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7 部分閱讀
鑑於此,林寒原本抱着點希望,以爲這樣的話是同志的可能性比較大。
後來才明白那只是職業要求,程皓其實無比之straight,口頭上開開玩笑是無所謂,真想讓他碰男人或者被碰,被打死也不是沒可能。
他邊喫,程皓邊罵,把他從頭到腳毫不客氣地數落了一通,最後又命令:“蛋糕給我喫下去!剩那麼多,你想死啊?”
林寒被罵得眼圈都紅了,還努力在忍耐,把蛋糕往嘴裏塞,被噎得直哆嗦。
程皓看他那樣子,又放軟了口氣:“喝點水吧,別噎着。”
這傢伙雖然有點傻,但程皓喜歡跟他做朋友。
因爲他的笨倒也不是智力低,而是不精明,沒什麼心眼,只會被人算計,沒有算計別人的本事。跟這種人做朋友很安全。
笨當然不是好事,但幸好林寒明白自己的笨,因爲笨而脾氣好,這樣就比自作聰明的人要可愛一點。
知道自己做不了對的主張,對於強勢的人他便很順從,程皓出什麼破主意他都老實地去做,失敗了他也不會怪程皓。
這樣的朋友,雖然沒什麼用,但也不會惹麻煩,拿他出氣也不會反抗,程皓還挺喜歡。
“好了,實在喫不下就不用勉強了。”
林寒這才乖乖把蛋糕放下。
“不過我不會這麼快原諒你的。晚上我女朋友要過來,你如果菜做得好,這次放我鴿子的事就算了。”
“嗯。”
林寒吸了吸鼻子,想到又要面對那種夢中情人跟別人卿卿我我的場面,就覺得今天的稿子多半是趕不完了。
林寒的職業是漫畫家。一個大男人,一開始畫些少女漫畫,被家裏人罵得半死,後來只好改畫格鬥系的熱血少年漫畫,沒了英俊男主角口出甜言蜜語的畫面,只剩下兄弟情誼,偶爾打打曖昧擦邊球。
現在這樣心酸得不行,哪裏還熱血得起來。
第二天還是按時交了稿,但是林寒變得更沮喪。
因爲昨晚再次目睹程皓跟他那美豔動人的名模女友卿卿我我,心情太doy也不成問題,還有小吧、專門的酒櫃。這些設計是程皓的趣味所在,林寒分擔房租分擔得很辛苦,但只要程皓喜歡就好。
林寒的臥室也不小,以一個單身男人的水平而言,算收拾得很整潔,不過佈置比起客廳就簡單得多,靠牆一排大書架,除了書還是書,還有一些仿真人比例的模型。
葉修拓見了桌子上的書和畫稿,好奇探頭過去仔細瞧瞧:“呵,你畫的嗎?原來你是漫畫家?”
林寒不好意思地抓抓頭:“‘家’還算不上啦。”
“能讓我看看嗎?”
葉修拓看了下名字:“咦,我妹妹好像最近在看的就是這部連載漫畫,還推薦給我。”
“真、真的嗎?”林寒有點受寵若驚。
“嗯,前面我都看過了,很感人啊,”葉修拓翻着稿子,“我喜歡這個故事呢。不過,這裏的服裝會不會都太普通了一點?”
“咦?”
“完全沒有時尚感,”葉修拓找了張紙過來,刷刷幾筆,“我覺得這樣的搭配會更合適,你看,再加一點小裝飾,比如這個……怎麼樣,是不是更有氣勢?”
林寒看他手法老練,不由的有些喫驚:“你好厲害。”
b連畫工都如此不凡,現在從事色情行業的還真是越來越高素質了。
正坐着認真看葉修拓迅速畫草圖,忽然聽得客廳裏有動靜,知道是程皓回來了,林寒立刻心不在焉,扭過頭一直往外看。
葉修拓也善解人意,看了他一會兒,放下筆,笑笑:“唔,看來我好像應該告辭了。”
送葉修拓出去,剛好碰上程皓在客廳裏喝冰水,裸着上身,牛仔褲的腰低低的,一副春光乍泄的模樣。林寒幾年來都活在這種空間下,可見有多不容易。
見到陌生男人出現在面前,程皓面露意外之色,一時沒開口說話,只微微皺着眉頭上下打量。
葉修拓鎮定自若地打量回去,一眼都沒少看,半點虧都不喫。
見兩個男人互相看得起勁,林寒有點危機感,恨不得檔在程皓身前把他褲子往上拉好,又想捂住程皓的眼睛,免得他看葉修拓這種大美男看花了眼。
緊張了一會兒,他還是一把拉着葉修拓往外走:“我送你下樓吧。”
把公寓的門關上,林寒才微微放心,又忍不住提醒:“你、你不要打他主意啊……”
葉修拓看了他一眼:“你放心。”
“他是直的,只喜歡女人,不會叫男人陪的。”
葉修拓看着他,雖然還是微笑,口氣卻有點危險:“哦,你覺得我是到處拉生意,見人就賣的那種?”
林寒無意冒犯,很是理虧:“不是。我是怕你也喜歡上他……程皓已經很多女生在追了,他很受人歡迎,很多人見到他就會迷上……”
葉修拓笑了一聲:“你想太多了。”
“但他真的很有魅力啊。”
葉修拓不置可否地笑笑。
“你也很有魅力。”林寒想着剛纔兩人之間的異樣氣氛,有些沮喪。
“是嗎?”千穿萬穿,馬屁不穿,連葉修拓這種雲淡風情的人聞言也露出笑容。
回到公寓裏,那種低氣壓讓林寒有些戰戰兢兢的,走路都哧溜哧溜順着牆根。
走了幾步就隱約聽見嘩啦啦的水聲,林寒走到浴室門口,當即被嚇得跳了回來。
“……你、你怎麼洗澡不關門……”
“抽風機突然壞了,”程皓皺着眉,“開門透氣。怎麼,這裏又沒別人。”
……他好歹也是個人啊。
水流下程皓高大健美的,隔着玻璃也還是輪廓清晰,林寒想偷看又不敢看,心臟打鼓一般撲通跳,扭着脖子在那裏激烈地自我鬥爭。
“剛纔那人是誰?不會就是你嫖的男吧?”
林寒做賊心虛,小小聲的:“是……”
“才隔多久就又去嫖,你飢渴啊?自己用手不能解決嗎?”
“……”林寒想着他幾乎每天都要帶女人回來過夜,不知道是誰比較飢渴,心裏委屈,但不敢出聲。
程皓還在罵:“急着想死是不是?知不知道嫖得病的機率有多高啊?”
“他說他檢查過沒問題,叫我不用擔心。”
程皓狠狠白了他一眼,擦乾身體在腰上圍了浴巾就走出來。
“那種人來歷不明,說的話也能信?你想被人上想瘋了?”光用嘴巴說還不解恨似的,乾脆抓住他,用力打了他屁股幾下。
林寒被罵得有點傷心,用手捂着屁股,不吭聲。過了一會兒才說:“可是他人真的挺好的,還給我打折呢。”
“打折你就嫖啦?”程皓劍眉倒豎,兇巴巴地又擰他屁股,“我還不要錢呢。”
林寒被擰得痛也不敢出聲,擋着屁股躲來躲去,但還是被程皓一把抓住,狠狠擰了好幾次才放手。
“不準再跟那種人來往,知道嗎?下次再出去嫖,小心我強暴你。”
林寒垂頭喪氣。
他對程皓這種曖昧不清的威脅已經沒感覺了,程皓對他說話總是口無遮攔,一口一個“強暴”、“上了你”,動不動就扯他褲子,開玩笑地壓倒他,做一些模擬的性動作來捉弄他。
但事實上,真要有什麼實質的接觸,程皓又非常排斥。
他現在已經知道這是貓抓老鼠一般的遊戲,那貓是頓頓喫上等鮮魚喫得飽飽的,逮只老鼠不過逗着好玩,根本不會有喫的意思。
第三章:
要有錢喫飯交房租,就得趕快多多趕稿子。林寒關着房門,專心致志畫了一下午的稿,用助手太奢侈了,一個人奮鬥還挺辛苦的。
畫着畫着又想起葉修拓說過,自己人物的服飾缺乏時尚感,葉修拓的穿衣品味確實很突出,他要是有空,請他來給點建議,反正都包月了。
打完電話沒多久就聽見門鈴聲,葉修拓來得很快,匆匆忙忙的,只簡單地穿着休閒西裝,走進屋子的時候,卻有室內部爲之一亮的感覺。
葉修拓爲人溫和,做事倒很爽快,喝了杯茶,看看稿子,略一索,就大致畫了幾張服飾圖給林寒看。
這傢伙滿肚子都裝着草稿似的,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很快就把一系列的服飾設定都完成得差不多。
林寒大喜過望,一邊想着等稿費拿到就要補給他加班費,一邊殷勤地給他倒茶、找點心。
葉修拓對那些甜食沒什麼興趣,只把他拉過來,讓他坐在自己腿上,笑着親了一下他的耳朵;“今天要那個麼?”
林寒當然知道那個是哪個,忙搖搖頭,一場做下來他哪裏還有力氣畫稿子?
“真的不要?”
“我還要工作,時間會不夠。”
“我很快的。”
“騙人。”
葉修拓笑着吻他嘴脣:“就算花一點時間也是值得的啦,我會讓你很舒服的哦,保證你不會後悔。要不要試看看?”
林寒想來想去,儘管被親得身上發熱,望着那堆未完成的稿子,截稿期當前,壓力巨大,終於還是搖搖頭。
葉修拓卻不依不饒,用力堵住他嘴脣深吻,半強迫地把他褲子剝下來,上衣也捲到胸口,技巧高超地挑逗愛撫着他。
林寒那“到底該工作還是該h”的思想鬥爭很快就被粉碎了。葉修拓這樣的人,即使用強,也是溫柔得讓人背上發麻的強迫,無論如何都不會令人覺得討厭。
葉修拓把不停撲騰着掙扎的男人緊抱在懷裏,百般逗弄深吻,等前戲做得差不多,便握着他的臀部,將早已昂揚的碩大塞了進去,不顧他略微不情願的抵抗,揉捏着他的臀部,激烈抽送。
葉修拓坐在椅子上,反覆在那顫抖着扭動抗拒的身體裏挺刺,數次深入之後,男人緊張僵硬着的身體也軟化下來,漸漸變成接受的姿勢,任他擺弄。
激烈的歡愛中兩人都有些狂亂,緊抱着對方,本能地除了撞擊着的身體之外什麼也不想。
林寒跨坐在他腰上,被頂得全身都是汗,內部急切律動着的火熱,那種滾燙的熱度不停在體內散發開來,中身體也漸漸熱得要燒起來。
匆促而激烈的,快感卻意外的強烈,最後一次深深的插入,的刺激感讓脊背部麻痹了,葉修拓還緊壓着他,長時間的痙攣過後,才喘息着緩緩抽出來。
第一次在自己的房間裏做這種事,感覺有點奇特,被侵犯的地方還有些發熱發癢,被葉修拓親着的嘴脣也是同樣的感覺,雖然只是純粹的,但用交易來形容又好像太簡單了。
沒想過會在自己畫圖的椅子上,奇怪的是倒沒有亂的味道,反而好像愛人之間的生活情趣一般。
被葉修拓抱着接吻,性器自然而然碰在一起,有種微妙的羞愧感,林寒忙抓過紙巾擦乾淨,而後費力地把褲子穿上。
兩人整理好衣服,葉修拓又捏着他的下巴,細碎地親吻,酥酥麻麻的觸覺,讓人暖洋洋的。
林寒不知不覺心情就好了很多,全身都是發泄過後放鬆的舒服感,被葉修拓摟着,閉着眼睛安穩地喘氣休息,突然覺得遇到瓶頸的稿子似乎可以繼續趕下去了。
想不到竟也有緩解壓力的功效,林寒於是考慮是不是以後再畫不出畫稿,就可以選擇這樣的解壓方式。
仔細盤算着,他突然想到另外擔心的問題:“呃,這個是算在包月裏面,不另外收錢的嗎?”
葉修拓看了他一眼,笑笑:“當然了。”
林寒喜孜孜地暗自覺得佔了便宜,葉修拓湊過來跟他接吻,他也高興地張嘴配合,正在脣舌交纏,客廳裏卻傳來大力踢到傢俱的聲音。林寒嚇得背上一僵,牙關一緊,不小心就重重咬了葉修拓一口。
“唔……”
“你、你沒事吧?”
葉修拓明顯喫痛,但還是笑笑:“沒事。”
林寒隨便摸一下他的頭表示安慰,就急忙朝客廳張望,弄出聲響的人果然是程皓,正一副皇帝派頭靠在沙發裏。
林寒見了他就像老鼠見了貓,小心翼翼地走出去:“你回來啦。”
程皓臉色微紅沉着臉,靠在沙發上扯自己襯衫的領口。他經常喝酒,酒量好得很,現在這樣子,醉是絕對算不上,頂多有點酒勁上衝,全身力氣沒處用,一副想找人打架的模樣罷了。
看他這種架勢,搞不好有個小火花就會“轟”地一下炸掉,林寒趕緊推了推身後跟上來的葉修拓:“你回去吧。”
葉修拓微微皺了一下眉,林寒又從褲子口袋裏摸出錢包,所有大鈔都找出來塞給他:“這個補貼給你。”
葉修拓挑一挑眉毛,把錢折起塞回林寒口袋裏:“不用了。”
這麼召之即來揮之即去,林寒有些對不起他。但帶b回家本來就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又不是男朋友,難道還能冠冕堂皇地坐下來,大家一起喝茶不成?
等房門關上,屋子裏又是悶死人的低壓,林寒雖然害怕,還是訕訕地開口搭話:“今天這麼早啊。”
程皓哼了一聲:“比你想的更早。”
想到臥室的門一直忘記關上,林寒立刻覺得背上寒毛倒立。
程皓朝着那哆嗦的男人伸直了長腿;“你把人都叫到家裏來了?膽子不小嘛,是擔心我發現不了嗎?”
林寒努力爭辯:“我只在我房間裏,也沒有影響到其它人。再說,我們合租公寓的條款,也從來沒提到不準帶人回來啊……”
程皓擡起一邊眉毛,斜眼看着他:“我可是說過,再嫖就強暴你,你不會不記得吧?”
林寒嚇了一跳,瞪圓眼睛,心臟撲通跳起來,張口結舌的不知道該不該出聲。
程皓站起來,逼近過去,扯住他的領子,粗暴地按在牆上:“要不要試啊?”
林寒從沒想過能有這種機會,不知道是好還是壞,只能僵硬地跟程皓近距離對視,心臟跳得都快從嘴裏出來了。
程皓神態微醺,笑了笑:“你其實很期待吧?”
“……”
“那個男人好像很爽的樣子,我倒也想試看看。”
被這麼說,林寒不知怎麼的有些難過,但這又是他偷偷幻想了許多年的事情,一旦可能變成真的,無論如何,都是期待多過受傷。
見程皓低下頭,臉漸漸湊過來,林寒像只被釘在牆上的青蛙,一動也不敢動,生怕一個小動作就把這種做夢般的氣氛毀掉了。
嘴脣真的貼上來。果然是夢想中的那種觸感,火熱又有力,略微粗暴的吮吸和翻攪讓人頭暈心跳,一想到程皓居然在吻着他,就連呼吸都不順暢了。
吻了一會兒,程皓放開他,喘息着擦了一下嘴脣。
“感覺還不太糟。”
被這麼評價,林寒有點傷心,但還是滿懷期待。
很快就翻過來被壓在牆上,身後高大的男人也緊緊壓過來。林寒都感覺得到那勃起的熾熱性器隔着布料抵在他臀間,輕微的摩擦都讓他心跳得眼前發黑。
上衣被捲起來,手指熟練而有力地自腰部往胸前摸索,摸到那胸口那遠遠不同於女性的一片平坦和小小凸起,動作便停了一下,似乎有些猶豫,過了幾秒才敷衍地揉捏了一把,而後往下,來回撫摸他清瘦的腰。
幾分鐘里程皓一直抓着他的腰,用下身擠壓摩擦他的臀部,兩人身體都進入狀態的火熱起來。
即使是同性,這樣的身體接觸也讓人望高漲,程皓有些迫不及待地要進入,想在這個身體裏狠狠宣泄一番,便一邊噬咬着身下男人的脖子,一邊用力將他的內褲和長褲一起扯下。
性器抵在男人顫抖的腿間,但卻無法順利插入。這畢竟是男性的身體,跟女人很不一樣。
林寒也意識到了,緊張的努力要放鬆,但沒有什麼用,程皓已經在遲疑了,沒有再往前。
原本扣在林寒腰前的手鬆開了一些,往下移動,自然便碰到他也開始昂揚起來的男性象徵。程皓沒有握住,也沒有愛撫,只縮了回去。
林寒還殘存着一點希望,小聲地:“用點潤滑劑就好了……”
迴應他的是一片沉默,背對着程皓,他什麼也看不見,只能緊張不安地等待着。過了一會兒,感覺到程皓鬆了手。
“對不起。”程皓放開他,“我做不到。”
林寒埋頭在加班畫漫畫,屋裏一片安靜,剛好適合他趕稿子。但眼淚卻一直掉,看都看不清楚,恨不得在眼睛下面貼兩塊海綿。
他討厭自己一把年紀了還是這種小女生式的軟弱,被嫌棄就被嫌棄了,早就該有自知之明,還哭什麼呢?gay也有很男人味的,他爲什麼這麼c?難怪女人不會對他有興趣,男人也一樣。
手機響了很多次,但他實在沒心情跟人說話,開口也出不了聲,只能埋頭兩眼模糊地一直畫。
畫廢了好幾張稿子,又聽到門鈴聲,心裏一跳一跳的痛。程皓之前說了“做不到”,就穿好衣服一聲不吭出門,今晚大概是不會回來了,現在無論門口是誰,反正都不會是程皓。
他擦了把眼淚,等喉嚨裏稍微輕鬆一些,沒哽得那麼喘不過氣,才腫着眼睛去開門。
外面的男人見他開了房門,隔着一道安全鐵門就鬆了口氣:“你怎麼了?電話也不接,我還以爲你出事了呢。”
“沒事。”林寒哽咽地。
葉修拓冰雪聰明,大致也猜得出是怎麼回事了:“心情不好嗎?要不要我來安慰你?”
“不要。”林寒啜泣着。
葉修拓笑了:“好吧,知道你沒性,但是食總該滿足吧。你一定還沒喫過晚飯,對不對?”
見他有備而來,手裏真的拎着幾個餐盒,林寒只好忍着眼淚給他開門,讓他進來。
葉修拓眼光四下一掃,見地上不少揉成團的廢稿,林寒手指上還沾了不少髒亂的墨水痕跡,連臉上都有,眼睛紅腫得像桃子,整個人蔫頭蔫腦的,像只剛從垃圾堆裏被翻出來的棄犬。
葉修拓心下了然,便把餐盒打開,用美食勸誘他:“先洗個手,喫點東西。這個魚腩可是很嫩的喲。”
美食顯然激不起對方的鬥志,林寒依舊無精打采的,只紅着眼睛任他擺佈。葉修拓便握着他的手幫他洗乾淨,又給他擦了臉,然後摟着他肩膀坐下。
“來,喫飯吧。”
林寒還在抽噎,哪裏喫得下?肩膀發抖,對着餐盒眼睛腫到幾乎睜不開,樣子很可憐。
葉修拓卻有些好笑,哄着他:“喫一點吧,不然等下餓得胃裏不舒服,感覺會更糟的哦,那樣你稿子怎麼趕得出來?”
林寒思來想去,好像不喫真的不行,只好拿過筷子,但是一張嘴,努力剋制的面部表情就鬆懈了,眼淚立刻吧嗒吧嗒往下掉,怕被葉修拓笑話,又實在忍不住,只能低頭邊哭邊喫。
葉修拓好笑地看着他,但也沒說什麼,只單手支着下巴,不時給他遞兩張巾紙。
林寒喫飽了,也哭了一場,心裏暫時總算沒那麼堵得慌,雖然還是絞痛,但緩過一口氣來,抽噎了一會兒,小聲對葉修拓說:“謝謝你。”
他沒有控制淚腺的本事,很孬種,但幸好在葉修拓面前不必忍耐,就算嚎啕大哭,鼻涕亂流得全無形象,葉修拓也沒有取笑他。
人都需要一個可以讓自己放鬆的、寬容的相處對象。幸好認識了葉修拓,他非常感激他。
葉修拓笑着收拾東西:“要不要出去散心?我帶你去吹吹風,心情會好一點。”
葉修拓這回開的是敞蓬跑車,開着車帶他在環城公路上,速度沒有太誇張,風吹在身上的力度剛剛好。
夜晚那種清涼新鮮的空氣灌進肺裏,吹得體內鬱結着的東西好像都慢慢散開了,原本又悶在屋子裏哭出的一身臭汗也幹了,感覺逐漸清爽,而後放鬆,最後就慢慢朦朧起來。
“什麼時候想回家,還是有什麼地方要去,就跟我說一聲。”
隱約聽到葉修拓這麼對他說,音響裏傳出來的陌生歌手的歌聲漸漸有些模糊,只覺得感動,在回家的念頭浮現之前,就睡了過去。
醒過來的時候發現天色都有些亮了,車似乎是開到山上來,停着的地方兩面是高大樹木,視野開闊,四下無人,除了鳥叫聲以外靜悄悄的。
“醒了?”
擡頭就看見葉修拓微笑的面孔。
“正好,可以看一下日出哦。”
“啊……”
林寒習慣了晝夜顛倒的畫稿生涯,睡醒了通常只有正午的大太陽可以看,這下居然有在山上看日出的新奇體驗,不由得伸了伸頭,然後就被葉修拓在臉上親了一下。
嘴脣的觸感分外溫熱。臉上凍得有點冰,不過一直被葉修拓摟在懷裏,身體就很暖和。
“這個要額外加錢嗎?”
葉修拓笑了笑,吻着他:“不用。免費的。”
自己在包養b的主顧當中,真算得上是相當相當寒酸的了,用那麼便宜的價格買下的服務,葉修拓卻對他這樣體貼照顧,也從來沒抱怨過沒小費,林寒滿心感激:“你真好。”
葉修拓笑着摸他的頭,親他鼻子。
說話間太陽已經從地平在線升起來了,眼前陡然明亮了一層,各種顏色瞬間都
。