說看,爲什麼會害怕?是不是因爲怕我受傷害……”
他又想靠近裴延禮的身體,裴延禮若無其事地走開了。
現在還不算太晚,現在離開的話,說不定可以……
從那天起,博嵐就明顯地感覺得到裴延禮在躲他。他在裴延禮房間的時候,裴延禮絕不回去,他會出現的場合,裴延禮就絕不出席。偶爾不小心碰到面,博嵐剛剛走近,裴延禮就會很快躲開。
“我到底犯了什麼錯!”博嵐瘋狂地亂砸房間裏的東西,他現任的貼身保鏢們都逃到了房間外面,沒人膽敢進去。“可惡!可惡可惡可惡!我已經好幾天沒有跟他好好說話了!他明明就是在躲我!爲什麼!我要是作了什麼錯事,他爲什麼不告訴我!”
房間內一片狼籍,這是他發狂了一個小時的結果。幾天沒有見到裴延禮,他不僅是心理上,身體之中也充滿了望。見不到裴延禮,他派人去叫,裴延禮也會推辭,一次兩次博嵐還能安慰自己,可是十次八次下來,要他怎麼能不懷疑!
“延禮……”
決定了!不管延禮是不是想見他,是不是在躲他,他都要去見他!這種迫切的心情不是他所能控制的,他一定要見到他!
此時的博英傑,同樣在他的公司裏對着自己的下屬大發雷霆。
“你們這羣飯桶!”他發泄憤怒的方式和他的兒子一模一樣,不僅辦公桌上的東西慘遭毒手,連擺放在角落的茶几也未能倖免於難,“你們是怎麼辦事的!這次總共才發了九批貨!你們呢!居然一口氣給我丟了六批!過去我們博家可從來沒有發生過這種事情!”
在他面前站成一排的屬下們都低下了頭,大汗淋漓,只有裴延禮,雖然也低着頭,但是眼睛很坦然地看着地面,情緒平靜而無波瀾。
“說什麼是條子的問題,那爲什麼裴延禮的三批貨一批也沒有丟!怎麼就這麼巧!只有你們的丟了!”
這次押送的總共有五個人,只有裴延禮一個人押送了三批,每一批都是安全到達。其他人的貨要不是被“湊巧”路檢,要麼就是出了什麼“意外”,然後被當地警察碰巧路過逮捕。
聽到這話,其他幾個人的目光刷地一聲集中在裴延禮身上,裴延禮不動聲色。
博英傑看一眼裴延禮,似乎冷笑了一下,很快又變得非常憤慨,“你們這羣蠢豬!難道不知道咱們這次幾乎是把身家都當上了!丟了這麼多貨,叫我拿什麼跟人家賠!把你們全部賣掉也還不起!怎麼不都被條子抓去殺了算了……”
博英傑還是在繼續破口大罵,裴延禮的思緒卻不知道飛到哪裏去了。
那麼明顯的襲擊,絕對是衝着博英傑去的沒錯,現在上面的人要做的,恐怕就是切實地抓住這隻老狐狸販賣毒品的尾巴。
過去他交給他們的只有情報,光有這些足不夠的,還必須有人證和物證纔行,尤其是對這隻已經成精的狐狸!
但是他不明白,他們爲什麼會只襲擊那幾個人的貨物,而不來襲擊自己?真是做得太愚蠢了!難道他們不明白,這樣只會讓這老東西懷疑自己嗎?該死……
博英傑終於發夠了火,稍微平靜了一點,“你們幾個,回去等我發落吧!”
那些人如釋重負,裴延禮正想跟着他們一起離開,卻聽博英傑叫道:“裴延禮,你過來。”
裴延禮站住。博英傑走到辦公桌後坐下,把腿蹺到了桌子上。
“這次你幹得不錯。”博英傑道:“不過我想知道,你究竟是怎麼擺脫那些條子的?”
裴延禮微微一鞠躬,淡淡道:“屬下只是很小心罷了。現在這世界,誰知道什麼地方會出現什麼東西呢?”
博英傑看來非常讚許地點頭,“沒錯沒錯!你說得一點也沒錯!這世界上,誰知道哪裏會出現什麼呢……不過延禮呀,你已經三十多歲了,爲什麼還不結婚呢?”
“是不是也是因爲太小心,而不敢跟任何女人交往?”
“不,”裴延禮回答,“我只是沒有時間。”
他不結婚的理由可以有很多,但絕對不是“沒有時間”。最主要的一點,當然是博嵐對於他的獨佔,但是還有一點,他不想多一個累贅。
結婚是枷鎖,對於他的這種工作來說更是這樣——不管對於他黑社會的身分來說,還是對於他的臥底身分來說。他不能因爲一時的衝動,給自己留下一個可怕的弱點,不能被別人發現之後去危害他所愛的人,所以他不能結婚!
“恩,很好。你走吧。”
“我告退了。”
裴延禮走出門去,只覺背後一片溼冷。這老傢伙太厲害,他根本無從揣摩他的心思,甚至不知道他剛纔說的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看來他的確應該離開了,但不是現在,如果他離開得太早的話,萬一引起博英傑的懷疑,銷燬所有的證據,那麼他這十年中所蒐集的東西,就會全都變成廢紙。
唯今之計,只有走一步看一步,小心爲上。
裴延禮第十次讓助理掛掉了博嵐的電話,之後的半個小時,博嵐沒有再打來。
在那段時間中,他明明應該覺得鬆了一口氣的,但卻莫名地感覺到了心神不寧。
他並不是在擔心博嵐,因爲他知道至少今天,博嵐不會出什麼事,但是這種感覺還是揮之不去,讓他坐立不安。
距離他讓人掛掉博嵐最後一通電話過去了四十分鐘——他的預感應驗了。
外面忽然傳來雜亂的聲音,他的辦公室門被人一腳蠻橫地踢開,狠狠撞到牆壁上,門上裝飾的玻璃嘩啦一聲碎了一地。
“裴延禮!你故意想躲我是不是!”博嵐雙腿分開,直挺挺地站在門口,漂亮的眼睛裏幾乎冒出火來。
一看見他,剛纔掛了他n多次電話的助理,馬上嚇得鑽到盆栽後面,深怕他發現是自己做的。
其他的人看見他的表情,手中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