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7 部分閱讀

作者:辣文
從海灣拐入了那條河道,梅爾里斯不時從水面探出頭來,仔細地辨別着河道兩岸那碧綠的草坪上,他記憶中那一棟屬於遊鴻宇的白色房屋。

  這時遠處就忽然傳來遊艇的螺旋槳在水中高速旋轉發出的“突突”聲,梅爾里斯一驚,連忙潛入水中。只見河面上璀璨的金色光芒一閃,隱沒在了河水深處後,一艘小型遊艇正好飛馳而過,在平靜的河面上劃過一道白色浪花。

  待河水重新恢復平靜,才又見到河水下晃眼金光輕輕一盪漾,不一會兒,一個金髮的少年又冒出了水面。

  梅爾里斯仔細想了想後,在河岸邊找到一個比較隱蔽的灌木叢,悄悄上了岸。

  很快,一個赤着腳,身穿t恤短褲,金髮藍眸的俊美少年就從灌木叢中鑽了出來。

  忘了帶雙鞋子……梅爾里斯低下頭看了看自己光裸的雙腳,白皙的腳趾有些鬱悶地在草地上動着。

  算了,雖然柔嫩的腳板踩在草地上還是感覺有些刺痛,但還算是可以接受。

  梅爾里斯緩慢地在草地上走動着,並不時探頭張望着,這裏的房子大多是白色的,他試圖在這些看起來都很像的房子裏找出他印象中的那一棟。

  漸漸地,他就從河道旁的草地上走上了一棟棟別墅之間的柏油路。

  太陽光漸漸強烈起來,梅爾里斯也開始汗流浹背,腳丫子踩在開始發燙的路面上,開始感到了刺痛和不適,就在他感到焦躁和失望,不停地四處張望的時候,一個穿着花襯衫和紅色沙灘褲的大漢低着頭慢慢地迎面走了過來,有些不穩的腳步和身上散發出的汗臭和嗆人的菸酒味,顯示出他剛剛在某間酒吧泡了一個通宵,現在纔出來。

  兩人就這麼撞上了,大漢只是晃了晃,而梅爾里斯則連連退了好幾步,差點一跤摔在地上。

  彼此擡起眼看向對方,那大漢有些朦朧的醉眼先是驚豔然後帶着色地上下掃了梅爾里斯幾眼,但漸漸地,他就似想起了什麼,緩緩站直了高壯的身體,眼尾向上吊起的灰色眼睛就流露出了幾絲算計和惡毒來。

  梅爾里斯原本想要開口道歉,看到了那大漢的眼神,一種本能的警覺性讓他感覺到了恐懼,一種不好的預感忽然從心底升起,還沒有多想,雙腳已經先帶着他轉身跑了起來。

  太陽下,寧靜的柏油路上,一個奔跑,一個追逐。

  梅爾里斯看着方向,向着來時的河道跑去,只要跳進水裏,人類永遠也不會敏捷過生活在水中的魚兒。

  只是腳底傳來了陣陣刺痛,他感覺到了那裏的皮膚在與粗糙的路面急速摩擦下,火辣辣地疼痛,每奔出一步,鍍乎有一股粘溼的熱流從腳底滴落,滲入路面。

  疼痛、緊張和體力不支讓梅爾里斯在看見了河道的轉彎處重重地摔倒在地。

  跌落地面的時候,他就忽然想起了那個大漢的臉原來以前曾經見過……

  “小妖怪,你可落到我手上了!”

  頭髮被狠狠地揪住,頭皮傳來的痛楚讓梅爾里斯的眼裏閃出了淚花。

  “這下看你往哪裏跑!”

  後頸傳來一陣鈍痛,梅爾里斯眼前一黑,便陷入了昏沉中。

  23開始了

  “噠啦噠啦”黑色的桃木桌面上,一隻保養完美塗着紫黑色丹寇的手正在把玩着桌面上幾片小小的銀杏葉狀金色鱗片,順着這隻手往上看去,能看到手的主人是一個年紀大閱十來歲的女人,尖瘦的臉,顴骨很高,有一雙棕色的眼睛,她化了很濃但卻精緻的妝,棕紅色的頭髮挽着漂亮的髮髻,很有一種高高在上的傲慢氣質。

  “你說,這些漂亮的小東西是從這個小鬼身上掉下來的?”女人的聲音帶着一種怠慢輕蔑的語氣,充分表現出了她對站在她辦公室裏的那個猥瑣男人的不以爲然。

  辦公室裏的地毯上,躺着兩手臂被繩子束縛在背後,嘴被膠帶封上的梅爾里斯,他睜大眼睛,緊張地瞪着那兩個讓他感覺到了惡意的男女。

  那穿着花襯衫紅色沙灘褲的粗壯男人滿臉討好的笑,點頭哈腰道:“法蘭迪小姐,這可是千真萬確,那天我親眼看見的,這小鬼真的是一個小妖怪,這些東西都是從他身上掉下來的。”

  “你知道,我很忙,”女人漂亮的手指輕輕拈起一片鱗對着落地窗,窗外夕陽西下,餘暉透過玻璃窗照在鱗片上,閃耀出金色的如同鑽石一般璀璨的光芒,她紅豔的脣邊勾起一絲笑來,“如果我發現你是在浪費我的時間,你知道會有什麼後果。”

  男人一窒,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他搓了搓手,混濁的灰色眼睛四下看了看這間寬大的辦公室。

  這裏的裝飾只能用奢華來形容,房間中央的地上,鋪着一塊完整的白色老虎皮,巧克力色的沙發上,也鋪着皮草軟墊,風景最好的落地窗旁那張躺椅上,放着女人白色的狐皮提包和貂皮圍巾,——即使是在夏日的天氣,她也還是使用這些皮草飾品,可見這個女人對動物的皮毛是多麼地瘋狂着迷。

  男人嚥了咽口水,又看了看窗外的夕陽,嘴角神經質地抽搐着笑了笑,道:“法蘭迪小姐,我很快就能證明我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夕陽的餘暉一點點隱沒,夜幕終於降臨。

  只見房間中金光閃過後,梅爾里斯的雙腿重新變回了金色的魚尾。他驚恐地看着那一對男女臉上流露出的驚奇和貪婪的表情。

  女人離開了辦公桌,走到梅爾里斯身前,蹲下,塗着紫黑色丹寇的手讚歎地撫摸着那好像鑲嵌滿金色鑽石的美麗魚尾,她眼眸裏閃動着一種瘋狂和着迷。

  “真美,真是完美的皮膚……”女人輕輕地低喃着。

  在這令人毛骨悚然的觸摸下,梅爾里斯不禁瑟縮地左右閃避着。

  “不要亂動!”男人一腳踢向梅爾里斯的後背,拉扯着那一頭柔軟的金色長髮。

  背上傳來的劇痛讓梅爾里斯嗆咳住了,卻因爲嘴被膠帶封住,俊美精緻的臉被憋得通紅,頭髮被拉扯傳來的痛感讓那雙湛藍的眼眸冒出了淚花。

  女人擡起頭看向梅爾里斯,長長的指甲輕輕颳着他的臉,紅脣勾起惡毒的笑來,“真是一個漂亮的孩子。梅爾里斯,你拍的那些照片真是美得讓人驚歎……可是,他們都不知道你是一個妖怪吧……”

  女人仰頭尖銳地大笑出來,但那雙陰沉的棕色眼睛卻緊緊地盯着梅爾里斯,看着少年驚恐地開始掙扎,她的笑聲嘎然而止,伸手按住了那顫抖的魚尾,神經質地低聲呢喃道:“那麼美麗的皮膚……真美……真美……比白狐和紫貂的皮還要漂亮……我真喜歡……”她的手有些激動地微微顫動,“靈感……我又有了靈感……用這塊皮做一件美麗的大衣,哦,不!一件美麗的晚禮服,啊,那將是世界上最美麗的衣服……”

  聽到了女人可怕的話,恐懼和驚慌讓梅爾里斯拼命地搖頭掙扎,無奈卻被那男人死死地按住了頭,動彈不得。

  男人混濁的眼珠轉了轉,討好地笑着湊上前,道:“法蘭迪小姐,這個小妖怪可是這世上絕無僅有的,直接殺了剝皮太可惜了。”

  女人的眼睛緊緊地看着他,裏面的瘋狂和陰沉讓男人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吞了口口水,男人才僵硬地抽抽嘴角繼續道:“倒……倒不如一片片把他的鱗片拔下來,只要這個小妖怪不死,這些鱗片就永遠也用不完。”

  梅爾里斯聞言忽然停止了掙動,一股寒意從心底升起,慢慢籠罩了全身,在這炎夏的夜晚,恐懼和絕望讓感到彷彿墜入了冰窖一般的寒冷。

  女人沉默不語,漂亮的手指緩緩撫摸着那不停發着抖的金色魚尾,男人邀功又得意地看着她,半晌,她的臉上又慢慢露出笑容來,陰森森的眸光一閃。

  被封住的嘴發出一陣痛苦的悶哼,梅爾里斯感到尾巴上傳來一陣劇痛,頓時眼前一黑,光潔的額頭滲出了冷汗,淚珠控制不住地從眼角滾落。

  女人舉起手,看着手上那片剛剛拔下的鱗片,美麗的銀杏葉形狀,閃耀着璀璨的光芒,只是鱗片的末端,還懸着一滴藍色的血。

  “很疼嗎,小東西?”女人微笑着用手指沾去梅爾里斯臉上的淚水,眼底卻只有陰沉,“難怪會成爲遊的情人,你哭起來的樣子真是漂亮啊……”

  忽然女人瞪大了眼睛,驚奇地發現手上的淚水慢慢地變成了圓潤的珍珠。

  與男人對視一眼,兩人都在對方的眼底都看到了貪婪。

  繁華的時尚之都,如此奢華而熱鬧的盛會。

  整個會場佈置得像是一片藍色的海洋,深藍的、淺藍的,讓人想起廣闊而寧靜的大海。深藍色玻璃製成的t臺,兩側用金色的塔夫綢圍成一圈波浪;t臺的藍色背景牆面,是一個個刷了一層金色閃粉的木格,木格前是一層水波似的柔軟紗簾,在燈光的投射下,能看到在紗簾後狂熱舞動的性感身影。

  t臺下衣香鬢影,政要、明星、名人,還有各路記者,坐滿了席位。

  在節奏明快的音樂中,一個個窈窕豔麗的性感女郎邁着優美流暢的步伐在t臺上穿越,本季發佈的最新款式,藍與金的主色調,配飾是閃亮晶瑩的水晶、琉璃和銀器,高貴的奢華,陽光的甜美,還有純淨的活潑靈動,讓臺下的人流露出讚歎和癡迷。

  從天而將的綵帶、花瓣、氣球和閃亮紙片將盛會的氣氛調至最,在t臺盡頭,響過一陣禮炮聲後噴射出的焰火讓衆人發出了興奮激烈的呼喊,用最熱烈的掌聲向設計師表示他們的尊敬和讚賞。

  模特們列隊款款而出,當身穿黑色禮服的遊鴻宇出現在t臺上的時候,受到了臺下衆人和臺上模特們的歡呼,冷峻的臉上帶着淡淡的笑,他優雅地輕輕揮手。向衆人致謝。

  “他真是一個讓人着迷的男人,不是嗎?”一個模特笑着側頭悄聲地對身旁的同伴說道。

  “嗯哼,”她的同伴熱切的目光絲毫未離開那張有着一種迷人的貴族軍官氣質的俊臉,心不在焉地回道,“如果能成爲他的情人,哪怕只有一天,我也願意。”

  不過對方依然興致勃勃地繼續道:“自從那個叫做梅爾里斯的漂亮男孩離開他以後,他好像就再也沒有別的情人。我聽說後來海瑟又不死心地去找過他。”

  “海瑟?”她的同伴終於稍微回頭看了她一眼,不屑地哼了一聲,“她真是不要臉,被遊甩了還要死纏爛打。”

  對方聳了聳肩,撇撇嘴道:“她好像最近挺倒黴的,幾個廣告預約被取消了,還被她的經紀公司解聘。”

  她的同伴擺擺手,悄聲道:“我聽說她走投無路最後巴上了法蘭迪,還簽了約。”

  “法蘭迪?!”輕輕地驚呼一聲,“那個老是喜歡用皮草的古怪老女人?!”

  “就是她!”語氣中夾帶了幾分幸災樂禍,“哼,那老女人多變態,海瑟就等着在她的秀上被潑油漆吧。”

  t臺上明亮的燈光輝映着那高大修長的身影,黑色修身的禮服襯托出他的儒雅雍容,遊鴻宇站在那裏,檀黑的眼眸一如以往地沉靜,他看着那些向他鼓掌歡呼的人羣,伸手輕輕撫摸着左耳上那枚金色的耳釘,又想起那雙像大海一般湛藍的純淨眼眸,還有那個抱着金色魚尾向他微笑的俊美少年……

  24回來

  遊鴻宇坐在辦公桌前,靜靜地看着放在桌面上的那張邀請卡。

  那是一張時裝發佈會的邀請函,非常精美的卡片,黑色亮鍛面,上面居然還有兔毛裝飾的花朵,打開來,優雅的香味就散發了出來,裏面是一行漂亮的金色手寫體字,恭謹文雅的措辭,寫明瞭時間和地點,署名是法蘭迪8226;卡迪拉。

  本來,一如以往,對於一些商業活動和宴會邀請,他都是從來不會去理會,全都交給艾米莉去處理,但是,今天,這張邀請函引起了他的注意。

  只因爲這張卡片的正中間,是一幅金色鑽石的圖片。

  黑眸深沉地地看着這張圖片。

  那是一片銀杏葉形狀的金色鑽石。

  海瑟站在一個房間門前,一身精美的黑色露肩晚禮服,款式和剪裁上非常地凸顯她修長美豔的身材,胸前和裙襬尾端是一圈銀灰色的貂皮,裙襬之間,點綴着銀杏葉形狀的金色鑽石,可以想象,穿着這身晚禮服在走動間,是多麼地搖曳生姿。

  她雪白光潔的手臂上,挽着一個華美的銀灰色貂皮手袋,手袋上鑲嵌一些金色的銀杏葉形狀的閃亮鑽石,與她那身晚禮服相呼應着,如此搭配,有一種高貴奢華的美感。

  在她修長的頸項上,是一串珍珠項鍊,上面的每一顆珍珠鍍乎經過了精挑細選,大小形狀相似,泛着柔潤的光澤,其中最中間被作爲墜子的一顆,竟然有着血色一般的豔紅,垂落在白皙豐滿的胸部間,美得妖嬈驚人。

  海瑟輕輕掠了掠額前的髮絲,剛剛打理過的髮型,映襯着她完美的妝容,眉目間倨傲得意的神情,讓她感覺自己像一個女王。

  不,她就是今天這場時裝秀的女王。想起剛纔那些t臺下衆人讚歎仰慕的眼光,海瑟的眼眸流露出難掩的興奮。

  待會還會有一場規模盛大的宴會,這一身完美的禮服將會在宴會上進行拍賣,那裏將會有多少的達官富賈名媛淑女,想到他們或愛慕或嫉妒的眼光,海瑟露出嫵媚傲然的笑。

  不過,在這之前,還是讓她來享受一下令人愉悅的小甜點。

  海瑟示意看守房間的僕人打開門鎖,推開門走了進去,愜意地笑着看向被關在這個密閉的小房間裏那可憐虛弱的身影,白皙修長的雙腿傷痕累累,卻只簡單地包裹着薄薄一層紗布,上面還往外滲透出有異於常人的藍色血水;原本細緻漂亮的手腕上,被綁縛的繩索勒得青紫破皮;美麗有毆打和針扎的痕跡,那是爲了讓這個身體的主人流下珍貴的眼淚。

  梅爾里斯擡起頭,如海洋般湛藍的眼眸紅腫又佈滿血絲,他有些木然地看着來人,俊美精緻的臉孔如今變得憔悴,卻依然漂亮得惹人憐愛。

  那又怎樣?!海瑟輕蔑地笑了,她因爲這個漂亮得讓人討厭的男孩而被遊解除了幾份合約,這個競爭激烈的圈子向來都是人踩人,那些落井下石的人最後讓她落得被公司解聘,但她還年輕,依然有本錢,她知道,靠着法蘭迪,她能在t臺上重拾往日風光。雖然法蘭迪對皮草的瘋狂在圈子裏不太受歡迎,但是時尚中怎麼會缺少皮草,多少的貴婦名媛達官貴人爲這些美麗的皮毛趨之若鶩,那些舉着環保和保護動物旗子喊叫的傻子們叫得再大聲,也無法阻止那些出手豪闊的人。

  什麼叫做殘忍血腥,當人們看見那些美麗的皮毛變成了精緻高貴的時裝,誰還會去在乎那些愚蠢的動物是怎麼死的呢?

  海瑟昂着頭走近梅爾里斯,拉扯住他那頭柔軟的金色長髮,嘲笑道:“你知道嗎,你真可憐,那些被剝皮的動物沒有你那麼聰明,它們不會去想爲什麼會這麼痛苦,在痛苦之後就會死去;但是你不同,你是不是在想爲什麼你要承受這些,你在心裏是不是在怨恨?”

  梅爾里斯垂下眼睫,不去看海瑟那因爲激動和嫉妒而變得扭曲的臉。

  海瑟那修飾得很漂亮的指甲輕輕地颳着梅爾里斯的臉頰,語氣又轉向輕柔,“而且——我們不會讓你死,怎麼捨得讓你死呢?你可真是好珍貴的呀……想着你將來要忍受一次又一次這樣的痛苦……呵呵呵呵,真是連那些愚蠢的動物都不如啊,你這個妖怪!”

  “妖怪”這個詞讓梅爾里斯微微瑟縮了一下,他咬住嘴脣,垂下眼眸,努力讓自己不去在乎海瑟說的話。

  不要害怕,不要讓她的話傷害到自己。梅爾里斯在心裏輕輕地對自己說,你要勇敢,你是父王和姐姐們捧在手心裏疼愛的小王子,不是妖怪。

  梅爾里斯深深吸一口氣,他在等待一個能夠逃出去的機會。

  法蘭迪爲了以防萬一,將他看守得很嚴,不允許任何人進出這個房間,他現在身上的傷很重,特別是兩條腿,走動起來非常喫力,食物飲水的缺乏和失血過多,也讓他的身體變得虛弱。

  沒有繼承海洋之王的王位以前,他是沒有任何法力的,只懂一些魔法的咒語,現在,他在等一個機會,等一個能夠離開這個如同地獄一般的房間的機會,只要能離開,他就可以用隱身的咒語讓自己逃出去,回到大海。

  海瑟見梅爾里斯無動於衷,嘴角因爲怒氣而抽動,憤然道:“好,很好!你還以爲你能像以前那樣風光嗎?!要是遊看到了你現在的醜樣子,還會當你是他的情人嗎,恐怕都會覺得你噁心吧?!哼!”

  遊……梅爾里斯想起了那雙柔和沉靜的黑色眼眸,心臟忽然就開始揪痛,之前安慰自己的話像瞬間坍塌的牆,讓他脆弱得想將自己蜷縮起來。

  海瑟說到這裏,心頭忽然就起了一個惡毒的念頭,她的眼睛一亮,一把抓住梅爾里斯的手臂,拖着他向房外走去,陰狠狠地道:“沒想到吧,遊居然出席了今天的宴會,想見見你的舊情人嗎,想不想看看他的懷裏現在又抱着誰呢?我真想讓你也感受一下我曾經感受過的痛苦。”

  梅爾里斯低着頭,跌跌撞撞地任由海瑟拖動着他向外走去。

  一步,兩步……

  快要接近門口的時候,門外人影一閃,看守這個房間的僕人站在了他們面前。

  梅爾里斯屏住呼吸,有些緊張地沉默不語。

  “海瑟小姐,”僕人看了看梅爾里斯,恭敬地對海瑟道,“法蘭迪小姐說過,不能讓他離開這個房間。”海瑟頭一昂,輕蔑又傲慢地道:“你覺得他還能逃走嗎?!我只是拉着他出去看一下,很快就回來!”

  僕人爲難地垂着頭,不想得罪這個傲慢嬌蠻的女人,又不好違背法蘭迪的命令。

  “這樣吧,你要不放心的話,就跟着好了。”海瑟懶得多說,手上狠狠一拽,拖着梅爾里斯就向外頭走去,卻絲毫沒有顧及梅爾里斯踩到了一下她的裙襬後摔了一個趔趄,腿上傳來鑽心的疼痛,讓他的額頭冒出了冷汗。

  這個房間就在二樓走廊靠近一座小樓梯的一端,這個小樓梯是轉供這間大宅的僕人上下樓使用的,所以比較隱蔽,不過,卻能從靠近樓梯口的走廊欄杆看到樓下富麗堂皇的華麗大廳。

  此刻,是在傍晚時分,舉行的是時裝發佈會結束後的慶祝酒會,在夜幕降臨以後,纔是盛大的晚宴。所以,現在大廳裏衣香鬢影,身着盛裝的尊貴客人們正在三五成羣地聚在一起休息閒聊,穿着黑色制服的侍者捧着精緻的小點心和盛着彩色雞尾酒的晶亮酒杯在賓客之間穿梭着。

  “過來!”海瑟粗暴地將梅爾里斯推倒在走廊欄杆旁的地板上,拉扯住那金色的長髮,強迫他扭頭透過欄杆的縫隙,看着樓下大廳裏的情景,同時海瑟也在搜尋着遊鴻宇那高大修長的身影。

  遊鴻宇今天沒有攜伴過來參加這個盛宴,他靜靜地站在大廳中靠近窗口的一處角落,手中握着一杯威士忌,神情淡然地看着大廳中的人羣。不過他的身份和本身讓人無法忽視的存在感,還是讓那些自視高貴的男男女女盡力忽略他身上散發着的冷淡氣息,時不時尋找着各種理由上前和他套套近乎。

  尤其是那些眼高於頂的名媛淑女們,眼尖地發現他竟然沒有帶女伴,都希望能夠吸引起他的注意。

  此時,就有三個高挑豔麗的漂亮女人圍繞在他身前,語音輕柔,媚眼如絲。

  “看見了嗎?”海瑟在梅爾里斯耳邊輕輕地說道,“他是那樣一個完美的男人,連高貴的公主都會爲他的魅力傾倒,女人們誰不愛他。你以爲你是什麼,只是他情人當中的其中一個,玩玩而已。梅爾里斯,你是美人魚,只是美人魚,王子只會永遠和人類的公主在一起,不會喜歡一個怪物的,你的命運就和那篇童話一樣,——永遠地化成海里的泡沫。呵呵,呵呵呵……”說着,海瑟用手指撫着嘴脣,嫵媚地笑了起來。

  梅爾里斯一句話也沒有說,安靜地看向大廳的那一端。那雙他熟悉的黑色眼眸正看着那三個美麗的女人,他們不知道在說着什麼,是什麼開心的事情嗎,他們都笑了,遊鴻宇的脣邊泛着淡淡的笑,連他也能感覺到那三個女人展現着的輕柔嬌媚。

  眼睛乾澀得發痛,但他又感覺好像有眼淚要掉下來,有些喘不過氣,心臟好像被抽緊了一樣。

  看着梅爾里斯臉色慘白地坐在地上,海瑟的眼底閃過得意,她丟下梅爾里斯,對一直站在一旁的僕人說了句:“看住他。”然後就翩然走向走廊的另一端,從那座鋪了紅色地毯的樓梯款款而下,來到大廳裏。

  從海瑟一踏入大廳,遊鴻宇的目光就越過了身前那三個美麗的女子,看向了海瑟,那雙如深潭一般的黑色眼眸好像無底的漩渦,只要和他對望,就好像要被吸進去一樣。

  海瑟對遊鴻宇忽然旁若無人的注視有些驚訝,更有一些受寵若驚,這樣的眼神,讓她的心底又重新升起了希望。也許,這個完美的情人依然還喜歡着她呢。

  海瑟昂起頭,向遊鴻宇拋去了一個媚眼,忍耐住心急和激動,矜持地放慢自己的腳步,慢慢地向遊鴻宇走去,周圍其他女人投來的嫉妒眼光讓她的脣邊勾起了得意的笑。

  她感覺到了遊鴻宇的目光緩緩掃過了她的頸項、胸前,然後來到了她的腰間、大腿,這樣的目光讓她覺得如同被他撫摸着一般,讓她的心底有些難耐地騷動,使她更加搖曳着妖嬈的身體,一步一步走到那個英俊的男人面前。

  她裙襬間閃動的金色光芒,讓她腳步之間顯得高貴又優雅。

  檀黑的眼眸在看到裙襬尾端一處不明顯的藍色痕跡後變得陰鶩,濃密的睫毛垂下,遮住了黑眸中的所有情緒。

  “遊。”海瑟擡起頭,熱切地看着那張俊臉,每一回這樣看着這個男人,她都深深地着迷於他身上那種好似貴族軍官一般的陽剛氣質,還有那種冷淡卻充滿了神祕吸引的氣息。

  “看來你過得不錯,海瑟。”遊鴻宇將手中的酒杯放在一旁侍者的托盤上,緩慢而冷淡地開口道。

  “當然,”遊鴻宇說話一貫都是冷淡的語氣,所以這一次讓海瑟認爲那是他對她含蓄的讚美,她揚起下巴,傲然又輕蔑地掃了一旁那三個礙眼的女人一眼,上前一步,看着那雙深沉的黑眸,低啞而又挑逗般地說道,“只是除了沒有你的陪伴。”

  那三個美麗的女郎見狀,紛紛無趣地撇撇嘴離開了;海瑟勝利般地輕笑着,無視她們那嫉妒惡毒的眼神。

  遊鴻宇不語,任海瑟柔媚的雙手攀在他的手臂上。

  遊鴻宇的沒有反對,讓海瑟欣喜,正想着接下來要怎麼重新讓這個男人拜倒在自己裙下的時候,卻忽然反被遊鴻宇有力地扣住手臂,推進窗簾陰暗的一角。

  遊鴻宇這種似乎已經有些迫不及待的表現讓海瑟暗暗心喜,在她被推着轉身的那一剎那,她以勝利者的得意目光向二樓走廊的那一個角落看了眼。

  他們這樣,從遠處看去,就像是一對情人在熱切地擁抱親吻。

  梅爾里斯一直看着那裏,他一直看着那雙以前一直柔和地看着他的黑眸注視海瑟走到面前,他看着那熟悉的淡淡笑容對着海瑟綻放,他看着海瑟伸手挽住了那雙曾經抱將他從海里抱起的有力手臂,直到海瑟帶着得意和柔媚的笑和那個熟悉的身影隱沒在窗簾一旁陰暗的角落,他終於覺得自己的眼睛疼痛好像再也睜不開一樣。

  “梅爾里斯,你是美人魚,只是美人魚,王子只會永遠和人類的公主在一起,不會喜歡一個怪物的,你的命運就和那篇童話一樣,——永遠地化成海里的泡沫……”

  “海瑟,”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撫摸着海瑟頸間圓潤的珍珠,遊鴻宇聲音如同呢喃般低沉,“這串項鍊,很美……”

  被困在那充滿陽剛氣息的身體和牆壁之間,海瑟難掩心裏的燥熱,遊鴻宇的低喃讓她禁不住了好像有些乾澀的嘴脣。

  “遊……”她伸出手臂想要圈住男人的頸項,卻不料咽喉被緊緊掐住,那隻剛纔還似般撫摸着她的手此刻卻陰狠有力地幾乎要捏碎她的喉嚨。

  海瑟張大嘴,卻發不出聲音來,恐懼和窒息的感覺讓她艱難地掙扎起來。

  “他在哪裏?”遊鴻宇靠近她的耳邊,如同情人耳語般輕聲問道,但他周身冷厲陰沉的氣息卻讓海瑟禁不住從心底開始顫抖了起來。

  “說話。”遊鴻宇冷冷地道,稍微放鬆了手上的力量。忽然涌進的空氣讓海瑟狼狽地嗆咳,淚水也弄花了她精心修飾的妝容。

  “……誰……你說的是誰……”在那雙陰冷的眼神下,海瑟驚恐得腦海裏一片空白。

  梅爾里斯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現在他什麼也不願意看,他只想快點回到海里。他不會再到陸地上來了,在海里,他還是快樂的小王子……

  忽然,梅爾里斯像是感應到了什麼,他猛然擡起頭,重新看向大廳的那一個角落,輕撫着胸口,那種強烈的情緒感應如同排山倒海般涌入他的心裏,讓他驚疑地睜大了眼睛。

  天色慢慢暗了下來,此時酒會快接近了尾聲,盛大的晚宴就要開始了。賓客們在僕人們的帶領下,陸陸續續地向大宅的餐廳走去。

  海瑟低着頭,和遊鴻宇走在賓客們的後面。

  “走了。”一直在梅爾里斯身後看着他的僕人催促道,他必須得把這個男孩先關回房間裏去,然後他才能到廚房裏去撈一些美食。

  梅爾里斯擡起頭,要逃跑,這就是最後一個機會,在他的心底,悄悄做下了一個冒險的決定。

  在那個僕人沒有注意的時候,梅爾里斯用盡全身力氣忽然從地上站了起來,狠狠地一頭撞向了那個僕人,然後嘴裏快速地念出早已在心裏默唸了無數遍的古老咒語。

  毫無防備的僕人被重重一撞摔倒在地,待他重新晃悠着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發現早已失去了梅爾里斯的蹤影。

  “該死的臭小子!”惱怒又驚慌的他四下看看空無一人的走廊,連忙奔向了樓梯口,追了出去。

  海瑟帶着遊鴻宇從樓梯上到了二樓,卻沒有在走廊邊看見梅爾里斯,便以爲是那個僕人早將梅爾里斯關回了房間,但當海瑟在那房間門口沒有看見那個僕人,以及敞開着的房間門後,她連忙驚慌地對遊鴻宇解釋道:“他逃走了!他逃走了!……他一直被關在這裏的,真的!”

  海瑟已經開始慌亂了起來,她想起了法蘭迪的可怕,但更恐怖的是眼前這個一身冷厲陰沉的男人,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看不出情緒,但卻讓她控制不住地發抖。

  遊鴻宇靜靜地看着眼前這封閉而狹小的房間,裏面傢俱什麼也沒有,只除了被扔在了地板上沾着藍色血跡的破碎紗布。

  梅爾里斯……梅爾里斯……

  閉上眼睛,就彷彿可以看到那個俊美單純少年曾經在這裏遭遇的痛楚。這讓他的心也跟着緊縮起來,痛得讓他難以呼吸。

  重新睜開眼睛,檀黑的眸子已經變得冷厲陰狠,當遊鴻宇看向她的時候,海瑟顫抖着一步步倒退,她不知道,原來自己會這麼地害怕一個人。她兩腿發軟,終於支撐不住地摔倒在地。

  看到海瑟裙襬上的藍色血跡,遊鴻宇心裏忽然就起了殺意。

  “遊……”

  就在這時,忽然傳來虛弱而輕輕的呼喚。

  遊鴻宇轉過頭,看見金光閃過後,一個臉色蒼白的金髮少年坐在地上,原本美麗的藍色眼眸紅腫而佈滿了血絲,記憶中那漂亮的如同鑲滿了金色鑽石的魚尾如今傷痕累累,露出了粉紅色的嫩肉,滲出藍色的血水。

  梅爾里斯倚着牆,向遊鴻宇露出一個虛弱的笑容,柔軟的金色髮絲有些狼狽地被汗水粘在了額頭上。

  “梅爾里斯……”遊鴻宇一步一步走上前,將這個虛弱得似乎一碰就碎的少年輕輕摟進了自己的懷裏。

  25訪客

  碧海藍天,某一寂靜海灣處的海域,海面平靜,微微的海風輕輕吹拂,海浪柔柔滴地拍打着銀色的沙灘。

  不過,這平靜之下,卻藏着一種詭異,這樣好的天氣,天空中卻沒有一如以往飛翔着來此捕食的海鳥,而海水中,連一尾小小的魚都看不見,只有海草在波浪起伏下瑟縮地浮動着。

  此時若站在這個海灣的高處向下看,便可以看見這裏之所以安靜得詭異的原因。只見海灣中的水面下,隱隱約約能看見一個巨大的黑色影子,偶爾一晃眼,還似乎能看見那巨大的黑影下舞動着的長長觸鬚……

  “嘩啦”一聲,一條長長的黑色觸鬚伸出海面,猶如長了眼睛一般,徑直往海灘上一棵掛滿果實的椰子樹伸去,勾住樹幹,晃了晃,椰子樹一陣抖動,“噗噗噗”,掉下了三顆大椰子。

  觸鬚放開椰子樹,又捲起掉在地上的其中一顆椰子,然後伸到海灘上的岩石上面敲了敲,再舉到海面上空,傾倒,頓時甜美的椰汁就注入了海面……下的一張大嘴裏。

  這時,遠處忽然傳來了遊艇在海面上飛馳發出的聲音。

  觸鬚將倒光了椰汁的椰子隨意一拋,然後,有一顆大大的烏黑圓腦袋從海面上悄悄冒出一邊,還有上面的兩個大大的烏溜溜的眼珠子,好奇又警惕地看着聲音傳來的方向。

  遊鴻宇在海灣處停下游艇,關了引擎,然後將梅爾里斯從船艙內輕輕抱出,慢慢放在飛橋一旁的曬墊上。

  “謝謝……”梅爾里斯輕聲道謝,遊鴻宇低下頭去,輕輕吻了吻那紅潤的脣,讓梅爾里斯的耳根頓時泛紅。

  遊艇旁的海面探出一條觸鬚,伸到遊鴻宇的背後,戳了戳那寬厚的背脊。

  “黛絲。”梅爾里斯看見,無奈地喚了一聲。

  遊鴻宇回頭,正好看見那條觸鬚在半空中像是在跟他打招呼一般搖了搖。順着觸鬚往海里看去,就看見那半顆大大圓圓的黑色光頭和上面的兩顆圓溜溜的眼珠子正向他眨了眨。

  “黛絲,變回來。”梅爾里斯揉了揉額頭。

  觸鬚很快縮回海里,跟着那圓溜溜的大腦袋也沉入了海里。

  很快,“嘩啦”一聲,一個蘋果臉的可愛少女鑽出了水面,她游到遊艇旁,伸手扒拉着欄杆,眨着圓溜溜的眼睛看了看遊鴻宇,又看了看梅爾里斯,不滿道:“梅爾里斯,我都在這裏等了你好久,你跑到哪裏去了?”

  不待梅爾里斯答話,黛絲用她那漂亮的黑色尾巴拍了拍水面,嘟着嘴繼續道:“還好陛下有事去見天空之王布魯達,最近都不會回來,不然我們就穿幫了。”

  “黛……”梅爾里斯試圖插話。

  “不過你沒回來的時候我又到岸上去玩了幾次,你看,”黛絲伸出兩隻手,展示那繪得精緻的指甲,“漂亮吧?我看見很多人類都有我就也去弄了,但是那個人說要給錢,什麼是錢?——算了,後來,我就說我沒有錢,不過我看她畫得這麼好看,我就送給她兩顆珊瑚珠,她可高興了……”

  “黛絲。”梅爾里斯頭痛地叫了一聲。

  “什麼?”黛絲終於停下來,看着梅爾里斯。

  “咳,那個,我最近得待在陸地上,不能回去了,要是父王回來了,你要趕快想辦法告訴我。”梅爾里斯認真滴對黛絲交代道。

  “啊?爲什麼?爲什麼你不和我一起回去呢,梅爾里斯?”黛絲疑惑滴仰着頭。

  這一身傷回去肯定會被發現,到時就完蛋了,別說他可能再也不被允許到陸地上來,父王肯定還會大發雷霆的。他還是趁父王不在趕緊躲在陸地上先把傷養好。

  不過,梅爾里斯想了想,決定還是不要跟黛絲說他受傷的事情。就這麼猶豫了一下,只聽黛絲很直接滴道:“難道你想要和你的情人私奔嗎,梅爾里斯?”

  圓溜溜的眼睛很快速地掃了一眼那一直沉默地站在一旁帶着一臉有趣地看着他們的英俊男人。

  “……什……什麼啊!”梅爾里斯的臉噌地紅了,湛藍的清澈雙眸有些尷尬滴躲開了遊鴻宇那似笑非笑的眼神。

  “啊,那要是這樣,我也就可以和果魯私奔了!”黛絲興奮地一拍掌,尾巴拍着水花繞着遊艇來回遊動着,邊遊邊喊,“果魯果魯——我要和你私奔——”

  “果魯?”遊鴻宇看向梅爾里斯,挑了挑眉,淡笑着問道。

  “嗯,”梅爾里斯撇開頭,輕聲道,“果魯是黛絲的族人,他們是一起長大的玩伴。”他避開那雙深邃的黑色眼眸,將目光投向了碧藍的大海。

  沒有發覺那兩人之間有些怪異的沉默,黛絲高興地向他們揮了揮手,像海豚一般從海面高高躍起,然後一頭扎向大海,向海的深處游去。

  隨手放在餐檯上的黑色手機震動了起來。

  遊鴻宇闔上冰箱門,將手上裝滿牛奶的杯子放在餐檯上,看了一眼安靜滴坐在落地窗前的梅爾里斯,夕陽的光照在他的身上,給他染上了一圈金色的光暈。

  遊鴻宇拿起手機,按下了接聽鍵。

  “嗯——讓我來猜猜,我親愛的弟弟正在幹什麼,”手機裏傳來對方磁性悅耳的聲音,帶着幾分調侃,“是正在安撫他那可愛的小情人嗎?”

  “看來母親大人安排的相親接力讓你應付起來還是遊刃有餘?”遊鴻宇語調冷淡滴嘲諷回去。

  “我想她現在有了一個對她來說更有吸引力的事情,讓我尚有喘息的餘地。——不過,”那聲音懶洋洋地,彷彿一切都漫不經心,“在討論母親大人的新興趣之前,我想你更想先聽聽另外一些更有趣的消息。”

  “你的消息來得比報紙還慢,親愛的哥哥。”遊鴻宇瞥了一眼被扔在餐檯角落的報紙,頭版的消息除了關於政府的報道,下首還有關於一些涉及動物保護協會和一些環保人士與某時裝公司發生激烈衝突的新聞。

  “嗯哼。你的手段真可怕,阿宇,從小到大都沒有人敢惹毛你,你的報復心理真是家族遺傳嗎,還是基因變異?”電話那端語氣帶着誇張,在遊鴻宇耐心要耗盡的時候,好似算準一般,又回覆了正常的語氣,“說一些報紙不知道的好了,他們現在都在某個非洲叢林裏,嗯,也許,現在正和那裏的可愛小動物分享着一些時尚資訊。”

  “很好。”遊鴻宇淡淡地道。

  “說到這裏我真是禁不住想抱怨一下,”那聲音誇張地帶着委屈,“爲什麼吞了人家公司和產業這種好事都是你幹,但我卻總是去做殺人放火的事情呢?”

  “你以爲呢,軒?”遊鴻宇脣邊勾起淺淺的笑意。

  “好吧,我們不討論這個讓人煩惱的話題。”那遊鴻軒輕咳一聲,一本正經道,“對了,剛纔說到母親大人的新興趣,我想,作爲兄弟,還是有必要講點義氣跟你通通氣。”

  “謝了。你準備說什麼?”遊鴻宇端起牛奶,向梅爾里斯走去。

  “嗯——我想,她對見見能成爲她兒子心肝寶貝的漂亮小傢伙這個行動非常得有興趣。”

  遊鴻宇將牛奶遞給梅爾里斯,在聽到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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