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1 部分閱讀

作者:辣文
簡明問:“不愛我?那你留在我身邊做什麼?你又不是找不到別的事做。”

  花開道:“我又沒說一直留在這兒。”

  簡明呆在那兒,半晌才問:“什麼?”

  花開見簡明傷心,不知爲何覺得快意,花開笑,他真是壞人,看見簡明傷心,他覺得好玩,他輕輕戳簡明的胸膛:“等我找到別的事時,我再走。”

  簡明沉默,有一會兒,花開覺得簡明好象要哭了,他笑了,過去抱住簡明腰:“你怕了嗎?”

  簡明沉下臉來:“花開,你聽着,不管你愛不愛,我不許你離開我,聽明白了嗎?不許離開,否則——後果很嚴重。”

  花開那句:“放心,我不會離開。”咕咚一聲嚥下肚,哼了一聲,轉身而去。

  都生氣了,各自坐在沙灘的兩頭,看夕陽。

  餘暉如火,簡明終於認輸,慢慢走過來,站在花開身邊,花開擡起頭,看着簡明,笑了,簡明蹲下,手放在花開肩上,輕輕握住,沒有出聲。可是他的表情,確是憐惜。

  花開微笑:“一個玩笑,就惱了?”

  簡明沒回答,只是把花開緊緊摟在懷裏。如果你愛一樣東西,當然會很怕失去。

  花開沉默,依在簡明懷裏,看天空漸漸灰暗下去。

  簡明的手臂一直緊緊壓在花開身上,花開並不覺得難受,這樣緊緊的緊緊的錮制,好象給他一種被抓住與抓住了什麼的感覺。

  很安穩,這種感覺也不錯,如果沒有愛,這種安穩的感覺也可以。

  可是花開沒有對簡明說。

  簡明覺得自己在緊握雙手,緊握雙手,握了一把抓不住的流沙,這感覺真讓他焦燥,抓不住自己想要的東西,無論如何努力也沒有用,你所愛的,註定失去,上蒼不會因爲你的努力你的悲哀而改變。

  簡明輕聲:“有時候,真想打斷你的腿,這樣,就能擁有你了。”

  花開笑:“那你勇敢一點,試試吧。”

  簡明敲他的頭:“我不打你,不是因爲不勇敢。”

  花開笑:“我知道,是你愛我。”

  簡明怒道:“這好笑嗎?”

  花開道:“如果是真的,就不好笑了。”

  花開正在怒罵:“媽的,快放開我!”

  簡明伸手摸摸他,邪地笑。

  花開雙手雙腿被捆在樹後,更可恨的簡明用一根繩子,把花手腳連在一起,繩子太短,花開雙腿被提起,只有膝蓋着地,已經開始劇烈地疼痛起來。

  花開是同意玩個捆綁遊戲,而且也覺得這個遊戲新鮮有趣,可是隻有膝蓋着地,實在太疼,他沒有這麼高深的道行,享受不了。

  花開掙兩下,膝蓋更痛:“簡明,我生氣了,我真的生氣了,快把我放開!”

  簡明給花開解開衣衫,那件白衫襯本來就只繫了兩個釦子,他輕輕撫摸花開的身體,花開輕聲哀求:“嘿,痛啊,真痛,簡明簡明。”

  簡明輕吻花開的漂亮嘴脣:“你得努力啊,花開,我想看你勃起。”

  花開輕輕掙一下,不行,每一點輕微的晃動都會帶來劇烈的疼痛,花開:“簡明,太痛了,我做不到。”

  簡明的手慢慢下滑,把花開的短褲一點點推下去,他的雙手輕輕地撫摸花開美麗的臂部:“太痛了嗎?可是花開,疼痛的程度不應該成爲問題吧?沒有人能自疼痛中得到快樂,象那些苦行僧,鞭打自己不是因爲疼痛快樂,而是因爲忍受疼痛,爲他們愛的人忍受疼痛是快樂的,花開,你要決定忍受,才能體驗到快感,你要愛我,才能放心忍受,是不是?所以,花開,努力愛我,放棄你自己吧。”

  花開咬緊嘴脣,已經痛得冒出汗來:“簡明,鬆開我。”

  簡明說:“不鬆,你可以選擇,繼續疼痛,還是愛我。”

  花開的呼吸,慢慢緩慢沉重。

  簡明的雙手輕輕合攏,握住花開那枯萎了的小花朵,他說:“靈魂低頭,才能快感”

  花開已經痛火了,可是也知道此時發火,勢必引起簡明的惱怒,而延長他的痛苦:“聽着,簡明,愛不是這樣產生的。”

  簡明輕笑:“愛,不就是一種屈服嗎?現在,向我屈服。”

  花開說:“幹你孃,愛是屈服於美與慧,不是屈服於痛苦。”

  簡明笑:“我纔不管是哪種原因產生的屈服,親愛的,我只要你屈服,屈服習慣了,你就分不出是因爲什麼而屈服的了。”

  花開痛得快斷氣了:“救命,簡明,救命,我痛得要命,我認真的,我就要發火了。我會恨你。”

  簡明的手指輕輕撫摸花開大腿內側,笑道:“沒感覺嗎?花開,你不專心。”

  花開罵:“你奶奶的,我拿刀扎你,看你能不能專心。”

  簡明笑:“你有罵我的精神,不如好好努力自身。”

  花開怒罵:“你這王八蛋!”

  簡明輕輕捏一下他:“親愛的,你一定不想試試雙重痛苦吧?”

  花開彎下腰:“你、你、你——”這種情形下,實在無法嚴肅認真地表達自己的憤慨,而且,花開對他的撫摸有反應,對他的主意感到誘惑。

  他也想知道自己是不是能在強烈的痛苦中達到更高的快樂的頂點。

  發現自己能從輕微的疼痛中得到快感,那是一種奇怪的,新發現。

  奇怪,真是奇怪啊,平時撞到桌子,割破手指,並不會令花開覺得快感,痛,是一種傷害,不會帶來快感。

  花開小時候捱過一頓痛打,小孩子淘氣捱打也是常有的事,可是痛哭之後,他感覺很好,心情舒暢,鬱悶全消。許多人會有那種感覺吧,疼痛過去,心情變好。可是,不知花開的感覺爲什麼會變態。

  是那次捱打引起的嗎?

  他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幻想捱打,從原來的羞愧與恐懼,變成渴望。一開始是不願想起那天的事,捱打會引起一種心靈的羞辱與的疼痛雙重疊加的恐懼與厭惡,這恐懼是如此的巨大,以至他不願再次想起,越是不願想起,越是無法忘記。不能不想起那件事,也許是爲了打敗它,他無限地誇大了疼痛後的安寧感覺,又一次次把疼痛的記憶減淡,最後,回憶變成了,一種扭曲的印象,即鞭打引起的,不是疼痛,而是快感。

  而人的記憶與經驗是可怕的,人的信的力量是巨大的,你相信,就是事實。你認爲鞭打會引起快感,那麼,疼痛就是快樂。

  你的信念有多強,你的感覺就與現實有多遠。

  花開閉上眼睛想象,就象現實中的性對象不能引起性趣,需要藉助性幻想一樣,花開不愛簡明,他需要幻想。

  幻想未日審判,上主問:“花開,你盡力了嗎?”

  花開輕聲:“我沒有。”

  “你承認你是一個自私冷漠的人嗎?”

  “是。”

  “我判你有罪。”

  “我認罪。”花開在上主面前跪下,地上生出荊棘,花開希望那利刺割開他的皮肉,引出鮮血,洗滌他所有的罪與污穢。

  膝蓋劇痛,花開輕聲“我應該忍耐,我所做的,不配原諒。如果可以的話,讓疼痛更強烈些吧,或者,如果有慈悲的話,請殺了我吧。”

  花開幻想更加卑屈更加卑屈的場景,幻想更加血腥的懲罰,比如,用刀子慢慢地慢慢地劃開他的胸膛,把他的內臟用刀尖一點點輕輕挑碎,花開幻想他的掙扎,他的攣痙,他的慘厲的叫聲,而他,情願受到那種對待。

  花開的內心有一種衝動,奇怪的衝動,如果你沒有過,我不能讓你明白。或者,那可以叫做一個渴望奉獻的衝動。

  那種衝動與喜悅充滿他的內心,達到極限,無處宣泄,只等花開對所有疼痛與折磨說一聲:“我情願!”剎那,象是閃電,象是爆炸,或者只是胃痙攣的一種,他的內臟抽成一團,他覺得痛,或者只是比痛更輕微的有一點難受的痙攣,那種痙攣並不好象,可是這痙攣並沒有在胃部結束,它向上摸到花開的心臟向下搔了搔花開的那個器官。

  花開的頭先是向前向下,好似要縮起身子,過了一會兒,他仰起頭,把頭靠在樹上,儘量讓自己雙腿着地,他放鬆了身體,輕輕“呵”了一聲。

  好,達到要求了。

  簡明笑了。

  他伸手輕輕撫摸花開的身體,花開,那種極端虛弱與激動的聲音,直白地說,是動情的聲音,的聲音。

  簡明輕笑:“你很激動啊,我沒猜錯,這樣會讓你很激動,是不是?”

  花開的器官在簡明手裏輕輕跳動。

  二十七,我是誰

  花開輕聲:“簡明,放開我吧。”

  簡明微笑,輕聲道:“不放!”

  花開慢慢閉眼睛,殘忍。

  可是殘忍這兩個字讓花開激動,不管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激動,當簡明輕輕撫摸他時,他忍無可忍地:“呵,簡明!”

  簡明低下頭,用舌尖挑逗他。

  花開哀求:“別這樣,簡明,別——”

  簡明“嗚”了一聲,躲開,然後吐出一口白色的東西,擡手打了花開一記耳光,花開的身體繼續射出最後一槍,射在簡明身上。

  簡明看看癱軟在樹邊的花開,看看自己身上的,一邊生氣,一邊火中燒,一邊好笑。

  他起身給花開解開繩子,花開撲倒在地,人已經半虛脫了。簡明抱起花開:“咦,不中用的東西,怎麼了?”

  花開微微掙開眼睛,想哭想罵,都沒有力氣,半晌,只是輕聲:“簡明,抱我。”那是一種非常無依的感覺,很無力,很脆弱,不管是誰的懷抱,什麼樣人的懷抱,此時,只要給他一個懷抱,他就會感激感動,感受到溫暖。

  簡明輕笑:“我還想拿你泄火呢。”可是他緊緊地抱住花開,他自己心頭那股火,硬生生壓了下去。

  簡明給花開輕輕揉膝蓋,問:“還痛嗎?”

  花開把手輕輕覆在簡明的手上,隨着簡明的大手慢慢移動,他覺得很舒服,很溫暖,可是,他終於還是說:“簡明,我們還是不要發明新遊戲了,我害怕,而且,我覺得——心裏不好受。”

  簡明沉默一會兒:“是覺得骯髒吧?”

  花開微微有點歉意,笑:“呵,變態吧?”畢竟他很享受。

  簡明道:“你天使的那一半,是不是連同人也不能接受?”

  花開苦笑,拍拍簡明的手:“是啊,不過,那一半的控制能力不高。”

  簡明過去,抱起花開,輕輕吻他的額頭:“好,花開,我們不再做調教遊戲了。”

  花開想不到簡明會答應得這麼痛快,愣了一會兒,苦笑,輕輕撫摸簡明的臉,問:“難道你說的愛我,是真的嗎?”

  簡明也苦笑了:“你說呢?”

  花開笑:“真蠢,你怎麼會這樣?”

  簡明道:“你是我的,不只是屬於我,而且是我生命的一部份,明白嗎,你是我的,永遠。”

  花開的手指在簡明臉上輕輕划動:“永遠?希望是。”

  他的美麗手指伸進簡明嘴裏,被簡明輕輕咬住,花開微笑:“簡明,我雖然不一定愛你,可是你的愛,我一直接受。包括,你的束縛,與愛的方式。”

  簡明輕輕咬了花開一下,花開縮回手,簡明說:“我也沒敢有更高要求。”

  第二天,簡明早上起來時,看到花開在遠遠的海灘上畫畫。

  簡明過去,從身後抱住花開,花開微笑:“等我一會兒。”

  那是一幅日出。

  太陽從藍色水面破繭而出,輝煌地,溫暖地,充滿希望地來到人間。

  簡明覺得那太陽畫得好似會燙到人手一般,他忍不住伸出手指,在上面輕輕摸了一下,太陽破了個小口子,他有點抱歉,笑:“呀,壞了!”

  晚了,花開已經一把推開他,然後一記耳光貼在他臉上。

  簡明暴怒地回了一巴掌,花開倒在沙灘上,簡明怒吼:“你總忘了你是誰,我又是誰!”花開支着身子,一動不動。

  簡明從他的目光裏再一次看到冰冷。

  他抓起花開的畫筆,立刻從花開的眼睛看到死一般的痛恨,那樣憤怒,簡明也沒敢破壞花開的畫,他不敢,他拿起畫筆,在花開的臉上從額頭到下巴,畫了粗粗的一道,然後暴怒地把一整瓶涮筆水倒在花開頭上。

  花開閉上眼睛,水從他的臉上淌下來,他閉上眼睛,他知道如果此時他非要表達他有所堅持,得到的一定是大折辱,他不想讓簡明看到他的眼睛,他的那雙眼睛,習慣於放射出毒箭來,他太習慣用那種恨毒的眼神來看人,他閉上眼睛,不想讓簡明看到。

  簡明把花揪起來:“說話!說你恨我,或者向我道歉,說話!不許沉默!”

  花開哭了。

  簡明鬆開手。

  半晌,簡明問:“爲什麼?”

  花開搖搖頭:“我沒事。”

  簡明輕輕撫摸花開:“花開?”

  花開苦笑:“我不知道,我好象很脆弱。”

  簡明問:“你在想念,你熟悉的生活?”

  花開沉默一會兒:“是啊。”

  簡明拍拍花開,用毛巾給花開擦臉,扶他起來:“來吧,我給你洗頭。花開,我喜歡給你洗頭髮。”

  花開沉默,他也喜歡,可是這件事,有一點不對,人,應不應該放從自己的望,是否一件事只要不傷害他人,自己又渴望,就可以做?

  是不是?

  一些不被認同的,自己也覺得——不好,不合自己一貫道德的東西,如果能給自己帶來快樂,自己又渴望,是不是就可以做。

  象這種調教,是不是可以繼續下去?繼續下去,又會走向何方呢?

  是否最後也會象所有的方式一樣成爲一種形勢,再不能引起任何快感?

  花開微笑,他最初的幻想,只是象父母打孩子的那種拍打,然後漸漸發展到摧肢體,發展到除了死亡以外的所有酷刑,身體反應也從最初喜歡想到,會勃起,那麼,如果同簡明一起探討身體的極限,他最後是不是會達到自己所想象過的真正的傷害?

  真正的傷害,用烙鐵燒灼,用刀切割,至命傷害,會令他失去什麼的傷害。

  花開笑着撫摸簡明,簡明,你有沒有這個膽量?來傷害我,比如,用刀子把活着的我解剖?看看我的靈魂裏有什麼。

  思考,真是一件折磨自己的好東西。

  你可以用這個叫做“思考”的玩意兒,把衣食無憂,一點毛病沒有的自己折磨得坐立不安痛不生。

  花開想念一樣東西,一樣可以停止思考,直接給他愛與安寧感覺的東西。

  水“譁”地淋在他頭上,花開仰頭,水順着後背流下去,象一雙溫柔的手指,一直撫摸到腳趾上去。

  簡明輕柔地給花開洗頭髮,花開輕聲:“喂簡明,你覺得我是什麼人?”

  簡明的手停了停,沉默一會兒,他說:“那只是一句氣話。”

  花開問:“你在說氣話的時候,覺得我是個什麼?男嗎?”

  簡明說:“不是,花開,沒有那麼糟,我只是覺得,我——我是,我是那個不該捱打的人。”

  花開笑:“你是主人,我是奴隸,對嗎?”

  簡明笑:“在遊戲中是這樣的。”

  花開問:“你喜歡這遊戲嗎?”

  簡明道:“那當然。”

  花開道:“遊戲與現實生活是不一樣的,對嗎?”

  簡明沉默一會兒:“是。”

  花開笑:“簡明,好好洗頭。”

  二十八,

  簡明說:“我一直在想,我們兩個,倒底是誰在控制。”

  花開擦乾頭髮:“有時是我,有時是你,就象所有夥伴一樣,沒有人能絕對控制,即使是奴隸與奴隸主,也沒有絕對的控制。”

  簡明道:“你有一種奇怪的自尊與自卑。”

  花開笑,正要說話,手機響。

  簡明怒道:“靠,躲到這個地方,也有人找你!”

  花開接電話:“嗚,真的?好,沒問題,好,我馬上回去。”

  簡明愣了:“馬上回去?”

  花開笑:“紫陌說,她準備在美國爲我籌辦一個畫展。”

  簡明再次發愣,花開靠過來,溼頭髮輕輕在簡明下巴上蹭蹭:“喂,你不高興嗎?”

  簡明笑:“我高興我高興。”

  不,他覺得惶惑。

  花開說得對,他不敢同與自己同級別的人交手,爲什麼?因爲他的生存壓力已經太大,他不想在他的愛戀中再一次體會那種壓力。

  花開的成功,或者即將成功,給他帶來了巨大的壓力。

  簡明與花開先直升飛機後飛機,在雲中飛翔,花開回頭對簡明說:“知道我爲什麼要戒毒嗎?我需要這雙手有力穩定。”

  簡明悶悶地:“我還以爲是因爲我。”

  花開笑。

  對,愛情算個屁,事業,纔是一切。

  簡明無聲地嘆息,揉了揉眉頭。

  他還假裝他是主人,他控制局面,可是甚至不敢在花開面前表示他並不高興這件事打斷了他的蜜月旅行。

  花開望着窗外的大團白雲,無原無故地微笑着。

  簡明悶悶地:“早知道辦個畫展能讓你這麼高興,十個八個畫展也給你辦了。”

  花開回頭,眨眨眼睛:“你辦的,就不稀罕了。”

  簡明更悶:“嗚,你還想證明自己的能力,你的能力,你對我來說,是具有大能的神。”

  花開笑了,小聲說:“那麼,我們換角色吧。”

  簡明臉色大變,差些就拂袖而起,花開按住他:“開玩笑你就變臉,你怕啊?別怕,簡明,我是受虐狂,我不喜歡換角色。”

  簡明沉默,是啊,他怕嗎?他怕什麼?或者,他已經發現控制權正在慢慢地落到花開手裏,至於誰在遊戲裏扮演奴隸,那不證明什麼。就算是簡明可以接受被動局面,可是有一件事,他無法接受,那就是失去花開的可能。

  下飛機,李自明已開車來接,簡明派了一輛車給花開,花開問:“你不陪我去?”

  簡明笑:“在外面等你?臭小子,你敢讓我等?”

  花開摸摸他的臉,笑:“那麼,爲我高興。”

  簡明拍拍花開的肩:“當然,你快樂所以我快樂。”

  花開笑,離去。

  簡明看着花開的背影,啊,這小子,他就要有他自己的錢他自己的名聲,他自己的事業,他不再等待他的召喚,不必聽他指示。他要等花開有空。

  數個月後,畫展結束。

  規模很小,不象花開想象的那樣,賣出幾幅畫,不夠開支,花開向紫陌道歉:“對不起,讓老闆賠本。”

  紫陌安撫他:“第一次,一鳴驚人只是幸運,花開,努力,將來還有機會。”

  花開沉默,第一次讓老闆賠本,誰還敢要第二次。

  簡明在機場等花開,分開這些天,他已經夠了!等人的感覺真是不好。

  打開車門,簡明說:“歡迎國際知名大畫家。”

  花開苦笑:“哪裏,我不過是丟臉丟到太平洋去了。”

  簡明問:“怎麼?不好嗎?那一定是紫陌的宣傳不夠。”

  紫陌自己的車子早到了,這時不過過來同花開說句話,聽到簡明的話,立刻回答:“放你媽的屁!”

  簡明笑:“你生生埋沒了我們花開。”

  花開皺眉:“簡明!”

  紫陌叉腰:“真放肆,你跟誰我們?”

  簡明開車,絕塵而去。

  車上,簡明一手攬過花開頭:“不要緊,花開,他們不識貨,是他們的損失,我知道你畫得好。”

  花開苦笑:“你知道頂個屁用。”

  簡明轉過頭來:“我知道,我可以給你辦畫展,我找人來宣傳你的畫,你一定可以成功。”

  花開搖搖頭:“不,不用了。”

  花開笑:“有錢直接交到我手裏多好,何必拿去扔到水裏?”

  簡明看着花開,默然,花開哀求:“大人,你看着前面的路,我還不想死。”

  簡明轉過頭去看前面的路,花開見他不出聲,反而笑了:“簡明,是在爲我難過嗎?”

  簡明道:“切,誰難過。”

  花開伸手摸摸簡明的腦袋:“還嘴硬呢,這麼多天,我想你了,你呢?想我了嗎?”

  簡明嘆了口氣,半晌道:“想。”真的想,第一次嚐到想一個人的滋味,原來這麼難受,心裏總象少了點什麼,又總有什麼東西牽着一下一下地痛,那種坐立難安,心癢難搔的感覺,豈是一個“想”字了得?

  花開笑,摸索着簡明的手,慢慢下滑,捏捏簡明的耳朵,搔搔簡明的下巴,然後放在簡明兩腿間,輕輕捂住簡明腿間的小小鼓包。

  那隻手的熱量傳過去,簡明含糊地抗議一聲,就慢慢合攏腿,夾住他,再鬆開,簡明說:“花開,我想你。”

  花開問:“這裏,這裏這幾天有沒有替我做臨時工啊?”

  簡明罵:“一會兒你就知道了,臭小子!”

  花開笑,頭抵着簡明的肩:“我現在就檢查一下。”

  簡明怒罵:“喂,別動,別打開,別,你想死啊!喂……”

  然後他就不再出聲了,從車前窗只能看到漲紅了臉的簡明,他的車開得有點歪歪的。簡明:“花開,我急剎車,摔死你!”

  半分鐘後簡明在路邊停車,他趴在方向盤上,輕聲罵:“呀!花開!你這個妖精!”

  花開笑,嗽口,吐到車外。

  轉過頭來,笑簡明:“咦,好象真的沒打過零工。”

  簡明嘆息,用幾乎只有他自己能聽到的聲音說:“除你之外,都是糞土。”

  花開隱約聽到,愣了一會兒,也輕聲道:“那對你來說,豈不是很不幸?”

  簡明苦笑:“對,我的幸福都在你手裏了。”

  花開笑了:“那我找機會離開個三年五年,看看你還能不能記得我是誰。”

  簡明怒道:“你最好不要試!”

  花開一根手指豎在簡明嘴前:“不許吼叫,不許發脾氣,不許變臉比變天還快,我可是你的神啊。”

  簡明瞪着花開,然後轉過頭去繫上褲子,開車,過了一會兒,他說:“對,你是全能的主。”

  二十九,反了

  花開自從國外回來,一直有點悶悶的,然後簡明發現,花開在國內也不是無名氏,只不過,他不那個圈裏的人,所以不知道,以前他以爲花開沒有錢才賣身,那真是個天大的誤會。

  花開的人品,在他們的圈子裏也是著名的黑墨墨的,所以,他幾乎不參加任何集體活動,除了畫畫與賣畫,他什麼也不幹。這就難怪簡明當他是無業遊民了。

  花開的畫,雖然除了上學時得過一次獎外,再沒得到過任何好評也大獎,可是圈子裏的人都知道花開的畫,花開的畫,也是決不肯賤賣的,賣得少,但是決不低價拋售。簡明看了花開的標價後,嘆口氣:“花開你是一個有極度自信心的人。”

  花開說:“嘖,這麼大侮辱,我會咽不下去。”

  簡明笑了,也覺得自己說錯了話,可是道歉他又不會,過了一會兒,問花開:“你想要什麼,我送禮物給你?”

  花開笑:“幹什麼?爲你說錯的話道歉嗎?”

  簡明道:“不是,是爲了你在國外受到的挫折。”

  花開呸一口,道:“讓我想想,一輛超級大房車吧。”

  簡明瞪大眼睛:“做什麼?”

  花開說:“那種裏面有沙發有廚房那種,以後我再旅行,就坐那樣的大房車,什麼也比不過那個舒服。”

  簡明眨着眼睛:“有那種東西?”

  花開笑:“或者,直接數鈔票給我,寫支票給我,送我旅行支票,我統統接受。我沒有自尊心的。”

  簡明暴罵:“你沒自尊心,我還有,你能不能不拿這件事開玩笑?”

  花開過去,輕輕給他揉揉:“好了好了,動不動就大發脾氣,象什麼樣子。”

  簡明怒道:“我沒有發脾氣!”過了一會兒,氣道:“你能不能別總刺激我?”

  花開吐吐舌頭:“你聽說過沒有,通常受虐狂都會有一點虐待狂傾向,因爲受虐狂本身就是那種攻擊極強的人,因爲不能不敢對外發泄,所以纔會針對自身,可是他們畢竟是一種攻擊極強的人啊,有機會的話,是絕不會放過虐待他人的機會的,比如正好撞到我手裏的你!”

  簡明氣得一把抓住花開的頭髮,把他拉到自己面前:“臭小子!”花開坐到他膝上,笑嘻嘻地摟住他的脖子,簡明看着那明媚如春光般的容顏,半晌嘆了一口氣:“花開,撞到你手裏,我很樂意。”

  花開沉默地凝注着簡明的眼睛,他凝注的目光,那樣尖銳與專注,好似要挖到簡明的靈魂深處,花開說:“我也愛你。”

  簡明抓着他頭髮的手鬆開來,把花開的頭慢慢拉向自己,他閉上眼睛,用心享受那個吻,他終於得到他了。

  那是一個纏綿的,很長時間的,很溼很深的吻,他咬過花開的脣,也被花開咬好,他享受過那柔軟也忍受過疼痛,那個長長的吻,竟讓他勃起,然後,他聽到花開在他耳邊說:“讓我上你一次好嗎?”

  簡明僵住。

  耳邊那個聲音還在輕輕地呢噥:“好嗎?好嗎?”

  簡明伸手要把花開推開,花開的手已經抓住他的手:“別,簡明,不好也沒關係,別生氣。”

  聲音已經有點怯怯的,花開抓着他的手,把他的手指拉到面前,輕輕地吻他的指尖,一臉怯生生的美麗哀求。

  簡明輕輕扳起花開的臉:“花開,再說一次愛我。”

  花開看着簡明,緩緩綻開一個極之美麗的微笑,溫暖輕柔的笑:“我愛你。”

  簡明良久,咳了一聲:“好的,花開,可不是一直這樣。”

  花開呆呆地看着簡明,半晌才道:“啊?呵!”

  簡明又有點火了,暴燥地:“沒有下次,聽明白了嗎?就這一次。”

  花開這才綻放一個驚喜的笑:“啊,真的?”

  簡明微微有點苦澀,有點無奈:“真的!花開,我一定是瘋了,被你盯着看,我就會放棄自我。”

  花開盯着他的眼睛,半晌,再一次微笑,可是眼圈有一點紅:“呵,簡明。”

  簡明緩緩撫摸花開的長髮,問:“還有什麼,可以讓你相信我愛你?”

  花開半晌哽咽道:“恆久忍耐。”

  簡明苦笑:“好似更難做到呢。”

  花開道:“那麼,我來恆久忍耐。”

  簡明把花開摟在懷裏,慢慢脫去花開的衣服。

  花開垂着頭,長髮垂下來,輕輕掃着簡明的胸膛。

  想到自己平生第一次,要被一個男人侵犯,簡明有一點後悔,可也有一點興奮。他愛的那個人將會進入他。

  簡明氣惱自己會衝動之下同意花開的要求,可是,他真的很想告訴花開,他愛他。他做不到恆久忍耐,但是可以忍花開一次。

  對於簡明來說,這種很羞辱的行爲,因爲他的愛,因爲是花開,因爲他願意,變得很催情。

  簡明趴在牀上,花開趴在他身上,看着他的半邊臉,手指慢慢插進去。

  簡明微微皺皺眉,花開無聲地笑了:“痛嗎?”

  簡明道:“沒什麼。”

  花開再放一根手指,簡明再次皺眉,花開笑:“喂,兩根手指比那個細很多啊。”

  簡明氣道:“少廢話!”

  花開輕聲道:“那麼,正式開始了。”

  簡明以爲花開會很溫柔,就象他那個祈求的笑,就象那個溫柔的笑。

  可是不,花開的進入令感受到一陣意料之外的劇痛。

  花開看着簡明漲紅了臉,連眼睛裏都暴出血紅來,額頭一根淡藍色血管突突地跳動,他笑了,他等着簡明暴發,等着簡明發火,他輕聲問:“記得我們的第一次嗎?”

  簡明沒有回答,他只是閉上眼睛,慢慢扭開頭去,第一次?花開這是報復嗎?在他的愛裏報復他?簡明感覺到一中從心底泌上來的涼,他沒有出聲也沒有動,不論如何,已經開始了,他不至於因爲痛而終止。

  那真是一場折磨。

  花開一次次地衝擊,眼看着簡明整個身體都發紅,然後汗水從那寬厚的背上滲出來,細濛濛的冷汗,一小珠一小珠地掛在汗毛上,手按上去,一個溼手印,的,然後簡明的身體漸漸蒼白。

  花開停下來,喘息。

  簡明慢慢睜開眼睛,完了嗎?他快瘋了。可是沒有,他可以感覺到,那個可怕的火熱的堅硬的東西還鯁在他身體裏,硬得象塊石頭,他聽花開的喘息聲,那是一種強行忍耐的喘息聲,簡明問:“花開,你是吃藥了吧?”

  花開喘息,不語。

  簡明的聲音有一點陰森:“你就知道我會答應你?”

  花開猛地站起身,簡明痛得差點叫出聲來,花開離開,走進浴室,簡明聽到水聲,他慢慢掙起身,撕裂般的痛。

  三十,剎那溫柔

  打開浴室的門,花開站在水龍頭下,水嘩嘩地衝下來,他的手正握着自己堅硬的肢體,用力捋動。

  簡明問:“你吃了什麼?”

  花開怒吼:“什麼,治療勃起障礙的!我一直在喫,不是專門用來對付你的!”

  簡明愣了:“爲什麼?”

  花開怒道:“因爲吸毒,因爲毒品,你滿意了嗎?”

  簡明沉默着,半晌,過去關了水,他一隻手摟住的花開,一隻手,輕輕撫摸花開的下身,輕聲道:“你以爲我受不了嗎?小混蛋,來吧,我們繼續。”

  花開喘息:“不,別碰我,我討厭你!滾開!”

  簡明說:“沒關係,我愛你,你又在這裏,這就夠了。”

  花開全身顫抖,半晌顫聲道:“這藥平時不是這樣的。”

  簡明笑了:“那當然,平時不是我,我的魅力無窮大。”

  花開想笑,笑了一下去,卻哭了出來:“簡明,你流血了。”

  簡明輕聲:“是嗎,這下你相信我是處了吧?”

  花開只得破啼爲笑。

  花開給簡明抹了大量的潤滑油,簡明笑道:“你再抹,我就要失禁了。”

  花開趴在簡明身上,緩緩地動,簡明笑:“如果一直這樣,也不是很難受啊。”

  花開沉默,簡明覺得自己後背上冰涼了一下,沉默一會兒,才明白,那是花開的眼睛,簡明嘆口氣:“花開,我很喜歡。”

  花開怒道:“你他媽都快昏過去了——”如果他不是吸一下鼻子話,這倒真象句硬話。

  簡明笑了:“那是剛纔,我現在真的很喜歡。”

  痛還是痛,不過簡明也沒說錯,他現在很喜歡。有一種充實的喜悅感,因爲令他疼痛的是他愛的花開,因爲他的疼痛會爲花開帶來快樂。

  花開慢慢把自己的臉貼在簡明冰涼的後背上,他說:“簡明,對不起。”

  簡明無言,輕輕握住花開的手。

  有的時候,疼痛與忍受疼痛,是表達愛的一種方式。

  等待已久的噴射到來時,花開的手指深深地抓進簡明的皮肉裏去。他抓住身子底下這個人,心底有一絲蒼涼的感覺,簡明原來真的愛他,可是簡明的愛,表達的不正確。

  花開害怕。

  愛戀是一種望,所有痛苦皆由望引起。

  若是花開愛上簡明,失去時必定痛徹心肺,當然花開會忍痛,他也習慣忍痛,可是,有時,也會懷疑,生命中倒底有什麼好東西,值得這樣忍痛。

  何必呢?何必給簡明傷害他的機會?

  簡明時時在花開的畫室裏等,耐心地看着花開一筆一筆地往布上刷顏色,有時不等花開畫完,他就走了。有時,花開也會停下筆,微笑:“明天再畫。”

  簡明笑:“靈感會不會跑?”

  花開回答:“每天張網,必有所獲。”

  簡明點點頭,又問:“很枯燥的工作吧?”

  花開詫異:“怎麼會?慢慢地創造一個新世界,怎麼會枯燥?”

  簡明揚揚眉,笑:“無法溝通。”

  花開站起身,摟住簡明腰,把頭放在簡明肩上:“我們吧。”

  簡明笑:“那是一種很好溝通方式嗎?”

  花開也笑了:“反正,我們都懂。”

  花開問:“你還痛嗎?”

  簡明道:“大便的時候,還會想起你。”

  花開笑:“是恨我嗎?”

  簡明笑,沒有回答。是恨他嗎?纔不呢,每次大便的時候,會有一點痛,他會想起他與花開的那一次,因爲愛而做的愛,有一點痛的時候,他覺得花開好似還在他的身體裏,恨?不,每一次他都會微笑,溫柔地想起:那個臭小子。

  某日,花開同簡明說:“臨省有個畫展,我要過去一下。”

  簡明問:“誰的?”

  花開道:“幾個人合着的,帶我兩幅畫,我去看一下。”

  簡明問:“我讓小成跟你去。”

  花開道:“我不帶保姆,讓人家看見不象樣子。”

  簡明揚揚眉:“什麼邏輯。”

  花開道:“你怕我跑了?”

  簡明道:“可不是。掌上珠心頭肉。”

  花開笑。

  ※※f※※r※※e※※e※※

  春光明媚的一天。

  李自明說:“聽說總是帶來壞消息的人,會被遷怒殺死。”

  簡明擡起頭來:“千怒?誰是千怒?”

  李自明苦笑:“我看見小成給花開訂的票,多嘴問一句,如果花開從此不再出現,你會怎麼樣?”

  簡明瞪着李自明,良久:“你什麼意思?”

  李自明問:“會怎麼樣?“

  簡明怒道:“會殺死知情不報的傢伙!”

  李自明嘆息一聲:“我在花開的家裏看到些東西。”

  簡明奇道:“你跑到他家去幹什麼?”

  李自明道:“那天在大廳等你,我看牆上的畫,手指碰到牆上,我覺得聲音不太對。後來我找機會進去看看。”

  簡明瞪着他:“李自明,你搜他的家?”

  李自明道:“牆裏有夾層,我在他書房的書架後面,找到一個用壁紙糊着的保險箱,裏面有什麼,你不想知道?”

  簡明怒吼一聲:“快說!”

  李自明道:“兩份賣房子的合同,一個是他自己的房子,另一個,是你給他的那個房子,賣得很便宜,還有一疊旅行支票,美元,千元百張。”

  簡明瞪着李自明,呆坐在那兒,一動也不動。呆若木雞。

  李自明在他的目光下,微微低下頭:“簡明,清楚點。”

  簡明過了許久,纔出一口氣,雙肘放在桌子上,支着頭,他的手指伸進頭髮裏,抓住自己的頭髮,刺痛令他轟鳴的大腦清醒一點,他的聲音輕弱:“你是說,花開要走?”

  李自明笑:“要不,兌旅行支票幹什麼?給你個驚喜?”

  花開要走?

  他要走?簡明面孔抽動,不知是想哭還是好笑,花開,那個說了愛他的花開竟是準備一走了之嗎?

  “爲什麼要走?”簡明喃喃。

  李自明道:“他不愛你,他不過借你的手報仇。簡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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