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6 部分閱讀

作者:辣文
人說時間會使人積累,但我更痛定的是時間的消磨:四年,是你沒有真心寵愛過、還是我不曾實在觸動過?爲什麼死到臨頭,生在我心深處的不是那點滴聚斂的飽滿,反是灰飛煙滅般越來越抓不住的虛空?

  無物結同心,煙花不堪剪。

  我不知道怎麼開口,但現實不許我再拖下去。

  眯一眼腕子上幽光嬈嬈的冥璣,我嘆了口氣,睜開眼,癡癡望着他。

  “怎麼沒睡?”千雲戈的聲音在靜夜中格外醇濃。

  “我明天要出去——祭一個人。”我淡淡說道。

  “哦?什麼人?”

  漏一拍心跳,我轉動眸光,道:“一個曾經生死相許的人。”

  千雲戈緘默片刻,稠着嗓子問:“生死相許?可見是胡說八道,命都沒了,有什麼許不許……”

  “千雲戈!”

  他驟然噤口。

  我無力地撐起身,心裏一陣發緊,但還是忍住虛脫般的茫亂:“你不可能困我一輩子,該做的事、該去面對的人總是逃不過的——”

  但、願秋霜落葉後,此景此情非慘淡,君莫妄,衡不過一令朝夕過……

  “你可是也有過生死相許的人?”說時無心,出口駭然,我一下繃緊了身子,不敢看他。

  身旁傳來一聲頹澀的輕吟,千雲戈倒答的坦然:“有。”

  “哦?那是個什麼樣的人?”

  “是個——”千雲戈有些艱難地揣度着,而後赧然一笑:“女人。”

  女人——這就是她和我的不同?

  女人——我不懂,所以唯一的一個我辜負了;這輩子,我變得只有男人。

  女人——我、非要去和女人爭麼!

  原來如此。

  我不敢再繼續下去,於是起身越過他,篤自下地轉到屏風後,但仍不肯泄漏些許失控;突然,看到多寶格上的紫晶竹,不由得失起神來——妒鸞啼淑,紫晶浴血,何等悽豔!虧了千雲戈那日發瘋,大小珍玩造了滿地,卻獨沒有動這紫晶竹一下——這世間的事,怎麼這樣難解!

  “你是非要去?”千雲戈又問。

  我“嗯”了一聲,便不多話。

  千雲戈竟應許了:“那你去吧,我叫人隨護着。”

  “不用,我會自己小心,可能要去整天,若回來晚了,你也別急……”我再難說下去,壓抑着,淚還是落了下來,淆然滑過喉結,涼的撼人。

  “好,我不派人隨護,也不讓人暗中保護,你去吧,去哪都行,去多久都行,去找誰、做些什麼都行,你原是均赫王府買進來的,先是送了出去,又跟我這麼多年,該償的也早該清了,以後誰也管不着你,你得償所願,自由自在了!”他賭氣似的發泄一通,狠勁一個翻身便沒了聲響。

  我一時間鬱結胸悶,躊躇向前,但終於忍住——好,你總算醒悟了,我本是別人還的債,是個替身,是個禍害,是個玩兒物,是個多餘的,現在一切了結,我也該消聲覓跡。

  於是盡力……斂住聲氣,我恭敬道:“那就謝過王爺了,既如此,也不用等明天,求王爺傳命下去,我現在便可離開王府!”

  靜着……

  靜着……

  靜着……

  千雲戈猛地丟過一隻玉枕,駭然砸在屏風上:“滾!”那一聲怒吼伴着屏風倒地的聲音,在夜半時分顯得格外刺耳。

  我嚇了一跳,連忙退後,屏風的棱角還是滑到我的腿上,鈍痛的感覺絞在一片破碎不堪中,我分不清——是心嗎?這下終可以死而無憾了吧!

  不等轉緩過來,芫兒、谷慶並着千雲戈的貼身僕婢們便趕了上來,見到這番光景,都不敢張息。

  我努力扯出個笑,回頭對上衆人,掃了一圈,道:“王爺剛纔下了令,以後我就不是這均赫王府的人了,勞煩大家爲我作個證,免得以後被人誤會!”

  “七少爺……”芫兒不敢相信地諾諾開了口。

  “芫兒姐姐,這些年,辛苦你了……”別哭,別哭——我不住對自己說。

  “七少爺你說什麼!”芫兒先垂下淚來。

  我覺着好笑,這算什麼,當着均赫王爺的面,我還要演出“慘將別”的戲嗎?快算了吧,丟的起面子,丟不起裏子。

  霎時收起好面孔,我冷笑道:“你哭什麼?不過一個丫頭,也學着別人情深意重的?叫你姐姐也是給你些顏面,你再煩,我不奉陪了!”

  說完,我穿過衆人,大步下樓,一去不回頭。

  沒想到離開就是這麼輕易的事,更沒想到我是這樣大搖大擺、笑得燦爛離開均赫王府。

  芫兒還是追來了,哀求着要我帶上些衣物盤纏,我不是清高,是實在沒力氣拿;

  谷慶、麝蘭跟在後頭一直挽留,但雙腳着了魔似的,停也不住;

  陳鬆、顧鐵嶺、培仁、甚至一朝被我陷害的李靖全都來了,我恍惚着,如墜深夢;

  四年——

  就這些……七少爺……以後怕不能這樣稱謂了……

  就這樣…………再也不是了……

  就收場謝幕了……

  我是誰?

  於是終於一個人越走越遠,拒絕衆多好意收留,我無處可去。

  在空闊的長都街道搖晃,突然,一雙大手拉住了我。

  意外嗎?本也該是顧崢,除了他,沒人知我這般絲絲入扣。

  “我先送你去杜姑娘那裏吧,都不過是氣頭上,事情過了還是跟從前一樣。”顧崢柔聲寬慰,只是神態間帶着陌生的疏離。

  我愣了一刻,撫上他的手;他略有閃躲;我輕輕推開那片熟悉的溫熱,又要向前。

  “五兒!”他喚了聲——只這一句,我此生值得。

  我不是千壟琛,不是流落人手的孌寵,不是七少爺,不是,至少我是你的五兒;

  我做過惡,行過兇,害過人,負過情,享過亂,壞過綱常,我便十惡不赦,這天底下,你總會認我。

  伶俐地回過頭,嫣然一笑——知道嗎,這笑,世上我只給你。

  “顧崢……”我走上前,踮起腳,用我的額頭貼上顧崢的,如此之近感受那雙溫溺的眼睛,安心沉落下去……

  顧崢,謝你——五兒說……

  你和我不用說謝——顧崢說……

  那我怎麼報答你,你總是幫我——五兒又說……

  顧崢爲難着,終於說——你和我貼貼額頭,這是咱們情意好,便足夠了……

  你和我貼貼額頭,這是咱們情意好,便足夠了。

  顧崢先是一僵,而後會意地放鬆下來,任我靠着他,越發恬靜祥和。

  “五兒,你知道嗎,你最讓人疼的,不是這絕世的容貌,而是你的心——不肯容一個人進來,多苦都是一個人撐着;我常是恨你,身邊爲什麼一個知心的都沒有,你要苦死自己嗎?”顧崢說着容我入懷,和着淚溼,在我臉上呢喃。

  “顧崢,我不會;你教教我,怎麼才能容人——怎麼容的下自己,我好苦……”我也放肆着淚水,與顧崢匯合。

  顧崢慢慢放開我,凝視一刻,道:“我不是你要的那個人,我認了;以後,我就是你的爹孃兄弟,你讓我教你,就聽我的。”

  我遲疑地後仰一些,來不及躲閃,手便被顧崢攥住,略感覺到他骨節下的力道,我不由掙持着。

  “放心!”顧崢把我蜷得更緊,像待個初學蹣跚的娃娃一般,小心引着,一步、一步、一步、一步……

  傾雨閣看似個紈絝子弟聚樂弄興的珍圃寶苑,其實是借斂藏稀世草木的名號鑽研醫術;場面上一概由杜傾雨打點,內裏卻是其兄杜展臣持。

  住下沒幾天,我便央求杜傾雨帶我去惜卿墳上。

  杜傾雨初是顧忌我的身子,後經我百般執着,才終於肯了。

  杜展臣自我來就不曾露面,想必是因爲惜卿;我覺着懊躁,卻也無奈,惆悵自己凡事多桀之際,也着實爲杜展臣惋惜——這樣的事,大約擱在誰身上都必是一生的恥辱和傷痕,他能容得下我,已經不易,倒是我該謹小慎微、卑恭人前,以求贖過纔對。

  意外的是,上路那天,杜展臣卻一早趕來了。

  他面色蒼悴,眼眶發烏,一副休息不好的樣子;見我和杜傾雨上了車,終於尷尬地過來,從袖子裏抽出個錦盒,遞給杜傾雨,側目道:“這個——還是給她帶去吧。”

  杜傾雨愣了一刻,眼中溢出淚來:“哥……”

  “我走了,墨兒一個人在家……”杜展臣略有些手足無措,不等說完,便離去了。

  我不敢多問,只好隨着悵然失神的杜傾雨,一路出了長都,直奔燕支山。

  不由想起顧崢昨夜來探望我時的情形,試問:浴火真能重生?

  我一直不信,可若能,顧崢必是一個。

  我傷他多深,怕是天地也難鑑,更怕是此生都不得痊癒;但他終究肯越過那道坎兒,不管摔得多慘,繼續走下去。

  看着他總算可以癡笑地與我談論婚娶,我化不開那片惘然,直追上他略現滄桑卻不再沉淪的臉,千萬分想大叫——顧崢、顧崢、顧崢!

  你若不是上輩子欠我太多,就是要等我下輩子狠狠報答你,但不論如何,老天如此苛刻我、卻也如此厚待我,因爲你是無可替代的、我的另一個家世。

  正想着,馬車突然停住了,杜傾雨一把拉我躲在車簾後,悄然掀開一角,警覺地打量着。

  周圍靜的出奇,我早就忘了質疑,緊張地屏住呼吸。

  突然一聲風響,馬車稍震一下,一個黑影掀簾探進頭來。

  “杜姑娘!”原來是韋段戎,他深望我一眼,又道:“——近來可好?”

  我赧然別過頭去,不知該不該答。

  倒是杜傾雨一副急色道:“你怎麼就這麼趕來了?”

  “你不知道——”韋段戎說着,有所顧忌似的頓住了,踟躇一刻才道:“先上路吧,到了前面,我再和你們細說!”

  我瞟一眼車外,忍不住問:“那車伕呢?怎麼人都不見了?”

  韋段容嘆口氣:“那是沈孤瑛安插下的人,幸虧皇上發現及時,否則不知道要怎麼樣呢。”

  我愕然瞪大雙眼。

  杜傾雨又急上了臉:“怎麼會,劉生跟了杜家十多年,一直老實本分,怎麼會是沈孤瑛安插的人?”

  “沈孤瑛要他聽話,那法子是你我攔的住的嗎?虧了這事顧崢跟皇上露了些風聲,要不然,你們也是太大意了!”

  我見韋段戎責備杜傾雨,杜傾雨又面帶愧色,於是忍不住周旋:“算了,這也不怪傾雨,是我逼她的。再說,那個什麼瑛的縱看上我這條命,她拿去便是,還當有多少活命的日子呢!”

  “!”聞言,這兩個人竟異口同聲嗔怨道。

  我自嘲地笑笑:“還叫什麼,我早不是均赫王爺的人,這可是故意臊着我?其實誰來這世上不是光禿禿的,叫什麼還不都是後來的事,我也懶得想,你們看叫什麼順意儘管叫我,哪怕貓啊、狗的,我也不介意。”

  “你——”杜傾雨氣的漲紅了臉,一把撇開我,再不顧惜情面:“早知道你這樣,我決不帶你去見惜卿,你是要她死不瞑!”

  我心裏一顫,觸到隱愴,暗自咬住脣,不再多話。

  韋段戎見到這番光景,臉上雖有難色,但還是儘量平和地說:“算了,先到落腳處吧,此地不宜久留——也別要作難自己……”他在我身上烙下一瞥,合上簾子,又駕車上了路。

  杜傾雨再不理我,直到天色沉下來,我們纔到了韋段戎所言的落腳之處。

  那宅院插在山間,與樹木一色,若不細看,極難發現。

  韋段戎敲門進去,與那接應竊竊私語幾句,我們便被帶進去休息了。

  一路勞累,心情晦澀,我只覺得這個地方蔽陋,更沒心思多去打量,於是簡單梳洗一下,便篤自懶在牀上,可終究嫌那牀面硬的硌人,翻來覆去,就是安實不下。

  “!”韋段戎突然敲門、在房外叫着。

  我略有些賭氣,撇過頭,卻不答話。

  “?出來喫些東西,喫完了再歇着不遲,你都一天空餓着了!”

  “我不吃了,你們隨意,路上太累,我動不得了。”我悶聲答道。

  屋外靜了半晌,忽而又響起模糊難辨的私語,悉悉嗦嗦、一直也不停息。

  我越聽越煩,在牀上滾了幾個回合,終於有些耐不住,剛穿鞋走到門旁,突然有人推門進來。

  我嚇了一跳,後退一步,見杜傾雨與韋段戎一前一後契合地望着我,心裏早恨的要命,可又不好就這麼發作,於是僵着嗓子問:“有事嗎?”

  “呵,果然跟顧崢說的一個樣,就是這麼個德行……”韋段戎揶揄,突然意識到說露了嘴,連忙收聲。

  杜傾雨忍住笑,卻不說話。

  我橫這兩人一眼,更懶得搭言。

  韋段戎也不扭捏,發現我們都杵着,於是朗聲道:“別都站着,坐下說話!”話未完,他先在八仙桌旁撿個位子,大大咧咧坐下來。

  杜傾雨也不客氣,昂頭闊步過去坐了,直玩着一副指甲。

  我沉住氣,雖然千萬個想要逐客,但還是忍住,唯獨遠遠站着不動,冷悶地問:“到底有什麼事嗎?明天還要趕路……”

  “明天暫不上路,休息三日,再作打算。”不等我說完,韋段戎倒吩咐好一切。

  “爲什麼休息三日?燕支山又不遠,本來明天一早便可以到!”我厲聲問。

  韋段戎也不變色,依舊笑着:“自然是爲你安全,你出了事,我們怎麼賠個一模一樣的給皇上?”

  “杞人憂天!我有什麼事,饒這麼拖着纔不安全!”

  “呵呵,怨不得顧崢說,你這性子要好好改改,總是急怎麼行。”

  我真火得要命——顧崢,又是顧崢,這傢伙也不來送我,倒背地裏做了多少事!

  於是甕聲甕氣道:“急不急是我的事,我明天非要去——現在乏了,我要歇着,麻煩二位各自回去吧!”說完,徑自上了牀,我躺下便睡。

  屋裏悶了一刻,卻聽不到杜、韋二人離去之聲,我嘔着,心想:愛走不走,我自睡我的,你們不嫌無趣,只管坐着好了!

  哪知一個頗有挑絆意味的嘆息之後,杜傾雨竟悠然開了口:“我總算知道,你那均赫王爺爲什麼不要你了——段戎,咱們別管他,他要去看惜卿,我偏不告訴他地方,免得惜卿被這等狹猝人擾了,知道自己死的不值,要有多冤枉!”

  她句句戳痛我心,我窒得難受,情不自禁跟着顫抖,更繃緊身子、揪住胸口,氣也喘不過一個。

  “傾雨!”韋段戎喝了一句,健步過來,便在我頭頂疏緩道:“,你……”

  “閉嘴!”我大吼一聲,氣場一破,淚也跟着下來。

  “你這……”

  “我跟你說了,我不是什麼,是什麼破爛玩意兒!我是我自己,跟誰都沒關係!”我轉過身,聲嘶力竭的發泄。

  韋段戎擰眉看我,籌斡一刻,才黯然道:“好,你是你自己,只是你自己——可你這處處防人的性子倒底要辜負多少人?你是瞎的嗎?多少人疼你、體惜你、爲你奔命,你難道全看不見?這眼裏就只容的下一個自己!你叫他們情何以堪?他們付出的、都憑你這無情無義枉費了嗎?”

  我被他噎的說不出話,一下、一下輾轉聲息,卻掙脫不開深處的糾纏——是我錯了?不、沒有!我辜負誰、誰讓我辜負?

  情何以堪……情何以堪……情何以……

  “你要不說話也行,但我不忍看你日後追悔莫及——我跟你說過,此生決不辜負你,所以今日便傷狠了你,也只盼你日後明白。”韋段戎說着,眼神變得執迷,那鷹樣的眸子第一回失了平靜,如破竹霹靂般,騰然綻放:“先說你此行要去看的,文惜卿姑娘,身懷着……”

  “段戎!”杜傾雨忍不住起身,話中張慌着阻遏之意。

  韋段戎回頭看一眼杜傾雨,發氣似的:“就是都瞞着他、怕他難受、怕他負擔,才生生把他慣壞了。當他是長不大的孩子也好,是天性寡薄也好,再要縱着,只會害了他!”

  我不由得提氣凝神,聽到事關惜卿已經警醒,又聞韋段戎這番言辭,更覺得隱情深重,於是暫忘了難受,直瞪着韋段戎看。

  “你還不知道,惜卿離開你時已有兩個月身孕吧?她書香人家一個小姐,被你弄得不人不鬼;嫁到杜家,那般委屈,縱說的出、怎形容得盡?

  你和人月下花前風流快活時,她一個弱女子,硬是揹着兩個人的罪、苟延殘喘,便這樣、也沒有忘過你一日好。

  你當傾雨此番只是仰慕你?若不是拜了惜卿開化,第一個要你命的便是傾雨!她杜家上下,就是因爲你才受到均赫王爺發難,若不是皇上出手相救,連這幾條人脈也留不住!”

  我聽不到他說完,已如五雷轟頂,周身經絡頓時灰化、潰如枯木。

  待轉醒過來、再循向杜傾雨,已是卿身不在。我着了魔似的抓住韋段戎雙臂,木然搖晃着:“你說什麼?你說什麼?惜卿怎麼懷了我的孩子?她怎麼會懷了我的孩子?”

  韋段戎也不掙開,只篤定說道:“你說呢?你自己做的事難道還要別人給你拆解?”

  “她怎麼會……她……我、不、知道啊!”我哭着哀求,拼命想在韋段戎臉上找到解救。

  “你是真不知道還是糊塗了?便是天底下的男人都只對你動情,也別忘了,你到底是個男兒身,你可以忘情,無所顧忌,但惜卿卻得受這苦果,這便是男女有別!”

  我頹然倒在牀上,耳畔嗡嗡作響。

  男女有別……是嗎?

  這惱人的冤孽,一件、兩件、三件、四件……

  ……原來都壞在男女有別!

  怔怔然,卻是問:“那孩子呢?”

  韋段戎凝視我半晌,眼底一層層思量,可最終別過頭:“死了。”

  “死了?”我喃然一笑——是報應嗎,死了,對那不曾謀面的生命,我只有茫然,但他源於我,卻是死了;惜卿也死了,是不是我也該死呢!

  “這樣不好嗎,他活着有什麼好,萬一再掉進別人的算計中……”韋段戎說着、臉上幻然劃過道傷痕,強哽着,而後僵直地伸過手,鎖住我的雙肩:“你別作踐自己了好嗎?你若苦不堪言,有人比你還要苦千萬倍,我不說顧崢了——他是爲你舍過性命的人,你應當明白;還有而今的傾雨、還有你親孃、還有我,就當憐惜我們,活一天便樂一天,掙一日便享受一日……”

  “段戎……”別逼我好嗎,我知道我不好,我知道我壞透了,但是:“對不起,對不起……你們都好,可我做不到!”

  “慢慢來,今天好一些,明天好一些,總會有一天……”

  “沒有那天了,我活不到那天——我說不出來,可就是知道,我本來也不該活着,老天爺容不下我!”從他手中滑落,我壓住哭泣垂下腰身;這一刻的失神、失心、失魂竟變得好不舒服!

  別醒來吧……

  “——還有件事,本不想告訴你。”

  別醒來……

  “這次,皇上本是要我們逼你歸順他的——皇上的意思你懂,他若想,一定能救你和你娘;但你要徹底和千雲戈斷絕,而且要幫着皇上……”

  別醒來……

  ——我和千雲戈?我和千雲戈這還不算徹底斷絕嗎?

  別醒……

  “但傾雨不想逼你;她恨透了千雲戈,可現在卻不想逼你,你知道爲什麼嗎?”

  別……

  “你瞧瞧你腕子上的冥璣……”韋段戎說着,輕輕扯起我的手臂:“這是你的均赫王爺出生入死爲你求來的……”

  別……別提他……

  “冥璣獨一無二、爲什麼識主,那是須得有‘籽玦’作引子。

  皇宗密系中長年有人栽培‘籽玦’,但得成的幾乎沒有。因爲這東西要種在人身上,食髓而旺,稍有不慎便是慘死——更何況作輔料的又是天下猛毒‘羅漢手’,所以根本沒幾個人受得了。一年中,送進宮裏作人圃的從來都是無一生還。

  而你那均赫王爺,爲了給你求這冥璣,不惜在自己身上種‘籽玦’,也難爲他、破天荒竟種成了;這也罷了,種成便能引冥璣來,可這冥璣終究是給你的,他又得把籽玦轉到你身上,此番兇險比耕種時更甚,他必要經三日蝕骨蠶心之熬;挺過去了還好,若挺不過去,最後連屍骨都剩不下一絲。

  我聽傾雨說,那般折磨,真是慘絕人寰、死幾萬次也敵不過的,而他爲你竟都成了——可見他待你的心也是世間少有。你不顧惜自己,怎麼對得起他受的萬般苦難?

  若是明眼人,哪用刻意去對付千雲戈,只要抓着你,他也就被制住了;何況是你死,他怕是不知要死多少回、不知死的怎樣悽慘了!”

  好靜。

  什麼?

  什麼?

  什麼?什麼?什麼?

  你說什麼?

  我怎麼聽不清、越聽越聽不清……

  說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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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l辣文卷【不喜慎入】65【人蛇,高h,,不喜慎入】

  蛇之bl免費蛇之說明:根據青海信濃短篇漫畫改編。警告:涉及具體性描寫,未成年勿入。1光基挺直身體,跪坐在榻榻米上。他雙脣緊抿,目光直視前方,注視着同樣跪坐在對面的鹿島琳。對方以同樣執着的目光注視着他,黑色的和服脫到了腰部,露出褐色的強健的胸膛,腰部隱約可以看見那黑色的刺青。一直埋頭在光基背後的服部忽然長嘆了一聲,站了起來,走到光基和鹿島琳之間跪下,然後俯身行禮。“工作已經全部完成了。”他低聲說。“非常感謝。”鹿島琳微微點頭,眼光卻沒有離開光基。服部忽然伸手摺斷了刺青的工具,“這將是我最後一部作品,最完美的作品。所以已經不需要了。非常感謝二位能給予我這個機會!”說完,他再次深深低頭道謝,然後起身離開了房間。在靜謐的和式房間中,微微可以聽見蟬的鳴叫聲從庭院中傳來,光基和鹿島琳就這樣互相對視着。“光基,過來。”鹿島琳露出雪白牙齒微笑着,彷彿食肉猛禽一般的微笑。這聲音增強了光基的背部灼熱刺疼感,從身體內部起了反應。光基順從的起身走到鹿島琳身前,背對着他跪下。不用面對面,也能感受鹿島炙熱的視線。“非常的美麗,光基。”鹿島琳毫不掩飾的讚歎着,“非常的美麗!”在光基那白皙挺直的脊背上,美麗的白色大蛇從頸部一直盤旋到腰部下面,鮮紅的蛇眼在雪白的肌膚上閃爍着光芒,黑色的雲朵圍繞在四周。鹿島琳伸手用指尖描繪着白蛇流暢的曲線,指尖彷彿帶着電流一般,引起光基體內的顫慄感。“非常的適合你。不對,應當說那就是你,光基。”鹿島在光基耳邊輕聲耳語,溼潤舌頭劃過小巧的耳垂,使光基輕輕一顫。鹿島從喉嚨裏發出低沉的笑聲,伸出雙手握住光基的肩膀,舌尖繼續向下滑去,沿着筆直的脊線向下,一直到達右邊腰側,白蛇的身體消失在黑色的和服下面。溼熱的感覺使光基不由自主躬起了脊背,呼吸變得紊亂起來。鹿島灼熱的呼吸噴灑在光基敏感的腰部,他微微發出了聲音,因爲鹿島正用雪白尖銳的牙齒輕咬那裏,在白皙的肌膚上留下的紅色的淤痕。彷彿想要撫平咬齧所帶來的疼痛般,鹿島用舌頭輕輕吮吸着齒痕。光基雙手撐在榻榻米上,回頭用溼潤的眼神注視着鹿島。這眼神使鹿島的腹部立刻堅硬起來,他輕笑着,“光基,我最喜歡的你的眼睛,既堅定又的眼神。”鹿島俯身過去,吻上光基微張的雙脣,用舌頭在嘴裏毫不留情的翻弄着。倆人交換着激烈的舌吻,發出嘖嘖的聲音,盛不住的唾液從嘴角流下來,又被回去。鹿島伸手到前面解開光基的和服帶子,黑色的和服下面不着寸縷。光基那描繪着刺青的雪白背部,一覽無餘的呈現在鹿島琳眼前,使得他也不禁微微的吸氣,“服部果然是個中高手。”鹿島輕輕撫摸着刺在臀部的上方的濃黑雲朵。光基微笑起來,用肌膚去感覺鹿島的手指的移動。白蛇的尾部消失在光基的大腿,鹿島的手指微微用力,光基轉身面對他半躺着。鹿島可以看見白射的尾部一直延伸在大腿內側,然後微微的上翹,在尾巴的上面,茂密的毛髮中,另一條小蛇已經微微探出了頭,似乎正等待着鹿島的愛撫。鹿島微笑着俯身下去,親吻着光基大腿內側,沿着蛇尾一直向上,然後伸手握住了光基的分身。光基的腰部彈跳一下,抓住鹿島的肩膀。從鹿島俯身的肩膀望去,可以看見黑色的刺青佈滿整個背部,比光基的刺青還要大。“讓我也看看你的。”光基喘息着說。他的分身正在鹿島的手中勃起跳動,發出溼潤的聲音。鹿島愛撫着光基分身,在那色澤豔麗的頂端親吻的一下,又引起了光基一陣顫抖,顫慄般的快感沿着腹部向上蔓延,直達四肢百骸。光基不甘示弱的抓住鹿島的肩膀拉向自己,吻上那緊抿的殘酷薄脣,着雪白的齒列,把那厚厚的舌頭含入自己口中吮吸着。直到鹿島的喉嚨中發出呼呼的聲音,光基才放開他。鹿島凝視着光基,在那宛如人偶般端正精緻的雪白臉孔上親吻了一下,然後起身脫去纏在腰間的和服,轉過身去。強壯修長的身體上,浮現出一條黑色的大蛇,在脊背的中心怒張着蛇頭,毒牙突出,吐出血紅的信子,長長的蛇身盤旋着,一直延伸到膝蓋上,白色的雲朵環繞的四周。光基仰視着美麗而猙獰的刺青,臉上浮現出望之色。他半跪着環抱住鹿島的腰部,用臉頰摩擦着背部的肌膚,伸出舌頭着,鹿島的體味瀰漫在舌尖,更加刺激着光基的望。鹿島拉開光基纏繞在腰部的雙手,轉身面對着。光基站了起來,倆人熱切的擁抱在一起,近乎狂暴的接吻,脣舌絞纏,交換着彼此的唾液。鹿島強健的大腿伸入到光基兩腿之間,他已經勃起的巨大分身在光基充滿彈性的大腿上摩擦。鹿島重新將光基推倒在榻榻米上,用炙熱的目光巡視着光基的身體。不知道的人也許會爲這身體的美麗所傾倒,知道的人卻會感到無比的恐懼。光基就如同刺在他背部的白蛇一般,美麗,卻有毒。隨意看輕他的人,就會嚐到毒牙的滋味。倆人就如同交配的蛇一般,緊緊纏繞在一起。鹿島吮吸的光基修長的頸部,淡青色的血管在白皙的肌膚跳動。鹿島低頭用牙齒輕輕拉扯着光基胸前淡色的,在用舌頭着,直到它變得鮮紅,手指也不放過另一邊輕捻着。彷彿電流般的快感從胸前擴散開來,使得光基不斷起來。鹿島握住光基的膝蓋內側,把雙腿推到腹部上面。光基雙腿大張,完全勃起的分身和鮮豔的暴露的鹿島眼見。光基一點也沒有感到羞恥,因爲他很明白,他的身體的屬於鹿島琳的,他所有的一切都是屬於鹿島琳的。反之也是一樣。光基的眼角泛紅,微微上吊着,看着鹿島。他伸出手指摩擦着自己的,股內泛起紅色。“這是屬於我的。”鹿島拿開光基的手,聲音低沉。他伸出舌頭着光基的分身,繞着飽滿的囊球打圈。光基的胸口因爲快感而劇烈的起伏着。當鹿島的舌頭戳刺進的時候,光基的腰部大幅度的搖晃起來,聲越來越大。鹿島愛撫光基分身的手,保持和舌頭同樣的節奏。光基發出長長的,無意識的搖着頭,無法忍耐的躬起了背部,劇烈喘息着吐出了聲音,“進來,琳,我要你。”鹿島無法抑制的從喉嚨中發出低沉的笑聲,擡頭再次和光基交換着激烈濃厚的舌吻,飽脹的分身不斷摩擦着光基的大腿內側。光基擡起雙腿,象蛇一樣纏繞上鹿島的腰部,倆人在分身在彼此的腹部間摩擦。“我要你,琳。”光基再次發出明確的要求。鹿島握住光基的腰部,把忍耐多時的分身慢慢送入了光基的身體內。光基的體內又緊又熱,內壁緊緊吸附着鹿島的分身。鹿島在體內的感覺是如此的鮮明,使光基忍不住大口喘息,灼熱的硬物在身體中跳動着。倆人不禁屏息,享受這消魂骨蝕的一刻。鹿島只靜止了一下,就開始大動。他握住光基的臀部,狠狠的把自己送進光基緊緻的體內。光基緊緊抱住鹿島的頸部,十指在鹿島寬闊背上留下了痕跡。房間裏充滿了聲,和靡的水聲。鹿島用力搖晃的着腰部,忽然伸手抱起光基,改變了體位。光基着坐在鹿島的腹部上,自身的體重使他和鹿島結合的更深了。光基一邊用溼潤雙眸盯着鹿島,一面開始運用自己的腰部,把鹿島含了更深,貪婪的用體內碩大的分身摩擦的敏感的內部。從他們結合的瞬間開,世界就從鹿島琳和光基的身邊消失了,只剩下絞纏的快感,而這巨大的快感如大浪滅頂一般洶涌而來,淹沒的了他們。在最後的中,所有一切都消失了,只留下了彼此而已。光基白色的噴灑在鹿島的腹部上,而鹿島灼熱的種子卻完全灌注到光基體內。光基喘息着倒在鹿島的身上,使鹿島瞬間產生了白色大蛇纏身的錯覺。倆人都劇烈喘息着,鹿島伸手撫摸着光基汗溼的背部。這時,紙門外面忽然傳來人聲,“大哥,時間已經到了。”那聲音十分恭敬,透着緊張。鹿島懶洋洋的應了一聲。鹿島和光基對視一眼,光基很利落的起身,穿上和服,走到紙門前拉開門。一個穿黑色西服的人,跪在門口。看見光基,對方低頭行禮,然後膝行進來,把手裏捧着的衣服放下。鹿島豪不在意的着身體站起來。對方卻連頭也不敢擡的退了出去。一個小時以後,鹿島琳和光基雙雙出現在霧綱組的本家正堂裏。和式的大房間裏坐滿了表情嚴肅的男人們。鹿島和光基在正中間的小几前落坐,几上放着兩隻盛滿清酒的酒杯。坐在他們對面的霧綱組的現任頭目,一臉嚴肅的點點頭。鹿島和光基各自端起面前的酒杯喝了一口,然後交換了酒杯,一飲而盡。“喝過了交杯酒,你們就已經是兄弟了。儘管沒有所謂的血緣關係,但永遠也不能背叛、捨棄對方。”頭目表情十分嚴肅。鹿島和光基對視了一眼,然後重重的點頭,俯身深深的行禮。在心中,他們都明白,他們之間有比血液還濃厚的牽絆。02鹿島琳,24歲,霧綱組高級幹部,二代目候補,爲人心狠手辣,人稱‘黑蛇的鹿島’。光基,24歲,霧綱組高級幹部,參謀候補,爲人冷靜沉着,人稱‘可怕的光基’。這兩份資料就擺在佐久間組高級幹部橫綱的面前,他微微冷笑着,“就只有這點破玩意?”送資料來的人恐懼的俯身行禮,“對不起,大哥,對不起,只得到了這點資料。”橫綱不耐煩的起身,點燃了一根香菸,“最近同霧綱組爭鬥的厲害,這兩個人是霧綱年輕一代高級幹部中的核心任務。尤其是鹿島琳,他很有可能會繼承霧綱組二代目的位置,是個非要除掉不可的人物!”坐在橫綱附近的男人們,皺着眉頭,一言不發。橫綱熄滅了手中的香菸,心中暗罵一羣混帳膽小鬼!繁華的商業街,霧綱組所屬地盤上的酒吧裏,鹿島琳和光基正在一起喝酒。媽媽桑走過來,鞠躬行禮,打招呼的聲音裏充滿了感激之情,“非常感謝二位對我們店子的關照,最近幾乎沒有前來鬧事的人了。”說完招招手,立刻有三四位打扮的非常時髦的女郎走了過來。鹿島只是微微點頭。光基面無表情一口飲盡杯中的威士忌,坐在身邊的小姐非常殷情的斟滿了酒杯。這位小姐一個勁盯着光基俊美的側面,試圖同光基說話。儘管光基興趣缺缺,但她卻非常的熱情,並將手放在了光基膝蓋上。坐在一旁的鹿島忽然站了起來,向外走去。光基隨即也站起來跟了出去。鹿島把跟隨的小弟留在了洗手間的外面,同光基一起進去。豪華乾淨的洗手間裏只有一位客人在盥洗臺前洗手。“滾出去。”鹿島用低沉的聲音恐嚇那人。對方剛剛露出不悅的表情,忽然瞥見了鹿島西服上金質的徽章,立刻浮現出恐懼神色,從旁邊溜了出去。“又是爲了什麼?”光基對着鏡子理了下頭髮,點燃了一根香菸。鹿島露出無所謂的表情,走到光基身後,拿過光基脣上的香菸,吸了一口,然後將它安息在盥洗池裏。“最近佐久間組鬧得挺厲害的。”鹿島抓住光基的肩膀把他轉過來。“這個我知道。”光基直視着鹿島,臉上浮現出近似嘲弄的微笑。鹿島皺起眉頭,伸手托住光基的後腦拉向自己,然後是一個深深的、近乎粗暴的接吻。“我們已經說過了,不爲這種逢場作戲的事情浪費時間。”光基輕輕推開鹿島,喘息着調整自己的呼吸。鹿島輕笑起來,“我沒有爲任何事情生氣,我只是想要你而已,光基。”他伸手撫摸光基的嘴脣,剛剛接過吻的嘴脣還閃着溼潤的光澤。光基瞪着鹿島,鹿島把這沉默當成的默許。他再次親吻光基,把手伸到光基的襯衣裏面,在腰部一帶來回撫摸着。光滑的肌膚散發着熱力,彷彿高級絲絨般吸附着手指。在盥洗臺上,倆人交換着激烈的舌吻。鹿島的舌頭劃過光基的上齶,帶來微妙的觸感,牽起彷彿銀色絲線般的唾液。在明亮的燈光下,光基的眼角逐漸泛紅,使得鹿島無法忍耐的俯身親吻。倆人的胸口互相摩擦着,已經呈興奮狀態的下半身緊緊貼合在一起。鹿島稍微退後半步,欣賞着光基微紅的臉孔。“要做就快點做!”光基微惱的聲音,此時聽起來卻帶了點撒嬌的意味。鹿島低笑着,伸手推促着光基半坐到盥洗臺上,然後解開了他的褲子。已經勃起的分身迫不及待的從黑色的內褲彈跳出來,微微顫動着。鹿島伸手輕彈一下已經溼潤的頂端,使光基發出短促的吸氣聲。快點!光基用眼神無言的催促着鹿島,伸手把鹿島壓向自己的腹部。鹿島伸出舌尖了一下溼潤的頂端,然後慢慢含進口中,同時用手撫弄着根部,反覆揉搓着。象蜂蜜一樣甜美的快感從那裏慢慢擴散到光基全身,使他不由自主的起來。鹿島擡頭看着光基,“小心被外面的人聽見。”彷彿要故意煽動光基的情緒一般,鹿島用使壞的語氣低聲說着。光基更加用力的瞪着他,“這是誰的錯?”鹿島輕笑着,“是我的錯,但是——”他又低頭用力吮吸了一下,光基胸口起伏着發出了更加妖治的聲音。“媽的,光聽你的聲音,我就已經忍不住了!”鹿島發出了近乎懊惱的嘆息。鹿島有些粗魯的把褲子從光基身上脫下來,推開他的雙腿,暗紅色的完全暴露在明亮的日光燈下。鹿島用一隻手持續愛撫着光基的分身,將另一隻手伸到光基脣邊,“沒有潤滑劑,只有拜託你好好一了。”“混帳!”光基低吼着,但仍然老老實實含進鹿島的手指,從指尖到指根細心愛撫着,彷彿那就是鹿島的分身。鹿島把被光基用唾液溼潤的手指慢慢伸進了裏。鹿島的手指反覆探索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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